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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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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段时间没下雪。
天色一直阴沉，处处锈着。音乐撩人，灯光妖艳，顶头似结了层薄冰，将这热闹冻得结结实实。
时燃偏头，点了根烟。
猩红烟头凭空烫出一个洞，外面的冷，里面的热，混着氧气，揉为一体。
有女人嗅着新鲜味道看过来，眼底一片惊艳之色。
“请问？”
他下巴微侧一瞬，淡蓝色的烟雾便追着他过来。
“嗯。”烟灭了，时燃转头，脸上是熟悉的，带些冷意的拒人千里。
他很少在酒吧挂谁的面子，左右都是相同的问题，随便敷衍几句便过去了。
“能帮我摘一下项链吗？总是挂着头发，扯的好痛。”
女人背过身子，露出大片裸露的肌肤。
时燃随着她动作垂下眼睛。
确实是修长莹润的一截脖领，蝴蝶骨并不突兀，中间有根淡且直的筋，腰窝浅浅，堪称极品。
算是难得高级的搭讪。
时燃避开视线，将她的需求转达给临近的另一位女士。
拒绝之意明显，女人攥着项链，贝齿轻咬红唇。
“你有女朋友了？”
她距离近了几分，上挑的眼线将她的大胆写在表面。
时燃突然有些不耐，眉心蹙起，抬手看了眼腕表。
女人被他这幅冷漠又不耐的样子迷的五迷三道，酒精上头，伸手，覆上他留在空中的手背。
“来找你的女人一定很多吧，我只要一晚，可以吗。”
美眸迷离，是个男人都舍不得拒绝。
时燃沉默一瞬，忽然反扣住她手腕，附身。
一张清隽出尘的脸突然靠近，女人心跳加速，闭上眼睛，等待他落下救赎之吻。
她听见一声低沉的轻笑，或者说轻哼。
她不明白眼前的人在笑什么，慌乱睁眼。
手被人不算温柔的甩开，男人一言不发地离开，只几步，沉在黑压压的人群里，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Dark甩过来杯花花公子，表情古怪。
“好久没见你的好妹妹了。”
时燃恍惚听见薄冰碎裂的声音，自内部发生了某种反应，细小的，接着连成串，响声清脆。
“你是不是玩弄人家感情了？”
Dark说完，没等到回应，先把自己给否定了。
时燃要是愿意玩弄谁，恐怕在他家门口排队的人能挤满一辆地铁。
时燃不答，咽了口酒。
“退步挺明显。”杯子被他推到一边，“不如来罐可乐。”
明摆着拿他出气，没否认，这倒是稀奇。
张鹏远远地过来了。
“你咋在这？今儿不加班？”
小气泡顺着喉管下滑，时燃懒散地应。
“来猎艳？想通了？寂寞难耐了？”
张鹏有段时间没来，就看Dark对着他挤眉弄眼的。
“你他妈眼有病阿？有屁快放。”
“我操，傻逼吧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两人你来我往的相互’问候’。
时燃抬手，摁亮手机屏幕。
两人上一次聊天还是几天前，小姑娘兴致勃勃的问他会不会滑雪。
他在忙，有阵没看手机。
再有空准备回复的时候，她已经洋洋洒洒的发了条朋友圈，九宫格。
和四五个朋友滚在雪堆里，姿势妖娆，唇色晶莹剔透，像个妖精。
张鹏看他又摁灭了屏幕，明显一副欲求不满的焦虑模样。
“我那儿有几个单身妹妹，条件都不错，介绍给你？”
“别了。”
一个郁藤就够他受的了。
他知道那晚的亲吻他避开了，郁藤肯定会生气。但他没想到还有后续的试探。
他的晚回在谁看来都是兴致缺缺。
这种误会，没必要解释。
趁着还没有那么心动，趁着并不上瘾，让她收了心思最好。
和她之间确实是有些暧昧过头了。
甚至差点因为冲动产生更深入的联系。
“谈个恋爱又不会死。”
张鹏斜他一眼，实在是无法理解这等变态又诡异的生物，索性眼不见心不烦，扭头走了。[br]
时燃不是没谈过恋爱。
相反，他大概是年轻的时候荷尔蒙被过度消费，到现在才会清心寡欲，跟个和尚没差。
他读书那会儿，女朋友换的很勤，各个极品。
每个女孩都是独特的一副油画，但处久了，也就只是一副油画。
他忘了大概是换到第几个起，突然就失去了兴趣。
他以前惯会伪装，温柔体贴，大小礼物人民币堆着，和他在一起能满足所有当女朋友的虚荣心。
但谁能说的清兴趣会在哪天突然消退呢，对一个人心动谁又能保证不会隔天对另一个人心动？
不是没有被绿过，可他不在乎，甚至十分理解对方。
久了，就觉得爱这种事，很麻烦。
爱来爱去的，利益纠缠在里面，得失算计在里面。
没意思，每段感情都一样。
重复的步骤换个人再来一次，他没耐心了。
这几年形形色色的人见了很多，不是没有心动过，可那微不足道的心动又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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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藤的确很能吸引到他。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她绝对算得上是头一个。
她这种类型恐怕谁来都无法拒绝。
大胆，又美丽。恬静，又火热。
明显又不让人反感的鬼机灵主意，似有似无的暧昧，天马行空的脑洞，加上一点神秘。
她问他，对她就没有一点好奇吗。
怎么可能不好奇。
她是凭空出现在镜头下的一只濒危保护动物，镜头追着她，捕捉她，记录她，却不忍打扰她。
时燃想，这样也挺好的。
等她厌倦了，或是他厌倦了，什么也没有发生，一切还来得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