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人千面》明月长安

25、仲夏泡沫10

　　时舒和路明川的房间里，三个人正通过手机看刚才的画面。视频播放到白子芸和沈枭离开就结束了。

　　赵启开口：“这姑娘，是不是贱？”

　　时舒点点头：“确实有点。”

　　“这个沈枭，还是照常的不正常啊。上一秒还打了人家一巴掌，下一秒对待人家又像是情人一样。这个叫白子芸的女孩也正是，为什么还要回抱回去啊？”

　　路明川说了个医学名词：“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或斯德哥尔摩效应，又被称为斯德哥尔摩症候群或人质情结或人质综合征，是指被害者对于犯罪者产生情感，甚至反过来帮助犯罪者的一种情结。这个情感造成被害人对加害人产生好感、依赖性、甚至协助加害人。他们会对劫持者产生一种心理上的依赖感。他们的生死操控在劫持者手里，劫持者让他们活下来，他们便不胜感激。他们与劫持者共命运，把劫持者的前途当成自己的前途，把劫持者的安危视为自己的安危。

　　这是时舒和路明川长期观察下来得到的结果。

　　赵启往沙发背上一靠：“造孽的真是。”

　　时舒把手机收起来：“沈枭整个人就是个不稳定分子，将来把他放到社会上去，不知道要霍霍多少人。”

　　路明川：“我感觉，沈枭霸凌过的人不止白子芸一个。”

　　赵启：“绝对不止一个，我记得很清楚，他上小学的时候就逼得一个男孩子跳楼自杀，原因是那个男孩子弄脏了他的衣服。”

　　时舒抬手遮住眼睛，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种人做男主啊，真的不担心带坏小朋友们吗？

　　“现在，我们的目标很明确了，先是搞垮沈家，然后送沈枭进去，至于白子芸……”路明川想着该怎么给白子芸一个结局，他说，“白子芸，就送精神病院吧。”

　　时舒对他说：“好想法。”

　　赵启：“我发现，我们真是在为民除害啊。”他从沙发上坐起身子来，“话说，你们打算怎么对付沈家啊。”

　　时舒对他说：“我先给你几条线，你找人去查查看。”

　　“OK的啊！”

　　“沈家不是做医药的吗，你主要去查他们的医院、研究院，和港口的货物。先查这几条，后续我们再看。”

　　赵启走到阳台上去打电话，吩咐人去查东西，回来后说：“好了，都安排好了。”

　　“嗯。”时舒问路明川，“接下来的时间，打算怎么分配。”

　　“今天晚上有烟花！你们要去看吗？”赵启插话进来，“对了，还能穿汉服哦。”

　　“那行，一会下午我和他先把作业做了，然后今天晚上我们穿汉服，约着一起去看烟花。”

　　赵启疑惑：“作业？”然后他就想起来了，“对了，你们还是高中生呢。那我不打扰你们了，还有朋友约我，走了！晚上见！”

　　时舒和路明川挥挥手向他告别。

　　下午，正当时舒和路明川埋头写作业的时候，房间的门铃响了，时舒示意路明川去开门，路明川打开门，就见一个服务员推着个小车。

　　“我们没叫服务。”路明川说。

　　服务员挂着得体的微笑解释：“是一位赵先生吩咐我们给你们送过来的，还让我传达你们，读书要加油！”

　　原来是赵启的吩咐。

　　服务员把果盘，冰镇好的西瓜，还有果汁都帮他们摆到桌子上，摆好后就退了出去，然后对两人说：“高考加油哦！”

　　“谢谢。”
　　“谢谢。”

　　一直到了四点多，赵启来敲门了，时舒刚打开门赵启就一把抓住他：“快快快！路明川那小子人呢？”

　　“怎么了？”路明川从房间里出来。

　　赵启拍了拍手，几个工作人员推着几排汉服进来，还拿进来几个木制盘子，上面摆着各式各样的男士簪子和发带，还有假发。

　　“这些是？”时舒问。

　　赵启:“我找了几家不错的汉服店，让他们挑了当季的几个热款来给你们试试，不用感谢我，我对朋友向来大方。”

　　时舒看了眼汉服，发现款式还挺多的，有唐制的、宋制的、明制的，甚至还有几套新中式的。他说：“赵公子准备的真齐全。”

　　“来来来！你们两个来看看，中意哪一套？”赵启在一排衣服里翻来翻去，“我们要不每一套都试试？反正烟花要到八点半才放，我们挨个试。”

　　路明川惊讶：“挨个试？”他看着这一客厅的衣服，心想：这得试到什么时候？

　　赵启先拿了件黑色鎏金的给路明川：“这套你先去试试看。”然后他又把目光转向时舒，时舒立马拿了套紫色的，低头解开自己衬衣的扣子，准备换衣服。赵启见状便自已也拿了套金黄色的。

　　时舒刚把里衣的带子系好，抬头就见路明川露出来的六块腹肌，感叹体育生的身材是真好。看了看莫成单薄削瘦的身体，想到自己前世努力抽时间在健身房锻炼出的腹肌和马甲线，内心不禁有点想念自己的身体了。

　　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是在医院躺着还是也有个外来者进去了。

　　看到路明川那漂亮的肌肉线条，赵启啧啧啧称赞：“这腹肌，这肌肉线条，你们体育生的身材真绝了！”

　　路明川看了眼自己现在的这副身体，锻炼得是不错。

　　三个人试衣服试了一个小时，最后，赵启是唐制的圆领袍，时舒挑了件天青色的新中式，路明川则是墨蓝色的宋圆领袍。

　　时舒和路明川都拒绝戴假发，挽发簪，赵启就让人把那几个木盘子都撤了下去，小声嘀咕：“唉，白准备了……”

　　时舒给出建议：“赵公子可以带回家去，慢慢试。”

　　“啊，马上都要六点了。走，我们去吃饭！”

　　也许是晚上有烟花，今天晚上的自助餐厅不少人多了几道中式甜点，还有新中式的茶饮。时舒和了口桂花乌龙茶，放下杯子说：“好喝。”

　　比起传统的绿茶红茶等，时舒本人很喜欢这种新中式茶饮，于个人口味上来说他觉得好喝，于传统文化来说，这是一种进步与创新。

　　路明川问：“九点半才开始放烟花，在这之前我们干什么去？”

　　赵启：“那个湖边，我记得会有集市，我们可以去看。”

　　路明川看向莫成：“你觉得呢？”

　　时舒点点头：“去看看。”

　　三个人结伴来到湖边，湖边摆起了各种古风式的小摊子，都是些手艺老人和大学生，卖些糖葫芦糖画，还有扇子，挂画，项链手链和簪子等小饰品。

　　路明川路过一个小摊子，拿起一个簪子看了看，在他的世界里，也流行这种小东西，听说还有什么寓意来着。摊主是个小姑娘，她问：“小哥哥，是要买了送女朋友吗？”

　　“啊，我，我没女朋友。”路明川赶紧把手中的金色海棠簪放下，然后他问，“这种东西，有男款的吗？”

　　摊主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更浓：“有有有！你看看这几款！”

　　男士的簪子款式没有女士的多，用的材料倒是不少。路明川看中了一款象牙祥云簪，同体白色，祥云是镂空的，他端起来看看，发现上面还有暗纹。他问：“这支多少钱？”

　　“50。”

　　有点小贵……其实这点钱对“路明川”来说连毛毛雨都算不上，对路明川来说也不是什么大钱，可这毕竟是人家的钱，平时用这吃吃饭，买些必要的东西还好，但现在……

　　路明川还是买了，想着回头想办法给路明川把这钱补上。

　　赵启不知道是看到哪位朋友了，一转眼就跑没影了，时舒正站在卖绿豆糕的摊子面前，他正思考着要不要买个回去尝尝。

　　“想吃吗？”路明川出现在身边，时舒没转头，问：“你想吃吗？”

　　“买回去尝尝？”

　　“行。”时舒挑了一盒，“老板，要这盒”

　　小摊老板：“好，15块钱。”

　　时舒打开盒子，路明川从盒子里拿了一块，小心翼翼捧着，然后一咬。时舒问：“怎么样？”

　　“冰冰凉凉的，味道不错。”

　　“是吗？”时舒也拿起一块，一咬，“嗯，味道是不错。”

　　两个人边吃边聊边逛，时舒看了眼时间，问：“赵启人呢？已经快九点钟了。”

　　周围的人都开始往看烟花的场地去，路明川见了说：“我们也先过去吧，找个好位置。”

　　时舒说：“行，我给他发个消息。”打完字后点击发送，“说好了，走吧。”

　　两人跟着人流走，到了地方后，已经来了不少人，路明川和时舒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下来。路明川问：“还有多久？”

　　“我看看，还有五分钟。”

　　“好。”两个人一同抬头望向夜空，等着烟花的升起。

　　夜景正好，晚风不燥，周围虽人声嚷嚷，但心灵在此刻得到了安宁。

　　时舒低头看手机：“快了，还有一分钟。”

　　“咻——”夜幕中升起一点火星。

　　路明川说：“来了。”

　　“啪——”烟花在夜空中炸开，五彩斑斓火花四散，与群星交汇，然后落入人间。

　　璀璨夺目，人间烟火。

　　路明川看向身边的时舒，烟火的颜色映在莫成那副皮囊的脸上。他想透过去，看这个灵魂的真实面目。

　　“这个，送给你。”路明川掏出了一个长方形的盒子，打开，递到时舒面前。

　　时舒一看，是一支象牙做成的祥云簪子。他问：“送我的？”

　　“对。”

　　时舒一笑：“你送我这个干什么，我又用不上。”

　　路明川一愣，他没想到这个问题。一个事事都会做考虑的人，这次却欠缺考虑了。

　　“不过，”时舒拿起那簪子，放在手中把玩，“还是谢谢你，我很喜欢这个款式。”

　　路明川似乎是松了口气，嘴角微微勾起：“你喜欢就好。”

　　“不过，你知道送簪子的寓意是什么吗？”

　　路明川记得自己以前好像听说过，但忘记了，于是虚心请教：“是什么？”

　　“簪子除了可以盘发外，对于未婚的男女来说，也可用作定情信物。”

　　路明川脸一红，急急忙忙解释到：“那个，你不要误会！我对你没有这个意思！”

　　“我当然知道，你甚至都不知道我真正的名字，我长什么样子，怎么可能就靠这段时间的相处喜欢上我。不过，簪子还有其他的寓意，也可以作为对对方才华和美的欣赏。我就当你是欣赏我了。”

　　“嗯……”见时舒把簪子收下了，路明川又抬头看烟花，原来送簪子还有这些寓意啊。

　　这场烟花放了有十几分钟，待最后一发烟花结束，路明川和时舒站起来，随着人潮散去。

　　然后，他们看到了向他们跑过来的赵启。
　　“路明川，莫成！”

　　赵启跑到他们两个身边说：“抱歉，刚才被几个大小姐给拉走了。”

　　时舒：“没事，烟花很好看。”

　　“那可不，每次碧蓝山庄放的烟花，那可都是花了功夫的，网上评分很高的。”

　　“时间差不多了，那我们回去了？”

　　赵启朝他们挥挥手：“去吧去吧，两个学生赶紧回去睡觉吧。我一会还有个局，就不去了。”

　　路明川和时舒离开，往住宿的地方去：“好，那再见。”

　　第二天早上，路明川和时舒正吃着早餐呢，赵启端着盘子往他们旁边一坐，说：“你们猜猜，我昨天晚上遇着谁了。”

　　时舒往烤面包上涂蓝莓酱，说：“沈枭。”

　　路明川又说：“不出意外的话，还有个白子芸。”

　　赵启对他们打了个响指：“聪明。我昨天晚上，算是把他们两个人之间给看明白了，就互相折磨。不过看起来是沈枭在折磨白子芸，实际上，白子芸也在精神上折磨沈枭。他让白子芸给我们倒酒，然后一个人要灌白子芸酒，被沈枭一脚给踹开了。然后他拉起白子芸，就让白子芸坐自己身旁，哪都不给去。”

　　连赵启这个书中人都能看出来的事，时舒这个读过原书的人还会不知道吗。在原书中，沈枭很早就爱上了白子芸，不过因为他们之间的一点误会，让沈枭的爱转移成了恨，或者说是执念。白子芸对沈枭也是一见钟情，而且她本人其实是个恋爱脑，他知道沈枭虽然折辱她，但并不会真正杀了她，于是她通过各种沉默，来折磨沈枭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