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兄弟互助罢了》野猪护卫队队长

5、只缘身在此山中

　　似是被他惊着了，父兄三人皆是目瞪口呆，倒说不出一句话来。

　　楚琏揉揉眉心：“当下还能帮着凌风，身份又相当的不过他母家，可这英国公府就算念着情分嫁了个嫡幼子，心中也定会生了嫌隙。他家弟弟也曾随着凌风见过几回，倒是个进取的，本也可搏一搏功名，红袖添香，误在此事也可惜。我倒该是再合适不过了。与凌风自幼相识，便说是日久生情也是可信人的。再者，楚家也是百年世家，我也是个嫡子，身份上不算委屈了凌风。”

　　“毕竟也不似我。”不禁扯出一抹苦笑。楚钰皱眉：“三弟，再寻寻医师，这天下怪才诸多，总能……”

　　“孙神医已经瞧过了。其实也算不得大事，不过是天阉罢了，这些年恣肆放纵，逃了功课，无需考功名，比起寻常子弟舒服许多，今日一看还能解了凌风燃眉之急，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太师拧眉：“藏锋，凌风一事是急如风火，可也不必你去……侯爷待我有恩，便是换我舍了命保凌风也无不可的，只是不必你赔上一生，本来你的身体就……”楚琏却笑出声，几分豁达：“爹，我的身体康健，只是不能娶妻罢了，你不必觉着亏欠了我。儿女情长、子孙绕膝于我还比不过清酒一杯、小曲一首。”

　　见太师仍踌躇不定，他笑道：“难不成爹还怕凌风欺了我？他不是情薄的人，就是念着旧情，他也不会薄待我，更不必说今日此恩，我也不过换个地方潇洒罢了。再言，凌风之后官家惦记的便该是我们楚家了。若是我与凌风一婚，闲言杂语虽多，可我不过是出了名的浪荡子，议论些时日，慢慢也淡了，左右不过说爹爹你对着幼子宠溺无度，有大哥二哥在，楚家清名也没有什么大碍。这却也好安了官家的心。”

　　太师闭眼，掌珠在手心来回旋摇，摆手道：“我再想想。”楚琏说了些话，倒也渴了，直灌了杯茶水：“爹爹，这事要不就这么定了罢。”

　　楚玠蹙眉，开口：“三弟，我们本是打算待你娶了妻，再过继个孩子，也算是圆满的。”

　　楚琏摇头：“兄长，何必强求世人眼中圆满？娶妻让她守活寡么？那姑娘何其无辜，孩子又何其无辜。我与藏锋一起，志趣相投，也是畅快的。”太师闭眼：“你们先出去吧。”楚琏并楚钰、楚玠退了书房。

　　楚琏却是一计又上心头。转头就向着后院去了。

　　楚夫人与老夫人正坐着谈天，就见着楚琏进来。年纪长了之后，为了避嫌，后院楚琏也是不常来的，二人自是欣喜又心疼，待他见完礼，赶紧拉着坐下，又是吩咐丫鬟要茶水端零嘴，又是叨叨瘦了云云。

　　楚琏几分心虚的，几乎瞒不下去。楚夫人拉着楚琏的手，见他似是愁绪萦眉，心疼道：“可是功课逼得太紧？怎生这么发愁？”

　　楚琏状似咋舌不下，终是跪倒在楚夫人脚边：“孩儿不孝……”楚夫人哪里会怪他，强拉他起来，抱做一团：“我儿怎会不孝，我儿孝顺……”重重反复说些宽慰的话。老夫人也是心疼，颤颤巍巍伸手：“藏锋啊，怎么了这是？跟阿嬷、阿娘说说啊。”

　　楚琏这才娓娓道来，只说自己当初对宋扬生了不该生的心思，却教宋扬知道了，宋扬便躲他躲了许久，谁料前些日子赐婚他竟说这话，左思右想，这事便是由自己生出来的。又将书房里的话说了一遍，分析了厉害。又似埋怨，又似撒娇，在这厢说了相爷一通：“爹爹就知道说些对名声不好，那何不将我生下来就掐死了去？留我一个怪物也坏了楚家名声……”

　　楚夫人含泪欲洒，连连推他：“你怎么说这种话，叫娘怎么活。”又抹着泪道：“都是娘不好，没给你个康健的身子。”

　　楚夫人娘家沈家也是江南的高门大户，与太师自幼相识，算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老夫人也是宽厚的，不曾苛待半分。平安顺遂半生，却叫幺子哭干了泪。左思右想也不曾做些什么怪事，楚琏生下来却就是天阉。到底是自己骨肉，楚夫人倒是一点没有嫌弃的，只是万般自责。太师虽不说，心中也是暗生愧意。也是如此，才自小待楚琏偏宠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