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玄蛇先生的二三事》风与飞鸟

11、持续发作

　　“在看什么？”林玄的声音温柔，有些低哑。
　　“山海经。”我放下书本，扶他起身。
　　林玄按了按额角，望向窗外，“都从天亮睡到天黑了。”
　　“嗯，难得见你睡得安稳一些。”我起身，将手搭在他的太阳穴，轻轻按揉，“饿不饿？”
　　林玄伸手握住我的双手将我拉入怀中，“睡醒了就吃，吃饱了再睡。我都要被你养成猪了。”
　　“你当心身体。”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见他呼吸没有太大波动，才放下心来，“哪有猪长得这么瘦的，喂都喂不胖，这才能卖多少钱？五花肉都没几条，我要亏死了。”
　　“你的确要亏死…咳咳…卖不了钱，还要天天伺候着。”林玄笑着看着我。他的脸色恢复了一些。
　　“我乐意。”我拉下林玄的手，离开他的怀抱，“好了，你不饿我都饿了，我去做饭。”
　　“我帮你。”
　　林玄拉住我的手，作势要起身，我连忙伸手扶住他，他抽回手臂，“我没事，总是躺着也很累。”
　　“那好吧，你帮我削土豆吧。在客厅的篮子里，我先去煮饭。”我明白他的想法，也知道他不希望每天都是我一个人在忙碌，所以即便知道他身体不适，我依旧识趣的不让自己过于紧张。
　　两个小土豆在林玄修长的手指间显得更小，在这之前他也没有削过土豆，但看这架势显然是不知什么时候偷偷学来着。
　　“阿玄，还没好吗？我的肉要下锅啦！”我走出厨房向他摇了摇锅铲。
　　“马上。”林玄走进厨房，麻利的将削好的土豆切块，然后丢入我的锅中，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像是深藏不露的大厨。
　　“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呀。”我吃惊的看着身旁这蛇。
　　林玄无奈笑了笑，“是你从来都不给我展现的机会。”
　　“咳咳……”低咳声传来，我注意到林玄扶着冰箱微微用力的手，心里一揪。
　　“这里油烟太大，再呛到你，我很快就好了，你在客厅等我吧。”
　　“好。”
　　或许是有些吃不消，他乖乖的回到客厅，坐好等待，只是咳声却未停。很多时候我都会去思考我与林玄的关系和相处，大概那种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照顾会令人窒息，也会给他带来压力，所以我尽可能的控制住自己，让他做一些他想做的事，维护他属于男朋友的自尊，也维护属于我们各自的自由。
　　晚饭过后，我拉着他像往常一般窝在床上，打开投影，选择喜欢的电影和他分享。他从来都是不怎么挑，但我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最喜欢那些功夫喜剧电影，他喜欢轻快风格鲜明的东西，或许是因为那些让他感觉到放松不会有压力。
　　“今天是什么？”林玄看着我手中遥控器滑动，饶有兴致的开口。
　　“《雀圣》。”我按下确定键，笑眯眯的看向身旁这条不明所以的蛇，解释道，“是关于麻将的事，也算是喜剧吧。”
　　“麻将？”林玄显然不知道麻将是什么。
　　“你看看就知道了。”我瞥见他胸口处暗淡的微蓝色光芒，不动声色的将手覆在了光芒上，装作不在意的继续开口，“你得好好学这个，今年过年回家要帮我把输掉的钱赢回来。”
　　“过年？”林玄侧了侧身子，声音有些不稳。
　　“你们过年吗？”我靠近他怀里，掌心轻轻在他胸口打着圈。这光芒比之前发作时暗淡了很多。想来那不适的程度也会降低，所以林玄并没有表露出不对。
　　原本我并不怎么排斥蓝色，但自从这封印的蓝色光芒回事林玄痛不欲生后，我就越发不喜见到。也不知道他母亲究竟有多铁石心肠，才会毫无顾忌的这般伤害他。
　　“过。”林玄轻轻握住我的手，“不过过年的时候太冷，大家也不会聚在一起。”
　　“不冬眠吗？”我记得蛇都是冬眠的。
　　林玄闻言失笑，“安安，我是妖。”
　　“我知道。”妖难道就不需要冬眠了？
　　“嗯。所以我可以不冬眠。”林玄呼吸也有些不稳。
　　“那冬天你睡得会不会好些？我不在你身边是不是也可以睡着？”我再次扫了一眼他胸口的光茫，没有消失也没有更亮，像是黑暗中的夜明珠。只是夜明珠光芒柔和，这封印的光芒在我看来分外刺眼。
　　林玄还是没忍住侧头咳出声，大约是这封印每次亮起的时候都会牵动他的伤势，所以每次都被折磨的十分虚弱。不过今天也着实太频繁了一些。
　　“阿玄。”尽管我努力去忽略，但看到他今日的样子，还是忍不住会担心。
　　“…咳我没事……”林玄皱眉吸了口气，尽力让自己平缓下来。
　　见他尽力想让我放心的样子，我有些不忍，默不作声的调大了电影的音量。
　　“这封印今日有些不听话。”我试探开口。
　　林玄皱眉喘息了片刻，声音有些干涩，“月圆这一天，频繁些……”
　　我坐起身，轻轻抚了抚林玄的脸颊，将薄毯盖在他身上，“以往都没有这样。疼就喊出来，别忍着。”
　　“咳咳……”林玄握着我的手微微一紧。
　　疼痛之时肌肉也会收缩，显然他想忍着，身体却做出了本能反应。
　　“往日能压制一些。”林玄尽力撑起身子将我搂入怀中，“好了，快看吧…别错过精彩的情节。”
　　“有回放怕什么。”我小声开口，知道他是想转移我的注意力，却还是忍不住看向他，“你别想着撑着不说换我明日安心上班。我已经请假了。”
　　“安安……”林玄的呼吸依旧没有如他所愿的平稳下来，他有些气恼，“算了，随你吧。”
　　“你之前不还说我上班你见不到我，现在我请假在家，你又不乐意。”我凑到他跟前，转移注意力我也会，只是这疼痛哪有什么能渐缓的方法，毕竟人类的止痛药于他而言有等于无。
　　“我……”林玄无言以对，断断续续的咳声从唇边溢出，显然他已经身不由己无法与我争辩。
　　“就请了一天，不只是为你。”我起身轻轻帮他顺着气，“明天表妹要来，她经济拮据可能会来住一晚，面试之后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