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最远的距离》xl_cctv

7、第 7 章

　　香格里拉酒店。堇影坤拨了一个电话。“坤姐，你好么？我很想念你呢。”年轻而清爽的声音，堇影坤面上有微笑，“小罡，我很好。下个月我会回去一趟。”“太好了，下个月大哥生日，见到你一定很开心，那我的日子也就好过多了！”“见面再说吧，小罡，我先挂了。”“好的，再见！”“再见。”
　　当真是忙昏了头么？连他的生日都忘记了，要不是小罡提醒，还真的想不起来。那不是个容易被遗忘的日子，她甚至诅咒过那个日子，难道时间真的可以治愈所有的伤痛？
　　聪明的人总是会选择一条难走的路。堇影坤想想当年因固执而吃的苦头，就不免摇头，但心里却清楚，即使重来一次，她的选择并不会变。和蒋天宇之间如是，和杜朝歌之间亦如是。
　　六年前，堇影坤孤身一人来到上海，应聘到一家本土广告公司做策划主任，第一个服务项目就是银翎集团的产品，直接和小罡对接，而小罡当年可没现在对她这么友善，还不到20岁的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混世魔王，可他是银翎集团总裁杜商的小儿子，老来得子，总是宠得过分。
　　在堇影坤之前，他已经整走了八个策划主任，广告公司也头痛，可偏偏代理费用非常高，又弃之可惜，加上银翎集团有权有势，也不好得罪。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毛孩，把一帮资深人士搞得团团转，这种情况其实在上海也不少见，只是不足为外人道罢了。如今这个苦差落到了堇影坤肩上，她又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很多人都等着看这两个人在一起会产生什么样的反应。
　　最让人意外的是什么也没发生。堇影坤只是听从小罡的所有意见，并记录下来，要求他签字确认，并进行整改。通常小罡会折腾个□□次，这□□次折腾下来，也就看得见辞职报告了。可堇影坤每次都和第一次一样，不是一样热情，是一样冷漠。小罡则把折腾的次数增加到了十六次，后来自己实在没趣了才罢手。反而是那些内部执行人员筋疲力尽，都纷纷指责堇影坤能力不足，累他们多做无用功。但她也无话，公司觉得难得有人能继续做下去，自然不会辞退她，就这样，堇影坤成了最后一个服务小罡的策划主任。
　　小罡未能尽兴，折腾就没完没了，堇影坤就一直忍受到他厌倦。可小罡却不死心，偏不相信她能坚持下去。这变成了拉锯战，小罡以顺利签字为条件，把堇影坤变成了私人跟班，逛街吃饭打游戏都拉着堇影坤。冷嘲热讽，各种手段都用尽了，可堇影坤连微笑都欠奉，永远都是公事公办的冷面孔。
　　一切该来的，总会来的。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发生了突破性的进展，这缘于一个私人派对，小罡和一群同样年轻的公子哥们在一起，灯红酒绿里纵情歌舞，小罡突然想到这种环境很有可能刺激到堇影坤，就打了个电话强行要求她过来，并毫不在意地接过了朋友递过来的药丸。当堇影坤赶到时，小罡已经呈现半昏迷状态，那是新一代□□，他还多吃了一颗，堇影坤大概了解了情况之后，就把小罡带走了。
　　小罡清醒过来时，并不在医院，而是在一家洁净的宾馆里，他是被胃部一股从未有过的难受与胀痛惊醒的，睁开眼，原来是堇影坤把一个长长的橡胶管子，直插到他的喉咙口，把一大桶的水灌了进去。他感觉自己吐得苦胆都出来了，堇影坤才算作罢。还听到她说：我不知道这方法有没有用，但你总算醒了，看来应该没什么事情了，你依然可以继续胡闹，但请不要打电话骚扰我，否则下次我就报警！
　　看到她眼中的厌恶，听到她口中的冷漠，加上胃部不适，小罡一时气急，大吼道：我就知道，你最讨厌我，恨不得我死，那你干吗还来？一怒，便操起手边的东西乱砸，堇影坤只好过来拉他。她走过来，小罡只狠狠地瞪着她，却发现她额头密密地渗着虚汗，脸上竟有隐隐的疲惫和无奈。他仿佛被蛊惑一样，合着双臂，牢牢地抱着她：别不理我`````
　　再醒来，已经安稳地躺在床上了，堇影坤也不在。打到广告公司，听到她的声音，小罡又觉得很满足。从这一天起，他开始腻在她身边，不再和那些狐朋狗友往来，认真地学习她正在做的事情，慢慢地看到了她的笑脸，知道她并不是一个冷若冰霜的人，反而还非常吃软，只要他一哀求她，再麻烦的事情她也会帮他做好。他还借故赖在了她家，当然很狭小又非常不舒服，但他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感觉，即使透过阳台看着她熟睡的样子，他都觉得甘之如饴。

　　小罡住在堇影坤家，不但给堇影坤带来了困扰，也给小罡的家人带来了困扰。小罡很小的时候母亲就病逝了，杜商年纪大了，身体也不是很好，也不大过问他的近况。最紧张他的，自然是他的大哥杜朝歌。
　　对于杜朝歌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从来都不是问题。来历不明的堇影坤，他也并未放在心上，即使开出的10万支票被属下原封不动地拿回，他也没有太多意外。只是照例问了问这个女人的表现。倒是她的回答让他略略意外：如果小罡是我的朋友，这个数是不够的；如果他是我男朋友，这个数又太多了。
　　而小罡则嬉皮笑脸地回来，对杜朝歌说：大哥，影坤是不会离开我的，你还是把省下的钱给我喝酒吧。杜朝歌冷酷地笑笑：女人爱钱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胃口太大。小罡：那有什么不好，我就嫌她太瘦呢。说完朝着杜朝歌挤挤眼睛。杜朝歌若有所思。小罡又缠着杜朝歌要钱，和往次不同的是，他直接要了20万，却没有说要买什么。他还太年轻，不懂得用手段和技巧实现目的，也不懂得隐藏和保护自己。杜朝歌并不在乎钱，但很关心钱的流向。
　　这笔钱还是入了堇影坤的户头，不止杜朝歌有个弟弟，堇影坤也有个弟弟，和小罡不同的是，堇影坤的弟弟才华横溢、知书达礼，从小到大都深受堇影坤疼爱。这20万，刚好是他留学德国所需费用的数目。她深知这次留学对弟弟的重要性，因此，在小罡主动拿这笔钱给她的时候，她非常迟疑地接受了。她在上海举目无亲，远方有些感情深厚的朋友又拿不出这么大的数目，实在也没有别的出路可想。
　　很快，堇影坤接到了杜朝歌的电话：我是杜朝歌。
　　杜朝歌看到堇影坤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个女孩子不好对付。她有种矛盾的特质，以他的阅历可以很快嗅出，那种混合了浪漫与冷漠、理智与冲动的气息。她是不易被分析的，对男人来说，这是一种精神的冒险与诱惑。但很明显，对于他来说，她还太年轻；可对于小罡来说，已经足够。
　　杜先生，请允许我向您解释。堇影坤从容地开口。是我向小罡借了20万，我愿意分期偿还，但我现在不能确定日期，我只能保证尽我所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还清。可以么？
　　可以。当杜朝歌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堇影坤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她本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是弟弟是她的死穴。她太紧张弟弟，她希望弟弟光明的前途一路平坦。每个人都会有一个死穴的，这个死穴总是又痛苦又甜蜜。她甚至突然间觉得外界传说中冷酷无情的杜朝歌也很通情达理。尽管，她很快就推翻了这个错误的认知。
　　她开始更加辛苦的工作，小罡也应他大哥的要求，搬回了家里。有时深夜路过堇影坤的家，她的灯也不亮。小罡很希望回到从前的同居生活，可堇影坤和杜朝歌都各忙各事，他便只好再去找从前那些朋友喝酒玩乐。然后深夜再流转于堇影坤的公司和家之间，希望可以凑巧遇见她，和她聊聊天。
　　10天，20天，30天……他真的遇见了她，可是她更瘦了，面色暗沉，很疲累的样子，出门时还揉着头，晃晃地走路不稳的样子。小罡心急地冲出车门，就向她奔去。转角杀出一部快车，堇影坤瞪大了眼睛看他倒地。小罡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我好想你。
　　休息室。杜朝歌踢门而入。“杜先生……”堇影坤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扼住了脖子，被抵在墙上。杜朝歌的手越收越紧，堇影坤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如果小罡有事，你和你全家都不会有好下场！尤其是你那个在德国的弟弟！”看到堇影坤脸色发紫，杜朝歌才把手松开。
　　堇影坤突然间觉得很怕，她觉得冥冥中有一种力量，将小罡和影杰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她的福音是小罡带来的，现在，又给她带来了未知的恐惧。她看到了杜朝歌的狠绝，也意识到这个人即使是理智的时候也是危险的，何况盛怒之下。她不由得担心影杰的安危，可是她什么也做不了，除了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