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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受伤 ...

  •   萝鸢冷静下来思考。适才他打响指命令轿子前行,怕不是外面四个抬轿的青年已经被他用傀儡符控制住。

      而他为何要躲进轿中?躲雨是说不过去的,谢行远在原著中的武力值堪比男主,若不是现在受伤……

      萝鸢看向谢行远左边的肩膀——那处鹤色衣布早已经被鲜红的血染上,晕成一团慢慢散开,看来他恐是遭到什么人的追杀,躲人罢了。

      而追杀他的人——萝鸢很快想起了原著中第一卷的情节。

      原著中,谢行远因一枚玉佩牵扯进青竹村白骨案,才被身为两大抓妖世家的男女主所逮捕,依他身上新添的伤来看——大抵是在逃亡的路上受伤不敌后躲人了。

      雨水淙淙,竹叶轻晃。轿中僵滞的气氛诡谲得骇人,先不谈身旁这位心思难测的少年,这样恼人的下雨天,更忖得像是凶犯的作案第一现场。

      静默良久,冷静之下的萝鸢才发现少年与她相贴极近,浓重的血腥味刺得她头晕,若不是他身上存有的淡淡檀香掩盖下去,恐怕她下一秒就要两眼一黑。

      萝鸢轻声道:“你受的伤,看起来很重。”

      谢行远没想到与他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子会这般关心他,若是换做旁人,他们难免会感动涕零,把这份恩情铭记在心,可若是他——

      “小伤罢了。”

      谢行远恹恹地回答,一边是心不在焉地想着如何在事后处理这位奇怪、聒噪的女子,另一边是思忖如何躲过那两人的追捕。

      他从不把内心的想法坦露于面上,萝鸢却看了出来:“你放心,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会帮你的,不过现在需要你帮把我绳子解开才行。”

      谢行远狭长的凤眸一转,倏地瞥见那几根绑在萝鸢手脚上粗实的麻绳。大抵是绳子太过粗糙,她细嫩的皮肤此时已被摩挲得泛红。

      谢行远心念一动——那匕首到底还贴在她脖子上,谅她也不敢如何。他弯下腰凑近她,轻而易举地划断那几根碍事的绳子。

      霎时间绳子碎如纸屑落地,萝鸢活动手腕,目光移向牖外。

      不出意外,他要躲的人——原著中的男女主应该很快就要来了。

      轿外雨声泠泠,如一把古琴铮铮作响,顷俄春风四起,吹落一地青翠的竹叶。

      距前赴上山的轿子十米之外,有两道一黑一白的人影撑着一把竹骨伞在竹林中疾行,他们走得飞快,似乎是要急着找什么人。

      很快,略带疑心的目光捕捉到了一丝异样之物。

      他们掉转方向,往萝鸢这边赶来,在经过那座矜贵的轿子时,顿了顿脚步,白衣女子先恭敬开口道:

      “贵人留步,我们接了朝廷的通报,目前正在缉拿一位重犯,不知贵人可曾见过一个身着青衣的男人?”

      意料之中,萝鸢要等的那两棵救命稻草——原著中的男女主,桑月漪和邢颂果然不期而至。

      只是现在她的身体不在她的掌控之内,身旁还有个危险人物不说,更别谈那把还架在她脖子上的匕首了。

      临危之下,她唤停轿子,索性伸出一只手往轿外探出去,竖起一根纤细的手指朝青竹村的方向而指:“那边。”

      青竹村坐落于山脚下,与她的方向是背道而驰的。

      “多谢姑娘。”桑月漪抱拳回谢,攥紧别在腰间的佩剑,与她同行的邢颂对视一眼,便抬脚往山下走去。

      雨声潇潇。直至木屐踩在尘泥上的声音听不见,轿子复而向山前行。

      可没走多远,那两道一黑一白的身影复又折回来,只是这次他们不再是恭敬问人。

      出鞘的利剑从轿子中间不偏不倚地穿过,千钧一发之际,尚且还坐在轿中的萝鸢倏然被谢行远推了出去。

      她一身厚重的服饰本就让她行走困难,又何况经人这么一推,脑子还未反应过来不谈,她登时没有站稳便朝泥泞的地面摔去。

      可临近地面时又被一只宽掌拦腰捞起,萝鸢回过头去,只见谢行远不知何时从坏掉的轿子中飞身出来,将她稳稳地接住。

      先不急着放心。萝鸢没猜错的话,那把匕首应该还会架在她的脖子上,到目前为止,她的作用于他而言不过是个人质罢了。

      果不其然,谢行远执刀的手在空中打了个旋,那原本与邢颂的长剑对峙的匕首复而冰冷地贴在她纤细的脖子上。

      邢颂足尖点地,从那座因损坏而被迫停下的轿子顶上跃过,稳重落地后才郑重其事道:“月漪说的没错,你果然躲在轿中,可让我们好找。”

      桑月漪冒雨赶来,她早就抽出了别在她腰侧的佩剑,忽见在雨中被谢行远用匕首威胁的少女,又即刻将剑端指向谢行远:

      “放了她,或许我还可以饶你一命。”

      “姑娘别怕,我们是官府的人,不会让你受伤的。”这话是对着萝鸢说的,温柔而亲切,语气跟谢行远的大相径庭。

      雨声淙淙,更是惹人烦躁。这种三人相对峙的场面一度好似让萝鸢置身于一个危险的修罗场。

      不能再火上浇油了。倘若他再被男女主误会下去,不到第一卷末尾,现在就要命丧当场也不奇怪。

      萝鸢解释道:“你们误会了,他没有威胁我,他也不是白骨案的凶手,我是证人。”

      邢颂却不相信萝鸢的这一套说辞,被威胁的人一般都会说反常之言,谁知道这些话是不是威胁她的人逼她说呢?

      邢颂将剑端直指谢行远:“谢行远现在是朝廷海捕文书上的重犯,姑娘慎言,我们在这里,你不必畏惧他,也不必袒护他。”

      “不是的,我没有被任何人威胁,他确实不是凶犯。”萝鸢急得焦头烂额,这一番说辞怎么越解释反而误会越大了呢?

      谢行远微微蹙眉,抛开这位原本想拿她做人质的少女不畏他不谈,两人只有一面之缘更不必说,她竟还一直为他辩解、洗脱嫌疑,这是为什么?

      手下的力道松了松。他把匕首离那雪白的肌肤远了一些,但还依旧稳当地架在她脖子上,不过至少不会轻易伤到她的肌理。

      到底是女孩最理解女孩,桑月漪也不是个不分是非之人,她放下长剑,转而同邢颂道:“阿颂,不必心急,这位姑娘的话听着确实不像被胁迫的,白骨案确实还有很多奇怪之处,不若我们尝试与谢公子沟通一下吧?”

      “月漪……罢了,依你罢。”邢颂向来听这位青梅竹马的话,他点头,也放下原本指着谢行远的长剑,下巴却朝他扬起:

      “但你还是脱不了干系,若你不是凶手,我们自然会向你道歉,若你是,我们只能请你去大理寺走一趟了。”

      谢行远一张玉面因受伤而显得苍白,淡无血色的唇连扯起一个笑容好似也耗费他不少精力:“那可能让你失望了,白骨案的凶手还真不是……”

      “我”字尚未来得及说出,他手中的匕首骤然掉落在地,与地面相撞时发出清脆的声响,随之整个挺拔的身影尽数倒下倚靠在萝鸢的身上。

      萝鸢适时接住他,没想到谢行远晕了过去,倒是让她吃了一惊。也是,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与男女主斡旋至今,已经是身体极限了罢?

      暮色四合,雨势渐大,不能在竹林多留了。萝鸢一边扶着不省人事的谢行远,一边朝那几个因傀儡符控制而动弹不得的抬轿青年看去。

      他们都是青竹村的村民,此地方圆十里没有一座驿馆,又离京师较远,萝鸢下巴朝那几个村民扬了扬:“此地不宜久留,不若我们先去他们家暂住罢?”

      桑月漪是个明白人,眼下白骨案不急于真相大白,更何况他们眼下已经找到了一条线索,有问题还得等谢行远醒来再问,她也正有此意:“也好。”

      *

      青竹村,弄玉堂。

      屋外雨声绵绵无期,窗牖边的一株茉莉被雨水打得更加朝气蓬勃,屋内,两道女音在淙淙雨声中交谈。

      “你是说,白骨案其实与青竹村的山神有关?”桑月漪坐在萝鸢的榻边,面色凝重地看着正捧着一碗汤婆子的少女。

      萝鸢抿了一口碗里热气腾腾的汤婆子,把温热的汤汁吞下肚后才道:“正是。”

      原著里桑月漪和邢颂皆受朝廷之命追捕谢行远,途中误打误撞进了青竹村,但待谢行远被缉拿后本以为案件水落石出时,多地貌美的少女依旧连续失踪。

      因此他们也才意识到白骨案并未真相大白。同时谢行远也被证实为清白之躯,这才命人去大理寺放人。

      话本里没有任何一个主角不是一步步成长的。桑月漪和邢颂前期出现的小差错,无异于是完完全全地按着剧情走罢了。

      不过还好,在悲剧发生之前还是可以避免这些不必要的麻烦的。

      萝鸢双手摩挲着那只青玉瓷碗,正色解释:“我原是上京投奔表亲,没想到被人药倒当做祭品献祭给青竹村的山神,这个山神……也许是白骨案的幕后主使罢。”

      萝鸢其实知道《降魔》前期的全部剧情,但她不能全盘托出,毕竟她是炮灰女配的人设到底摆在那。

      桑月漪方要再询问下去,倏然门口响起一道沙哑的声音。

      “是族长,这一切都是族长做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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