15、霜霖 ...
-
人是很脆弱的生物。樱桃核榨汁喝，木耳泡发24小时吃，海鲜或锈铁刺破手指，甚至种草莓不小心种到了颈动脉窦，都有可能会导致一命呜呼。
韩清霖走到病床前，帮患者患了新的点滴，坐在患者身边，轻轻笑道：
“怎么样，你运的□□，叫卧底警察发现了吧？”
患者手脚麻木，身上几处枪伤，动弹不得。
“还好人家麻溜啊，提前把你的枪动了手脚，走火了。”说罢，还狠狠地掐了一下受伤的部位。
“像你这种害得他人家破人亡的毒枭，才打你两枪，我都嫌亏。”
躺在床上的人瞪大了眼睛，他的大脑十分清醒，然而只能眼巴巴看着韩清霖坐在床边。
“今天上边还非要给你留个全尸，真他妈的折我阳寿。”
韩清霖起身离开。
点滴里加了琥珀酰胆碱，它使这个本来就有哮喘的目标呼吸肌失去作用，从而窒息，若真有人生疑，要求尸检，又会发现这种药物已经从其体内消失，死无对证。
虽是窒息，但直到死亡前一刻，目标的大脑都是清醒的。
韩清霖，金楼杀手，代号「寒霜」，排名NO.2。
韩清霖走回自己的办公室，进入隔间，开始摆弄起机器。
本来对信息技术十分感兴趣的他，高考时却稀里糊涂地填了个医学，从此，他的主业就是在医院里工作，一边帮忙研制T药，一边暗杀目标。
医院里的麻醉药品就那么几样，时间久了，韩清霖甚至开始研究如何不用麻醉药来杀人。
空气静脉注射倒是个不错的选择，虽然可能不至死，但引起并发症确实有一手。
除此之外，最近又接了个新任务：读取芯片内容。
韩清霖对此非常不理解，自己明明是医生，怎么突然又要重操旧业了？
和余澈不一样，韩清霖心大，也有可能是因为目标大部分都死得罪有应得，且手法温和，像刚才的毒枭，所以总是给韩清霖一种“替天行道”的自豪感。
按理说，今年的韩清霖还属于实习阶段，但由于他实在是太过优秀，跳级读完了博士，院长非常重视这位“新星人才”，入职一年多就有了自己的办公室。
韩清霖确实优秀，自从他上任，医院的救治率不减反增，并没有因为暗杀的目标而受到影响，毕竟，其他医生不敢接的手术他都接了个遍，兢兢业业地当了个好医生。
韩清霖坐在桌前，认认真真地写着程序，毕竟其他程序不安全，既然是金楼要读取的芯片的内容，还得靠自家软件。
……
实验室。
“诶余主任，您看一下，这是什么东西啊？”小朔跑来，手里拿着试管。
“麻醉药试验品213号，但是怎么注射到小白鼠身体里以后，小白鼠没动静了啊？”小朔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问道。
“我来看看。”余澈快步跟过去，又拿了一只小白鼠，注射进试管里的液体。
小白鼠悄然倒下，没有一点声音，就想睡着了一样。
仅仅两分钟以后，小白鼠确认死亡。
余澈皱眉道：“这种药明显就是失败品，配比不对，继续研究吧，以前不是也出现过这种情况吗？麻醉药注射完以后直接就死了。”
“哦，好的！”小朔立刻跑去记录213号失败品配方，并确认失败。
余澈看着倒下的小白鼠，神情凝重了几分。
……
下班后，待所有人全部回家，余澈从办公室里出来，蹑手蹑脚地推开实验室的门，翻开实验记录本，按照配比重新制作，拿了十只小白鼠，一一注射。
两分钟后，八只小白鼠死亡。
余澈又将液体稀释，并逐渐更改配方，反复试验。
一小时后，经过改良的液体注射进十只小白鼠体内。
参与测试的十只小白鼠全部死亡。
余澈立刻记下配方，双手颤抖着，险些将笔掉在地上。
这是真正的T药。
天色已经完全变黑，实验室里很冷，就算余澈带着胶皮手套，也能感觉到四处袭来的寒意。
突如其来的成就让余澈锁紧眉头，还没有经过临床试验，他也不打算告诉江宛山。
一切来得着实突然，本来计划明年完成T药研制，没想到成品已近在眼前。
余澈将记有配方的纸条折叠好，紧接着开始化验小白鼠的体内是否有残留。
各项指标正常，没有残留。
目前来看，暂时只有余澈一个人知道T药研制成功的事，但不排除隔墙有耳的嫌疑。
倘若现在就告诉江宛山研制成功，那么明天就可以毒杀凌闻，完成任务。
但T药也会为江宛山所滥用，甚至形成一条交易链，下放到罪犯手里，从而伤害更多无辜的人。
甚至是无差别杀人。
余澈在脑子里想出了一万条不给江宛山成品的理由，然而使他最信服的，只有一个：
他不想凌闻死。
既然眼前的死亡是即将到来的事实，那么延缓一下，应该没问题吧？
在去金楼的路上，余澈的脑海里被这句话占领，无暇顾他。
“杀手的最终目标，是杀了自己。”
——余澈很喜欢的某本小说里如是写道。
……
金楼。
“凌氏大楼23层，档案室。”江宛山背对余澈，看着窗外。
“拿什么？”
“T药成品。”
江宛山转过身，语气冰冷。
余澈心里一惊。难道说，早在他之前，就已经有人研制成功了？
“凌氏大楼里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金楼里面有鬼。”江宛山瞪着余澈，“档案室需要刷卡才能进，这周五的酒会，想办法把卡交给寒霜，他帮你复制。”
“还有，”江宛山深吸一口气，“你最好不要给我动什么歪心思。”
“是。”余澈低头看着大理石地板。
“你的T药研制的怎么样了？”
“还在制作阶段。”
“真的吗？”
江宛山顶着余澈的眼睛，余澈抬头看着江宛山。
“真的。”
“你的演技向来很好，一般人看不出破绽，”江宛山笑道，“说的是实话？”
“是。”余澈眼里没有丝毫慌张。
“行，”江宛山摆手，示意余澈离开，“别耍小聪明。”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霜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