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轮暗恋》柒雪秋

17、奖励

　　果然，顾轻舟停下脚步。

　　陈念再次计划通，觉得已然拿捏顾轻舟的性格，她刚要臭屁，头皮一紧。

　　顾轻舟正斜着眼，手拉住她命运的马尾辫。

　　那眼神就像是在说，“再不起来，就要采取下一步行动了“

　　鬼知道顾轻舟会做什么，他的举动，陈念猜不透，也没心思猜，此时她只感觉，脑袋就像秤砣上的货物，被物理拿捏的

　　是她！

　　“头皮要掉了”，她很夸张的喊疼，捡起一旁的树枝，把他的手扒拉掉，不是推，不是拉，而是一根一根手指，戳下去。

　　顾轻舟另一只手，插在兜里，额前是要掉不掉的汗珠，随着手尖的动作，胳膊不着痕迹的动了一下，汗珠划过眼眉，脸庞，啪嗒一声，落在手背。

　　不是他的，是陈念随意在旁晃悠的手指之间。

　　本就婴儿白的手，透明的水滴，和流动的血液，交相呼应，完美融入其中，划向手心合二为一。

　　天降甘霖了？

　　陈念抬头，晴空万里无云，天气好的，一个星期不下雨都有可能。

　　她浑身一抖，不会被，走进科学里，天上掉下来的神秘冰块，选中了吧？那她是不是要感谢，没有掉进她嘴里。

　　陈念四处观察，直到手里多了毛巾，她才了然，起身把毛巾，绕回他脖间，再垫着脚把手心的水，抹回顾轻舟额间。

　　“不用谢，物归原主罢了”，她笑嘻嘻扔掉树枝跑开。

　　顾轻舟站在原地，收回瞥向一侧的眼神，抬手用指肚，在相同的位置抹过，没有再用毛巾擦，耸耸肩追上。

　　陈念在快到家门口时，体力又无，不过这次没坐下，而是站在路中间。

　　颇有种，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的意思。

　　“不许过”，她伸开手。

　　“回家喽”，顾轻舟路过，短暂停下。

　　陈念天旋地转，她的手腕，被顾轻舟的毛巾拉着，整个人像条咸鱼，被带着往前走。

　　顾轻舟的步伐不大，很有节奏，不像她一顿乱跑。

　　一二，呼气，一二，呼气

　　顾轻舟的呼吸声，灌入耳中，平缓的，舒心的，陈念竖耳，呼吸也跟着，平静下来，小腿重新注入力量。

　　陈念不由侧过脸，顾轻舟的视线一直都在，她在对方眼里，看到了自己的样子，是笑意盎然的。

　　“我赢了”，她一个冲刺，手率先摸到家门。

　　顾轻舟摊手，“算吗？”。

　　“愿赌服输，赢了就是赢了，堂堂主任，可别不认账”，她头也不回往屋走，忘了手腕还被拉着，被卡在门边。

　　“......”

　　报复，绝对的不服气，虽说她赢的不光彩，可兵不厌诈是顾轻舟说的，从来都是第一的人，偶尔输一次不好受吧，陈念不再计较，略显得意。

　　她晃晃手腕，“松开”。

　　“小心”

　　顾轻舟预判了预判，轻松的躲开脚步。

　　陈念没踩到人，差点闹个狗吃屎。

　　顾轻舟拉住胳膊，把人扶稳。

　　“我跳舞呢”，她狡辩。

　　“想要什么”

　　“？”

　　“奖励”

　　“......”

　　“那得好好想想”

　　吃过早饭，陈念回屋拿包，还在想奖励的事，要什么好呢，不能太贵重，也不能便宜了顾轻舟。

　　“走了”

　　“来了”

　　陈念推门，就看到顾轻舟已经在等着了，他靠在门廊旁的墙边，手指点着表壳，面部被阳光映的，渡上一层暖光，脸上虽没有表情，却没有一丝不耐。

　　身上换了一身灰色西装，一般来说，灰色会显老，可有那张脸在，顾轻舟穿出了禁欲的感觉，神圣不可靠近。

　　陈念没想到，他衣服会换的这么勤，比她都精致，不像是上班，倒像是刚开屏的孔雀，展现魅力去了，除了袖口处，那看起来像小兔子形状的袖口，有些格格不入。

　　不过搭配是私人的事，时间快要来不及，她回头，餐桌中间，是顾轻舟新插上去的风信子，沙发上一黒一白抱枕，杯子按照大小，摆列有序，生活气息扑面而来。

　　这ok!那ok!

　　检查完毕，她加快脚步，正要关门时，顾轻舟转过身，他扫了眼，随意的，不紧不慢的，把一袋零食挂她手上。

　　陈念下意识，双手接过，不过，她可刚吃过，顾轻舟精心准备的早餐，这是又收到大哥任务，把她当二师妹养啊。

　　她脑袋一歪？？？

　　顾轻舟摇头，“第一天上班，分给同事些”

　　！！！

　　不愧是主任，想的就是周到，她压根都没想到这茬，反问，“这是过来人经验？”。

　　顾轻舟摆手，他一出校园，就带队负责大案，根本不需要做其他事，而现在不一样。

　　“工作顺利”，他深深看了一眼。

　　“借你吉言”

　　快到公司，眯了一觉的陈念，把搭她腿上的外衣，还给顾轻舟后，猛的想起正事。

　　“下个路口停”，她紧急指挥。

　　“要不在这停，走过去很快的”，顾轻舟拖着音调侧头。

　　“......”

　　要不是穿了高跟鞋，陈念就当场下车了，别人的室友是领导，会怎么做，她不知道，反正她是真不想，让公司的人，知道她和顾轻舟认识，招来不必要的非议不提，说不定还会成为厕所谈姿。

　　她的另一人生信条，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昨天是演习，从今以后，千万别说认识”，她仰着头。

　　顾轻舟没反应，她就一直嗯嗯嗯确认。

　　“知道了“顾轻舟扯过微微无奈的笑意，“下车”稳稳停下。

　　“晚上，在这会和”，她得寸就进尺，怕顾轻舟不愿意，还略带讨好的，揪了一下他的衣服，低声补充，“反正都是顺路”。

　　“陈念”，顾轻舟沉着脸，“找免费世司机呢？”

　　听到顾轻舟喊自己大名，陈念第一时间举手。

　　“到，不是司机，是顺风车”

　　顾轻舟轻笑，“再说吧”。

　　陈念哄了一下，拿好零食袋。

　　“走了”

　　顾轻舟点头

　　她又把包包背上

　　“五点半”

　　“......”

　　顾轻舟手放在喇叭上

　　“不见不散”

　　她说完，在人快不耐烦前，一个箭步跑远。

　　“知道了”

　　顾轻舟随意应下，他往副驾驶上，除了糯的，各留下一个的零食瞥去，放下车窗望出去。

　　看着陈念乖乖的，数着红灯，彻底变绿后，才慢悠悠走过，可能是很少穿高跟鞋，需要平衡，手摆着，像只刚学会走路的企鹅。

　　过马路后，还抽空回头看了一眼。

　　顾轻舟立马关上车窗，头放在方向盘上，直勾勾看着不远处，企鹅搬家，直到背影模糊，彻底在视野里转走，他发动油门，往另一入口开去。

　　陈念到的依旧早，不过，她没碰到顾轻舟，提着的心也就放下，

　　前台已经熟悉，看到她满脸笑意，拉往人事处办手续。

　　“人还没来，你等一会儿啊，有事叫我，就在门口，以后就是同事了，不用客气”，精致高挑的前台，热切的打招呼。

　　“谢谢”

　　她甜甜一笑，局促感消散好多，觉得和新学期开学，大差不差，没有同学群里，到新单位，就像上刑的恐怖。

　　前台去忙了，陈念就一人看公司简章，这一撞楼，都属于君念集团，这层是人事，再上面是财务，再再上面，才是她要去的事务部，而她主管民事，也不和刑事的同一层。

　　她正看主任那栏，肩膀被拍了一下。

　　“你也冲顾主任来的啊，真是有缘，我也是，他就是我的神...”

　　陈念抬头，来人正是昨天，自来熟的郭杨，本以为一面之缘，没想到，又见面成同事了，她喜上眉梢，刚想说不是，看对方崇拜程度，又觉得扫兴不太好，就随口应着。

　　“是哦”

　　郭杨找到同类更乐了，滔滔不绝的讲述顾轻舟的经历。

　　陈念机械的点头，顾轻舟的经历，她再了解不过了，耳朵快要起茧时，看到救星。

　　“胡经理，早”

　　“小陈啊，恭喜入职”

　　几日不见，头皮更加发亮的胡经理，见下属还没来。

　　“算了，就你是我招来的，就管到底吧”，他亲自领着填资料，录指纹...

　　工牌到手那一刻，陈念还有种不真实感，从此她就正式走出校园，成为社会人了。

　　“没想到这么快”，郭杨拿着工牌碰了碰陈念的。

　　陈念碰回去，两人抿着嘴笑，眼里都是对未来的希望。

　　胡经理眼角下拉，隔着时空，看到了刚参加工作的自己，“去吧，为公理为正义为法治”

　　“嗯”

　　...

　　两人谢过胡经理后，跟着人事上楼。

　　门口用楷书写着民事事务部。

　　“来新人了，大家认识一下”，人事喊了一嗓子。

　　沉默接着还是沉默，只有键盘噼里啪啦的响声，和零零散散的点头示意。

　　“坐这里”

　　人事安排好座位，投出保重的眼神后，撤了。

　　陈念和郭杨面面相觑，她觉得自己嘴开过光了，刚觉得氛围不错，就被打入谷底，确切说是极寒之地，这里的人比顾轻舟都冷。

　　她看着包里的零食，觉得是分不出去了，脑袋刚耷拉下来，电话亮了。

　　上面是她的入职照片，再下面一条

　　【你好！陈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