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花开》三十的月亮

6、29

　　29

　　仁马上便听出了光一的声音
　　光一还是在电话那头自报姓名
　　然后，很客气的问
　　“有没有时间？出来一起喝杯咖啡吧。”

　　一起出来喝咖啡的还有长濑
　　穿着印有枪花LOGO的宽大T恤，大老远便冲着仁招手
　　光一把墨镜摘下放在桌子上，微笑着等仁走近
　　仁有些紧张
　　即使是从前，也没有过两位前辈专门来找他的事
　　即使是辞了职，仁还是恭恭敬敬的按后辈的规矩打了招呼

　　“一年多不见，你没怎么变啊！”
　　长濑拍着仁的肩膀
　　仁笑着点点头，不知道该怎样接话
　　“好像稳重多了，果然是在修身养性啊。”
　　光一说
　　‘修身养性？’
　　“锦户这么跟我说的。”
　　仁扯了扯嘴角，有些尴尬

　　“还是不兜圈子了，我们直奔主题吧。”
　　光一清了清嗓
　　“赤西想不想回来唱歌？”
　　光一的眼睛炯炯
　　轻松的语气说着貌似玩笑的话
　　可是，那绝不是玩笑

　　‘我已经辞职了，我已经离开事务所很久了。’
　　仁尽量平静的说
　　十指交叉的轻搭在桌面上，慌乱握进手心

　　“真的离开了吗？”
　　长濑笑得意味深长
　　“赤西，你真的以为，你用了深川达也的名字别人就不知道吗。”
　　“社长恐怕从第一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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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

　　仁不知道他眼波辗转的风情
　　仁不知道他低语低吟的靡醉
　　仁不知道他唇边牵动的日月星辰
　　仁不知道他一转身遍地落花的声音
　　当光一把这些摆在他面前
　　尘封的，遗弃的，百转梦回

　　‘我已经辞职了。’
　　似乎是仁能想起的唯一一句回答
　　“担心社长那边吗？我们已经和他谈过，你最不了解的是你的复出在他眼里意味

　　着怎样的商业价值。”

　　仁最终只得答应回去好好考虑
　　分手之前还是忍不住问
　　‘前辈，为什么？’
　　光一对着窗子戴好墨镜
　　“有人告诉我，你写了首好歌，却除了你没人可以唱他。”
　　“我也是。”
　　长濑跟着附和
　　‘光一君是听takki说的吧，那么长濑君呢？’
　　“山P啊，你不知道他跟我一起拍冬季档吗。”
　　仁笑
　　‘就是那个台词很肉麻的剧嘛。’
　　“是警匪剧啊，连个女主角都没有哪来的肉麻台词？”

　　有些事情，我不说你也懂
　　有些事情，你懂我还是想说

　　仁没有直接回家
　　在风中逛了很久，最后逛到NHK HALL
　　刚刚收录完的两期少俱，N团回去作嘉宾
　　P从台阶上走下来看见被风吹乱了头发的仁
　　总觉得那个微笑，不知怎么润湿了心肺

　　“怎么这么好来接我？”
　　装作无意的问
　　搭上肩膀，我们回家
　　‘你的剧本看得怎样了？不用心的话，长濑君会骂的。’
　　“打回去改台词！那么烂怎么演？”
　　P口气狂妄，却意外的没有听见仁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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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

　　如果离开不过自欺欺人，是不是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回去
　　只是当我毁灭了你的梦想，还能不能理直气壮的站在你梦想的舞台

　　仁一个人来到龟的墓前
　　关于光一和长濑来找他的事，即使不说P也早晚会知道
　　所以老实的说了
　　明知会让他失望的决定，也老实的说了

　　“仁怎样都放不下龟的事吗？”
　　“仁你怪自己不如怪我！”
　　“仁是我固执的去了你们的演唱会，仁我不去龟就不会死你是不是一直想这么说

　　！”

　　P的这种反应却是仁没有想到的
　　仁知道自己总是一针一眼的刺痛着P
　　但没想到已经到了水滴石穿的这一天
　　指尖轻轻扫过龟的碑文，冰凉刺骨
　　P我伤害你是因为我无法原谅自己伤害了你

　　天空中飘的不知是雨还是雪
　　仁回家时看见P湿漉漉的站在门口
　　除了紧紧抱住想不到别的

　　‘P你知道我从来没有怪你。’
　　‘P我知道你不顾一切的跑去是为了问我前一天为什么没有回家。’
　　‘P我现在告诉你我没回家是因为我去了龟家啊。’
　　‘P我不该去更不该天一亮就玩世不恭的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P你知不知道龟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他说原来一切都没有改变。’
　　‘P换了是你真的会原谅这样的自己吗。’
　　仁紧紧的抱住P
　　雨水从眼角一直流到脚底

　　再说我爱你，可能雨也不会听
　　谁伤了谁谁比谁痛又该如何分清
　　即使不能血肉相连
　　你难过，我便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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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

　　风雨过境后的彩虹当空
　　哭得累了睡到死去活来
　　仁睁开眼看到阳光满屋的暖融融，回过头去对P说
　　‘圣诞节我们去大阪看con吧。’
　　“嗯？”
　　P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
　　‘不去的话，小亮会发火的。’

　　仁要去看圣诞con的消息，迅速传开
　　只不过P告诉了亮，亮告诉了EITO的其他人
　　很快J家上到ARASHI，下到JIMMY3YA
　　P的手机信箱快要被挤爆了
　　“他们干吗都来问我？不然你干脆开个记者会算了！”
　　P跟仁怨气连天

　　仁把自己的手机拿给P看
　　丸子发来的，说他们四个决定也去看圣诞con
　　“四个都去？我是说上田不是在拍圣诞短剧吗，淳不是去了法国拍写真集吗。”
　　‘说是之前都能结束。’
　　P陷进沙发里，忽然觉得自己像个电灯泡似的有点多余

　　‘P，我是不是不该去？’
　　仁的声音轻轻的
　　“你不是在打退堂鼓吧？”
　　‘我去看圣诞con，纯粹只是给亮捧场而已，我怕他们寄予了更多的期待。’
　　“仁，你真的只是给亮捧场那么简单吗。”
　　P看着仁的眼睛，那里的闪烁不定怎会看不清

　　最终除了丸子他们四个，takki拦住了其他要冲去大阪的人
　　然后拍拍P的肩，像是忍下了一肚子的话
　　“仁，有丸子他们陪你，我就不去了。”
　　P狠了狠心，还是说出来
　　‘怎么了？P有工作？’
　　“嗯。”
　　‘那，我也不去了吧。’
　　“不要让丸子他们失望啊，再说，小亮真的会发火哦。”
　　P觉得自己的笑容假的快要抽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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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3

　　淳开车去接仁
　　一开车门，后座上三双冒着光的眼睛
　　‘干吗这么看着我？’
　　仁坐进副驾驶位
　　“没有。”
　　龙也清清嗓，挑了个舒服的姿势做好
　　仁跟P挥了挥手，淳便开车了

　　12月23日，仁决定提前一天去了大阪
　　没有事先通知亮，便直接绕进了松竹座的后台
　　小安最先看到他的时候，一吃惊画歪了眼线
　　顾不得先擦掉就大大的拥抱过来
　　EITO很快把仁团团围住
　　只有亮站在一边双手抱怀
　　“别搞得几百年没见似的好不好！”
　　并没有人理会他

　　下午场和晚场，仁都站在舞台入口处的阴暗里静静的看了
　　淳一直陪在他身边
　　EITO似乎有些HIGH过了头
　　连信五都在中场MC的时候顺口就说
　　“今天因为来了好朋友总觉得情绪特别高涨呢。”
　　饭们开始大声喊着等嘉宾登场
　　裕朝仁的方向猛使眼色手脚并用的招呼他
　　仁摇摇头，拽了拽丸子的袖子
　　于是FANTASY的三个人只好上台去
　　淳握紧了仁的手

　　“好久没跟EITO同台了呢！”
　　丸子接过话筒
　　“是啊，除了跨年似乎都没有和FANTASY一起合作过。”
　　“没错，上次一起合作的时候，我们还叫做……”
　　丸子停了停，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
　　“那时我们还叫做什么？”
　　话筒朝向看台，两秒钟的静寂后，排山倒海的叫声

　　仁却觉得，世界一瞬间静止了
　　也无法装作听不见那个名字
　　KAT-T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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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

　　仁没有睡在亮家，跟着丸子他们去住酒店
　　“仁，你的solo con已经在策划了，今天早上社长打电话通知我们去当嘉宾。”
　　淳这样跟仁解释
　　仁没有回答
　　震耳欲聋的“KAT-TUN”，仿佛回到了某个年代

　　‘你知道我不能那么做。’
　　回到酒店后，仁才对丸子说
　　“仁，龟的事，你总要放下。”
　　‘可以放下吗？’
　　“仁，不要因为一个错误而反复的伤害爱你的人。”

　　丸子果然是知道一切的
　　没有人曾在他面前说，那是他的错
　　所有人都在安慰他把他当作受害者
　　仁盯着丸子的脸，却看不见任何责备
　　‘龟果然什么都会告诉你，不怪我吗？’
　　“那天我们都喝醉了，你喝的最多。”
　　‘那不是借口。’
　　仁背过身，摆出拒绝的姿态

　　“如果你相信龟什么都会告诉我，那么也请相信我，龟是最希望你回到那个舞台

　　上的人。”
　　丸子还是继续说着
　　“如果你认为你毁了他的梦想，就代他完成那个梦想。”

　　夜，漆黑一片，连星星都没有
　　仁张大了眼睛，依然无法分辨自己是否醒着
　　曾经我们的梦想，是六个人一起出道
　　事到如今，又该怎样完成
　　爬起来敲开淳的房门，却连解释的力气都不见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P看见停在他家楼下的淳的车，以为花了眼睛
　　仁从车里爬出来，挂着一身风尘
　　嘴角那个淡淡的笑，是疲惫尽头的舒展与安然
　　‘早。’
　　云开了，风静了
　　‘去哪里？我送你。’
　　P在仁的瞳孔里，看见自己紧绷的脸一点一点绽开了

　　满街的灯饰还没有苏醒
　　千叶的海边，已经响起了叮叮咚咚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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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5

　　第十个圣诞节，结果还是这样
　　P坐在仁家亮闪闪的圣诞树旁，不可否认心里有些庆幸
　　本来昨天半夜刚决定坐早上第一趟新干线赶去大阪
　　拉开门的时候还在发愁会不会已经满了员
　　仁说
　　‘去哪里？我送你。’
　　“一个地方。”
　　脱口而出

　　两个人并排躺在银色的沙滩上
　　仁开始唱歌
　　从几乎听不见的哼唱到飘满整个天空的圣诞歌
　　铃儿响叮当
　　仁拉着P的手轻轻摇
　　忽然间P觉得，他分不清仁到底快乐不快乐

　　‘P，我的嗓子也没有荒废嘛。’
　　“嗯。”
　　‘P，也许我还能唱歌呢。’
　　“嗯。”
　　‘P，你说一句你想让我回来我就回来，好不好？’
　　P刚想开口，就被封住了

　　轻柔到极致的吻
　　P只能感觉到呼吸喷在脸上的温热
　　连仁到底有没有碰到他的唇都不敢确定
　　张大了眼睛使劲儿的看
　　仁深陷的眼窝，眼睛紧紧阖着

　　忘了过了多久，也许换了世纪也许半秒钟
　　当P再次看见飘着云的天
　　却觉得两片唇都麻木了

　　真没出息呀
　　P坐在仁家亮闪闪的圣诞树旁，心里默默念着
　　斜眼偷偷看打电话叫PIZZA的仁，唇还是麻的

　　“仁怎么突然从大阪回来了？”
　　连说话的声音都是僵硬的，P很生自己的气
　　‘con也看过了，就回来了。’
　　“大半夜的？”
　　‘是啊，大半夜的被丸子教训了，就回来了。’

　　丸子吗？也许要谢谢他呢
　　P扭过头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