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错隙》折柳亦为春

3、第 3 章

　　　　“我只是进去了三分钟，你…怎么直接开挂把系统的神都骗来了？”万俟俞淡漠地看着言少贤和白谕，连扇自己几巴掌，想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系统的神？这个游戏这么迷信吗？”言少贤沉思。
　　“无论如何，您千万不能被这个人迷惑了，别看他长得好看，就觉得他人畜无害啊”，万俟俞用一种极其痛心疾首的语气劝道，“我见过他，他也算是半个系统的工作人员，这个破游戏的系统都不是什么好人啊。”
　　言少贤听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头去问白谕：“他说的是真的吗？”
　　“嗯，是真的。”白谕也学着言少贤若有所思地点头。
　　“你看，看着这么笨，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言少贤拍了下万俟俞的肩，万俟俞明显看到白谕露出了非常得意且非常嚣张的笑容。
　　“您看他啊，看他阴险的表情！”
　　言少贤一回头，白谕马上调整面部表情，一副惨遭诽谤、楚楚可怜的样子，其阴柔程度不亚于林黛玉。
　　“好了，乖。”言少贤敷衍地又拍拍他俩脑袋，“当务之急是先通关，有什么恩怨，你们出去再说，我可以给你们当个裁判，看看谁嘴炮比较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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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这就是您所说的通关？”万俟俞半信半疑，“他真的可靠吗？”
　　白谕拿着一本标题是《长藤二医院》的剧本，一边看一边带路，“就像你说的，他也算系统人员，系统人员有剧本不是很正常吗？”
　　“虽然能通过就是了，但和他玩游戏根本没有代入感啊”，万俟俞压低声音对言少贤吐槽道。
　　“这种游戏你还想要什么代入感，被鬼追的连滚带爬？”
　　正说着，白谕很嚣张地踹开了一间房间的门，言少贤和万俟俞同时下意识抬头看了眼门牌：院长办公室。年久失修的门险些经不住白谕这一踹，发出的响动愣是在充满回声的医院走廊里吵了半天。门牌有些歪斜了，言少贤随手把门牌扶正，意外掉下来一把钥匙。两人面面相觑，万俟俞捡起钥匙看了一眼，“好像是药柜的钥匙。”
　　“走吧，去试试就知道是不是了。”言少贤拉起万俟俞往001房走去，留白谕一个人在院长办公室。
　　白谕一阵翻箱倒柜，从办公室的抽屉里翻出来了几张早已被揉得皱巴巴的纸，他干脆坐到地上，把纸展开，发现上面密密麻麻地，写了许多字：
　　（第一页）
　　2001年7月12日 天气阴
　　护士说001房的病人又开始自残了，怪事，的确该好好检查一下精神方面有没有问题了。这阵子医院来了好多奇奇怪怪的人，跑到前台发什么疯，还自称是病人家属。鬼知道保安成天都是干什么吃的，遇到这种人不知道拦着点吗。
　　（第二页）
　　2001年7月13日 天气多云
　　监控室的保安说看到有人进了医院负三楼的停尸房，好多人去找了，根本没有活人，停尸房里的监控坏了，去找的人全都失踪了，通往停尸房的电梯和安全通道明明已经封住了，怎么可能，一定都是假的…
　　（第三页）
　　2002年4月4日 天气晴
　　又有人进去了，停尸房这些天少了好多尸体，不知道从哪里渗透出来的积水，弄的地上湿漉漉的。急诊科的一个医生在楼顶摔死了，现在医院的大部分监控全都坏了…不要去没有监控的地方，有人发现了…
　　（第四页）
　　200？（被大量的水渍晕染，已经看不清具体日期了） 天气大雨
　　终于下雨了，他从地下室出来了…可惜了，我每天都在忏悔，求你，不要出来。
　　天花板在滴水。不对，是地下室。
　　不，医院没有地下室，也没有停尸房。
　　医院只有负一楼…
　　（第五页）
　　2000年6月24日 天气晴
　　果然一切都能回到过去，还不算晚
　　（第六页）
　　2001年5月天气晴
　　我还能回来…太好了，我还能回来
　　这个医院根本就没有什么001房，都是，都是梦…
　　对吧…？
　　（第七页）
　　？年？月12日 天气晴
　　今天是个很特别的日子…是什么日子呢？
　　我也不记得了，但是一定很重要很重要
　　一切都很好，等等…医院什么时候有负三楼的？
　　（大片的空白）
　　（第十二页）
　　时间倒流了，离开这里，跑得越远越好

　　记录到这里便戛然而止，白谕啪的一声合上本子，抬头发现言少贤和万俟俞不见了。他正要起身，感觉吹来一阵风，白谕打了个寒颤，用冻得冰凉的手翻开剧本，修长的手指磨得纸张发出沙沙声。可看着看着，他才猛然回神，又拿起那几张记录，目光移向了最后一页。
　　时间倒流了？什么意思…
　　一只手搭在白谕肩上，从他耳后轻轻吹起阵风。白谕这才发现，院长办公室的窗户一直都是关着的，而此时他身后凑的很近的“院长”，正恶趣味一样把手覆在白谕手上，从他手里抽走了那几张记录，他能明显的感到这人没有体温，月光歪斜地照在了地上，只看得见他一个人的影子。
　　这个院长，从医院出事的那段时间开始，用了某种方法，回到了过去。
　　“妈妈没有教过你，不要随便看别人的日记么？”
　　那是一道清冷的男音，不难听出字里行间附带的调侃意味，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人手忽然一动，他的余光就见其手上凭空多出来一块略微生锈的刀片，直直朝他刺过来，白谕心里暗骂一声，毫不犹豫地掏出匕首朝这所谓的院长挥去，直逼对方的颈动脉，院长刚要避开，就见白谕手上拿的刀转了方向，仅愣了片刻就被一刀捅在了小腹上。
　　白谕没停，手上发力又连捅几下，这期间对方挣扎了片刻，但耐不住白谕死按着他肩膀，硬是把他逼到了墙边。
　　“都是年轻人，讽刺谁呢你”，他把染血的刀拔出来，用刀刃拍了拍倒在墙角的院长的脸，“就你有妈是吧？”
　　话是这么说，但院长的确有妈，而白谕作为一个常年游荡在系统里维持秩序、偶尔打打游戏的人造神兼系统人员，有没有妈就不一定了。
　　门吱呀地被推开了，声音刺耳，言少贤拖着一只从药柜里掉出来的断肢，从门口探了探头：“好了么？”，刚说完他就看见了墙角奄奄一息的院长，“你对这npc做了什么？”
　　白谕蹭了一身血，把手背到身后擦了擦刀上的痕迹，然后藏进了衣袖里打算像刚才一样装的不聪明点，蒙混过关，“没，他刚才突然窜出来袭击我，我害怕，就揍了他几下…”
　　“知道了”，言少贤不想听了，朝他伸手，白谕愣怔着把那几页笔记递过去，言少贤皱了皱眉，“你是不是真的不太聪明？”
　　“手给我。”
　　他把手伸过去，上面还就有些和院长打斗的时候被刀片划出的伤痕。白谕不想太和npc较劲，没下死手，给院长留了口气，但院长毕竟是个恐怖游戏的npc，下手挺重，几道伤口都比较深。
　　“不是神么？怎么连和npc打架都会受伤？”言少贤抬眼，淡然地和白谕对视着。
　　“是他不讲武德先偷袭我的，不然我肯定分分钟揍扁他。”
　　白谕非常不屑地啧了声，想再辩解一下，挽回自己的颜面，言少贤看了他一眼，手上一用力，直接按在他手上的伤口处，把他到了嘴边的话又痛得硬生生憋了回去。
　　“麻烦从未来远赴至此的神明把嘴闭上”，言少贤在兜里翻找半天，掏出纱布和一小瓶酒精。
　　“不用这么麻烦，就是点小伤。”
　　“刀片是锈的，不处理好会得破伤风，你想死么？”言少贤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语调里并没有过多情感，看他的眼神像看一条没文化的流浪狗。
　　“没关系，我不会死的…”白谕还想多反驳几句，却又一次对上言少贤的目光。
　　好吧，极具威慑力。
　　白谕乖乖闭上嘴，像条不太聪明的流浪狗。过了不知道多久，等伤口都包扎好了，他才又听见言少贤因为好一会儿没说话，而有些沙哑的声音。
　　“你不会死，但是会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