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水植物》梅酝

15、15

　　周五上午江湘宇开着他的车再次往西离方向行驶，他不需要导航已经轻车熟路。

　　到西离也才十点钟，也许是天气好的原因人很多，还没到小镇停车场就看到排队进去的车辆。

　　江湘宇不用想便猜到茶室的生意很好，他就近选择好停车的地方，找了个接驳车进去。

　　听到茶室附近的大路后，江湘宇熟练地寻找小道，没几分钟就找到茶室，门口都是人，刘卿念有条不紊地挨个带客。

　　他悄悄上前走到她身边，在她耳边小声问道：“怎么帮你做事？”

　　刘卿念因为他这举动吓一跳，瞪大眼睛看着他，几秒后恢复如常，“不用，你随便找个地方坐一下。”

　　江湘宇并没有听她的话，而是和她挨在一起，门口的人也因为刘卿念说的位置逐渐走进去，慢慢地就空了。

　　“这是你请的人吗？”

　　客人的问题刘卿念一时无措，她不知道该怎么介绍江湘宇，可无论怎么说都不对。

　　“我是来帮忙的。”江湘宇替她回道，语气礼貌且温润，给人看起来就很好相处的感觉。

　　刘卿念不大好意思地看着他，想说的三个字还是没有出口，江湘宇见这副样子轻拍她的后脑勺，“进去吧，我帮你。”

　　“嗯。”刘卿念点头进去，到茶桌旁边准备先弄些小零食送到桌子上，但江湘宇已经拿着好几本菜单走到客人旁边当起了服务员。

　　刘卿念继续做着手上的事情，全都放到盘子上后正要端着送过去，江湘宇已经站在她旁边，双手握住把柄处，“我来。”

　　一个负责备料，一个负责上桌，都不说话但却清楚地知道该给哪一桌。

　　首批客人接待完，刘卿念有了休息时间，见江湘宇还在那帮客人添水，她稍微挪到角落揉了下腰部，虽然贴了膏药但似乎没什么用，还惹得身上都是药味。

　　江湘宇转身就看她这样，恰好她像做贼心虚的样子把手放下，见状忍不住摇头笑她。

　　刘卿念尴尬地走到外面河边坐着，双手握住茶杯，嘴巴朝里面吹气，刚才那一幕多少有些丢脸。

　　“预约的人多吗？”江湘宇拉开她旁边的椅子坐下，然后微微侧身靠近她，膝盖和膝盖之间留着一个食指长的距离，胳膊肘放在椅背上。

　　刘卿念看了眼台子边上的单子，“不多，今天周五小镇晚上有活动，下午就会没什么人。”

　　“什么活动？”江湘宇故作不知道，他来的时候已经听许多游客说过，但还是想要听刘卿念自己说。

　　刘卿念抬手指向对面的山，“山的对面有河流，放灯。”

　　十月总有一周的周五是小镇家家户户需要去做的事情，那就是在那条大河流方向送祝福，将愿望传递出去。

　　可每年刘卿念都不会去，因为太远了，而且母亲也不会让她参与的。

　　“你带我去？”江湘宇向她发出邀请，其实并不是很想去，但要是刘卿念带着她倒也可以。

　　刘卿念想去的，因为没有去过，小镇上的人或多或少都会参与这项活动，就连那边买粽子的阿婆她们都会去，可她们家从来没有。

　　也许是想要做的事情被江湘宇提起，所以她点头答应着。

　　江湘宇事情得逞后不由得发笑，“行，那就换作回报，我在这当小工。”

　　刘卿念迟疑了下，然后小声说道：“你其实不用帮忙，毕竟你是。”

　　话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江湘宇当没听见，她没有办法很快适应很正常，但也不会去逼迫。

　　之后两人好像因为这句话变得沉默，各做各的事情，各看各的手机，江湘宇并没有什么心情低落，而刘卿念却认为说错话想要开口道歉。

　　纠结再三后刘卿念放下手机，“你是不是生气了？”

　　之间的氛围有些尴尬，江湘宇没有回答她，刘卿念见这样不敢再开口，而是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去碰他的胳膊肘，带着些讨好的意味。

　　江湘宇另一只空着的手迅速地抬起来握住她的手腕，轻轻捏了下，“没有生气，我生气的时候不这样。”

　　刘卿念的关注点并不在于两人的接触，也忘了之间的距离，而是好奇他生气的样子。

　　不过也就是想一想，随后瞥见手还被抓着，她把手抽出来，然后放在桌子上，“哦。”

　　江湘宇本意是想告诉她没生气，但还是不由得肢体接触，见她不排斥心中倒也松了口气。

　　从中午到下午，江湘宇也确实如他自己所说的，像是一个服务员，在茶室里忙前忙后的，基本上全都学会了。

　　刘卿念忙的时候告诉怎么泡，说一遍语速还比较快的情况下，江湘宇都能够独自完成，他自己不觉得累，反而还乐在其中。

　　有个人帮忙就不会很累，刘卿念也学会了偷懒，坐在一旁休息看着他上茶。

　　来的客人什么年龄段都有，不过一些都是老顾客，见到江湘宇后都纷纷询问刘卿念是谁，回答的自然是他本人。

　　很多事情刘卿念逃避的时候，江湘宇都会上前帮助她，而不是将事情让她独自一人面对。

　　下午江湘宇送完最后一桌客人，他瞬间觉得还挺劳累的，站了一下午还是会有些酸痛。

　　“你坐着吧，我自己来。”刘卿念客套地说道，她双手把桌子上的东西捧起来丢进垃圾桶，没有听到江湘宇的回答后她扭头看了眼，当事人正坐在那里休息。

　　刘卿念眼中有些惊讶，因为按照江湘宇的性格肯定会帮忙可这次没有，不过情绪只是一瞬间的。

　　江湘宇没有错过她脸上的表情，浅笑得站起地站起来踱步到她身边，“帮你一起弄。”

　　十月的小镇没有风雨便是阳光明媚，小河上的波浪都不在一个方向，一个往左一个往右，明明是反方向但在河面上不仔细看根本分不出。

　　台阶处有着一只白鸟，它不怕人，任由周围的游客对着它拍照，突然汽车的鸣笛声吓到它，直起身子张开翅膀往前面飞，脚掌与河面短暂的接触后又朝着反方向飞去。

　　刘卿念不知道在哪里，所以问了隔壁店铺具体位置后才带着江湘宇往外面走，却没有注意到临走的时候，身后人八卦的眼神。

　　江湘宇跟在她后面，一路到外面的接驳车停下的位置，是敞开的中小型车，远处看位置都已经坐满，两人只好等下一车。

　　站在线上江湘宇把人往身边扯了下，周围的人越来越多，难免会有些擦碰，以刘卿念的性格被碰了也不会说什么，吃亏的还是她。

　　“车来了。”江湘宇牵住她的手腕带着人往前面走，明明他不是熟悉小镇的客人，却有着主人公的风范。

　　刘卿念轻轻扯了下手腕，想要自己上车，但江湘宇察觉到她的意思，到大车台阶前，弯腰低头在她耳边轻问：“你能踩上去吗？”

　　说是台阶但其实就是一个木板和一个绳子做的，看着就不稳更不要说踩上去，刘卿念犹豫着怎么上去的时候，江湘宇已经脚踩在上面帮她压住，“可以踩了。”

　　说是运气差倒也是真的，那么多接驳车是好的，偏偏这一辆让他们碰到。

　　刘卿念不太敢用力踩在上面，借着江湘宇的手然后站在平面处，位置也没有多少，仅剩两个靠窗和两个靠走道的位置，她选择走道。

　　“有些人喜欢靠窗的位置，那我们就不要去做，坐走道的位置。”

　　小时候刘卿念也喜欢窗户，但是母亲的话让她放弃了，与其说有些人，倒不如说是父亲。

　　江湘宇见到靠窗的是个女生后，便让她坐在中间的位置，他则是靠走道，这样一来也不会碰到人。

　　落座后两人的手都还没有松开，刘卿念低头看了眼张嘴说道：“可以松开了。”

　　她早在说之前就已经尝试着抽出，但无奈根本不行。

　　江湘宇松开手玩笑地说道：“一直牵着也可以。”

　　“不了。”刘卿念见他松手了便双手叠加着放在腿上，然后把外套往身前盖住，旁边做的是一位小女生，想来是小镇上哪家居民的孩子。

　　接驳车距离方灯的地方过去还需要一刻钟，毕竟是要绕过山到另一边，两年前道路返修，原先的石子路变成了油柏路，所以镇上的游客越来越多，俗话说要富先修路一点错都没有。

　　不知是不是小镇上的许多人都从外面赶回来，所以马路边听了许多小轿车，接驳车在入口处也停了有一小会儿。

　　刘卿念在车上看见了一些站在马路上的人，其中有几个她面熟，应该是同学，不过名字肯定说不上来了。

　　她也并不认为会和他们见面打招呼，毕竟上学的时候同在一个班级都不怎么说话，现在又都过去这么长时间。

　　江湘宇见她看得认真便没有说话，而是低头看着手机，请假这件事放在他身上是想都不要想的，可昨天晚上的聊天让他觉得过得太慢，倒不如提前一天到西离，所以随着心，做想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