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非正当关系》楠青暮

3、第二章

　　黎明的第一束光代替了夜的漆黑，人间满是希望。
　　阳光穿过窗户照到了沈羽然小朋友的脸上，她正打着小呼噜，睡得可香甜了。
　　“嗯~”她迷迷糊糊地用手揉了揉眼睛，感觉自己身边很温暖，以为是家里的玩具熊，于是就用毛绒绒的小脑袋蹭了蹭。
　　“啧，醒了？”当她听到旁边的“玩具熊”说话时，大脑立马宕机，正在试图重新连接，连接成功的她猛地睁开双眼，戒备地盯着旁边的羽墨潭。
　　羽墨潭看着她救回来的小崽子不但不感恩她就算了，还这么防备她。
　　不禁气得牙痒痒：“小孩儿，你这样做就有点不厚道了吧？我好心好意救你回来，昨天晚上还坐床边就这么陪着你一夜，现在腰酸背痛的，你居然还这么看着我？别以为你是小孩子，我就不敢揍你。”
　　沈羽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抱着这个人才睡了一夜安稳觉，心里也感觉自己这件事做的不对，问道：“那……那你要怎么补偿嘛？”
　　可能因为是小孩子的原因，说话时尾音总会上扬，增加了几分可爱的味道。
　　羽墨潭轻挑眉毛，用手将小奶团子揽到怀里：“补偿嘛……补偿就是再陪我睡一觉，放心，你可没有拒绝的权利。”
　　沈羽然冷着脸表示自己的无语与不满，还微微皱起了眉头，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迷你“川”字。
　　羽墨潭笑着用手指头戳了戳那个小小的迷你“川”字，并且非常认真的说道：“小孩子家家的，皱那么多眉头干嘛？都不可爱了。”
　　然后羽墨潭也不管沈羽然小朋友的反抗有多么的激烈，就抱着她翻了个身，将她的身体全部抱在怀里，“好了，睡觉。”说着就闭上了双眼。
　　沈羽然心想：这个人怎么这样，不过她的怀抱真的好温暖，我已经好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温暖了，真的……好喜欢……
　　沈羽然转过身耒也抱住了羽墨潭……
　　从这一刻起，她们两个的故事也就这么开始了……

　　时间如流水般匆匆而去，且一去不复返，转眼间沈羽然在“独狼”已经呆了九年有余。
　　当年那个软软糯糯的奶团子也长成14岁的少女，她身上的什么都变了，就是那张“死人脸”这么多年了，从来都没变过，就像一座常年积雪的雪山，那雪都没化过，也不怎么可能化。
　　惹得羽墨潭总说：“你就不能多笑笑吗？小孩儿你总板着个脸，那么凶，以后看谁敢娶你。”
　　“那我为什么一定要嫁人呢？”沈羽然冷冷地反问，还不忘嘲讽一下羽墨潭，“你活那么久了，不也没有一个伴吗？你弟都脱单了，你呢？还是个母胎单身吧？”
　　羽墨潭轻挑眉毛，“核善”地笑了，气得牙痒痒，可是她又能怎么样呢？毕竟这是她自己捡回来的，打也打不得，骂也不忍心，只能说：“你管我，我乐意一辈子单身，你呢？你有对象吗？还好意思问我。”
　　沈羽然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嗒着：“你都没有对象，我怎么可能有。”
　　“羽总，Boss找你。”一个身高167，长相甜美且可爱的女生说，“也不知道那二逼又发什么疯，反正看样子，你应该是要离开基地了。”
　　“嗯，好的，我知道了，”羽墨潭回答，“黑桃J，谢了，对了，你和红桃E还好吗？”
　　“呃……也就老样子吧。”女生说。
　　“切，谁能拿捏住你这个腹黑萝莉啊？那可真就是有本事了。”羽墨潭说着又摸了摸沈羽然的头，果不其然，手背上挨了一巴掌。
　　没错，那个长相可爱的女生和羽墨潭一样也是“独狼”里面的教官，人送外号“腹黑萝莉”的黑桃J——陈雾可，与羽总教官是多年好友。
　　“好了好了，别贫嘴了，你还是赶快去吧，”陈雾可推了推羽墨潭，“说认真的，黑桃A，你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那二百五，近几年也真的是……啧专挑你一个人针对。”
　　“我自有分寸。”羽墨潭说完就走了。
　　沈羽然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微微发愣，突然感觉心里像是被谁抽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空空的，她很讨厌这种感觉。
　　“快来快来，这俩人吵起来了。”
　　“总教和老板的瓜，怎么可能不吃呢？”
　　“快点快点，再不来就没位置了。”
　　“哎，你说这俩人为什么吵呢？”
　　……
　　基地里面的一众教官（因为学员不能来基地中心），全都围在沈辰的办公室门前，用耳朵贴着门想听到些什么情报。
　　“啪”“羽墨潭！”巴掌声夹杂着男人的怒吼，“你现在已经这样目中无人了吗？”教官们清楚地看到：羽墨潭白皙的皮肤上增加了一个格格不入的异类——红色的巴掌印。
　　“他怎么敢的？”陈雾可双手握拳，努力的压制住自己的怒气，“妈的，要不是羽总近几年心情好，可不得给他打的他爹妈都认不出他。”
　　羽墨潭的朋友都这样了，更别说作为亲弟弟的羽墨临了，他怒目圆瞪，幸好有旁边的红桃C拦着，不然的话可能要出人命了。
　　此时空气凝固到极致，整个基地中心的氛围像一汪平静到不行的池水。
　　“所以呢？”羽墨潭的声音像一颗石子投入水中，掀起渐渐水花，“沈辰，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次，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沈辰说着点了一根烟，“呼”他将白色的气体吐在羽墨潭的脸上，看着她，眼神中满是蔑视。
　　“呵。”羽墨潭冷笑着，随即，千万条银色的琴弦从她手腕上出现，个个如刀剑般锋利，散发着凛冽的寒光，朝着沈辰的方向进攻。
　　沈辰的身体特别明显地抖了抖：“别……别冲动，就……就值个外勤，别……别这么冲动啊。”
　　羽墨潭突然笑了，语气中满是嘲笑：“你看看，不过是几根琴弦罢了，竟把你吓成这样，我只是看你衣服有个脏东西，不想动手，于是就用这几根可爱的琴弦，想帮你弄一下罢了，看把你吓的，呵。”
　　不光是沈辰，门外的众多教官们也吓得够呛，毕竟他们都见过羽墨潭用琴弦杀人的样子，一听到“可爱”二字，全都不约而同地勉强扯了扯嘴角。
　　因为能把这种杀人利器，称为“可爱”的除了羽墨潭，“独狼”里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不过会什么把羽墨潭的琴弦称为“杀人利器”呢？因为它太过于锋利了，基本上所有的教官都看过这几根琴弦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被活生生地分成块状，这玩意儿，和可爱根本搭不上边啊！
　　“好了，这次我去就是。”正在所有人呆愣的时候，羽墨潭清冷的声音像一个拳头将所有人打醒。
　　“喔艹”
　　“这人是真惹不得，是真狠。”
　　“啧啧啧，差一点点我们就要吃老板的席了。”
　　“羽总可真是……有个词怎么说来着……哦对，是个老六。”
　　……
　　正当大家议论的正起劲的时候，羽墨潭从办公室里出来了，她的脸上没有半丝笑容，只有肆虐的冷意和逼人的煞气。
　　“怎么？一个两个这么闲？”羽墨潭轻挑眉毛，“有时间看戏，没时间去完成考核，怎么，是我现在太和善了，所以一个两个飘了？”
　　“没……没有，羽总，我们现在就回去。”好玩的是所有教官异口同声地说道，同时也无一例外的全部都在心里想：你受老板气了，怎么就来找我们撒气呢？
　　羽墨潭站在基地的阳台上，“啪嗒”随着打光机的响起，烟被点燃，她用指头夹着，潇洒地吸了一口，然后就烦燥地抓了把头发，然后转身看向楼下的学员们。
　　阳光下，羽墨潭的目光很快就被一个身影吸引住了，那人一头干净利落的黑色短发，就算穿着学员那土不拉几的训练装，纤细的腰身还是很好的显现出来，不用想都知道，这个人就是沈羽然。
　　看着那个腰，羽墨潭居然咽了一口口水，脑海中不禁浮想联翩，
　　她摸了摸后颈，靠在栏杆上心想：自己肯定是和这个小孩子待在一起太久了，弄得自己情感错乱，看来这次必须要去了，就当静静心，毕竟……我千万不能……喜欢上她，因为我身上所背负的东西……太多了。
　　想到这里，羽墨潭心里竟有些许不舍得，因为她好像真的放不下……那个只有14岁的少女。
　　她承认她这一次，沦陷了。可那又能怎么样，基地上规矩明明白白地写着：禁止任何教官与自己的学员发生任何有为伦理道德的关系。
　　“错就错在你是我羽墨潭的学生吧，”她自言自语着，“唉，我们啊……有缘无份……”
　　“羽总，你这是……这是在cos‘望妻石’？”陈雾可这突如其来的疑问，就只得到了羽墨潭冷若冰霜的神情，“切，如果说这话的是你学生，你肯定不这个表情，真双标。”
　　羽墨潭听了这话什么也没说，转过头来继续趴在栏杆上“吞云吐雾”，目光始终注视着她的“小孩儿”。
　　下面的学员们正在练习跳高，只见跳杆升到了一个正常人难以跃过的高度，学员们面露难色地看着代号红桃A的教官郑远。
　　“怎么一个两个看到这个程度就怂了？”郑送笑了，笑容里面满是轻蔑的神情，“一个敢上的都没有？”
　　“喔艹，她跳过去了！”
　　“怎么做到的！”
　　“沈总，你，是我的神！”
　　……
　　郑远看着沈羽然的背影不禁想起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英姿飒爽的总教官，夸赞道：“不愧是黑桃A的学生，”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连一向不夸人的郑远都开口称赞。
　　原来在他刚说完之后，沈羽然轻挑眉毛，然后做好准备工作，纵身一跃，在众人的惊讶下越过了跳杆，稳稳落地。
　　楼下的人都惊讶成这个样子了，楼上的两位就更别说了。
　　陈雾可的嘴巴此时大的可以现场表演“大吃一鲸”的绝技了：“天……天哪，她跳过去了！这个高度我只能勉勉强强的过去，她一次就过去了，这厉害的还是人吗？”
　　“我捡的不是人，还能是鬼啊？”羽墨潭的声音虽然是冷的，但是脸上的笑意是藏不住的，“也不看看她是谁的学生。”
　　“是是是，她是你家的，”陈雾可翻了个白眼，心里暗骂：老牛吃嫩草。
　　“不过，羽总，你……喜欢上她了？”陈雾可试探性她问。
　　羽墨潭听到“喜欢”二字，眸色沉了几分：“喜欢又怎么样，不喜欢又怎么样？我们两个这个身份，就是一条界线，我不敢越，也不想越。”
　　“那你准备怎么办？”陈雾可从心里心疼这对有情人，“难不成就给她当一辈子教官，以后再看她出嫁，我挑明了说，她应该喜欢你。”
　　“我准备趁着这次外勤，多离开几年，好让她……淡忘了对我的喜欢。”羽墨潭说着又转头多看了几眼沈羽然。
　　想要把她的模样刻进脑海中，永远都忘不了才好，因为她知道，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她们都不是以前的那个她们了。
　　她接着说：“毕竟我已经没有精力再去爱她了，我万不能在伤害了那么多条生命后，再耽误了她的幸福。”语气中满是伤感与遗憾。
　　陈雾可知道羽墨潭曾经都经历过什么，也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岔开话题：“那你什么时候走啊？准备告诉她你要走吗？今晚，还是明早？”
　　“不准备告诉她，”羽墨潭回答，“今晚走就走。”
　　“啧啧啧，真是狠心啊！”陈雾可小声嘀咕道，此时她非常想问沈羽然：“你喜欢谁不好，非喜欢这娘们，唉。”
　　“好了，我先走了。”羽墨潭说着下了楼梯，回到了房间里。
　　她正收拾着东西，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她和沈羽然的过行像PPT一样展现在她的眼前，心中一股暖流滑过，她这才明白自己其实早就动心了。
　　慢慢的，大阳从天空的最高处滑到了半山腰，留下了美丽而治愈的黄昏，彩霞无比的绽丽。
　　羽墨潭关上行李箱，突然她停下了动作，目光停留在一张照片上，眼睛竟然罕见地出现了少许泪光。
　　照片上面是一个身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子，她的脸上泛着害羞的微红，不过更多的是作为女性的柔美和典雅。
　　最令人惊讶的是：羽墨潭的相貌和她竟有七八成像，尤其是那双眼睛，简直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不过，她的是含情脉脉，而不羽墨潭眼神中只有冷意。
　　“妈妈，”羽墨潭喃喃道，泪水不声不响的滑过她的脸颊，滴到照片上女人的身边，“潭儿，这次让您失望了，潭儿……好像舍弃了自己的幸福，可是潭儿不后悔。”
　　羽墨潭擦干眼泪，戴上她标志性的黑口罩，拖着行李箱，她离开了这个房间，也要离开她好不容易救回来且喜欢上的小崽子了。
　　“羽墨潭！”她刚走到基地门口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她的名字，回过头是沈羽然满是汗水的脸，看得她是好一阵心疼。
　　沈羽然朝羽墨潭飞奔而来，羽墨潭张开了双臂，像多年前那样，沈羽然又冲进了她的怀里，这个时刻，那个小小的身影和现在的少女重合了。
　　羽墨潭心里满是不舍与苦涩，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不论如何，她必须得走，因为她的小孩儿值得世界上最好的人，可她并不是那最好的人。
　　“你怎么突然就要走了？”沈羽然的声音中满是哭腔，原本冷漠的双眼中现在盛满了泪水，这下揪的羽墨潭又是好一阵心疼。
　　羽墨潭摸了摸沈羽然的头：“Boss派下来的任务，所以我不得不得走……”并且我不能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你。
　　“可是……我……”
　　“你什么？”
　　“我不想让你离开我那么久。”沈羽然心里想道，可却连说出口的勇气都没有，只能静静地直视着羽墨潭的双眼，千言万语全在眼睛里。
　　羽墨潭看了一眼手表，心想：时间快到了，可是我现在却……却不想走，我想一辈子陪着她。
　　就在她心理动摇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这样一副场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人间一片凄凉与惨烈，更重要的是有一个白衣少女冷漠地看着这一切，白衣上渐满了鲜血，她面无表情……
　　羽墨潭顿然醒悟：我不能留下，更不能和她在一起，因为一个满身是血的人，哪配得上幸福呢？
　　羽墨潭想要转身，可是沈羽然拉住了她的衣角：“你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我求你了。”
　　“对不起，这次我要伤你的心了。”说着羽墨潭将衣角从沈羽然的手中抽了出来，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身，拖着行李箱朝基地外走去。
　　“咚”的一声，她将行李箱扔在地上，冲过去，抱住了她的小孩儿。
　　沈羽然鸣咽着，然后锤打着羽墨潭的背：“你个骗子，说好要一直陪着我的。”
　　“对对对，我是骗子啊，别哭了昂，乖。”羽墨潭边拍着沈羽然的背帮她顺气，边哄道。
　　突然，她分开了两个人的距离，然后闭上双眼，在沈羽然的额头上落上一吻，就像蜻蜓点水一样，很轻，很快，一触即逝。
　　羽墨潭趁沈羽然发愣的时候，赶忙转身，快步走了出去，心里默念：千万要淡忘了对我的喜欢啊，宝贝。
　　沈羽然原本无比平静的心脏在羽墨潭亲她的那一刻突然剧烈的跳动了起来，原来怦然心动只在一刹那间。
　　她用手摸了摸额头，然后放在鼻下闻了良久，才发觉：原来羽墨潭身上不是花香而是檀木香，是清新而典雅的沉香。是她最喜欢的香味，没有之一。
　　“羽墨潭，活着回来并且早些回来。”沈羽然看着羽墨潭的背影，轻轻地祈祷上天。
　　这一别，就是六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