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兄弟互助罢了》野猪护卫队队长

4、问世间，情为何物

　　如此一闹，倒也说不出是好事还是坏事——兵权未夺，驸马未封，自是好事，可这娶男妻确实荒谬。官家算盘打空，似是不欲改了这金口玉言。就怕这样一来，世子便会成为整个京都笑柄。但凡有些名望的世家哪里会结亲？且不论卷入这事只不准开罪了大皇子，便是流言飞文也叫人头疼。难不成娶个伶人亦或是个小倌儿？那不正合了那边的意，让世子叫人笑话，怕是军中仕途难行。

　　这头周明正忧心忡忡进了书房，见宋扬声色不动啜茶，一时以为他自有张良计，勉强放下心来：“凌风，你有几成把握？”宋扬垂眼吹口茶，热气翻涌上升，氤氲了他眼中情愫：“一成。”周明堪堪放下的心又提起来了：“只一成把握？这么说来世子也未寻着合适之人？”宋扬扬眉：“子清以为某可未卜先知不是？倒是料到官家发难是必有一回的，只是没想着这么急，尚未布置周全。”

　　周明叹口气：“着实来得突然。前头还说要将长公主送去和亲，官家还赞淑妃深明大义。如今也不知道淑妃使了什么劲，却是说变就变，打得我们措手不及。现下男妻却是难寻，倒不如当时先应下，另谋划也好。”转念又摇头：“也罢，如今再多想些也没什么用了，只是没想着你竟然说得出这话，我看这官家也气的不轻。”

　　宋扬轻哼声，带几分笑意，把玩着腰系玉佩。周明看着他，忽而一愣，疾道：“世子，难不成你真有断袖之癖？”宋扬颔首，抬眼瞧他：“怎么，若想另寻高就我自不拦你？”周明叹气：“你这说的哪里话。只是一时惊了罢了。不过，世子心悦的可是楚三？”宋扬垂下眼睑：“这般明显？”周明手中纸扇转了两轮，又叹：“纵然再宠着楚三郎，相爷恐怕不能应了这事。虽说是情急之下不得已为之，男妻一事也实在荒唐，何况江南楚家规矩甚重。”

　　宋扬摇头：“他不知。”又似是自嘲一笑：“又怎敢奢求与他比翼连枝？不过不想百年之后身旁躺的是个陌路人罢了。某也不过放肆一回。遑论公主也不过可怜人，身不由己，何必强拉入局。”

　　周明摇头：“世间痴情种种，太多落得一地鸡毛。如痴如狂、倾其所有也不过一场空。我本以为世子不亲女色，自逃脱了这温柔乡、英雄冢。没想到机关算尽还是困于情。”

　　宋扬畅然一笑，平添几分潇洒风流：“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子清，待你心里装了一个人，你就明白了。多看他一眼都满心欢喜，想教他心里眼里都是你，却怕他知晓了你的心意。想藏到天涯海角不见他，就不会想他。可等你到了见不着他的时候，看云似他，听雨念他，梦里都是他。有时怨他也怨自己，他怎么总在心头转，搅得心里天翻地覆。可见他一笑，百结愁肠都化成欣喜若狂。若未尝见过他，人人都可。只是遇见过了，就像品过了琼浆玉液，粗茶淡水又怎生入口？”

　　周明愣了愣只得付诸一笑。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厢愁绪如麻，那厢亦是心烦意乱。

　　书房里倒是一些声音也没有，太师并楚钰、楚玠坐着，只见楚琏紧锁着眉头在书房转来转去。太师看他乱转，不由拍了桌子：“你这成什么样子！就要弱冠之年了，还没个正形！”楚玠给楚琏试了个眼色，教他赶急坐下，又开口：“三弟也不过急于凌风的事，一时失了体统，爹爹莫要太急了。”

　　所幸太师这会也是无心计较这些小事了，又是摇头：“凌风这般却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了。”楚钰怅然：“到底是情势紧迫，凌风也是无奈之举。只是没料到官家竟真叫他寻个男妻。但凡是个有些名望的人家也断不能嫁了儿郎与他。”

　　楚琏听他们七言八语，自朝廷格局到市井流言，也说不出个如何。沉思许久，忽然站起身：“我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