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萤笔记》零雨其朦

19、第 19 章

　　刘萱被颠簸的山路震得脑袋疼。幸亏打晕她的人没有下狠手，不然她不可能在路上就
　　能醒过来。她不敢让掳走自己的山匪知道她已经醒了，便一直装晕，暗暗地记下了周围的环境。
　　“少当家的，咱们是要回大营还是小营？”只听得一个手下问。
　　“留一部分人跟我守小营，其余人回大本营。注意看有没有人跟踪。”这是那个山匪头子的声音。
　　好家伙，这伙山匪竟然有两个营地？规模想来不会小吧。
　　经过了近半个小时的颠簸，终于到了山匪口中的小营。
　　寨子里的人看到山匪头子肩上扛着一个女子，发出了欢呼声：“少当家回来了！”
　　接着，刘萱就被少当家交给两个侍女：“把她带下去，好生照顾着，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动她。”
　　“是。”侍女应道。
　　刘萱被人架了起来，不一会儿她就被放到了床上。
　　其中一个侍女看刘萱的脸脏了，就用湿毛巾帮她把脸擦干净。刘萱清丽恬静的容颜就展现眼前。
　　“小红，你看这个姑娘长得真好看。”珠儿招呼小红过来。
　　“看起来不过才十六七岁，竟被掳来了这里。你说少当家不会要…”小红话还没说完，珠儿就急忙将她的嘴捂住。
　　“小红，不要乱说话。”珠儿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刘萱，叹了一口气：“唉，只能怪她命不好了。”
　　她们看刘萱暂时没醒过来，就走到门外守着了。
　　听到关上房门的声音，刘萱悄悄地睁开眼，看到房间里空无一人。她仔细地观察房内的布置：墙上挂着弓箭和各类兽骨，刀架上摆着各式各样的刀，还有一把单独摆放的剑，看起来并不普通。离床不远处侧着一扇屏风，上面是幽兰抱石图——与这个房间里的其他物件显得格格不入。
　　她起身，小心翼翼地在房里踱步。她趴在门口，看到两个侍女还有一个带刀的看守正守在房外。看着那么多人，她心中说不害怕是假的。元璟会来救她吗？一想到这个，她就有些失落。她也说不清这失落的缘由是什么。
　　外面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少当家。”外面传来看守和侍女的声音。刘萱赶紧回到床上躺下来。
　　“那个姑娘醒了吗？”是那个山匪头子的声音。
　　“我们出来的时候还没醒。现在估计快醒了。”小红应声道。
　　“吱呀”门被推开，旋风寨的少当家走进房间。他看到刘萱还没起来便走到床前，坐在床沿边。他疑惑道：“身体这么脆弱的吗？怎么现在还没醒呢？”
　　看着眼前美丽的人儿，他忍不住伸手去抚摸刘萱的脸。
　　感受到有人摸自己，刘萱心中咯噔了一下。她假装刚醒的样子，一脸嫌弃地把他停留在自己脸上的手一下子甩开，一下子坐了起来。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她怒视这面前这个男人。这个男人看起来有二十多岁了，肤色并不白净，脸却长得不错。可惜眉眼之间总是透着股匪气。
　　刘萱并没有他预想的那样表现出害怕的样子。这激起了他的兴趣。
　　“小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旋风寨少当家，周成是也。”他一脸骄傲地对刘萱说，“至于我想要干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周成慢慢靠近刘萱，对她形成压迫之势。
　　然而刘萱还是睁着大眼睛，带着愤怒，静静地看着他。
　　“你不怕吗？”周成声音低沉。
　　“我为什么要怕？”
　　周成用手捏起她的下巴，两人四目相对，但刘萱神情如一。一时间气氛十分紧张。过了一会儿，周成突然松开手，冷笑道：“有点意思。”
　　“那我们就来聊聊你们是什么身份吧。二十几人，轻装简行，骑的都是优良的马匹，这可不像普通的过路人。”周成话锋一转，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果然，他抓刘萱的理由并不单纯。想找个软柿子套话呗。
　　“我们骑的是好马不错，但人也是真路人。”刘萱抬头看了一眼周成，他一脸不相信。刘萱干脆将计就计。“好吧，我老实跟你说，我们是白虎镖局的，来宜城运点东西。白虎镖局听说过吧？我劝你赶紧送我下山，免得惹火上身。”刘萱一本正经地编造。她也不知道自己编谎话的能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
　　白虎镖局是启国最大、实力最雄厚的镖局。最重要的是白虎镖局与召国皇室匪浅的关系。与白虎镖局扯上关系，非福即祸。
　　周成听她这么一说，先愣了一愣。旋即露出不屑的蔑笑：“小美人，你好歹找个好点的说辞来框我呀。你觉得我会信？就算你真是白虎镖局的人又怎样，你还指望有人能救你出去？没点实力，你觉得旋风寨能在朗州一带存在那么久？你就不要想着回去了，以后就留在这里陪我吧。只可惜这一趟一点油水没捞到，还损失了几个兄弟。不过，收获了一个美人，也不算太亏本。”周成俯下身用手指轻抚刘萱的脸颊，言语轻佻。
　　刘萱将脸别到一边，依旧是满脸愠色。
　　看到她这副生气而又无能为力的样子，周成笑了起来：“美人，你这个样子倒是有些可爱。”
　　刘萱心中又咯噔了一下，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了一眼周成。
　　周成又伸手想要捏刘萱的脸。刘萱眼疾手快想要甩开他的手，却被他的大手抓住了手腕。
　　“最好少反抗，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周成声音低沉，笑容邪魅。
　　“少当家，当家的传话来了，让您回去一趟。”门外有人传来消息，暂时解救了刘萱。
　　听到门外的声音，周成一脸不满。他不情愿地放开刘萱，说道:“不想出事你最好别乱跑。”说罢周成开门离去，命令门外的人好好看着。
　　小红和珠儿进屋伺候，刘萱对她俩说:“你们出去，让我静静。我不叫你们谁都不要进来。”
　　二人面面相觑。
　　“出去，再不出去，我就死给你们看。”刘萱冲到桌前迅速拿起一把水果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为了让她们出去，她只能出此下策。
　　两个侍女吓坏了，怕她真寻短见，便只好到门外守着。
　　刘萱利用这个空隙又将房内设置观察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心烦意乱地开始摆弄房中的器具。墙上挂着的弓很大，装饰也很精美。她想把弓拿下来看看，却发现这弓比一般的弓要重。她使劲把弓搬动，却不小心来了个趔趄，急忙之下下意识地把左手撑在墙壁上来稳住身体。
　　就在这时，诡异的事情出现了，靠墙的柜子缓慢地移动，原来柜子遮掩的那面墙旋转打开。
　　刘萱露出震惊的表情。她也没想到原来真的有密室。
　　刘萱小心翼翼上前查看，这是一个向下的密道。她趁着屋内无人，快速地进入密室。
　　密室里一片漆黑，她打开火筒，摸着墙壁走下楼梯。下面分了两条道，一条通向幽深的黑暗，一条的末处散发着微弱的烛光。看来里面有人。
　　刘萱不敢轻举妄动，又悄悄地上去，回到房中。所幸她上来的时候还没有人进来，一切都仍风平浪静。她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将小红和珠儿唤了进来：
　　“我饿了，麻烦给我拿点吃的。谢谢。”
　　说罢，小红出去了，珠儿留在房中看着刘萱。

　　另一边，元璟已经进入了朗州营。他找到了朗州营的驻守将领，也是当初攻打朗州的主将——颜淩。这是一个已经四十岁，身材高大长相粗犷的北方汉子。
　　元璟简单地和颜淩说了一下上午的遭遇，又向颜淩询问了一些有关宜城一带山匪的事情。
　　“颜将军，朗州匪患猖獗，作为驻州将领，这是你的失职。”元璟用平淡的语气说着严厉的指责，“不过，今日我有更要紧的事情需要你帮忙，暂且先不跟你算账。”
　　“谢将军。不知将军想让我如何帮？”颜淩单膝跪谢，拱手在前。
　　“劳烦颜将军拨三百精兵给我，须是原来东境军的兵。此外，找几个既熟悉旋风寨情况又靠得住的人陪同上山。”
　　“是。”颜淩领命下去，不一会儿就把事情安排好了。
　　“将军，兵已经点好了。那卑职现在就带着兵上山剿匪救人。”颜淩向元璟汇报情况。
　　“颜将军，你留在营中就好。”元璟依然面无表情。
　　“将军，莫非您要亲自去？这点小事就不用您…”颜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元璟一个眼神给堵住了口。
　　元璟带领三百精兵前往旋风寨所在的鸡鸣山。赶到山脚下时，太阳已经西斜。
　　在暗处隐蔽的贺青等人看到元璟来了，赶忙上去汇合。
　　贺青将自己今日进城的“收获”一一报告给元璟。
　　“将军，我到府衙报案，官府的人似乎对山匪劫掠百姓已经习以为常了，对此不以为意。只告诉我说有进展了通知我。此外，宜城一带的山匪几乎都来自旋风寨，旋风寨也是朗州境内规模最大的土匪团伙，少说有三四百号人，实力不可小视。这旋风寨在朗州已经存在近二十年了，坊间传闻，朗州的官员与旋风寨的关系并不单纯。”后面一句，贺青是压低声音跟元璟说的。
　　“嗯。”元璟听完贺青的汇报，点点头，然后和几个熟悉山中形势的人商议了一下进山事宜。商议完毕后由着他们将人带上山。

　　周成本想着要与掳来的美人云雨一番，不料他父亲临时有事将他叫了回去。这会儿，他刚应付完他父亲回到小营寨。
　　一到营寨，他迫不及待地奔向关着刘萱的房间。
　　“碰”地一声，门被粗暴地推开，刘萱被这声音吓了一跳。看到进来的周成，她心中一阵烦恶。
　　周成的眼光瞥过小红和珠儿，二人会意，退出房间把门关上。
　　“美人，一个下午未见，有没有想我呢？”周成坏笑着一步一步走向刘萱。
　　“你不要过来。”在周成马上要碰到刘萱的身体的时候，刘萱从袖口抽出一把匕首对着周成。
　　“呵，你这是在威胁我？你以为我会怕你吗？”周成露出轻蔑的笑。“你这匕首是从架子上拿的吧？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在房中放那么多武器？”他绕着刘萱慢慢走着。“我周成虽是个土匪，但也不愿强人所难。凡是不愿意服从我的女人，我都已经将选择摆在了她们面前。”他笑着指向房中的刀剑。
　　听到这些话，刘萱觉得毛骨悚然。这简直就是个变态！他哪里还是人，简直禽兽不如。都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女子在他的手下遭殃。
　　“怕了吧？那还是乖乖从了小爷我吧，以后保管让你吃穿不愁。”周成趁刘萱还在害怕的空当，从她后面一把抱住了她，并用另一只手将刘萱手中的匕首打了下来。
　　“啊！”这猝不及防的侵犯使刘萱惊恐地叫出了声。
　　刘萱拼命挣扎。但奈何男女实力悬殊，她仍旧没能挣脱周成的束缚。
　　刘萱努力将自己的一只手腾出来，伸进自己腰间的荷包袋里，迅速摸索到了自己自己想要的东西。她手朝着周成眼睛的方向使劲一撒，周成眼睛吃痛，不得不松开她。
　　刘萱趁他还没反应过来，迅速跑到另一边，从架子上抽出一把剑用以防身。
　　“好呀你，敬酒不吃吃罚酒，竟然敢往我眼睛里撒东西。”周成已然发怒。
　　不行，不能把动静闹得太大，否则外面一群人冲进来，她就真的要完了。刘萱心中慌了起来。
　　在周成再向她扑过来时，刘萱使出了她的杀手锏——迷药。这是她身上最后的迷药了，要是不起作用她这回可真的是在劫难逃了。刘萱将一把迷药朝周成撒去，不一会儿他身体慢慢乏力，晕了过去。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抓紧时间把周成给绑了起来。将屋内的灯吹灭给外面的人营造假象。
　　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有人在门外喊道：“少当家，官府的兵上山了，现在已经到寨门口了。他们要您把今天那姑娘放了。”
　　而屋内的回答是无声的沉默。
　　“少当家？您在吗？您听到了就快起来呀。这次来的官兵跟之前的不一样，看着架势不好惹。”外面的人声音显然很着急。
　　“少当家？少当家？您再不说话我可进去了。”外面的人提高了音量。
　　外面的人本想推门进来，不想门已经被刘萱从里面锁上了。于是想起了撞门声。
　　刘萱在想，他们等会儿进来，她这辈子是不是就要了结在这里了？可是，她还有很多人还没救，刘标交给她的任务还没完成，两国的战争还没有结束，也没能再见父兄一面。难道真的要这样死了吗？
　　不，决不能！一定要找准时机冲出去。
　　她将周成放在门口处，自己则跑到窗边。她打算等会儿趁他们混乱之际，从窗子跳出去。希望到时候自己跑得足够快吧。
　　随着“哐”的一声，门被撞开了。开门的时候昏迷的周成被甩到了旁边。一伙人冲了进来，差点踩到躺在地上的周成。
　　看到周成被五花大绑的昏迷在地，那些土匪一时有些慌乱。
　　刘萱在他们点灯之前破窗而出。
　　“有刺客，抓刺客！是个女人！”不知是谁在暗夜中喊了起来。
　　刘萱跳出窗没跑几步就本人发现了，一伙人朝她冲过来，个个手里都拿着刀。她只能拼命地跑。她的大脑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迎面遇到阻拦的人她挥起手中的剑就砍。
　　追捕她的人越来越多，不一会儿她就被团团围住了。
　　土匪们朝她砍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刘萱被人横空抱起，逃开了包围圈。而这时，从四周冲出一群身着军装的人将土匪冲散。
　　一阵刀光剑影，不一会儿土匪就被降服了。
　　刘萱回过神，仰头看向将她搂在怀里的人。看到那张脸的那一刻，今日的害怕与委屈顷刻间都在泪水中翻涌。手中的剑“铛铛”落地，她情不自禁地抱住了元璟，把头深埋在他的怀中，肩膀因哭泣而一起一落。
　　元璟愣了一愣，旋即觉得心疼。
　　他用另一只手轻抚着她的头，轻柔的声音带着自责：“我来迟了，让你受惊了。”
　　还没来得松一口气，就看到周成带着一群人向他们的方向冲了过来。
　　“贱人，你胆子够大呀，竟然敢迷晕小爷，还招了官兵上旋风寨。我就该早点杀了你。兄弟们，给我上！”周成气急败坏地吼道，面目狰狞。
　　但这次周成带的人显然不够，不一会儿形势便已分明。周成看到情况不妙，想趁两伙人还在打斗的空隙溜走。
　　刘萱眼疾手快，看到逃离“战场”的周成，顾不得流泪了，激动地指着周成说：“将军，别让周成跑了。他是旋风寨的少当家！”
　　元璟眼神看过去，拔出手中的剑，飞也似的一下就到了周成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周成负隅顽抗，没过几招就被砍伤摔倒在地。几个士兵见状上前将其绑了起来。被绑了的周成恶狠狠地瞪着元璟。
　　此时，由贺青带领的士兵已经攻入寨子，很快就制服了其余的山匪。
　　被抓的山匪都被带到了寨中宽敞的广场上。但算上死掉的，总共不过一百人，与之前打听到的信息对不上。
　　“你们不是白虎镖局的人吧？能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什么身份吗？”周成虽然被俘，但脸上没有惧怕，仍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听到白虎镖局，元璟看了一眼刘萱，嘴角扬起的弧度让人难以察觉。他又冷着眼看向周成，淡淡地说：“知道了你又能如何？”
　　“能使唤这么多兵的，想来身份肯定不一般吧？别高兴得太早，你以为把我们都解决掉旋风寨就没了吗？没有旋风寨的朗州还是朗州吗？哈哈哈哈。”周成无所畏惧地瞪着元璟。
　　这时，搜查寨子的士兵陆续回来汇报情况，都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刘萱想起今日的所见所闻，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元璟。如今的朗州就像是个烫手的山芋，让他们慢慢解决还能分散一部分元璟的精力。可是，一想到被周成伤害过的女子，被旋风寨伤害过的普通百姓，她的心就被纠了起来。匪患一日不除，将会有更多的百姓因此受难。普通人也是人，为什么他们就要遭受这些呢？
　　于是刘萱决定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她拉了拉身边的贺青，神秘兮兮的，小声对他说：“告诉将军，山寨修有密道，山匪们有两个窝藏点，这里只是其中一个。另一个点十有八九也在这座山里。”
　　贺青听完，眼睛都亮了，露出一个“是真的吗”的表情。
　　刘萱点点头。
　　于是贺青上前，贴近元璟的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除了他们其他人都听不到。
　　“贺青，你带着一部分人守在此处，看好这些人。出了什么事唯你是问。”元璟对贺青道。
　　“是。”
　　元璟径直走向刘萱，还没开口，刘萱便心领神会，自觉地将他们带到那个关押自己的房间。来到房中触动机关，柜子平移，墙面旋转，一个黑乎乎的密室出现在众人眼前。
　　刘萱元璟先带着十几个人悄悄下了密道，其余人守在外面戒备。刘萱看到那个尽头是密室的道烛光依旧，猜想里面的人可能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们慢慢靠近那个亮着烛光的密室，元璟轻轻抓住了走在他前面的刘萱的手，将其拉到身后。被拉到身后的刘萱怔了一怔，眼睛盯着元璟，继而轻抿嘴唇，露出羞怯的笑容。
　　密闭的黑暗将人行动时发出的声音无限放大。密室中的人警觉起来。
　　在元璟他们即将到达密室门口时，突然从里面冲出两个持刀的人来。元璟挥剑把他们挡了回去，身后的士兵冲上去就把两人制住，冲进去将密室中剩下的两个人包围起来。
　　“想要活命就不要抵抗。”
　　“官爷，放过我吧，我什么也不知道，都是他们逼的我啊！”一个留着胡子，身材瘦弱的中年男子跪了下来。
　　刘萱环视了一周，这似乎是一间专门用来储藏书籍文件的密室。这里藏着的肯定不是普通的东西，而是一些见不得人的秘密吧。
　　元璟走到书架前，看到书架的每一个格子上都挂着写有名字的标签。这标签上的名字，不是朗州的豪门大族就是官府和军中的官员，大多非富即贵。元璟随手从一个格子里拿起一册本子，上面详细地记载着这户人家的信息，涉及的内容不仅有资财权势、家族成员，还有各种人际关系。元璟将本子放下，拿起同格子里的另一本册子，上面是这户人家与旋风寨做过的交易记录。
　　“呵，没想到旋风寨还有这样的业务。”元璟冷笑着说道。那几个土匪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这些记录可属实？”元璟问那个瘦弱的中年男子。
　　“回大人的话，之前的我不知道，但凡是我经手的我敢保证都是真的。这里的都是副本，每次他们都会给我一份真的让我抄下来，抄完之后再把原件拿走。”男子打着哆嗦，颤抖着嘴唇说道，“您想知道什么尽管问。还望您看在我知无不言、迷途知返的份上饶小人一命啊！”
　　元璟低头看了男子一眼，然后吩咐手下：“将书架上的文件都搬走，将人带出去。”
　　回到房间后，他们回去与贺青会和。
　　“将军，接下来怎么办？”贺青见元璟出来忙上前问。
　　“回营。”元璟悠悠地说。
　　“剩下那个寨子不打了？”贺青不解，他觉得这时候就应该乘胜追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他们不是已经有人回去送消息了吗？给周寨主点时间想想该怎么做吧。别急，好戏还没开始呢。”元璟拍拍贺青的肩膀，漫不经心地说。说罢，转身牵着刘萱的衣袖将人拉走了。
　　“收兵，回营！”贺青向众人传达元璟的命令。士兵们押解山匪，有序地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