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5、潜入 ...
-
谢行远一怔。
和以往不同,这是一双无辜又纯粹的漂亮杏眸,看向他时泪眼涟涟,可怜兮兮的模样堪称楚楚动人,软红、饱满的唇瓣微抿,大概是因为害怕,所以她一直咬着嘴唇。
倒像是一只蠢兔子。
这个想法从谢行远的脑海里冒出来时,自己都吓了一跳。
但是仔细一想,他好像从未见过女孩子哭,原来女孩子哭的时候是这副模样吗?
不知为何,他忽然想到曾经被他捂死在掌心的那只红腿小隼。死前应该也如她这般模样啼鸣,泪眼涟涟地在他掌心扑腾。
他指尖微微发颤,来自于内心最深的欲.望兴奋地在他体内叫嚣:
好想……好想快点弄碎她。
不,再等等。
“对不起。”他松开了抓住她手腕的那只手,低声又礼貌地道歉。
念及此,对他内心的想法一无所知的萝鸢快速地抽回自己的手,摸着方才被他抓住、那块已经被黑莲花抓得留下一道红色的印子的地方。
吃什么长大的啊,力气这么大。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就知道他会追问,不过没关系,萝鸢早就想好了全身而退的办法。她将方才在心底打好的腹稿说出:
“我……起夜途径此地,发现谢夫人一直在说梦话,而且门外还没个丫鬟掌灯,我觉得不对劲,就进来了。”
“然后接下来你也看到了,我没对谢夫人做什么罢。”
反正她就是在与谢夫人共情,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她编起谎话来一点也不带脸红心跳的。
谢行远略思索了一会,道:“你碰了我母亲的额头。”
萝鸢结结巴巴地解释:“那、那是在查看她有没有发热,因为发热生病的人会说胡话的。”
“当真吗?”少年看向她的眼睛,看向那张满嘴谎话的脸,他想试图从她身上找出什么破绽来。
萝鸢点点头:“嗯嗯!”
与他对视的眼睛赤忱又真诚。
谢行远漆黑的眼珠一转,漫不经心地轻嗤一声:“是我心急了,以为母亲房间里进了什么贼,当然,这都是谢府的下人玩忽职守,我明日再教训教训他们。”
“谢公子,你是晚上回来的?”她就奇怪为什么白天没见着他人,晚上却在这里碰见了,一则是他白天根本不在府上,二则是他还没有回府。
谢行远面不改色地回道:“嗯,谢府落了钥,我翻墙进来的。”
“那你听说了吗?你们谢府的命案。”
谢行远肃然道:“兄长已经写信与我说过了,没想到凶案会出现在谢府,倒真是件奇怪的事,不过——”
他说着倏然话锋一转,继而似笑非笑地提醒道:“你以后还是别乱跑了,因为我不保证晚上的谢府会很安全。”
听着像是忠告,可这话从黑莲花嘴里说出,倒让她毛骨竖立,仿佛置身在一个冰窖里冻得人瑟瑟发抖。
可对方似乎有意给她台阶下,萝鸢当然会接受:“那……夫人现在没事了,我也该回房间歇息了。”
说完萝鸢便抬脚离开,一溜烟便没有了影子。
她洋洋自得地以为自己的演技万无一失,但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谢行远终于撕下了那张伪善的脸,露出一个阴测测的笑容来。
蠢。
这种蹩脚的演技,当真以为骗得过他吗?
*
萝鸢回去没多久就睡下了。她今晚实在是又惊又险,好在她急中生智地应付过去了。为了更好地侦查此案,谢知行让他们住在谢府一段时间,衣食住行的费用都由谢府包揽。
她的住所名叫梨花小苑,院子里种着几丛芭蕉树和几株梨树。夜晚泠泠的月光撒在半敞的窗牖上,寂静的屋外偶尔传来几声虫鸣。
在萝鸢熟睡的时候,有道黑影从窗牖前闪过。那黑影身手灵活,只轻轻一跃上窗户翻身便进了萝鸢的屋子。
黑影的面容在夜色下并不真切,直到月亮从乌云后跑出将月华重新撒满大地时,那道黑影才堪堪露出了真面目。
谢行远的半张脸埋在阴影下,只留出一半被月光照射的清隽玉面。
他脚步极轻地踩着木板来到萝鸢的榻边坐下,顷而俯下身凑近萝鸢的雪颈处,在闻到淡淡的香气时蹙着的墨眉慢慢地舒展开。
那是一种令他兴奋、只存在萝鸢身上的香气,他光是一闻到,就已经极其的亢奋和激动。
不仅如此,他已经控制不住地抬起手去触碰她裙下雪白又细长的两条腿,他将宽掌覆在上面,只轻轻一握就将少女细白、温热的小腿肚握在手心。
萝鸢的睡相一直不太好。她抱着被袄,两条长腿大喇喇地分开,被褥也是半盖在身上,片刻后她大概是感受到了腿上的异物,忽然辗转了个身继续睡。
谢行远定定地看着那只被他握着手心的小腿肚,薄唇勾起一个怪异的笑容来。
该从哪里锯起好呢?是从膝盖骨、是从小腿肚,还是从大腿呢?还有方才在柳之眉房间时与他对视的那双杏眸,是该挖了给将离用吗?
还有她的手,是不是也该削掉才好?
这些漂亮的肢体器官,见到它的第一眼时他就在想,如果把她拼凑成另一个全新、又听话的傀儡,那该有多漂亮。
可心底始终有只怪物在劝他等等。
时候还未到。
他摩挲着掌心的那只小腿肚,眼底古井无波。
这仅仅只是一种无关情/欲的触碰,仅仅只是他心中直白的念想而已。
*
第二日萝鸢在盥洗室用巾栉擦腿时,忽然发现自己右腿的小腿肚红了一圈,而且痕迹明显不是蚊虫叮咬,于是她心想:我昨晚是不是磕到哪里了?
她明明记得在入睡之前,她的腿还是皙白一片的,怎么到了第二天就跟被人打了似的。而且她昨晚睡得也不踏实,总觉得有人来过她的屋子。
萝鸢越想越觉得细思极恐,难不成阿飘真的找上她了?
桑月漪从盥洗台出来,看见她一脸奇怪的神色,误以为是她昨晚没歇息好,便关心地问道:“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怎么了?”
萝鸢思绪回笼,笑着回道:“没什么事,就是总感觉腿那里怪怪的,也可能是我磕到了,不说这个了,桑姑娘,那个案件有没有一点进展呢?”
一听是昨天的案子,桑月漪正色道:“正想跟你说呢,我昨晚与邢颂查了许久,搜集到一些线索。”
“我们命人将昨天的那些女尸都运到了大理寺,仵作都说他们并不是死于外伤和内伤。而是死于被妖怪抽走了魂魄。”
“而这种妖怪,名为噬魂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