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chapter 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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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的饭算不上好吃，姜向阳的嘴又挑剔的很，自然没吃饱。他本想着去学校超市买点零碎吃的回教室找希望，却在超市门口的售卖机旁瞧见人在和超市老板聊天，姜向阳默默靠近，想听她们说什么。
原来，希望见学校小花园草坪上有好些流浪猫，便想着买一些火腿肠喂它们。奈何学生今天嫌饭不好吃，跑到学校超市买了一堆火腿肠。现在，除了零售机里面的泡面桶上带着火腿，其他都是没有的了，希望如果要火腿，只能买七块钱的泡面桶。
女孩叉着腰长叹一口气，像是认命般说道：“真的不能帮我单独拿一个吗？我不想要泡面。”
超市老板抱歉道：“真不行，你说今天是不巧了，我也没进货，平时怎么可能会没有火腿肠啊？”
希望：“……”
希望：“好吧，那能赊账吗？”
超市老板笑了：“咱学校超市可不赊账，没有钱吗？”
“不是，”希望摇头：“我见那小猫还不少，一根肠子怎么够啊？”
超市老板给出馊主意：“那你多买几桶泡面不就好了？”
希望尴尬笑笑：“钱不够了。”
最后，希望只买了一桶西红柿鸡蛋面。临走时，超市老板开玩笑道：“你把泡面扯开喂给它们好了，它们是流浪猫，又不是家养猫。”
也不知道希望听进去了吗，反正看着她默默消失于拐角姜向阳才进去。
盛夏的中午是寂静的，除了偶尔的蝉鸣和鸟叫，几乎听不到其他声音。超市老板电视开着的声音成了此刻最大的噪声，电视里的人笑着，老板也跟着笑。路过的三两学生讨论着课时内容，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微风吹拂过缝隙之间，超市门口的帘子哗哗作响。
“买单，老板。”
少年清爽的声音响起，老板偏头，拍了拍磕完瓜子的手开始算价钱。
超市老板问：“买三桶泡面啊？”
“嗯。”
“都要西红柿鸡蛋的？”
“能换别的？”
“……”在姜向阳再三磨蹭下，超市老板给姜向阳换了一个红烧牛肉面。
暗恋是什么呢……
姜向阳想，暗恋就是喜欢偷偷观察他喜欢的人的另一面。
姜向阳很快就找到了蹲在草坡上喂猫的希望，小小的一个背影，跟小猫们躲在树荫下乘凉。许是有猫猫使者传达这里有“好心人”投喂，还来了好几只各样花色的猫。
有只异瞳小白猫热情的趴在希望腿上，女孩笑着摸它：“好啦好啦，没有了。再撒娇也没有了，我没有很多钱给你们买火腿，不好意思哦。”
“喵～”
一人几猫就这样对话着，也不管跨物种能不能听的懂，希望喋喋不休的说着话。
“不要抢，不要抢，不要打架。”
“小花！你长的这么好看，怎么抢人食物呢？你都吃过了。”
姜向阳轻手轻脚地来到希望身旁一侧，把他分类好的三根火腿递给希望。希望喜出望外：“哎？”
姜向阳漫不经心的说道：“我手里还拿着东西，你帮我喂吧。”
“你买的啊？”
“不是。”
“？”
“因为老板不肯赊账，我偷的。”
这谎话编的，希望没忍住笑了出来，“哈哈……”
姜向阳也笑了，直接随意盘腿坐在草坪上掏出一瓶雪碧喝。希望在旁边喂猫，她剥火腿皮特别利索，“不要抢，每个好猫猫都有哦。”
小猫们见有吃的叫的更欢，甚至有些扒在了姜向阳身上舔他。
姜向阳意外：“唉？”
希望回头笑他：“别紧张，小猫肯定知道你发布了赈灾粮，在谢你呢。”
姜向阳摇头：“之前喂它们，可没这么热情。”
“那说明这次熟了。”
姜向阳没再说话，掏出手机录下了视频。视频里，他的女主角并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女孩扎着干净利索的低马尾，耳边碎发随着风动轻飘，耳夹有些泛红。她笑的开朗张扬，话语也随之温柔，不见食堂针锋相对的样子。她笑着抚摸某只可爱的三花猫，三花猫懒散地躺在草坡上摊开肚子给她摸，好不乖巧。学校里面的猫，姜向阳也曾喂过一些，但好像，跟猫没这么熟。
希望仿佛有某种魔力，能让所有靠近她的物种慢慢平和。
她总是这么善良。
这么阳光。
她的笑总是很明媚。
三十多度的榆城，姜向阳捧着那听温热的雪碧有些发懵。
希望和姜向阳所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她不像徐俞那样热烈，不像殷京玉那样安静。而像是某天路过田间清澈小溪时突然照过来的一束阳光，不刺眼，也不耀眼，就是让人想莫名其妙的跟着她走到底。
世界好安静，只剩下他们。
姜向阳递给希望一个八宝粥和一块巧克力。希望：“？”
姜向阳：“没吃饱吧？”
希望耸肩，靠后坐到石椅上，晃着腿：“没有，谢谢你啦。”
希望放在一旁，问：“你别告诉我，你买了三桶西红柿鸡蛋面？”
姜向阳诚实的说：“两桶，还有一桶是红烧牛肉面。”
希望惊：“不都是西红柿鸡蛋面吗？超市老板跟我说没有别的口味的面的，不会吧。”
姜向阳明知故问：“你买了一桶西红柿鸡蛋面？”
“嗯。”
“那你跟我拿这桶红烧牛肉面换吧，我想要西红柿鸡蛋面。”
希望：“你是认真的吗？我可不喜欢吃西红柿鸡蛋面的口味，你吃过吗？真的喜欢吃啊？”
姜向阳：“嗯，没吃过。”
“换吧。”他把那桶红烧牛肉面递给希望，又从她身边拿走西红柿鸡蛋面。希望被逗笑：“你拿这么多西红柿鸡蛋面吃的完吗？”
姜向阳想了一下，“那我喂猫？”
希望无语：“……”
他笑到肩膀微颤：“你忘了高博谦什么都吃，回去之后，我就假意低价卖给他好了。”
希望笑了，“你这个人怎么也这么损啊？要是让他知道他能饶过你？”
“逼着他买呗，反正我可不吃。”
希望笑眼弯弯：“估计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个傻到跑到售卖机前买泡面桶，只为要上面的火腿喂猫了。”
“哦，不对。有一个比我更傻的人，买了三桶泡面，没一个他想吃的口味。”
希望笑：“你说他是不是很善良啊，小猫咪？”
“喵。”
姜向阳笑笑不说话。
“对不起啊，没想到他会给你造成这么大的麻烦。”
沉思许久，希望还是说了。
姜向阳不答反问，去看她表情：“你是站在他的什么身份，和我说对不起的？”
“学姐。”希望肯定：“其实可能连朋友都算不上，是我自己不想和他成为朋友的。”
希望不理解，像是自我对话：“我俩认识是在一个书店，他以为我是店员问我那本书，正好我看过所以就顺手帮他拿了一下，后面我们两个就渐渐熟络起来了。”
“我觉得尚栩性格挺好的，和我大多数见过那些嚣张跋扈的男生不太一样。有段时间没见，没想到他却逐渐变成了这个样子，变成了我最讨厌的那种人，我实在理解不到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恶意，怎么会莫名其妙这么大？这是赤裸裸的嫉妒，你又没做什么，他就这样言语中伤你。实在是很过分，你可能想象不到我印象中的他温润如玉，像个邻家小弟弟乖乖的。”
希望捏着八宝粥瓶，轻声说：“还好，还好，你没有变成那个可怕的样子，谢谢你。”
姜向阳没听清最后一句，他疑惑，“什么？”
“没有。”希望否认。
姜向阳支着头，百无聊赖地用指尖敲打着塑料瓶，“哦。”
“不用太在意，像他这种人的话，我从来不放在心上的。”
“……”希望有些心疼，更知道姜向阳是在让她放宽心：“我会和他说清楚的，不会再给他嚣张的机会了。”
“好啊。”
希望见姜向阳真的没有在意，甚至有心思低头摸起了猫，她暗暗松了一口气。刚放松没几秒，摸猫的人看似漫不经心的问：“当时毕业，为什么把我删了？”
“……啊？”希望懵。
姜向阳回过头看她，很在意的又问了一遍：“希望，你当时为什么把我删好友了？”
希望支吾半天，想撇开话题也不是，正面回答也不是。她该怎么告诉姜向阳说，她觉得这辈子都和他再见不到了，留着也没有任何意义。本来就是一个人兵荒马乱的暗恋，为什么还要留着这个让自己陷入困境的人呢。
希望挣扎半天，还是实话实说了：“我……我当时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了，留着也没什么意义，所以就删掉了。”
姜向阳愣了愣，“哦。”
“唉，你啊。是看似好相处，怎么样都可以，实则果断坚决得很。”姜向阳很是伤心，“我没想到，除了我删别人的份，还有别人删除我的份。”
姜向阳叹气：“我的好友那时可没那么好加吧，你还把我删了。”
姜向阳的好友是真不好加，喜欢姜向阳的人多，当时还流行扩列。学校表白墙好多人当众喊麦给他表白，但没几个人加上了他的好友，不管是微.信还是Q.Q，姜向阳都设置了验证。
说起来，希望当时加姜向阳，也是废了点力气的。
希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不好意思啊，下次我会注意的。”
姜向阳逗她，故意问道：“希望，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加我的时候，是什么场景？”
两人相视。
回忆如潮涌现，将她的思绪拉回到情窦初开的初中时代。
和世间万千所有普通人一样，希望的暗恋是最最最平凡的一种。没有打扰，没有特别在意，只是默默的喜欢，默默的关注。有人说，暗恋是最辛苦的，会伤心会难过，会让一个人变得不自信;希望没有，这仿佛和她与生俱来的性格有关，不想着得到，就不会难过。
初中之前的希望，性格和现在截然相反。她大胆、勇敢、喜欢争抢、出风头，在班里被人们喊着“女魔头”“希则天”，上了初中后，她渐渐变得不自信，收敛了锋芒。就像是初中时代有人给下了一剂猛药，曾经奋不顾身大放异彩，被无形的束手束脚了起来。
她变成了“背景板”。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姜向阳的呢？希望也不知道，从一开始认识姜向阳这个人，他就被同学们在疯狂传各种绯闻。今天是和这个女生关系好，明天又成了另外一个。
记得朋友探过头问她什么感想时，她只说了一句话：“他长的跟个土豆一样，乔米为什么和他在一起啊？”
不讨厌，但也无感。
甚至她还莫名其妙去问过乔米，他俩真的在一起了吗。乔米笑着解围，硕姜向阳不喜欢她，只是普通同学。
不喜欢还跟乔米走的那么近，那看来是个渣男了。希望暗自在心中敲定了姜向阳的为人，并且瞧不起他，暗自监视试图找出什么证据。
她发现，姜向阳经常会悄咪咪盯着她这边看，每次希望目光撇向他的时候总能对上姜向阳投来的灼灼目光。
为了证实姜向阳是在看他身边的乔米还是她，只要可以和乔米分开，希望都会验证。事实是，不论教室里、课间休息、跑操、体育课解散，那颗“土豆”的目光都会落在自己周围。
她身边没有乔米。
希望被盯得有些脑袋发懵，甚至自我怀疑他是在看自己吗？
女孩正义感爆棚的行为，为暗恋埋下了一颗恶果。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从一开始她口中所谓的监视，逐渐形成习惯，变成了不由自主的注意。甚至有的时候，姜向阳就这么明晃晃的看过来，希望年纪小哪里见过这种架势，她慌忙移开对视上的目光，假装自己很忙，耳尖红到滴血。
如果说，无数次的对视是在埋下暗恋无果的种子。
那么，
种子即刻发芽。
“你们组要几个英语本？”
少年温柔的问道，希望抬头傻了眼：“你问我吗？”
好奇妙，土豆变成了帅哥的脸，他耐心回答：“嗯。”
希望：“你不应该去问乔米吗？她才是组长啊？”
姜向阳笑了：“问你不是问吗？”
希望从开学到那时，和姜向阳从没说过话，也没好好的认识过。只知道，班上有这么一个学习好长的帅的人，年级第一，全能，和乔米关系不一般，经常会有人跑到班门口要他好友联系方式，他就冷着脸笑着拒绝别人。
怪人。
扑克脸。
中央空调。
渣男。
但是……
从那天起，完全变了。希望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每个人都模糊着脸，看不清样子，她努力的辨别着。
顷刻间，她跑了起来穿越人群，跑到她前面很熟悉的身影停了下来。那个身影转过来，不是被马赛克涂模糊了的脸，是姜向阳。
人群中的他，逐渐清晰。
希望从没想到过，差点把姜向阳列入十恶不赦黑名单的她居然真的喜欢上了他。但是，姜向阳喜欢乔米吗？
“柴锐，可以推给我姜向阳的微信吗？”某个晚上，她拦住取车的柴锐。
柴锐和姜向阳是好朋友，和希望关系也很好。柴锐狐疑：“你要那个怪人好友干嘛用呀？”
“哈哈…”希望紧张到结巴：“我有个朋友，对，朋友。”
柴锐看破不说破：“你有个朋友啊？她怎么了？”
“想跟姜向阳了解点事情，这不，拜托我了吗。”
于是，在希望胡编乱造下她通过自己的关系要到了姜向阳的Q.Q。柴锐说姜向阳Q，Q要比微信好加，希望当堂加了Q，Q没想到真是。
“对方通过你的好友验证，现在你们可以聊天啦。”
Y：【你是？】
希望暗自松口气，她拜托柴锐不要把自己出卖了，看来柴锐真的没出卖自己。那么，她就放心了。
喏韭菜蛋花：【姜同志你好，打扰了，打扰了。】
Y：【？】
喏韭菜蛋花：【我有个朋友喜欢你，她让我问你喜欢谁？】
Y：【啊？】
Y：【你朋友谁了？】
“！！！”希望一瞬间慌神了，但好在这可是网络上，怕什么。
喏韭菜蛋花：【天机不可泄露。】
希望原以为姜向阳会生气，觉得是不是谁的恶作剧。但没想到他很认真的回复了，很有耐心。
Y：【我没有喜欢的人。】
喏韭菜蛋花：【骗人的吧，我看你天天悄悄瞅别人。】
“对方正在输入中”希望等了半天，姜向阳缓缓回了一句：“哦，原来你和我一个班的啊？”
希望傻眼，没想到姜向阳的智商不仅仅体现在学习上，反侦察能力还可以的。希望连忙转移话题：“所以，你喜欢谁啊？”
Y：【你朋友谁了？】
对方也转移话题，并且向你投送一颗人头定时炸弹。
喏韭菜蛋花：【好同志，你放过我吧。我就是个完成任务的，不能说，真的不能说，人家小姑娘家家的脸皮薄，要是让你知道，还怎么搞暗恋？】
Y：【女的。】
直男。
许是希望说的认真又心酸，姜向阳没见过这样搭讪的人，被逗笑了，心情好的甚是给她发了个“逗笑”表情包。希望心想，他好像也没那么冷冰冰的，这不说的挺正常？
Y：【哈哈哈，行，我不问你朋友是谁了，可以吗？】
Y：【我现在不好奇你朋友是谁了，我想知道你是谁？】
Y：【我对你比较感兴趣。】
……
“所以，你那个朋友到底是谁啊？”耳边少年好奇的声音将希望牵引回现实，没想到他还记得。
“你的朋友都有谁来着？”
“……”
“？！”
希望“噌”的站起身，红着脸结巴道：“我……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我先……先走了。”
于是在姜向阳的目视下，希望像只小仓鼠仓皇而逃。
姜向阳在后面跟着走，笑到发颤。
她好可爱。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chapter 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