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chapter10转学 ...
-
“溪儿，你过来。我和你说下关于转学的事情。”
寻溪点头，寻峰在另一边看报纸。“是，爸。”
“现在你大哥美国学成回来了，我也希望你从美国调回来，在这里上大学。这样和陈家也有更多机会相处。”
寻溪沉默，反正不管说什么，都是无力的反驳，“你决定便好。”
“那，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这所大学。根据你的水准，直接读大三便可。”
“朝阳大学？！”寻溪不自禁地念出声。
“什么？”寻峰立刻跳起来，抢过那资料，便说道，“不可以！”
“峰儿，你干什么？！”
“爸，他不可以上这个大学。”
“你管什么？！不要老是针对他，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弟弟！”
“爸。”寻峰咬牙，却不知如何解释原因，只是愤怒地看着。
“好了，就这样了。下周去上学。寻溪，好好读书，出来就帮着大哥。你们两兄弟都是我手心的宝贝，要和睦相处。”
寻溪欲言又止，他总是这样。只是这次他不是为了什么，只是真的不知道该拒绝还是答应，昨天还说要离她远些，可今天，命运又把他推向了她。
手段居然和多年前的一模一样。多可笑的命啊。
**************
雨涵刚走进教室便见，一脸茫然的君桃桃拖着腮帮。她猜一定是那个什么寻溪作的孽，“桃桃！”
“唉。”君桃桃长叹一口，又继续转头看着空着的讲台。
“叹气什么呢？”
“人生怎么这么漫长呢？”
“此话怎讲？”雨涵一脸期待地问道。
“我算了算，钱还是不够。现在在酒吧和黑猫两个地方兼职是不是不够，回茶馆的话又会影响学习。”君桃桃又叹气一口，满脸焦虑。
却惹得雨涵大失所兴，“唉，还以为你说什么呢！”
“我能说什么？我是个满眼是钱的臭人，脑子里嘴巴里指甲缝里塞的都是钱！和我谈高尚，不如和我说色情！”
君桃桃坐正，因为上课即将开始。这该死的课是什么经济法，中文系学什么经济法呀，还是必修课程，不过拿不到学位。这节课被评为中文系最莫名奇妙的课程之一，其外还有工程管理和中医入门。
老师是商学院的副院长，讲话满口的啊呃呀，只会对着PPT和课本读书，学问虽高，但是讲课缺乏“人”文气息，满是机器的油味，照本宣科。
一见老师进门，所有人都退避三分，前三排全部空着。
“你知道吗大学里有一个排行榜，关门排哪个老师能让学生最快打瞌睡。”雨涵压低声音嘀咕着。
“喔。”君桃桃认真地看着课本，老师上课随一般，但是她学习的劲头可从来不缺。
“这老师是前十的。”雨涵又说。
“第一是谁啊？”君桃桃随口问道。
“我们中文系的傅教授。还好我们没他的课……”
君桃桃抬头思考了一会，说，“好像我们下学期有他的必修课。”
“真假啊……”雨涵惨兮兮地问。
见君桃桃一副认真的样子，便长叹道，“下学期我要准备大眼眼罩。”
经济法老师在上头讲得唾沫飞溅，下头的人也群臣共舞，窃窃私语不断，有瞌睡的，有看漫画，还有人低身在煲电话粥。
忽然，“对不起，我来晚了。”门外一个男生敲门进入，霎时全班清醒的人放大了瞳孔。
“寻溪！！”认识的女生立马出声，紧接着密密麻麻的耳语，“寻溪唉，真的是寻溪！”
“喔，自己找座位吧。”继续关注着自己的PPt。
寻溪身着简单的黑衬衫，提着简单的公文包，一点也不像是个大学生，反而像是下海又登录的文人。他总是这样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不是太土，就是太超前，永远如此。
君桃桃低头，不想被发现。
但是寻溪还是一眼看见了她，犹豫着要不要坐到她旁边。正好有一个空位。
犹豫中，雨涵像他微笑示意。
君桃桃低头都无用，只能够看着书不说话，插在两人中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这么好的？！不是不认识的吗？
“嘿，你怎么来了。”坐在右边的雨涵探头问。
坐在左边的，寻溪答，“转学过来了。”
右：“那以后我们是同学了。对了，你在哪个院的？”
左：“商学院。”
右：“真巧，我们也就这节课是商学院开的。中午有约么？”
左：“没。”
右：“那一起吃饭吧。”忽然想到中间的君桃桃，右又问，“桃桃，好吗？”
看着条条框框，早已烦躁不堪，君桃桃牙咬说道，“你们都决定了，还说什么！”
“桃桃姐。”寻溪低声喊道，来了这么就都没有打招呼。
“叫我君桃桃就可以了。”君桃桃皱眉，讨厌那过分的熟络，讨厌那迷人的嘿衬衫，更讨厌他无处不在处处见缝插针的身影！
“君桃桃？”寻溪低声念叨，有些陌生的称号。
“对，我和你不熟。”君桃桃再一次说道。
寻溪侧脸看了很久，一丝受伤从他脸上一掠而过。而这一切都看在了雨涵眼里，不出意外，他们过去是认识的，君桃桃过去和寻家一定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要不然就不会和寻峰寻溪之间有瓜葛了。
这个小丫头喜欢的是寻峰还是寻溪呢？让我来帮帮她吧。雨涵鬼灵精怪地笑了。
*******************
漫步在绿叶丛林中，朝阳大学的大半个校园都是绿色。君桃桃在用这个身体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每一个毛孔都在拼命地告诉自己要放松，不要愤怒，更不要有任何泪流的表现。这缓慢而煎熬的过程，在寻溪眼里都清清楚楚。
这一顿中饭吃得太过煎熬。
“君桃桃，”寻溪有些陌生地喊出，顿了顿，“我要在这里读两年。”
君桃桃只感觉眼泪就要涌出来，两年？！这两分钟她都忍不下去了，还有多少个两分钟？！
“你转学。”
“桃桃，你怎么了？”雨涵奇怪地看着君桃桃的表情，麦色肌肤此刻紧绷地每一次眨眼都一清二楚。
君桃桃深吸一口气，用气压将火焰压下，“你凭什么又要回来了！你靠的是什么！”
寻溪沉默，半响，他说，“我也是被逼的。”
“滚，操！”君桃桃气急败坏地大骂，转头便大步迈走，心中的委屈几乎要大喊出来，你这个混蛋！
雨涵不知所措地看着君桃桃的身影，压根没想过会有这事发生，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多大的错事了，明明原本是出于好心……“寻溪，你能不能和我说说你们发生的事情？”
寻溪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一声不吭地站在原地，看着渐渐远去的君桃桃。感觉整颗心都被抽离一般，痛得他脸色泛白。
“喂，我上次和你说了这么多桃桃的，你却一点都没告诉我。现在发生这个状况，难道你不觉得应该给我个交代吗？”雨涵忍不住吼着，这人怎么就这么……
“去安慰安慰她吧。”寻溪开口道。
“她向来不要人安慰的。这跑去就是送死。”雨涵没好气地瞪着罪魁祸首，心里着急却不知做什么。
“去安慰安慰。”寻溪不容置疑地又说道，忽而又叹惜道，“她需要的。”
他的心脏如同虫咬，轻微地叹惜着，流着涓涓血流。不知道如何解释，如何说起，只因为过去的年少无知，而现在也无能为力改变任何。
***********************
雨涵追出去的时侯，君桃桃已经不见踪影，就连下午玉姥姥的课也没有来上。着急着打电话发短信，却只收到一条，“放心。帮我请假。”
君桃桃立在这熟悉的街角，开刨冰店的老板还在。破旧的大街已有部分在拆迁，到处弥漫着尘土。
她很久都没有来这条街了，就算是路过，也会很快地走开。这里铭刻着太多她不愿意回忆的过去，穿梭在城市的风总是在这里流动的特别缓慢，用细细温温的声音回放着过去他们傻傻的对话。
君桃桃累了，背着回忆走得累了。即使她多么想将它随手一丢，如同过期的牛奶，报废的遥控器，但是，她却始终做不到，因为这些已经嵌入在她的身体，就像她的手，她的脚，成为了血肉。
“小姑娘，要来碗刨冰吗？”
“草莓薄饼，”君桃桃想了想，又说，“一碗。”
老板笑呵呵地说，“当然是一碗咯，你一个人吃两碗不成？”
君桃桃没说话，静了下来，看着对面拆迁的大楼，大块的横幅海报挂着，宣誓着以后这一带将会有怎样的天下，房屋耸立，川流不息的人和车……
“老板，来一碗。”又一个人声音响起。
君桃桃看了他一眼，不理，纤长的睫毛顺着眼皮上翘，一勺一勺地吃着。当吃着草莓的时侯，勺子滞留了很久，她感觉自己的鼻腔发热，嘴里的味道已经尝不出，只剩下苦涩。
“草莓。”另一个勺子将一颗草莓挑到了另一个碗里。
君桃桃愣愣地看着，半响，生疼地掩着自己的半张脸，咽咽地哭了起来。然后趴在桌子上，埋头哭，声音不大，只觉得拼命地压抑着以至于呼吸都喘不过。
寻溪上前抱住颤抖的肩膀，拍着她的脑袋，细细地捋着她的短发，叹惜地喃喃着，“头发怎么这么短了呢？”
君桃桃感觉整个人弥漫在城市倒坍的尘埃中，到处都是别人不要的烟蒂，迷迷蒙蒙的一片，在他怀中，她努力地嗅着熟悉的味道，心里又是激动又是害怕，反反复复的念头让她将怀抱抱得更紧，更贴，可是那熟悉的温柔却再也感觉不到。
不是他变了，而是她的味觉变了，她早已丧失对于幸福的味觉。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chapter10转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