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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我接受 ...

  •   在接下来的日子,他们给彼此过每一个节日,在一起坐着看每个日落,在一起研究每个有意思的题目,在一起无声的陪伴对方。

      时光如清波流水,温柔细腻的让人不曾发觉,又冷漠无情的湍急而过。

      林夏又长高了。如果之前可以说是小团子,现在一眼就能辨出这是个货真价实的青年。骨架已经注定了他未来的高大,但身体的营养跟不上,这让他像自己一样瘦的让人心疼。

      白煦每天放学都必然经过狭小而又爆满的蛋糕店。每每想到老爷爷当时给自己说的话,再加上老爷爷的大汗淋漓。他总是不受控制的进去帮忙。

      这样长久以来,所有学生都知道白煦这个帅而不自知的校草每天都会在蛋糕店帮工,大波的人流量席卷而来,像要冲垮这个小店。其中花痴的梦梦就是一员。

      忙的时间变长,但是同样多了一个帮手。老爷爷知道这对自己的店有好处,但这对少年的身体没好处,他从来不是个压榨员工爱心的老头,所以每当少年要走,都会把金额很大的几张纸票塞在他的手里。白煦来的目的不是为了钱,自然不会要。但他耐不过爷爷的软磨硬泡,往往不明不白的就已经拿着钱被推出店外了。

      他只好收下,想到林夏瘦的肋骨都根根分明的样子,干脆拿每天赚得钱去买一些好吃的,等回到读书角林夏都会先向他跑过来拥抱,如果不是白煦拒绝或许还会亲几下,然后才查看今天的袋子里有什么美味。

      白煦的投喂很管用。林夏愈来愈意气风发,即使很瘦也依然很俊秀的脸稍圆润了一点,原本凹陷的面中很快像棉花糖一样膨胀,身子更见壮,他又爱跑爱跳,腹肌的轮廓开始隐现,肤色黑了一个度。

      白煦很欣慰,颇有一种养娃的成就感。这种发自心底的快乐自林夏的出现,频率越来越快。他弄不明白为什么,总是笑了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心情是如此愉悦,仿佛多大的压力都是值得的。

      不知不觉,白煦要中考了,这个考试对他来说轻而易举,或许每个考试他都是这个感受。不过林夏比他紧张多了。临睡前林夏像老妈子一样唠叨不停,你不用紧张啊,记得看时间,你还饿吗,不要看错答题卡啊……

      “你别说了。”白煦耳朵都长茧了,“我都不紧张,你也别紧张了。”

      林夏悻悻然闭嘴。

      白煦不出意外的考入了最好的高中,林夏情理之中进入了白煦的母校初中。

      但不同与白煦的轻轻松松,梦梦是拼了命的努力。他知道他的男神肯定会上最好的高中,她不想因为学习成绩跟自己喜欢的人隔着千里之外,芸芸众生再也不复相见。她想把初中没说出的话,用一个一样闪耀的成绩,当着他的面喊出来。

      她做到了,她考上了白煦的那所高中!不知是不是这感动了上天,她竟然和男神随机到了一个班!

      她做在离白煦不远的位置,与自己所想象的不同。白煦上课根本不认真,甚至可以说是十分不拿这当回事了。他一会翘着腿仰着发呆,一会干脆趴下去睡觉,但那股慵懒劲让他的动作“俯仰生姿”。

      老师从来不管他,毕竟厉害的人往往都有些怪癖,自己不打扰就好。梦梦想到白煦可怕的分数,默默理解了老师并给老师点了个赞。

      不知情的白煦在放学后本想继续去帮爷爷,走到一家店门前才想起高中外的街上没有爷爷的蛋糕店了,这让白煦有点怅然若失。

      不过这有一家咖啡店,这家店就主打打工人的消费水平了,学生进去就相当于被里里外外扒了皮,人出来了钱包没了。所以这家咖啡店里坐着的往往是一些找地方办公的精英,也有可能是约人来议事的西装革履的人。

      白煦拿出自己的存款,肌肉记忆的在路上买了好吃的,走路生风的到了他们的基地,找到了已经算不上可爱的男孩,而他正在拆一封粉红的信件!

      白煦恍然明白,他可能不需要自己的投喂了。

      因为林夏的书包里被塞满了各式各样的礼物,甚至有的挤不进去,“砰”地一下掉在地上,也打在了白煦内心的警钟上,嗡嗡作响,吵得他没有勇气向前走出一步,钟声打进迷区的口子,拨开了心中的迷雾。

      他现在才打从心里明白,林夏是真正的长大了。

      “哥,你站着不动干嘛?快来快来。”少年发现了僵着的他,举着手里的被摊开的信纸朝他晃了晃,“这是这一周别人送给我的礼物,还塞给我好多信,哥你来跟我一起看。”

      “给你的情书,你自己看就好了。”白煦的整个初中都是这么过来的,没有人比他清楚这些信的内容会多肉麻。

      所以他干脆在收到礼物和信的第一时间还回去,然后批注一句话:“比起早恋,你不如多花时间学习。”一句话便让无数小姑娘哭碎了心,也让他彻底成就了不解风情的称号。

      但林夏不明白,因为他是第一次被人们关注。

      白煦知道,他的小学生涯本就短暂,当时他还是瘦小狼藉的形象,没有人关注,到了初中一切对他应该都不一样了。

      “情书?”林夏吓得手一抖,信纸像羽毛一样飘落在地上,和掉出来的礼物重叠在一起。“我以为是要跟我交朋友的,哥你别误会!我谨记你的教诲,绝不早恋!”说着手忙脚乱把信封和礼物一股脑塞进书包封好,放到离自己很远的地方,“明天我全扔了,我发誓。”

      白煦知道自己应该像大度的长辈一样,拍拍他的肩膀,豁达地说上一句没关系,你自己选择,自己不后悔就好。

      但他的嘴巴像被钉住了一样,他说不出这些话,又或者是装不出那么豁达,结果就是白煦眼神飘忽,浅淡的唇抿紧。最后终于开口:“好。”然后似乎又想到什么,顿住补充,“不许早恋,耽误学习。”

      他习惯了理解,剖析别人的情感。但他自身被情感充满身体时却拿自己没办法,通常冷静管用的大脑被搅得浑浊,他不知道自己心里在焦虑些什么,这并不好受,他只好理解成孩子长大怕被带坏的那种父母的不安,但他知道,不仅有这些,但也想不出形容词来解释了。

      白煦收起心绪,眼神带着清不走的晦涩。

      ——————————
      隔日
      在高中的课堂上。

      梦梦今天上课频频走神。

      她扶着额,视线锁定在白煦像发了光的身上,因为过分紧张她攥紧了拳,不一会她呼了一口气,放松了下来。

      她决定今天向白煦表白。

      终于到了放学的时间,天黑的差不多了。天闷闷的,而梦梦心里的小鹿蹦蹦跳跳的。她尾随着白煦,每跑一步,她的心就慌一拍,不能停下,你不是决定好了的吗?算了,豁出去了!

      “白煦,我有话想告诉你!”

      白煦听到背后有女生的声音在喊自己。出于礼貌他转身,看到了很熟悉的长相。他的记忆力不错,记起这就是那个送自己蛋糕的梦梦。

      “请问有事吗?”

      “有事,很重要的事!”梦梦一只手攥紧想要送出去的手帕,忘记了送手帕前的抒情台词,算了,她僵硬的抬起手臂,把绣着煦字样的手帕双手直接递了上去。

      “我想和你,我想和你”她想好的话情急之下竟然一句都没用上,直接就开始了送手帕表心意环节。心还在砰砰跳,她的眼睛不敢向上看,只能看到白煦干净的白鞋,但她能感受到白煦火辣的视线,仿佛在质疑。她急得满头大汗,就着这么恭敬的动作,撕心裂肺地喊了出来:“我想和你做朋友好吗!”

      “好,我接受。”对面的男生在她说完直接回复,“不过手帕我不要了,我自己有。”

      说着男生把自己送去的手帕细心的叠好,放回自己的手里,转身带起了清爽的风,迎面吹在脸上,把梦梦的脸吹的冷静了些。

      白煦就这么走了。

      果然还是没说出来,梦梦了解自己的性格。他无奈的叹气,视线移到被白煦亲手碰过的帕子,轻轻提起放到自己的口袋里,这个手帕再也不洗了,她想着想着又羞红了脸。

      起码朋友做成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梦梦如释重负,傻笑着转身回家。

      ——————————
      林夏不对劲,这是白煦看到林夏的第一感觉。

      平常林夏会在见到白煦的第一时间嘘寒问暖,报备自己一天遇见的事情,像终于找到妈妈的小鸭子,嘎嘎的娓娓道来。但今天林夏像被鸭妈妈凶了的丑小鸭,白煦觉得用惹人可怜很适合他的样子。

      因为林夏近乎是把自己卷成了球:他双腿弯曲,两条腿并起来坐在地上,把脸埋进腿间,只留毛茸茸的黑发裸露在外面,手自然牵着,拢住双腿。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白煦扔下书包,疾步走近他,把深埋的头强硬的挖了出来,用手探上额头,再跟自己比对,“你没有发烧。是肚子疼吗?”

      林夏把头埋了回去,端的是难得的倔强:“我没事,你不用管。”

      白煦忍无可忍,这一看就有问题,放任他就这么不去医治,要是真的出事怎么办?白煦不敢往下想,他快速地用手臂穿过林夏的身侧,一使劲,一架,林夏被轻而易举地架起上身。

      林夏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盯着自己,不要命的挣扎,推搡着自己。像短跑比赛开始第一秒时的选手,爆发了自己全身的力量!

      白煦从没有对林夏设过防,一下的重击直接让他摔在地上。

      好痛,好痛。

      他用手想支撑自己起来,但尾骨好像被撞得最狠,要命的疼,双腿火辣辣的,应该剐蹭到了什么。白煦扶着墙,哆哆嗦嗦地站起来,他不习惯以示弱者的姿势倒在地上。

      白煦的视角好像被放慢,林夏在看到自己倒地的时候下意识送出了手,露出白煦熟悉的眼神。但很快就不是了。他恢复了冷漠,收回手,像是看到了擅闯自己领地的野犬,恨不得下一秒就咬到他身上,警示不长眼的来人。

      这不是白煦认识的林夏,这更像刚来孤儿院咬着小胖子手指的小林夏,疯狂而偏执,敏感而弱小。

      “我们绝交吧。”

      “砰”白煦心里名为理智的线崩掉,瞪大了眼睛。

      林夏最终什么也没解释,低头与他擦肩而过,再没有回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我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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