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玄蛇先生的二三事》风与飞鸟

38、见到遍体鳞伤的他

　　林玄消失在我的世界里已经有三月，他最终还是决定去回去处理那些未完成的事情。我没敢从冷云那里打探他的消息，我害怕听到他受伤的信息。我只知道一旦他的生命消失，我手腕上的印记就会变为红色再也不会消失。现在这印记还一如往常，我知道他没有生命危险。我像往常一样上班吃饭睡觉，安心等他回来，可是就在这天晚上，冷云打来了电话，约我见面。
　　“战争结束了，你可以放心了。”冷云的声音夹杂了疲惫。
　　“阿玄他……”
　　“他答应了你就不会食言。”冷云看着我微微一顿，“不过他的情况不太好。”
　　我闻言心里一紧，“…什么意思？”
　　“他母亲在最后利用残魂为他设下了心魔幻境。他现在分不清现实虚幻，虽然看起来神识清醒，但实则日渐衰弱。因为幻境他性情大变，旁人都无法近身。我来其实……”冷云犹豫着，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试了所有的办法都无用，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帮忙的。”冷云握住我的手，“妖界有很多危险，但现在林玄已平定部族，我会尽全力保你平安。安安，你可愿意为了他走一趟？”
　　“我…”
　　“我知道你这边有顾虑，但你放心我一定会保你平安回来。”冷云对上我的眼睛，“我有把握，你去了，便能够带他回来。”
　　“好。”我点点头，“不过，我也得先安排好这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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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界的环境和那些志怪书籍上描写的环境很是相似，树丛茂密，土地或干裂或泥泞，青烟迷障一样不少，地上偶尔可见残杀之下的尸骨，我原以为妖界就是这样一副荒凉无情的地界，但直到冷云带我进入中心地区我才明白这些妖为什么不愿意到人的地界。
　　这里繁华奢靡，酒店街道无一不有，如梦似幻，他们可以呈现出任何自由自在的状态，半人半妖、化为人形、化为妖形随心所欲。在这样一个自由强大的地界，又怎么会想要去到更为贫瘠被条框锁死的地方？
　　妖的嗅觉是最灵敏的，尤其是到了蛇族的地界，我能感受到那些不同寻常的目光，如果不是有冷云和我身旁这位新任蛇族护法震慑，我怕是会被分食而死。
　　黑色的宫殿里透出昏黄的灯光，那漆黑的浮雕大门上爬满了碧绿的藤蔓，那藤蔓在感受到有人靠近的时候长出了锋利的尖刺。
　　“有人靠近，这些藤蔓就会这样。”冷云拍了拍我的肩膀，“他现在将自己封在宫殿里，谁也不见，你试试吧安安。”
　　“嗯。”我点点头，看到了宫殿中那灯光映照下的虚幻身影。
　　“阿玄。”我轻声开口。
　　空气一刹那的凝结，门口的藤蔓尖刺暴涨伸到了我的脖颈。
　　“阿玄，是我。”我僵直了身体，再度开口。
　　藤蔓的尖刺闪烁着，我和冷云对视一眼，他们识趣退开。
　　“阿玄，可以让我进去看看你吗？我是安安，是冷云带我过来的。”
　　话音落下，半晌藤蔓的尖刺消失，那封锁黑门的粗壮触手也缓缓退入地面。满是浮雕的门打开了一条缝。我呼出一口气走了进去。
　　寒冷的气息让我打了个冷战，整个房间布满了植物，而那植物汇集向我的正前方，大约数十米，形成了一个王座。而我与王座之间有一个清澈的水池，此刻林玄正躺坐在水池里，露出苍□□致的胸膛，他漆黑的长发被池水打湿，一条细长的蛇尾在水池中慢慢摆动。
　　我抬眼对上他漆黑的竖瞳，他身上散发出来极具危险又魅惑的气息。
　　“阿玄。”我看着他再度开口，眼前的林玄有些不太对。
　　我的声音回荡在宫殿里，眼前的景象像是镜子一般轰然破碎，昏黄的灯光瞬间暗淡消失，一切原本正常的画面像是蒙上了一层暗色，林玄消失在水池里。
　　宫殿的场景再度清晰，那长满藤蔓的角落里正捆绑着一个瘦削的，人身蛇尾的男人。他的身上有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伤痕，有些是已经干涸结痂的伤口，而还有一些正在滴着血。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就在要靠近的刹那，那藤蔓忽然拔地而起如一把钢刀立在了我的面前，只要我在上前定然能被切成两段。
　　“阿玄，真的是我。你看看这印记。”我抬起手腕，那个印记闪闪发光，“你能感受到我对不对？”
　　房间里鸦雀无声，只有藤蔓收紧的声音。过了许久那立在我面前的藤蔓才消退回原处。我上前小心撩开林玄的长发，抚摸他的脸颊，心疼不已。
　　“安安。”林玄的声音嘶哑。
　　“怎么三个月不见就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不知道我会心疼吗？”我看着他被束缚的滴血的手臂，皱了皱眉，我不敢触碰，生怕碰到他的伤口。
　　“这些藤蔓是你自己弄得？”
　　“嗯。”林玄的双目有些迷离恍惚。
　　“放开自己好不好？你受伤了。”
　　“我发作的时候会伤害别人。”林玄有些费力的看向我，声音低哑的不成样子。
　　“你也怕伤了我？”
　　“嗯。”
　　“我知道你不会。”我踮起脚吻了吻他的唇，“阿玄，听话。”
　　林玄看着我，歪了歪头，身上的藤蔓缓慢撤退，我接住他的身子，原本我还担心自己力量不够会伤了他，但当他落入我怀抱时我才发现，他已经瘦骨嶙峋，重量消失太多。
　　我看着他蛇尾消失，慢慢化为双腿，腿上也尽是伤痕，我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情形才让他这样遍体鳞伤，但眼下我也顾不得这许多。
　　“你的…卧室在哪里？”我撑着林玄的身子，环住他的腰。
　　林玄轻轻抬手，一旁的藤蔓退去，我扶着他走了进去。如果不是爬满植物的墙壁，我几乎以为这是回到了家里，所有器具摆放和家里一般无二。我小心将林玄扶近换洗的淋浴间，庆幸这妖界与时俱进。他的呼吸我几乎听不到，但我知道他的眼睛一直注视着我。
　　“你这伤口需要处理，不过要先给你擦洗一下。”我握住林玄的手，“可能会有点疼。”
　　“嗯。”林玄轻应了一声几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