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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恋人啊(1) ...

  •   神子与涟漪一行来到白马城的都知会(青楼),蜻蜓也现身拉。小二不满涟漪牺牲手下与李瑶交易,联合暗使反叛,被涟漪和李瑶联手剿清。
      至今为止,神子到底想做什么?涟漪为何一定要保住白马城呢?
      被蜻蜓种了“引”的八界空,把李瑶给捉了,栖身于城郊的暗部大宅之中。
      另一方面,信宿(在和春XO的时候)苏醒了。春收到御下门的指令,待命备战。
      夜都,将迎来怎样的危机?

      第六回恋人啊

      “神子你看,这便是冰纪的‘世外逍遥城’。到这儿来寻快活的,都是‘一夜挥千金’,回去一路上直嚷着‘好地方’,‘好地方’,‘坐地可成仙’呢!”
      “街上有好多人……”
      “啊?啊,白马城名跻身万户之都。人不但多,且都是衣食无忧的官家子弟。”
      “溟涟漪。”
      “……什么?”
      “城中……统共有多少人?”
      “……大概……常住的有十万……”
      “我要统共的。今夜这城中,活着的人,有多少?”
      “那个……恕涟漪才疏……”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东部的雪,一落四日不绝。
      喀玛河一池烟水,千里冰封,映出碧空如洗,红日喷薄的一时绝景。河岸沿线的红海山脉,迎来无数散人慕客,登临绝顶,只为一览江山裹素,神州苍茫。
      据说茼菱山上,一夜间黄木吐新芽,青翠覆雪,分外妖娆。玄象门呈上的新岁贺报,称之为“一脉香花预富贵,三尺瑞雪兆丰年”。
      仗都打起来了,还尽挑好听的说。
      宫人飞草,闷闷地“啧”一声,顺带支开挡路的几位共事,步履如风地走去。
      “欸,飞草妹妹这么急,又是云上宫传人吧?”
      “飞草这是什么命啊?神子宠着不够,新娘娘更是青眼有加呢。”
      “不过说起来,新娘娘还没出来吗?都整四天了吧……”
      ……
      是啊,都四天了。
      自大雪初降那日算起,新娘娘把自己和染叶小姐关在寝宫里,已有整整四个日夜。其间每次传唤飞草,见到两人都是衣衫不整,大汗淋漓的样子。内殿之中,更是一片狼藉。
      新娘娘的眼神里,是疲倦尽褪的风采,明媚如早春朝露,含着无限生机。
      染叶小姐却常常缱绻在榻子里,衣衫蔽体,单薄得像是罩了一层轻纱。羽扇般的睫毛微微落下,说不出的慵懒旖旎,一碰便要化去的样子。
      飞草的活计,就是替这样的染叶,沐浴更衣。
      一开始染叶对她,便如洪水猛兽般地排斥,新娘娘哄了好久,才勉强让飞草帮着洗发,再后来即便碰着那冰雪一般的肌肤,染叶小姐都像睡着了似的,不做反应了。
      “师傅,你上次受的伤,一点儿疤都没留下。”
      “嗯。”
      话音如珠玉落盘,提醒飞草,染叶小姐其实是醒着的呢。
      “真是恐怖的体质……师傅,那要怎样的伤害,你们才会死掉?”
      哗——
      铜勺沉底,水珠溅起。
      染叶不情愿地睁开眼睛,清冷的光芒,像风一样扫过飞草面上,似乎并不明白她在惊慌些什么。很快她又脑袋一歪,闭目去了。
      染叶小姐,忘了回答新娘娘的那个问题。
      那个神子也问过蜻蜓大人的问题。
      『你需要的时候,我就会死。』
      蜻蜓大人总是十二分沉稳的样子,没想到偶尔也会开玩笑的。
      虽然一点也不好笑。
      走在半路,耳畔传来铁器铮鸣之声,飞草一阵心惊,飞奔至便殿门前。
      吁~~看起来那两只在内殿玩腻了,趁着大雪初霁,转移阵地了。
      “……那好!这剑穗儿落地之前,师傅拣得回来,今夜之事便依你!”
      初雪立在十二级通天阶之上,解下腰中的堇色剑穗,朝前院中央的白影扬了扬,倏地向远处掷去。
      不过是,给染叶一个台阶下罢了。
      那宁折不弯的小水兽却当了真——
      白影横里一跃,轻如飞花,荡起漫天幻影。
      染叶看也不看身后坠落的剑穗,反手请剑,顿时寒光似练,半天晴夜刹那间亮如白昼。
      飞草恰恰赶到,一时间滞了呼吸,只见染叶盘旋自如,曲中其度,剑意绵绵不绝,招式连贯如虹。劲势愈盛大开大合之间,白袍弄风戏影般清越洒脱,更不失醉酒狂浪之威势。
      剑气席卷全院,总是刚好避开初雪与飞草,风声激荡,却还是让两人都喘不过气来。
      堇色穗儿终于突破风势,堪堪落入花丛的刹那,但见一团白光飞动,声势恍如飞沙走石。
      清吟彻天,染叶长剑微抖,挑在锋尖的穗儿,被高高抛起,落回初雪手中。
      其实不过是一瞬的事。

      “剑决天外龙,剑冲日中斗,剑破妖人腹,剑拂佞臣首……”

      那个笨蛋又在念些听不懂的……染叶倒情愿听她之前“哇呀呀”的惊叹。如此想着,粉面薄红,配合着微微不匀的细喘,庆幸初雪离得那么远,定是瞧不清晰的。
      “绮人老师的这套‘落雪十六式’,我一直怀疑能不能用来杀人,此刻才服了。”
      初雪的喃喃自语,隔风听来,竟惹得飞草好一个寒颤。
      不知为何,服侍新娘娘的这几日来,总觉得她面上的表情越来越冷,心内的杀机越来越重。倒有一些,像是七年前的神子了。
      “啊,飞草来得正好,快入殿来。”
      “是。”
      结果又是服侍染叶小姐沐浴。
      染叶小姐的身体与初来时一样虚乏,动一下便要出汗的,偏生她又是好洁之人。
      新娘娘还是在玉书案前写字。
      昨天军机房送来三人,看起来都是江湖草莽,一点规矩都不懂的,竟在便殿上与新娘娘吵起来。飞草听他们指着新娘娘骂“御下白养你十四年”,“狼子野心之徒,逢迎君上”云云,吓得飞草小脸都刷白了。
      三人拂袖而去之后,新娘娘就一直在写字。
      飞草偷偷问了门禁,记下那三人的名字叫做“春”、“欢”、“嘉乐”。
      “那些人怎知道,新娘娘这几天代理国事,都快茶饭不思了!”
      飞草对同寝的梅丽申诉道,梅丽深表赞同。
      但其实,飞草私下,也会恐惧起来,得到神子认同的新娘娘,到底是怎样的人呢?
      毕竟神子,也不是普通的神子呢。
      “小草?小草?”
      迷迷糊糊地,梦境中有大朵小朵的花儿,流散的香气像是看得见似的,晃得人眼花缭乱。
      好想就这样,一直睡下去……
      “小草!!”
      “啊!啊……我怎么了?我睡着了?!”
      飞草还从来没有,在当班的时候打盹儿的纪录!怎么那天,就趴在染叶小姐的榻上,睡到人定时分才醒来?!
      “我刚刚写完诏书,才发现你还在。”
      初雪起身到窗前,支起一半窗阁,冷风灌进来,把飞草吹了个醒透透。
      月上中天,夜空如碧,明日会是清明爽快的好天气。
      “啊,染叶小姐呢?”
      飞草忽然想起初雪那句“今夜之事便依你”,双颊染晕,即成番茄一大只。
      “她到里面睡下了。”
      初雪坐在榻上,拉飞草到身边,“小草陪我说说话吧。”
      到里面睡下了……可是非常清楚地感觉到,宫殿里,只有自己和新娘娘两个呢。
      “小草几岁进的宫?”
      “五岁。”
      染叶小姐那样的人,新娘娘一定不能让她,去做伤天害理的事啊。
      “那就是神子升座之前咯?”
      “是,神子断奶时,便是飞草侍奉左右了。”
      欸,老是拿对神子的认知,来评判新娘娘的作为,那是不对的吧?快不要想了,这几年在神子面前,不是也若无其事惯了吗?
      “呀,小草,你的珏真好看!”
      初雪一猫腰便去解那枚珏,飞草不敢有违,任她在自己腰间动作。
      觉得初雪的手停了停,忽而一张放大的俏脸撞入视线,“是‘灵佑四方’水苍玉!可题字就大大的不好了。”初雪噘着嘴,万分确凿地总结道,“你们家主子好生霸道。”
      “这,这话是万万说不得的……”飞草觉得自己要哭了。
      “‘挡我者死,逆我者亡’这算哪门子题字啊?”
      初雪不以为然道,心想如果是我,起码也要改成“挡我者让开,逆我者反省”才行。
      果然新娘娘与神子是不同的,她那么眼明一看便知出自何人,几句话把之前泾渭分明的气氛都搅浑了。说到人和,飞草也是个中老手,暗自叹服初雪的玲珑八面。
      “小草,能给我讲讲,神子的事吗?”
      “神子?哦,从何说起呢……”

      嗯,首先,他是一个会在贴身侍女的珏上,题“挡我者死,逆我者亡”的主子。(神子:你死定了= =)
      其次,他是世人皆知的神童。那颗被国学府掌门人泰子皙赞为“运计无双”的脑袋里,一天到晚都装着些吓得死人的东西。
      再者,他在位七年,虽然谈不上勤政爱民,励精图治倒是真的。
      先王继位伊始,樊塔斯刚刚结束了近百年盛衰更迭的动荡时代,民智未开,百废待兴。不到二十年,先王又抛下一切毅然远走,其间由大皇子执政,直到最后神子接手之时,樊塔斯就像一头挣脱囚牢的巨龙,有着毁灭一切的积怨与力量,却不知用在哪里。
      神子升座之后,前两年安安分分地修订国法。某天忽然掀起“整顿官制”的暴风,裁减冗员毫不留情。近来又大力创办公制学校,主张农商并重……桩桩件件说起来,好像比人家皇帝一辈子干的都多了。
      樊塔斯的国力,如今也算蒸蒸日上,举目大陆,也算是人人敬畏的“东方霸主”。
      最后么,神子他,一直都很寂寞。

      “神子小时候几乎不与人说话,好像被他看一眼,就知道对方想什么似的。人太剔透了,不免悲哀,尤其神子那样极自尊的性子,又不肯同俗人虚与委蛇的……”
      飞草说着,湿了眼眶,并未注意到身旁初雪的失神。
      为什么,这么的相似……
      “只有对一个人不同……大殿下每次回来……”
      漫漫长夜,就在飞草略带哀伤的叙述中悄然滑过。
      初雪反复地听到一个称呼,“大殿下”,她知道那是指谁,但总是无法把飞草口中“柔情、温良、风华卓群、神采飞扬”的大殿下,和那个“寡淡又乏味”的腹黑男联系起来。
      关于两位皇子之间的变故,飞草总是轻巧带过。
      她万万想不到,初雪已经找到了密道的入口,也看过那个天大的秘密了。
      而此时染叶,沿着密道拾级而上,已不知身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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