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捉天意》菜兰子

27、我就是天意

　　从家里出来，沈尧发现他脸上飞起两团红云，走路似乎也不大稳当似的。

　　“你怎么了？”沈尧伸手扶住他，轻声问。聂应天伸出胳膊，把手搭在沈尧肩上，　“喝醉了。”沈尧不敢置信的看他，　“一共才喝了几杯？”

　　聂应天带着醉意的笑声传出来：　“我家尧尧不知道，她家老公是滴酒不沾的。”沈尧皱起眉，　“你做梦呢？我光看见你喝酒都好几次了。”

　　两人走到车上，沈尧发动车子，准备去定好的酒店住下。
　　“什么时候？”副驾驶上的男人裹了裹大衣，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沈尧怔了一下，　“什么什么时候？”
　　“喝酒。”聂应天闭起眼，似乎不想多说一个字。

　　“你跟我表白的时候，还有上次非说我跟你冷战，你不也是在办公室偷喝？”沈尧连珠炮般的说完这一串，发现旁边的人扬起嘴角，笑意盎然。

　　“你笑什么？”沈尧觉得莫名其妙，转回头来看路。
　　“我骗你的。”聂应天声音低低的，似是在坦白的样子。

　　“骗我什么？”沈尧重新皱起眉，　“你不会跟我说你当时没喝酒？”
　　“喝了，”聂应天忽然坐直起来，辩白般的说道：　“我喝了，只是没有你看到的那么多。”

　　沈尧想起在他办公室看见的空酒瓶，撇了下嘴，　“那些空酒瓶呢？”
　　“倒了。”沈尧闻言瞪大双眼，　“你．．．你太浪费了吧！”

　　到了地方，沈尧停下车，聂应天忽然把头倚在她的肩膀上，　“那不然怎么办？我不喝那么多，怎么能让你心疼我？我真喝那么多，怎么还能跟你说话。”

　　沈尧低头看着他的样子，似乎真的喝醉了，很难受的模样。赶紧伸手把他推起来，　“行了，我以后告诉爸，让他别跟你喝酒。”说着，打开车门下车，准备把他扶起来。
　　“你心疼我吗？”聂应天看见她打开副驾的车门，却并不配合，抱着双臂睁闭着眼，问了这么一句话。

　　沈尧不由得一愣，　“什么？快下车，上去休息一下，我给你泡蜂蜜水。”说着伸手拉他，他却岿然不动的样子。仍旧是一双微微泛红的眼睛盯着她，重复着刚才的话，　“你心疼我吗？”
　　沈尧看着他的眼神，咬了咬嘴唇。

　　心疼，无论你告诉我的哪一件事，我都心疼的要命。

　　可是说不出口，沈尧攥了攥拳，纠结了一下，俯下身，凑到他耳边，　“我心疼你。快起来吧，晚上风凉。”话音刚落，聂应天忽然直起身，下车，伸手揽住沈尧，脸上挂着胜利般的笑容。

　　到了房间，沈尧给他泡了一杯蜂蜜水，尝了尝，不算太甜，才递给他。
　　看着他小口小口喝着，沈尧不由得想起自己在surge工作的时候，轻轻的叹了口气。

　　她的情绪变动并没有逃过他的注意，聂应天放下杯子，认真看她，　“怎么了？”
　　沈尧顿了顿，还是说了实话，　“我当时在surge工作，他们应酬谈事，我就在旁边站着，一站就是四五个小时。谁杯子里没有酒了，我就过去倒，酒不够了，我去前台续。想想也不知道怎么坚持下来的。”说着，自嘲的笑了一下，无奈的摇摇头。

　　聂应天挪过来，搭住她的肩膀，还没说话，沈尧又补充般的加上一句，　“当时，我每次都是穿着高跟鞋，□□厘米呢。”聂应天静静听着，她说完了，忽然凑到她耳边，蛊惑般的吐出几个字，　“以后别穿了，我心疼。”

　　沈尧脸一红，伸手拍他，　“干嘛。”聂应天却并不退让，拽着她走到窗边，从后面揽住她的腰，沈尧顺着往楼下看，城市的灯火依稀迷离。

　　聂应天似是忽然想起什么的样子，　“你为什么回家了还要住酒店？”沈尧转过头，伸手钩住他的脖子，手上拂过他高级西装的布料质感　“问你岳母。她非说怕家里你住不惯，让咱们出来住。而且，不是没带你房子的钥匙吗？”

　　身后的人了然的点点头，随即开口：　“之前，我有很多事都瞒着你，骗了你，你怪我吗？”沈尧闻言，舔了下嘴角，眨眨眼，　“没有吧。虽然你不告诉我，弄得我很无措。但是你当时毕竟是上司，就觉得你做什么总有你的道理。”

　　“行。”聂应天轻扬嘴角，　“我保证以后不会瞒你骗你了，那你能不能也答应我一件事？”沈尧微微蹙眉，感觉到腰上的双手紧了紧，　“什么事？”沈尧勾着他脖子的手不由得也跟着紧了一下。

　　两人对视的眼光忽然错开，聂应天把头垂在她的颈窝上方，温柔的，试探般的话传到沈尧耳边：
　　“咱们，还没在窗边试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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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第二天回了青城，选定了一个日期领证，准备周末把亭飞接回来吃饭。

　　沈尧心里莫名的有些忐忑，总是不自觉的皱着眉。
　　“怎么了？”去接亭飞的路上，聂应天开着车，看着她又好笑又愁苦的表情，没忍住问。

　　“哎。”沈尧深叹一口气，　“我．．．我怎么有点紧张啊。”
　　聂应天闻言，嘴角浮起有些得意的笑，　“没办法，亭飞是我的娘家人。”

　　沈尧有些无语的看他，忍不住又皱起眉，　“咱俩这个婚结的真离奇。上要交代老的，下要交代小的。”聂应天点点头，　“是啊，咱俩可真不容易。”表情似乎在思虑着什么。

　　“过几天，陪我去给我妈迁个墓吧。”聂应天轻飘飘的语气吐出这句话，沈尧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迁墓？那是不是得找人看看风水啊，日子什么的。”沈尧下意识的反应逗得聂应天一笑，　“你还信这个？”

　　“不是信，”沈尧顿了顿， “就是，这样，是不是好一些。”
　　“不用，找个天气好，有空闲的时候去就行，墓地我已经选好了。现在我妈的骨灰还在陈氏墓园里葬着。我不想每次去都去那儿看她。”听了他的话，沈尧明白过来，点点头。

　　“顺便让她看看儿媳。”聂应天又补充道。沈尧闻言，脑海里回忆起第一次去聂应天家里，看到的一家三口的照片。

　　“那张照片上是谁？”沈尧不敢相信自己问出了这句话，但还在空中回响的声音反复提醒着她。
　　身旁的人沉默着，并不开口。沈尧心里一下没了低，想给自己找补，　“我不是，我就顺口，我不用知道。”
　　“不，你得知道。”聂应天忽然开口，语气里压抑的严肃，　“我说了不会瞒你。”
　　“那是我妈妈，我继父，和我哥的合影。三个人里，有两个是我在意的，所以就摆在那儿了。”听完他的回答，沈尧知道自己猜的没错，也顺着点点头。

　　眼看着到了江洲大学附小的校门口，沈尧的心又重新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