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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HAPTER.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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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他妈扯淡,干嘛指望每个月加两次班每次加班十五天的程序员那么在乎自己形象啊,他就一后台工作人员,又不是要去当演员走红毯。安纯在心里吐槽完这一出,又去吐槽另一出:真他妈可惜,他爸混官场一直都不温不火,没捅娄子也没被举报,有点地位但也不是很上位,他大学毕业之后这狗东西终于对他没什么兴趣了,转而跑到国外去包养白皮蓝眼金发小男孩,不知道在哪个岛上过日子,最好被游艇的旋转桨绞死。
他妈一直就那样,事业红红火火,家庭冷冷清清,从来没在意过。安纯上大学那四年,觉得银行卡里每个月定期多出来的几千块钱可以算是这么多年来最有温度的数字。
他爸也打钱,有时候想起来了几万几万的给,有时候大半年没动静。安纯直接找靠谱的慈善机构把这钱捐掉,呆他手里膈应人,变现成食物衣物书本文具送进学校才干净。
反正就是眼不见为净。
安纯在沉默的十几秒时间里想了挺多,最后点头:“嗯,我是孤儿。”
本来还有些趾高气扬的于子月愣怔片刻,面容松动:“抱歉。”
我才该说对不起,多少还是撒谎了。安纯喝一口水,琢磨等会儿回去网吧估计天都黑了,桐子哥不会直接去外边找大排档点菜点酒庆祝他被女生约出来吃饭吧?
这场驴唇不对马嘴的饭局以于子月的“我朋友等我做美甲”为结局散场,安纯坐在桌边目送她的窈窕身影匆匆离开,满心疲倦。
翌日,部门同事在闲暇时聊天,提到前些天有家P市跨境电商公司的代表过来公司商谈合作,带头的是个年轻帅气的男的,据说是P市这家如日中天的公司的运营总监,才三十岁出头,已经成为全公司中青年女性的新晋梦中情人。
安纯坐在工位里,取下眼镜,揉揉看代码看得冒金星的眼睛。
这几个程序员提到男的就是男的,提到女的就是美女,有时候他都不清楚是自己不合群还是他们太双标。
也有可能因为这些个老一起熬夜的同事都是直男。
“名字绕口得很,我看好几遍才认出来是什么字。”
“叫什么?”
“姓氏应该是读阮吧,我给你们写出来。”
“哦,浣溪沙的浣,第三个字是延还是廷?”
“廷,你个文盲。”
“骂你爸爸什么呢?你看看你写的这草书?你自己看得清楚你写的是什么吗?”
“呵呵,狗儿子还是那么喜欢嘴硬,天塌下来都有你的嘴顶着。”
很多时候,安纯觉得,光这么听着,也挺有意思。
一个有点胖的同事过来揽住安纯的肩膀,扬声道:“我不管,我认定的帅哥只有纯仔,没人比他帅。”
又来了,每回一讨论公司女性重点关注的男人时,这些个同事多少会强行给他加戏。……说不定于子月会误会他对她有意思也是因为有这些人在背地里好心办坏事。
部门领导是个有夫有娃的成熟女性,也搭茬道:“就是太瘦了,纯仔真的长不胖。”
安纯暂停debug本打算放松神经,这会儿在办公室的七嘴八舌中感到更加疲惫,索性起身,借口说去阳台吹风。
刚走到阳台入口,瞧见阳台边缘站着两男两女,安纯草率瞅一眼,果断转身下楼。
女的是于子月和她同事,那俩男的,……
男的他不清楚是谁。
好累,晚上早点下班回网吧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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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纯他妈在他大二的时候搬家到S市去工作了,他爸出国不回来,R市这栋别墅相当于只有安纯一个人在住。
但他不怎么回去,他如今一直睡网吧二楼的杂物间里。
也已经不算是杂物间,堆放的杂物都转移到楼下去了。墙壁天花板都重新粉刷过,原本窄小的窗子被扩大,改造成宽敞的半落地窗,安上淡雅遮光的窗帘。只是这屋子小,放张床放个桌椅再加上衣柜就显得有些拥挤。老板考虑过扩大这房间方便安纯生活,安纯婉拒了,说已经够好了,他喜欢比较小的空间,有安全感。
其实也不是,主要是他曾跟阮浣廷在这里一起过夜,安全感仅仅来自于此,所以不希望这个小房间变化太大。
床的位置依然在那里,墙的位置,躺下后能见的天花板,在昏暗中不曾变更。
老板劝不过他,只能在房间墙壁地板上多搞了些隔音的装修工程。
至于安纯为什么会住到网吧里,还得说到大概两三年前,桐子哥去安纯家里做客,了解到他跟孤儿一样的现状,隔天问他要不要干脆搬进网吧,兄弟俩作个伴。
桐子哥是孙桐,网吧老板的儿子,大学没毕业直接开始接手网吧成为二老板,一般都被熟人叫老二,这心宽的年轻人也不在意。老板看儿子经营网吧挺不错,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索性当甩手掌柜,拿出一部分积蓄在附近小区里买了间房,买了只鸟直接过养老生活。
想起那只鸟,安纯就哭笑不得。老板在花鸟市场逛了大半天,跟孙桐视频通话,安纯刚好在旁边烤火吃橘子,听见老板说想养鹌鹑。
安纯:?
孙桐倒是反应过来了,问怎么不买鹦鹉不买八哥,要买鹌鹑?
老板说鹦鹉八哥都好吵,养只鹌鹑伺候好了只管安安静静下蛋。
孙桐:那确实。
通话结束后,孙桐看安纯一脸懵逼,问怎么了。安纯说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孙桐明白过来,忍了一会儿笑,解释道,在说鸟。
经过一番科普,安纯恍然,他以前一直以为鹌鹑的第二个字是第一声,没想到原来跟他的名字读音一样。接着他去仔细了解了一下鹌鹑的习性特点,发现野生鹌鹑被称为鸟类中的流浪者,四处为家。
胆子小,容易受惊。
安纯的名字是他妈取的,如果是因为跟鹌鹑谐音才取了这么个名字,安纯觉得不意外,只是他不太明白他妈是懒得想名字还是别有深意。
不过他现在的确是副唯唯否否的德行,跟鹌鹑没区别。
大学毕业后过了将近五年,安纯一直在一家软件公司工作,待在研发部当一个兢兢业业的码农,一周七天每天十四个小时跟电脑待在一块,其余时间用来吃饭睡觉上厕所,好在工作成果还行,工资也可观,不然这日子多少有些过不下去。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