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Breathe

4、我们都在为彼此担心

　　稍纵即逝感伤
　　别回头望歌唱吧人生漫长
　　喜欢黄昏时候留有余温的街道
　　喜欢众声喧闹人潮里你的背影沉着而骄傲
　　我喜欢夏天那记忆的味道

　　放学回家的路上，叶溪悠愁眉不展。
　　“咦，周绍峥那小子呢？”上官冉冉边走路边活动筋骨边打哈欠，显示出一副刚刚被老师虐完的样子。
　　“他要踢球，一个小时后再回家。”
　　“切，那小子那么瘦弱那么矮，踢什么足球啊？”上官冉冉不屑道。
　　“呃……他还小啊，还没到发育的时候呢。”叶溪悠说。
　　“我知道，”冉冉阴险地笑，“所以我才要趁这个时候赶快说啊，不然将来就没机会了……咦，你今天很奇怪啊，怎么没再笑得春风满面了？”
　　“我什么时候笑得春风满面了？”
　　“除了今天的其他任何时候。”
　　“……”叹气，“那只是礼节性的好不好。”
　　“快说快说，到底有什么心事啊？”冉冉紧追不舍。
　　“我担心啊。”叶溪悠再次叹气。
　　“担心什么？”
　　“担心绍峥……早恋。”
　　“哈？我没听错吧？”冉冉哈哈大笑，“周绍峥早恋？怎么可能！你觉得会有女孩子喜欢上那个毒舌的小矮子吗？”
　　“可是……我看到有女孩子给他情书。”
　　“情书？我们这个年级的吗？”冉冉问。
　　“不知道。”
　　“那你怎么知道是女生写的呢？如果是男生呢？”冉冉笑。
　　“怎么可能……”叶溪悠顿时觉得跟上官冉冉讨论这个问题实在是不太妥当。
　　“那你怎么看到的？”
　　“无意之中……就是在帮他整理书包的时候。”
　　“那你跟他说了没有？”
　　“说什么？”
　　“说你看见了啊。”冉冉完全不把这当一回事：“你要是怕他会答应那个女生，就直接跟他说呗！”
　　“我就是不知道怎么说才苦恼的。”叶溪悠很矛盾，“我怕我干涉他，他会生气。”
　　“天哪，”冉冉抚额，“你是他姐，又不是他妹，你管他是应该的好不好！别说我没提醒你啊，要是你再磨磨蹭蹭，等人家都在一起了你就准备接待弟媳吧！”
　　“……”

　　晚上，叶溪悠和周绍峥在房间里写作业。
　　叶溪悠几次想开口，话到嘴边又噎了回去。倒是周绍峥发现了她的怪异举动，啪的把笔扔在一边，转头看着她：“你到底有什么事？”
　　“啊……”
　　“不要说‘没什么’，说实话。”
　　她踌躇着，慢慢地说：“绍峥，虽然你已经上初二了，但是你还小……有一些事情在你这个年纪做并不是很好，而且会影响到很多方面……”她颠三倒四地说了一堆，就是不得要点。最后周绍峥终于忍无可忍，皱着眉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个，情书的事情，你是怎么处理的？”
　　“情书？”周绍峥奇怪地反问。
　　“是呀。”
　　“谁的情书？我不知道。”
　　“就是你书包里的那封……”
　　周绍峥一把把书包抓过来就开始翻，动作颇大，最后终于在两本练习册的夹缝中发现一个信封。
　　信封是淡蓝色的，上面人工画着几只漂亮的玫瑰，看得出主人颇费心思。正面的中央还写着几个娟秀小字：周绍峥（收）。
　　周绍峥只瞥了一眼就把它扔给了叶溪悠：“你是说这个吗？”
　　叶溪悠看看封口，还是密封的，“……是。”
　　“我不知道这封信是谁的，也不知道它怎么会到我的书包中。”周绍峥耐着性子解释，“怎么，你担心我会早恋？”
　　叶溪悠看着他，不语。
　　“你放心，”他突然冷笑，怪声怪调地说：“我不会谈恋爱的，至少不是现在。”

　　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叶溪悠以为。昨天晚上周绍峥最后的声明虽然不怎么郑重其事，但是终究也让她放下心来，因为她知道他从来都是守信的人，只要他说过的话，就不会再反悔。
　　谁知今天早上课间的时候，周绍峥又黑着一张脸把叶溪悠拖出教室。
　　周绍峥带着她往走廊的另一边走去，手上拿着情书。
　　“你要做什么？”叶溪悠问。
　　“满足你。”周绍峥头也不回地答。
　　说话之间，他们已经走到初二九班的门口。周绍峥截住一个人：“帮忙叫一个叫‘章秋琦’的女生出来。”
　　那人应声而去，过了一会儿，一个长得娇小可爱的女生跑了出来，站到周绍峥的面前，大大的眼睛瞅着他，脸蛋红扑扑的：“你……”
　　“这是你写的吗？”周绍铮两指夹住薄薄的信封，口气冷淡地问。
　　女生点点头，脸变得更红了。
　　“那好，我就直接跟你说了。”周绍峥把信封塞回女生的手里，叶溪悠有不好的预感，但是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我不认识你，我压根一点都不喜欢你，请你以后也不要再做让我姐误会的事情了，可以吗？”
　　“绍峥！”叶溪悠蹙眉。
　　那个女生听得愣住了，偏头看了叶溪悠一眼，眼眶里渐渐盈满了泪水：“不是……我不是想……”
　　“不管你是想干什么，”周绍峥再度打断她，语气已经十分不耐：“总之，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接触，明白了吗？”

　　下课铃姗姗来迟，叶溪悠快速起身，背上书包就走。
　　“喂，”周绍峥快步跟到她旁边：“你摆什么臭脸啊，一点都不像你了!”
　　叶溪悠目不斜视，完全把他当做透明物，他连喊她几声，她也都直接忽略掉。
　　他终于在林荫道上拦住她，抿着嘴，皱着眉：“你到底怎么了？”
　　“我平时确实太纵容你了，”叶溪悠终于张口，眼眶却也慢慢红了：“你怎么能对一个喜欢你的女生这么说话？你想过她的感受吗？”她闭上眼，回想起那个女孩子站在走廊上哭泣的景象，还有那么多人在旁边看着的样子。
　　“不是你怕我谈恋爱的吗？”周绍峥淡淡地说：“我拒绝了她，你又来替她打抱不平了。”
　　“可是我没让你说这么难听的话！”叶溪悠从不发脾气，今天却是真真正正的有些愤怒。
　　周绍峥有一种不被领情的恼怒，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你这个笨蛋！”
　　叶溪悠看了他一眼，“是，我是笨蛋，我再也不会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