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普通JK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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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买了不少日用品和衣服，伊地知跟在后面身上一包又一包地往车里运。
家入硝子指向另一家风格偏向淑女风格的店铺，“接下来去那家吧。”
藤原翎欲言又止。
当季的衣服已经买了好多套了，感觉根本穿不完啊，而且为什么家入老师这么来劲？
在玩换装游戏吗？
终于在家入硝子又一次和销售员说“刚刚试过的都包下来”时，藤原翎没忍住凑到家入硝子的身边。
她小声地说：“老师，我觉得差不多了……”
真的太多了！而且每件都好贵啊！刚那双鞋够买十条裙子的——哪怕她是财团家的千金，都开始觉得买的太多了！
一旁的家入硝子完全体会不到她的节俭欲。
“你穿着都很合适啊，那家伙很有钱，趁这个机会多宰他一点无所谓的。”
漂亮到这个地步的女孩子在咒术界还挺少见的，家入硝子正沉迷于换装游戏中。
原来这才是目的吗？
藤原翎张了张想吐槽的嘴。
“……老师，其实是我饿了，我们可不可以直接在外面吃晚饭？”
“可以，你晚上想吃什么？”
“老师有没有想吃的？”
家入硝子想了想。
“没有，还是听你的吧。”
藤原翎很快想到：“那我想吃寿司。”
两个人一起去吃了晚饭——叫上了伊地知一起，搬着大堆小堆的东西回到了高专。
藤原翎看着几乎要装满宿舍的购物袋，露出了苦恼的表情。
……这真的，也太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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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
房间里响起手机铃声。
家入硝子迷迷糊糊地看了眼来电人，按下接通。
“呀硝子～今天那孩子情况怎么样？”
家入硝子：……
好想揍人。
“你知道现在是几点吗？”
“凌晨一点十四分～”
“那你知道正常人现在在睡觉吗？”
“我刚闲下来嘛，所以小翎她的情况怎么样啊？”
真不知道这家伙每天能忙什么事情。
家入硝子揉着头发，不耐烦道：“没什么特别的情况，咒力也没有暴走，体内那只咒灵也很听话，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五条悟在电话那头吹了声口哨。
“这么厉害。”
“嗯？”家入硝子发出不解的声音。
怎么突然这么说？
那孩子怎么看都是标准的千金小姐，性格称得上非常好，在控制情绪、控制咒力这些方面有着天才级别的领悟力。
不如说在她看来，藤原翎很难不稳定。
“你没给她买新手机吗？”五条悟问。
藤原翎上一个手机早就坏在桐先高中旁边那座山里了，这些日子也没新的。家入硝子第一个给她买的手机。
“……买了啊，还有电话卡也放好了。”
“她今天没有看过手机？”
家入硝子思考了一下。
手机是中午买的，下午一直在逛街，晚上吃饭的时候，藤原翎的习惯很好，专心致志地吃饭……所以一直都没有拿出手机。
回来的路上，倒是在伊地知的车上摆弄了一会手机设置，只一会就收起来了。
家入硝子回答道：“晚上回来的时候看了吧……你到底为什么这么问？”
“那之后呢？”五条悟依然在提问。
“……她看着窗外发了会呆，就回到高专了。”
“别的什么反应都没了？”
家入硝子皱眉再次仔细思考，“嗯，跟我和伊地知打完招呼，情绪稳定地回宿舍了。”
“……”电话那端沉默了好一会。
家入硝子问：“到底什么事？”
“硝子……你是什么穿越到现代的人吗？今天的头条明明超级劲爆诶。”
家入硝子把通话放到后台，点开了浏览器的首页界面。
一行加黑加粗的字体就在点进去的页面的左上方，很显眼的位置：【桐先高校某女子高中生医院失踪！住院期间突然行踪不明？】
点进去，贴图很明显是樱井诗织打了马赛克的证件照片。
内容只有简单几句，但把樱井诗织住院的原因写的很清楚，也提到了调查到和樱井诗织独处的是她多年的青梅【藤原翎】。最后一句是【或许，这孩子是被朋友杀害的吗……】满是炒作嫌疑的话语。
“怎么会这样？”
不是说当时事件发生的时候，无关人员已经被遣散，辅助监督有好好善后吗？怎么还能让漏掉的记者写出这种报道——
“怎么想都知道是上面那群人干的好事啊，不过这条新闻浏览度很高，现在撤销也来不及了——所以我才问你她有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嘛。”
家入硝子噎了一下。
“她就算有情绪也是不会表现出来的类型吧……”
“说的也是，那明天我这面还有工作，还要麻烦你照看小翎咯。”五条悟说完，打了个哈欠。
家入硝子：？
她握着手机的指尖微微用力，“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她真出问题的话，我可管不住。”
藤原翎是能和五条悟相提并论的级别。
即便没有亲眼看见过这两人的战斗过程，她也知道这个事实。
“没问题啦，关心关心她，打一打感情牌，实在不行把她父母搬出来，硝子也能感觉到吧？那孩子很懂事的。”
五条悟用着轻松的语气说道。
……虽然是事实，但听着真的很像在利用人家小女生的好性格。
家入硝子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麻烦你啦。”
挂断电话，家入硝子没有了困意，随便找了件外套，站到阳台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根烟，在手里把玩了半天，没有点燃。
藤原翎是个什么样的孩子呢。
在家入硝子看来她有些厉害，被莫名卷进咒术界，多年的朋友还因为自己的术式作用变成了咒灵，知道这一切还能保持着正常的精神状态。
不是性格好，就是小疯子。
今天接触下来，她的直觉告诉她是前者——但是她的直觉证明不了什么。
那会，在车上玩过新手机之后，应该是看见头条了吧。
家入硝子努力回想当时女孩子的侧脸。
她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只是向窗外出神地看月亮，以一种很放松的姿态。
家入硝子很少遇见像藤原翎性格这么正常的人。
她说话的语气很轻，很温柔，吃饭的时候会帮忙递纸巾和筷子，也会主动做决定想要什么，彬彬有礼的同时有着恰当的距离感。
家入硝子会从藤原翎身上感受到过去一个同级生给人的感觉。
那家伙也总是这样，温柔的同时带着一些疏离感，总是自己一个人想着很多事。
那家伙变成彻头彻尾的大坏蛋了。
“老师的责任，就是为了不让那种事情发生……吗。”
家入硝子轻声嘀咕。
想起藤原翎无奈又带着痛苦的脸庞，当时下意识就那样说了。
真会说大话啊，真论起来，她根本没有那孩子厉害吧。
第二天。
早上九点左右，家入硝子顶着黑眼圈敲了敲藤原翎宿舍的门。
穿着一身粉色新睡衣的女孩很快打开了门。
“嗯……嗯？家入老师，怎么了吗。”
“你东西收拾的怎么样？”
藤原翎不好意思地说：“太多了，还没弄好，房间很乱。”
家入硝子点点头，“嗯，我来帮你收拾的。”
藤原翎受宠若惊，“不用的。”
“反正没开学啊，老师没有学生的日子可是很无聊的。”
藤原翎和她对视了两秒。
然后清爽地笑了起来。
“……那老师要不要玩象棋？”
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
情况变成了两个人效率极高地收拾好剩下的东西之后，搬了小茶桌对坐在榻榻米下象棋。
家入硝子不太会玩这东西，基本的规则她知道，不过象棋是需要靠经验积累才能变强的游戏，她周围没有几个会玩象棋的人，自然也就不太会。
藤原翎看出来老师对象棋兴致不高，半放水地平了一局后问道：“老师，要不要一起看电影？五条老师说让我练习控制情绪来着。”
家入硝子很想拒绝。
可是又怕这孩子自己一个人待着容易胡思乱想，于是她点点头。
“那我随便放啦？”
“好。”
藤原翎随便拿到一部美国爱情电影，点开了播放。
两个人并肩坐在沙发上，藤原翎离她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家入硝子能闻到女孩子身上新换的沐浴露味道。
她看电影很安静，到了剧情的虐点也没有哭，只是静静地呼吸着。
咒力也很平静。
没看到那条头条吗？
注意到家入硝子的目光，藤原翎微微侧过脸，“怎么了吗，家入老师？”
“……没什么。”
“对了，五条老师有没有和您说明天我该……怎么做？”
“他会回来接你的。”
“啊……这样。”藤原翎抿唇笑了笑，“真的很谢谢您们二位。”
“没什么，只是正常地对待你吧，是你之前遇见的那群家伙有些问题。”家入硝子说道。
“老师也这么觉得？我之前差点以为咒术师都是那种人呢，幸好遇到了像您和五条老师这样的正常人。”
正常人？
五条悟能叫正常人吗。
家入硝子有点不知所措地卷起肩上一缕头发，想不出来回应夸奖的场面话。
“所以老师不用担心我，诗织已经不会再像之前那样突然胡乱攻击了。”
藤原翎说完，也有些不确定，晃了晃脑袋，加了一句：“……应该？”
家入硝子没说话。
过了一会，她侧头问：“有那么明显吗？”
“什么？”
“老师关心学生。”
“有呢。”
家入硝子扶着额头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我果然不擅长做这种事情……”
这不就像是怀疑藤原翎随时会暴走一样，从迈进这个房间开始，自己的行为突然多了一层“监视”的层意，而且很难否认。
“哈哈哈，没有啊，老师的心意我感受到了。”
藤原翎看起来心情很好。
家入硝子按了按额头。
怎么有种在被安慰的感觉呢？到底谁是老师啊。
“也不全是怕你失控……看到和自己有关的那种新闻，我感觉你会心情不好。”
“什么新闻？”藤原翎眨眨眼睛。
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
看见女性面容上“糟糕了”的惊愕神情，藤原翎笑得更开心了。
“哈哈哈哈哈。”
“……”
被女高中生戏耍了。
“好啦，我知道老师说的新闻。”藤原翎话风一转，“不过没关系，报道写的事情前因后果没什么问题，监控器也能看到最后进入诗织病房的人是我，那句猜测也算有理有据吧？”
“重点不是那个吧？你可是被人怀疑是杀人凶手了啊。”
“诶？”藤原翎惊讶，“本来就是我杀掉了诗织呀。”
家入硝子陷入诡异的沉默。
即便她本人这么说，她还是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古怪。
怎么可能呢？她这样的孩子，亲自把青梅变成咒灵再吃进去？比起这个还不如相信明天五条悟会主动带着奶油大福来慰问夜蛾校长。
藤原翎是出于主观亲自做了杀人凶手，这个假设比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还要不可能。
藤原翎看老师没有说话，明显是在找给她开脱的借口，不可思议地说：“是老师对我信任值太高了吧，我们才刚认识三天。”
“和那些没关系，最基本的客观状况，是你的术式，你自己也没能完全掌握——”家入硝子说道。
“是，所以我是过失杀人呢。”
藤原翎用着无比平静的语气。
家入硝子哑口无言。
她这样说，就是把锅直接扣在了自己身上，没有留下来一点别人插进去为她宽宥的机会。
她只好说：“……那肯定，也不是你自己一个人的错。”
没有注意到她的术式的危险性，还不是那群笨蛋没做好？
“谢谢，家入老师。”
藤原翎真挚地道谢。
“……可是，的确是我杀了诗织，别人说我是杀人凶手，我只会由衷地赞同——是，我是亲手杀死了多年好友的大坏人。”
“……这也太奇怪了。”家入硝子看她这副认命的样子不知为何，心里升起一股奇怪的情感。
这孩子自己能够成功说服自己，接受这个事实吗？
好像是能。
可是她觉得这是一件特别让人委屈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很多，老师一直在这面的世界里的话，不是早该习惯啦？”
“——可你在这几天之前只是普通的JK啊。”
家入硝子有一点明白心里冒出来的那股情感是什么了。
因为她刚进入到这个充满痛苦和残忍的世界，她只是个普通的小姑娘啊。被咒术界高层用扭曲的方式对待也好、亲自将好友变成了咒灵也罢，不管什么事情发生在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身上，都只能标榜藤原翎是需要被保护的一方，身份和心理上都是。
在医务室，被五条悟问道“不打算说吗”的时候，忍耐不住眼泪的那个女孩才是应该存在的姿态，如今面前的藤原翎安静又温柔。
她的难过和委屈、诸多想法以奇怪的姿势扭曲在不知名的角落，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笑容是假的吗？也不全是吧，但一定不是在用真心想笑的心情摆出那类表情。
这样的藤原翎，给人的感觉，真的和她记忆里熟悉的那个夏油杰太像了。
真的……太像了。
像到她想为这孩子做点什么。
——真是自私啊，家入硝子。
她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道。
作者有话说第4章 普通JK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