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讲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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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四个字一石激起千尺浪。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说什么？她不参加？
鲁喆峻看起来也挺为难的，不懂她为什么不愿意参加。
一贯情商高的他愣了好一会儿，继续问：“没事没事，不参加也没关系，咱班还有其他人会书法吗？”
半天没人举手，江木星想起什么来，回头示意喻景会举手。
喻景会却斩钉截铁地摇了摇头。
他不能举手，也不能站在梁京雪那一边。
这或许是唯一一次逼梁京雪写书法的机会，他必须找出她不愿意写字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半天都没有人举手，鲁喆峻更为难了，在讲台上挠挠头，只好又问梁京雪：“梁京雪，你愿意参加吗？我们不要求得奖，随便写写就好，我们就是上去凑个数。”
梁京雪终于抬头，点头说好。
鲁喆峻松了口气，继续安排其他比赛。
女生重新低头，笔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看起来像在算题。
实则只是在纸上画了些杂乱的线条。
大课间结束后，是化学课。
下课后，梁京雪在座位上盯着一道题发呆，这是一道关于平衡的题目。
化学课她休学期间补了不少课程，但今天上课仍然听得云里雾里。
看着张国远老师面前围着的一圈人，自己铁定排不上号。
本来想问星星，结果江木星接过去看了一眼，还没来得及讲，突然被人叫走了。
梁京雪拿回题目，打算回家问家教老师。
正当要收起试卷来的时候，后背被人轻轻用笔冒戳了一下。
她下意识回头，回头之后才反应过来，她身后坐着的是喻景会。
迎着梁京雪局促的眸光，喻景会装作没发现，挺自然地问：“哪道不会？”
“不用麻烦了，我可以回家再问家教老师。”
喻景会无奈笑了下，“题不能攒着，有不明白的地方要立刻弄懂，是学会知识重要还是躲我重要？”
这些天了，喻景会又不是傻子，但凡需要小组讨论，前面的人被迫回头的时候，都在躲他的视线，一举一动都不知所措。
梁京雪妥协了，把题目递给他，道：“第十七题。”
喻景会看了一眼，随意抽了支笔，给她讲题：“平衡的题目在化学里不难，掌握技巧了之后挺简单的，影响平衡的因素无非就是浓度、压强、温度和催化剂这几类，就比如这道题，题目说是......”
这道题一直讲到第二节课铃声响起，因为喻景会不仅给她讲了这一道题，还给她触类旁通了好几道同类型的题目。
梁京雪本来很拘谨地听着，到后来听得越来越认真，最后还主动问了他自己不懂的地方。
听到上课铃响了，梁京雪拿回自己的试卷，很郑重地弯唇说谢谢。
被裴向永叫去喝茶的江木星赶着上课铃的尾巴回到教室。
裴向永对她很是头疼，全班第二名节节后退成了二十多名，摊谁身上谁不着急。
回来的时候，江木星还惦记着给梁京雪讲题。
梁京雪看了眼台上的辛桂东，不太敢说话，小声告诉她喻景会帮她讲过了。
“那你都听懂了吗？”
“嗯。”
江木星在桌上翻开语文书，而后从桌洞里掏出化学笔记和一本浅棕色的“一本涂书”递给梁京雪，“这些你带回去慢慢看，上面都有我做的标注，有不会的随时来学校问我！”
这节是语文课，大多人听得昏昏欲睡。
台上辛桂东还在乐此不疲地一遍遍强调：“我们高中一共就72篇必备篇目，高考就从里面抽，所以必须把这72篇都背过，给我滚瓜烂熟地背过。”
今天讲的是《论语》十二章的第七章。
“这个子曰啊，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那么我们来看一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文言文是真催眠，江木星打瞌睡把自己一下磕醒了，低声问认真听课的梁京雪：“他这讲得太啰嗦了，你还听这么认真？”
梁京雪记完实词注释，在课本空白地方写下：我还挺喜欢语文老师的。
“是吗？老辛什么魔力啊，贺问荆也喜欢他。我先睡会，昨晚上写数学写到半夜。”
梁京雪劝她：“可是语文也很重要啊。”
江木星是真困：“我语文成绩如一潭死水波澜不动，认真学也是那个分数，随便学也是那个分数，我不像景会读过那么多书，也没有贺问荆的天赋，我还是放弃吧。”
一堂课结束，底下的学生像被吸干了精气神，眼皮子止不住耷拉。
被视为救命的下课铃响起，一群小鸡仔打着呵欠送走辛桂东。
课间，王冠众发下统计运动会信息的表格，吆喝道：“大家有空填一下，不参加的在表格上写明原因，下午上课之前交到讲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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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家与学校两点一线的又一次奔波，梁京雪背着沉重的书包进入文校。
还没进教室，大老远梁京雪就听到贺问荆和江木星的争论声。
她放下书包坐好的时候，贺问荆已经从后门怒气冲冲地跑出去。
梁京雪小心翼翼地询问：“星星，怎么了？”
江木星还是气鼓鼓的，但声音明显落寞，还带着一股韧劲：“没事，我要参加女子三千米比赛。”
“为什么？三千米是不是有点太多了？我觉得你不太会喜欢这种麻烦的事情。”
“韩以沫要跑三千米，我开玩笑说要是我也参加，他的心上人就赢不了了。”
“结果呢？”
“他说我从小体弱，别参加这些有的没的，我偏要参加，然后他就和我吵起来了。”
梁京雪有些担心：“那你真的能行吗？”
“当然行了，体弱是小时候，这些年我摸爬滚打，早都锻炼出来了”，她不忘嘱咐梁京雪：“别忘了填表格。”
梁京雪这才想起来自己那份被遗忘的那份表格，摇摇头说自己不参加。
“不参加吗？去参加个跳远啥的混个名就行，老裴还挺注重班级荣誉的，我怕你不参加会被骂。”
“没关系，还是算了吧。”
她们说话声音不算大，但后排的喻景会能清晰地听到某些关键字眼。
不知想到了什么，喻景会把中午填好的表格抽出来。
他划掉之前写好的，重新写了拒绝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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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语组办公室里。
裴向永吹了吹刚泡好的菊花茶，翻看交上来的一大摞运动会的表格。
因为他事先提点过，倒是每个学生都或多或少报名参加了些项目。
想起来什么，裴向永头疼地问：“王冠众，咱班男女三千米有报的没？这个挺头疼的，是不是没人愿意去跑。”
“有报的，咱班贺问荆报了男子三千米，江木星报了女子三千米。”
“还真出乎我意料，挺好挺好，三千米都有人报，咱班都报了是吧。”
裴向永不打算挨个看了，直接问王冠众。
“不是，有俩人没报项目。”
裴向永抬头，“谁啊？”
“喻景会和梁京雪。”
“行，你不用管了，我自己看看吧。”
裴向永从一堆表格里面抽出喻景会和梁京雪的两份表格。
尽管他是个门外汉，看不出什么门道，但第一眼就觉得，两人的字都写得十分不错。
但再细看，相较起来，他竟然觉得喻景会写得更好些。
梁京雪这字更多的是清秀，看不大出来学过书法的样子。
是他的错觉吧，或者是这孩子没认真写，没拿出自己在书法上的造诣来。
暂且不管这些，裴向永看两人写的拒绝参加运动会的原因。
喻景会：忙学习。
三个大黑字直挺挺竖在纸面上，气得裴向永喝了口菊花茶降火。
喻景会这小子，他作为班主任，那是既爱又恨。
爱的是，喻景会每次考试那是必定全年级第一名，而且这孩子最大的好处就是不偏科，理科优秀，文科更是不差。
他能计算复杂的数理化题目，也能在政治和历史上侃侃而谈。
也不单单是学习，人品和才艺这方面喻景会也是没话说，一等一的优秀。
但他有个同样致命的劣势，就是这孩子的性子太淡漠了。
除了贺问荆和江木星，裴向永就没见过他和班里的哪位同学多讲过几句话。
看见裴向永皱眉，对面的班主任好奇问了句：“怎么了，裴老师？你看你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蚂蚁了。”
“还不是喻景会那孩子，好是好，就是一点集体活动都不参加。我待会就找喻景会说教说教，他这性子到社会上早晚得吃亏。”他虽然语气责备，深情确实自豪的。
“裴老师，您就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喻景会在您班上您就知足吧。”
裴向永笑了，紧皱的眉头不自觉松动些许，他把喻景会的表格放到一边，又翻开梁京雪的那份表格。
梁京雪:身体不适。
裴向永皱了下眉头，下意识以为她生病了，连忙找人把梁京雪叫来办公室。
“梁京雪，是生病了吗？不要硬撑着，病了就赶快回家养病，学习也不急在这一时，养好身体最重要，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
“老师，我没有生病。”
裴向永一愣，反应很快：“那你这孩子，不想参加老师也可以理解，下次别装病了啊，这次先算了。”
梁京雪不想被误解，犹豫着开口：“老师，我没有生病，但我也没有说谎，我......”
她确实不能参加。
裴向永截断她的话头：“没事，老师理解，不想说老师不逼你，以后有什么需要随时再和老师说。”
梁京雪垂眸，目光盯着自己的鞋尖，还是用简短的几句话简单解释了下。
裴向永越听眉头皱得越深。
而少女的声音却平静到不像在讲自己的事情，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一样。
仿若她不是亲历者，只是一个旁观者。
等到她说完，裴向永怜惜地看着她，叹息着问：“蒋主任知道这件事儿吗？”
“不知道。”
“那那天来找你的李清和大师知道吗？”
“也不知道，老师，这件事除了父母，就只有您知道了。”
裴向永郑重点点头：“好，老师知道了，这次运动会你不用参加了，以后有什么困难的地方随时向老师说。那这次书法比赛......”
“没关系，老师，我可以写，只是名次可能不太好。老师，那我先回教室了。”
裴向永点点头，末了又叫住她：“对了，你看看喻景会在不在教室，叫他来我办公室一趟。”
梁京雪出了办公室门，恰巧在走廊遇到去水房打水的喻景会和贺问荆。
她拦住两人道：“喻景会，班主任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喻景会还没说话，贺问荆反倒先问了句：“什么事啊？”
“好像是运动会的事。”
贺问荆纳闷地问：“这次我好说歹说把你说服了，你都参加运动会了，老裴还找你干嘛？”
“我没参加。”
“得，还是不是兄弟，敢成你骗我呗!”
喻景会揉揉太阳穴，“没骗你，临时有点状况，才改的主意。”
贺问荆捎着自己和江木星的水杯进了水房，其余零星几个学生也四散离开。
眨眼间，偌大的走廊只剩下了喻景会和梁京雪二人。
喻景会刚要走，被少女轻轻牵住校服的衣角。
喻景会望过来时，梁京雪这才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当，尴尬收回左手，抬头和喻景会对上视线，认真说了句：“对不起。”
喻景会不解：“对不起什么？怎么一天除了谢谢就是对不起的？”
“那天在街上，对不起，我情绪太激动了，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
喻景会点点头，低头附身靠近了些，语气是从未有过的郑重：“我没有生气，但梁京雪，你不能瞒着所有人，能不能给我们一个真正的理由？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问题，张老师，我，培训班所有人，大家都在等你......”
“我......”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讲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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