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异乐曲》夏珞恪

33、天使长的召回

　　离最后限期越来越近，看到天使们还很有心情地看演奏会，天使长已经心急如焚。
　　“她们太放肆了，一点都不把我这个天使长放在眼里，等取到月影成员的所有元灵，一定有她们好看！”气急败坏的责怪也只能在这里发泄，也只有天使长座下的力天使恒迹听得连连点头。
　　“对对对，尤其溟羽智天使和雾逝智天使，平时天使长大人待她们不薄，现在却都是手心向外！应该现在就召她们回来……“
　　没等恒迹说完，天使长喝了一声：“闭嘴！溟羽和雾逝是月影狙击团资历最深的智天使，也是我最信得过的天使，还轮不到你教我做事！”
　　恒迹忙附和着说：“是是是，只是照现在的情形来看，我个人觉得不乐观而已。"
　　“我说过，轮不到你教我做事！”天使长的确是怒火中烧了。
　　恒迹也发现到这点，连忙行了个礼以示知罪。
　　看着窥世镜中众天使与月影集团都是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情，天使长的脸色并不十分好看。
　　“反正月影也已经决定回月影岛，我就不信天使们追随着回到月影岛后什么都不给我交待！”似乎是笃定了的事情，天使长的脸变得异常诡异——
　　“待到吸取完月影众恶魔的元灵，这个世界我想说白是黑的也不再会有人反对，当然，到那时，狙击团已经不再需要了。”
　　恒迹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天使长一早有打算了，不愧是天界最高掌权者！”
　　奉承的话令天使长听到耳里甜到心里，接着整个大厅都爆发出天使长与恒迹毛骨悚然的大笑声……

　　此刻的天使们一点都察觉不到七重天到底在算计着些什么，只是大家似乎都有想把这场游戏结束的心思。
　　厌恶着这种追逐，就像点燃一根永远无法吸完的香烟，烟火明灭间带着瘾，有快感，并在一点一点侵入心脏，腐蚀生命。
　　“逝，在干嘛？”樱飒看到雾逝一直对着窗外发愣，轻轻走过去问。
　　雾逝笑笑说：“没，在想些东西。”
　　“想些什么，看似很凝重的事情。”
　　“我在想些让自己害怕的事情，你说凝重吗？”
　　听到这句话，樱飒像掉进一团迷雾中：“逝，你在和我说笑吗?这世界还有让你害怕的事情?你在害怕些什么？”
　　“未来，没有未来的未来。“雾逝轻描淡写地说。
　　沉默，良久樱飒才轻轻地说：“逝，你别总是说些让人极端害怕的事情出来啊。”
　　“啊，对不起。”雾逝微眯起眼，望向天上的烈日。
　　风的味道变得有些干燥，藏着淡淡的灰沙的气息。
　　这个人类所谓的夏天，要结束了吧，秋天会是如何的?
　　生活在拥有冷气空间的人们，已经不在乎什么季节，已经没有人会考虑这个问题，至少天使们和月影的成员们都不会考虑，因为没有必要。
　　在人类界的这段时间也算是休憩时间，双方并未起过太大冲突，除了蓝雨的死，凝雪的背叛。
　　休息时间过去，剩下的，就是要回到从前的追逐与杀戮。

　　有轻轻的推门声，是溟羽和失走了进来，跟在后面的是真和宁曦。
　　失手里提了一红酒，而真则端了个托盘，上面平稳地摆放了六个晶莹剔透的酒杯。
　　“结业的事情已经办妥了，还有花室的花粉中已经施入魔法，闻到花香的人都不会记得曾经有过这样一间花室。”溟羽像在自言自语。
　　真轻笑：“果然是名副其实，‘逝水无痕’，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语气中有一丝失落。
　　宁曦在桌边倒了酒，端到众天使面前，说：“这是我家珍藏的60年法国红酒，要不要试试？”
　　雾逝不动声色地问：“宁曦，喝红酒归喝红酒，别想着是永别酒呀。”
　　宁曦轻轻摇动手里的酒杯，神情有点无可奈何，但却泛着无所谓的神色。
　　失的脸色地陡然变了：“难道宁曦你想结束掉自己的生命?我们只是暂时离开这里，等我们打败月影的时候我们还会回来看你的，那天诺安的力量的确对人类的生命有很大影响，但我的医疗法一定可以替你延续生命的！"
　　宁曦笑笑说：“生命能不能延续是要看自己的意志是吧?大家都希望我活下去，可是我知道自己在潜意识里，并没有活下去的勇气，而且，活下去的意义我都找不到。'
　　雾逝的嘴角漾起一丝笑意，淡淡的，她把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说：“如果说，凝雪还有活着的可能，你会继续活下去吗？”
　　砰——啪——听到这席话的宁曦手中酒杯应声摔碎，他的眼里写满难以置信的怀疑：“凝雪死在我身边我是亲眼看到的，怎么会有错呢?死去的无论是人还是天使，都没有复活的可能，逝你这样说是不是因为凝雪根本就没有死？”
　　但雾逝没有理会宁曦的质问，只是安静地看着窗外，轻轻地说：“一定要活下去就对了，活着，所有的希望就不会破灭。”
　　这席话令在场的人眼睛都有点发直，第一次听到雾逝会说出“希望”之类含有积极意义的字眼，第一次发现，雾逝这种安静的神色竟也会给人很温暖的感觉。
　　半晌，失才扯了扯溟羽的袖角，小声说：“逝是不是病了？”
　　溟羽没有回答，只是以同样温暖的微笑对失说：“反正，试着好好活着就是了。”
　　接着溟羽向着宁曦说：“月影已在昨晚的音乐演奏会后马上回了月影岛，晚上我们也会离开，跟我们一起走吗?去原本属于你的世界。"
　　宁曦小心地重复了一遍：“原本属于我的世界？”
　　真接下话肯定地说：“对，你家人方面，我们会制造出一个意外的，比如让你撞车或者被火灾伤及什么的，再弄个物质替身，你就可以在这个世界安全消失了。但这方法有副作用哦，就是会令爱你的人伤痛欲绝。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宁曦笑了笑：“好啊，跟你们走一趟我曾经生活的地方，当是散心，那个所谓的家，我呆腻了。”
　　真反倒因为宁曦的爽快而感觉到吃惊：“不考虑一下？”
　　“这种事情，没什么值得考虑的。”依然轻松的口气。
　　的确，在世间数十年的短暂相处，如何敌得过千年的缘？
　　溟羽突然说：“去月影岛之前，我想我们得先回七重天向天使长汇报这里发生过的情况。”
　　雾逝冷哼了一声，笑着说：“有这个必要吗?所有的事情，天使长应该都知道才对，或者回去之后，我会因风华的死而被责骂吧。"
　　失听到这话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小声地说：“逝，我只是一时难以接受而已，我那时的确是太冲动了，天使长这么器重你，而且当时你的身体又没有复原，如果你和痕硬拼也许你也会出事，我想天使长不会怪你的。"
　　“失，我并没有影射你的意思，别多心，只是觉得自己让痕回去，或者真的做错了。”
　　真突然问：“逝，这花室的花要往哪里放才好，这里要退出去的话应该花也不能留在这里吧？”
　　“嗯，我已经和宁曦提过了，宁曦，照你的方法办吧。”雾逝望向对门靠着的宁曦。
　　只见他点点头，说：“我已经把能调派的花店负责人都叫过来把花弄走了，而且照计来说，花粉中的迷幻效果不会消失得太快，即使今天知道是从这里搬出去的花，明天他们也不会记得这些花是出自这里的了。"
　　听到这样的安排，众天使都轻轻舒了口气，只有雾逝轻声问：“那些向日葵呢?那些向日葵会在哪里继续它们的生命？”
　　“放心，我知道逝最喜欢无拘无束，而逝希望自己喜欢的花也活得无拘无束，我已经和一家专门培养植物的农场商量好了，那些花全部移植到那里。”樱飒笑着说。
　　真也笑着说：“那逝就可以放心地回去了？”
　　“真的要走了呢，像阵风吹过的感觉，来无影去无踪。”失似乎在感叹着些什么。
　　久久没有说话的溟羽看着逝，问：“逝，回七重天，你有想去的地方对吧？”
　　“啊，我想先回逝零殿，看看我母亲。”雾逝双手抱起，脸色有点疲惫地闭上双眼轻轻倚靠在窗边。
　　穿过窗隙的风轻轻扯动窗帘，拂动着众人的发丝，寂寞地在空中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