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阳光》晨曦Cherry

14、最痛的痛

　　拿起电话的时候，左悠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竟然那么期待他的声音。
　　电话那头，洛尘嘶哑又惊喜的声音，“左悠，是你吗？你在哪里？”
　　“我刚回家，你录的话我都听了。”
　　“真的吗？那我……”洛尘突然紧张起来。
　　“我可以见你吗？有些话我想让你知道。”左悠发现自己心跳得很快。
　　“嗯，好。去寿司店吧。”
　　“嗯。”

　　整理了一下自己，左悠就出门了。
　　不知道多久了，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心情这么舒畅。这一次，是真的找到了自己久违了的的幸福。她抬头看着天空，齐远，你一定替我开心吧。现在我很好，你不用担心了。
　　走进寿司店的时候，正是午市的繁忙时间。她才发现这几天发生了这么多事，自己没有去上学，也忘了来打工。恬馨一定忙得焦头烂额了。
　　“恬馨。”看到站在那里的恬馨，她扑了过去。
　　恬馨听到左悠的声音，竟呆在了那里。她木然地转过身，“左……悠，你回来了。”
　　“对啊，怎么？看到我回来，这么惊讶？”左悠看着恬馨惊讶的表情，有点想笑。
　　“左悠，新闻……，电视……，你……，”恬馨指着墙上的液晶电视机。
　　顺着她的手指，左悠望了过去，“什么啊？”
　　电视里，实时新闻，混乱的爆炸现场，警车，救护车，消防车的声音交替响起。“本台最新报道，新榆日心会会长左腾雄座驾发生爆炸，据悉当时车中除了司机，及左腾雄本人外，还有两名手下。目前，火势已被扑灭，救护人员及警方正在现场进行急救处理。但左腾雄本人已被证实命丧车中。”
　　脑子一片空白。最后一句话一直回响在耳边。
　　不会的，不会这样的，这不是真的。
　　左悠呆呆地看着电视屏幕，不是的，这只是父亲为了让自己回去而安排。
　　洛尘刚到达店里，看到呆若木鸡的左悠，还有正在播报的新闻，他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他走进她，搂住她的肩，“左悠……”此刻，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恬馨站在一边，捂着嘴，眼眶红红地看着左悠。
　　左悠没有任何的表情，好像一年前，看着齐远躺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好像灵魂被剥离了，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嗓子里有种血腥的感觉，这个，一定不是真的。
　　好像想到了什么，左悠突然冲了出去。她站在马路边，慌忙地揽着车，却没有一辆车停下来。
　　洛尘追了出去，“走”，没有多说什么，他拉起左悠向自己的车走去。
　　左悠没有任何的反应，任凭洛尘拉着她。
　　“小姐。”还没上车，身后传来匆忙的脚步声。
　　几名穿着黑西装的男子上前，其中一个领头的略微瞥了眼洛尘，就看着左悠，“小姐，跟我们回去吧。”
　　左悠没有任何的反应，直直地看着男子，然后放开了洛尘的手，走向他们。
　　“左悠！”洛尘心里非常混乱。他想追向左悠，却被另一名男子拦住，“我们会照顾小姐，这是日心会的事，外人不需要关心。”
　　左悠径直走进了身后的车里，看着面无表情的她，洛尘心里一阵难受，真的很痛苦吧，好想陪你一起承担。
　　看着汽车飞驰离开，心好像也被抽走了。那是多大的打击，左悠，你一定要坚强。

　　坐在车里，没有任何的感觉。
　　是在做梦吧，一定是个谎话，事情根本不是那样的。身边的男子焦急地看着左悠，还是没有说什么，更何况这样的事情，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会长一向很注意安全，没想到还是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左悠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角，这个梦什么时候才会醒呢？

　　司机以最快的速度达到了新榆。
　　左宅大门前，拥满了举着相机的记者，保安尽力阻挡着记者们的脚步。还有不死心的直接对保安进行了采访，只换来“无可奉告“的回答。
　　直到一辆汽车的出现，有眼尖的记者认出坐在后排的正是几个月前刚离开新榆的左家大小姐左悠。她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好像外面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记者们纷纷拥向汽车，隔着玻璃对着左悠进行拍摄，保安看到一切，立刻冲了上来，“走开，再不走，当心对你们不客气。”
　　可是，记者们明显不罢休，不停地敲着窗户。
　　“左小姐，现在你是什么心情？”
　　“左小姐，左先生的遗产怎么分配？”
　　“左小姐，日心会会不会由此结束呢？”
　　“左小姐，这次是不是日心会的仇家来报仇呢？”
　　“左小姐，说一下嘛……”
　　各种各样的问题，记者们冲破保安的人墙，视死如归地扑向汽车。
　　“左小姐，之前会长的手下齐远也是死于意外，至今警方都还没有查出真凶。那你觉得这次你父亲的事和之前的事有关吗？”
　　左悠转过头，打开窗户，眼神中充满着从未曾有过的恐怖，看着最后提问的那个记者，“马上滚！”冰冷的三个字是唯一的回答。
　　更多的保安从大宅里出来，赶走了部分记者。汽车才能继续驶入庭院。

　　所有的人都聚集在大厅。
　　看着左悠走进来，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不知是心疼还是亏欠的表情。
　　“小姐。”孝叔走了上来。
　　武天孝是日心会中最有资历的成员之一，也是左腾雄最得力的下手。当年，是左腾雄从高利贷的刀下救下他的命，并且帮他还清了所有的债务，还让他的家人得到了最好的生活。他立誓加入日心会，永生效忠雄哥。
　　他看着夫人为了救雄哥不幸身亡，也看着少爷和小姐长大。齐远的事对小姐造成了极大的打击，可是现在，这个对于整个日心会来说，简直是个晴天霹雳。
　　他强忍着伤痛，交待手下完成善后的事情。
　　“孝叔，父亲呢？你们一定是在骗我吧，为了骗我回来，就编这样的故事？”左悠看着他，眼眶已经湿透了。
　　“小姐。”武天孝拍着她的肩膀，他真的不忍心否认她的想法。
　　“父亲在哪里？”眼泪已经控制不住了，为什么踏入家门的时候，竟然感觉是那么凄冷，好像少了最重要的东西。
　　武天孝忍着自己的泪水，“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警察说，车里所有的人都已经遇难，而且……，因为炸弹的威力太强，完全……”他擦了擦眼睛，“完全找不到他们的遗体。”
　　好像整个人被剥离成碎片，快要来不及呼吸。
　　“你在骗我，对不对？”她否认着心里一个又一个定论，眼前却不断浮现出新闻中的爆炸现场。她看着四周，才发现靠在墙角的哥哥。她踉跄地走了过去，只有哥哥不会骗她的。
　　“小悠，”左逸痛心地看着左悠。
　　她抓着哥哥的手臂，似乎是在挣扎着获得最后的希望，“哥哥，这不是真的，对不对？父亲一定是为了让我回来，所以才演了一出戏，是不是？”
　　左逸红着眼眶，把妹妹揽入怀中，“小悠，你要坚强。”
　　“不是的，不是这样啊，你们为什么都这样，父亲不会死的，你们骗人，你们都在骗我！哥哥，不是的，不是啊……”左悠拍打着左逸，眼泪已经无法控制。
　　左逸紧紧地拥着妹妹，眼泪也不自觉地流下来。
　　众人看着这对兄妹，也是悲从中来。

　　夜晚。
　　洛尘一个人坐在书桌前，桌上的手机是一分钟前打没电的。他打左悠的电话，始终是无人接听状态，而左逸，更是关掉了手机。
　　他们应该很痛苦吧。好想陪在她的身边，看着她今天离开时的表情，该怎么办？她会怎么样？一定接受不了。
　　“小尘。”洛妈妈站在门口，看着儿子第一次如此低落，她也很心疼。
　　洛尘惊讶地转过身，“妈。”
　　洛妈妈走了进来，“小尘，关于左悠的事，我和你爸都知道了。”
　　洛尘更加诧异，难道是？洛妈妈肯定地点了点头，“我去看忻欣的时候，她全都告诉我了。我想，虽然她的描述加上了自己的主观想法，但是，至少我敢肯定左悠是个好女孩。”
　　“妈。”洛尘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原以为，爸妈是不会接受左悠的背景的。
　　“她的背景的确和别人不同，可是我上次在医院见到她的时候，就能感觉她是个善良的孩子。而且，我相信你的眼光，你喜欢的女孩一定很优秀。”洛妈妈顿了顿，“刚才的新闻，我和你爸都看了，我知道你很担心她，为什么不去看看她呢？”
　　“洛尘，什么时候变得优柔寡断的？”洛爸爸出现在门口。“日心会的确不同一般，但是我知道他们近年来一直在做正常的生意，会长也努力把日心会变成一个单纯的商业集团。我去新榆的时候听那里的人说，□□上很多纷争，都是由左腾雄出面平息的。说实话，我并不希望你和忻欣在一起，比起她，左悠真的是个好女孩。”
　　洛尘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去吧，去找她。”洛爸爸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像给了他最大的力量。

　　宁静的左宅。
　　左悠第一次觉得这栋房子是这么空旷。她坐在父亲的书房里，记得小时候，只有在这里才能见到忙碌的父亲。有的时候，她会悄悄站在门口，看着父亲对手下交代事情。
　　书桌上，只有一张全家福，她和哥哥调皮地靠在父亲母亲的怀中，那个时候，他们都还不知道他们生活在怎样的一个世界里。
　　她看着那张全家福，眼泪一滴滴地滴在镜框上，为什么总是她，总是让她失去最重要的人，她已经崩溃，再也撑不下去了。
　　“小悠。”刚从外面回来的左逸来到了书房。看着妹妹的样子，他也很难过。
　　“我刚从警局回来，孝叔还有其他人等在客厅，他们说有事要告诉我们。”他看到小悠手中的照片，强忍着眼泪。

　　客厅里，武天孝和另几位日心会主要成员站在那里，每一个人脸上都是悲痛难忍的表情。雄哥对每一个人都是恩重如山，如今，他们无以为报。
　　看着兄妹俩下楼，他们都站了起来。
　　“少爷，小姐。”众人还是毕恭毕敬。
　　“孝叔，查到了吗？”左逸走向武天孝。
　　孝叔顿了顿，“少爷，我们查过，雄哥那天出门，负责检查汽车的是阿年。两年前，他在街上以乞讨为生，后来，他不小心撞到了雄哥的汽车。雄哥可怜他，所以让他来左家车房工作。两年来，他没有出过任何差错，但是……”
　　“什么？”左逸的目光犀利如刀。
　　“雄哥出事后，阿年就失踪了。现在我怀疑，他是内贼。”
　　左逸无奈地闭上眼，“一定要找到他。”
　　“另外，”武天孝看了看左悠，她虽然听着，却没有说一句话，“齐远的事，可能也和他有关。那天晚上，雄哥本来是要去机场，后来临时改了行程去公司。可能是齐远发现了他，所以才会……”
　　左悠错愕地抬起头，这一切不是真的。
　　左逸没有犹豫，“孝叔，麻烦你继续查下去。警方的效率我不相信，我一定要找到凶手。”
　　“我知道，另外，我们想尽快帮雄哥办葬礼，兄弟们都想让雄哥早日入土为安。这件事，我们会处理的。”
　　“谢谢你，孝叔。”
　　武天孝安慰地看着左逸，他果然有着雄哥的风范。
　　“对了，这次出事的其他人，一定要好好补偿他们的家属。”
　　“我已经派人找到了司机阿堂，还有阿久的家属，也给了一定的抚慰金。我也向他们保证日心会会负担他们以后的生活。可是，至于林奇……”
　　“林奇？！”一直没有出声的左悠，听到林奇这个名字，突然抬起头。“你们在说什么？林奇怎么了？”
　　左逸想到了什么，“林奇，他也在车上，所以……”他有点说不下去了，想到昨天林奇回来，把一切都告诉他，他真的很感激。却没想到，这么快他也出事了。日心会始终欠了他们兄弟，齐远，林奇。
　　“怎么会这样？”好像一把刀，硬生生地捅向自己的胸口。全身涌起一股血腥。左悠愣愣地坐了下来。是他让她走出人生的最低谷，是他教会她向前看，可是现在，他自己却停了下来。为什么上天对她总是这么残忍。
　　“少爷，对于现在的情况，我们所有的兄弟都有一个提议。”孝叔走到左逸面前。
　　左逸已经猜到了他要说什么，这个时候，他必须保护这个家，保护日心会。
　　“我们希望少爷可以接替雄哥的位子，成为日心会的会长。虽然您之前都没有参与日心会的事务，但是我们相信，有我们在，一定不会让日心会垮的。”
　　“好，我也不会让日心会毁于一旦。”左逸前所未有的坚定。

　　脑海里不断回想着白天的一切。残酷的新闻报道，不能接受的事实，为什么都要发生在自己身上。就快要喘不过气了。
　　蜷缩在沙发上，看着房里的一切，齐远的房间，自从他出事后，她就不敢再进来。以前是她不敢面对，可是现在呢？
　　房间很干净，好像时常有人打扫的样子。过了很久，她却还是可以闻到齐远的气息。本来她以为她回来后，可以和林奇一起回忆过去，现在，还是只剩她一个人。
　　手机不停地震动，她知道是谁。
　　她只想要一个人的安静。

　　风漫不经心地吹着，每个人的心里都是那么难过。
　　墓碑上的照片，左腾雄一脸严肃地凝视着前方。旁边是左夫人的照片，这是他的心愿，当年看着夫人离开，他一直希望可以和她葬在一起来弥补自己的亏欠。
　　站在最前面的左逸一身黑衣，目光紧紧地盯着父亲的照片，身旁的左悠双眼红肿，满眼泪水。刚从日本赶回来的姑姑，一脸悲伤，不停地擦着眼泪。
　　整个山坡上，站满了日心会的兄弟。有人暗自垂泪，也有人不停地抬头忍住悲伤。
　　“父亲、母亲。” 左逸朝着墓碑跪了下来，“你们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日心会垮的，我会把日心会变成新榆最大的商业集团。”
　　微风伴着细雨，寒冷的感觉。
　　左逸搂着左悠，感觉到她不停的颤抖，“我也会好好照顾小悠的。”
　　心里阵阵的冰凉，接下来，她可以做什么？
　　“父亲，我一定会为你报仇。”所有人都震惊，一直不发一语的小姐，说出了如此重的话。左逸看着妹妹，她长大了。

　　回到家，依旧还有很多记者守候在大门口。看到车队，大家都拥了上来。
　　闪光灯，录音笔，话筒扑面而来。
　　左逸皱了皱眉，这些记者除了挖别人的伤口来撒盐，还会什么。孝叔催促着让保安赶走了记者。
　　“少爷，刚才李律师打电话来，他刚下飞机，说有事要宣布。”
　　“好。”左逸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不安地看着身边的妹妹，一路上，她都没有说话。
　　李律师很快就来了，一脸的悲痛。他跟了会长很多年，却没想到在自己度假期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当他看到新闻的时候，过了一个小时，才慢慢平静下来。
　　他带着一叠文件，走进了左家大厅。“少爷，小姐，请节哀顺变。”
　　左逸点头示意他坐下。
　　“会长之前留下过一封遗嘱。他吩咐我，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就拿出这份遗嘱。”李律师从档案袋里拿出一份文件。“会长的财产有两部分组成，分别是公司和他私人名义下的财产。会长在遗嘱中指定左逸少爷为他的接班人，而左逸少爷和左悠小姐将拥有日心会的全部资产。至于会长的私人资产，他已经把这栋大宅归入了少爷和小姐的名下，其他的财产中，将有三分之一留给会长的妹妹也就是左紫杉女士，另三分之一将分给日心会的所有兄弟，剩下的三分之一会长全数捐献给慈善机构。”
　　左逸接过遗嘱，“谢谢你，李律师。”
　　“左逸，从今以后，你就是日心会的会长，一定不要辜负你父亲的希望。”姑姑站了起来，语重心长地嘱咐着左逸。
　　左逸看着遗嘱，“我知道，姑姑。”
　　“还有，”李律师又从袋子里带出一个信封，“这个是会长写给少爷和小姐的信。”
　　左逸颤抖着接过信封，左悠也站了起来，看着哥哥手中的信封。

　　小逸，小悠；
　　也许你们看到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我知道自己总会有离开的一天，也许是发生意外，也许是身体的原因。所以，我把这封信和遗嘱放在一起，希望你们不要太悲伤。
　　我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很少陪你们，自从你们母亲离开后，我一直觉得欠了你们太多，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也许，你们会觉得幸福很多吧。有的时候，我也希望自己是个普通人，只想每天能和你们一起分享你们的快乐，当你们不开心的时候，可以哄你们开心，但是，这些我都没做到。有的时候，能一起吃顿饭都是奢侈。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你们远离□□。
　　你们母亲为了我，受了很多苦。所以，我一直希望能给她安定的生活，她却没有等到这个机会。我努力地想让日心会脱离□□这个名字，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我总会把它交给你们，我希望那个时候，日心会是个干净的商业集团。
　　如果现在，我的目标成功了，我很开心。可是如果现在，我的目标还没完成，我想，我的兄弟们也一定会完成我的心愿。其实，我更希望你们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也许我还是很自私，我不想毕生的心血没有人接手。但是，你们一定要答应我，不能涉及□□上的事情，更不能杀人。
　　小逸，你一直很优秀。虽然平时很少关心你，你总是让我很放心。我把日心会交给你，我想你不会让我失望。天孝和其他兄弟一定会帮助你的。好好照顾小悠，不要再让她受伤了。
　　小悠，对你最大的亏欠，也许就是齐远的事了。孩子，要好好生活，要学着坚强。你是我左腾雄的女儿，找一个真正爱你的人，重新生活下去。
　　林奇是个好孩子，当我知道他是齐远的弟弟的时候，我真的觉得很对不起他。他却没有怪我，反而说要替哥哥来报答我。把他当作你们的亲人，好好对他。我知道他一心想为齐远报仇，但是不要让他做出冲动的事情。这也是我的另一个心愿。
　　有空的话，多去看看姑姑，我知道她去了日本这么多年，还是很想念这里的。
　　我最大的成功，就是有一班可以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没有他们，就没有今天的我，替我好好感谢他们。
　　我知道你们会伤心，会难过，你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生活下去。
　　你们的父亲

　　看完信，所有的人都不禁热泪盈眶。
　　这些话，是父亲从来没有说过的，原来，他也只是个普通的父亲而已。
　　左逸揽着泣不成声的左悠和姑姑，他一定会完成父亲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