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姚远造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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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金锁的准备的东西都是很好的，这倒不是金锁的面子，而是柳青的关系，这些年来柳青为大杂院处理很多，好不容易要成亲了，怎么也不能寒酸了，更不提这些年大杂院也还没办过亲事，顶多是女孩子嫁出去，这男孩子成亲还是第一槽。
柳红知道柳青终于要成亲了，那乐得不知道怎么说，李长生人很厚道，说好了到时候一切的吃食都由贵宾楼负责，大杂院一下子就省了这宴席的事情——虽然这事也不是多费功夫，可李长生站在妹夫的立场上，这么主动，就让人颇有好感了。
肖燕给金锁准备了一套红色的婚庆用品，想着也接这个机会好好热闹闹着，这才让店里做针线活的那些人多帮忙，做得精细些，这也算是加班，肖燕出手也大方，一直给店里做针线活的那些女子也乐得赚这笔外快，早两日就基本都赶制了出来，样式也令肖燕颇为满意。
不过，十三行来人，这就让肖燕有些突然，只能临时挪用了两件东西，让修娘们再加加班，左右这成亲的事情还要再等上近一个月，时间也不算太赶。
安排好了样品的事情，肖燕也就踏实了，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第二日才稍微整理了一番，套了车，和方严、二冬一起敢向了店里。
原本的小店只是租了一个铺面的，不过这几年发展的好，便把后面的院子一起租了下来，雇了几名从乡下过来做针线活的大娘，在这边坐着那些不怎么要求绣工的大件，至于绣活，则绝大多数都包给了附近的一家绣楼，也有一些简单的会拿回去让大杂院的女孩子们做，也算是练练手。
二冬知道要来客了，便把院子里的一间厅堂收拾了起来，还遵照肖燕的吩咐装点得颇有几分洋味——十三行既然是要做洋人的买卖，那么他们这边也得表现出对洋人了解的样子。
过了巳时，一辆马车停在了店门口，二冬连忙上去招呼，却发现从上面走下来的，正是上次在店内丢了荷包的那位姚大人，立刻就是一愣，他清楚如果这位姚大人是和十三行的一起来的，那么绝没道理是这位姚大人先下车啊！
不过片刻后，二冬就悟了——这姚大人是自己来的！
“不曾想是姚大人亲自登门，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啊！”二冬满脸堆笑，手一摆，“请，姚大人咱们到里面谈！”
姚远点点头，便跟上了二冬的步子，身后一个小厮紧随其后的跟了上来。
姚远的到来不仅仅是出乎二冬的意料，就连肖燕也吓了一跳，她本以为这位官大人早已经回了南边的，之前不是说他管着的是海关的事情、只是回京述职么？怎么述职之后没得到新差事？可以他和章佳家的关系，如今章佳家一门显贵，怎么也能给他找个差事的啊！
虽然心里不断地嘀咕着，但肖燕脸上还是表现得很热情，恭敬的请了姚远坐下，并没有把心底的疑问问出来，只是很客气的说道：“原本只道是十三行人来人，却不知是姚大人亲自登门，真是失礼了。”
姚远微微笑了笑，目光扫过了方严，并没有问这个人是谁，只是淡淡的说道：“本官现正管着十三行的海运（备注①）。”
肖燕一愣，心里就是一突。
原来，去年初，广东巡抚讬恩多（备注②）上旨奏请明立科条，复设公行，此事讬恩多大人本就是听了管着海关的姚远的话才想起来的，只是他想要给自己多些政绩，并不曾在奏折上提及自己与姚远商议过的事情。
此番姚远回京述职，乾隆偶然想到了此事，在朝堂上这事已经是商议过的，褒贬参半，乾隆一时这只是把这个折子留中不发，虽然姚远的官职不大，可乾隆还是招来他一起商议，最后竟是订了让姚远管着复立十三行规矩的事情。
这事本就不复杂，这些年姚远和十三行暗通有无，本就已经让十三行有了一套暗的规矩，现在只要拿到明面上便可以了，讬恩多贪功，最后却是把这个肥差交到了姚远的手上。
姚远也没想着要跟肖燕解释清楚这官员任免的事情，看着肖燕有些错愕的表情，嘴角微微一勾，才道：“怎么，本官管着十三行有何不妥？”
“有姚大人管着十三行那自是再好不过的！”肖燕奉承了一句，“毕竟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十三行能有朝廷依照法度管理，也能少了不少事，做起生意来腰板也更直不是？”
——只是不知道那原本的商行首领潘振承去了哪里？
肖燕很囧，潘振承那可是广州十三行的商总、十八世纪世界的首富啊！不过那潘振承只是一介白丁，现如今有朝廷派了人在管，想来这个商总也只能是陪衬了吧？那岂不是说，眼前这个姚远，很可能代替潘振承成为新的首富？当然，前提是这个姚远真能能力做到那样。
寒暄过后，姚远便把此番的事情说了出来，要知道清朝一向是出口瓷器、丝绸和做工精美的手势这些东西的，洋人也只看得上这种东西，可洋人卖进来的东西却是五花八门的，上次十三行的人订了样子回去加工做出来，洋人看得颇为新鲜，也订了不少，据说在欧洲那边卖得很好，这才有了这次希望多订些的意思，谁也不会和银子过不去。
而姚远自从接下了这个差事，先是回了广州，安排好了商行的事情，便知道洋人的意思，正赶上他要回来当面递交并给乾隆的军机处大臣们汇报商行的事情，就顺道接下了这事。
肖燕自知自己家的小店铺是惹不起朝廷的，不过有了朝廷的官员在，又是在复立公行规矩的当口，做起生意来倒是安稳了不少，立刻就让二冬拿来了样子，简单的给姚远说了说。
看着这些带着洋人风情的东西，姚远眼前一亮，打量一下仍带着几分笑意的肖燕，脸上没怎么表现，心里却是满意极了，这么短的事情就做出了这些东西，显然自从上次的生意后，这个女子便已经想到了今日的前景，未雨绸缪，果然是个做生意的材料。
——只可惜了却是个女子……
姚远心里有些遗憾，若是个男子，把他带在身边，该是个多好的助理？说到这做生意，能够比别人多想一步，便是占了先机啊！
姚远暗自叹了口气，回过神来，便道：“这东西好得很，可是只是这几种未免太单调了些，不知道最快能多久拿出东西来？”
肖燕目光一转，没打算把自己的底儿都说出来，只是笑道：“还有其他几种的，不过没有做出样子，现在拿不出罢了，若是姚大人心急，我便让针线活的师傅们多赶赶工。不过我瞧着，这次怕和上一次一样，十三行要的，是样子吧？”
姚远点点头，“不错。”
肖燕配合的笑着，算是回应了姚远的赞扬，“不知道姚大人需要多少款式，有多少时限？”
“最少二十个式样，五天之内要给我，薪酬同上次一般无二。”姚远不动声色的说道：“本官七日之后要乘船回广州了。”
一旁一直听着的方严，眉毛一挑，这几天功夫，自己妹妹怎么可能弄得出那么多个样子？这不是强人所难吗？对方又是朝廷官员，若是没有完成，岂不是要吃官司的？想到这里，方严立刻担忧的看向了肖燕，悄悄的打着颜色，希望她能多考虑考虑，不要轻率的应承下来。
二十个式样，肖燕还是不放在眼里的，不过对方提的条件肯定是有余量给她回价的……想到这里，肖燕便道：“五日二十个式样……这的确有些困难。”
姚远淡淡一笑，看了肖燕一眼，“肖老板的话姚某却是不信，便不成肖老板要做那坐地起价之事？”
“和官府做生气，岂敢不诚信？”肖燕没有生气，也没有被说中心事的为难，反而灿烂的笑道：“我们是卖家，哪里会不乐意多卖东西来着？只却是时间太赶，为难了些。”
姚远轻笑了一下，颇有兴趣的打量了一下自信满满的肖燕，心下也觉得这个女子果然是聪明的，瞧准了他此刻的急切，哪怕他依然摆得风轻云淡的模样，却仍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也罢，”姚远伸手摸了摸那个样品，“五日之内给我十个式样，我命人带回去赶制，不过我也和肖老板说好，我手上这里两种可是不能算在内的。”
“那是自然，这是赠品了。”肖燕一乐，不由得多加了一句：“买五赠一。”
姚远一愣，想了想那个买五赠一的说法，忽然觉得如果商行也般出货，似乎也是不错的，把那些洋人并不怎么热衷的商品当成赠品送出去，提高一些货款，把多出来的钱分派出去，却也是一条开源的路。
想到这里，姚远看着肖燕的眼神热了一些，这法子他之前也并非是不知道的，却是被肖燕偶尔的一句话提醒了，可能够想到这个，也很可能就能想到别的法子啊！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姚远造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