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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平凡而简单 ...

  •   我的心里从此住了一个人
      曾经模样小小的我们
      那年你搬小小的板凳
      为戏入迷我也一路跟
      我在找那个故事里的人
      你是不能缺少的部份
      你在树下小小的打盹
      小小的我傻傻等

      口很渴。
      周绍峥感到有密集的汗渐渐沁出头皮,周围的空气显得更加闷热起来,这让他焦躁得心烦意乱。朦胧之间,他好似碰触到一个人。那个人的肌肤如雪一样冰凉,却又如火一般滚烫,让他微微慌了神,不知道是要继续下去,还是赶快甩开。
      就在他拼命挣扎的时候,一种难言的燥热感从后背升起,一直蔓延到四肢五脏,就像地狱的烈火,要将他燃烧殆尽得连骨头也不剩,再将他的灵魂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也不得超生——
      在周绍峥醒来的一瞬间,叶溪悠用毛巾擦完了他额角上的最后一滴汗珠。

      看见他睁开了眼睛,叶溪悠从他的床边站起来:“吃床啦。”
      周绍峥脸上有一丝红晕,神智尚且不太清醒,只是半眯着眼挠挠头,瞅了一眼已经定时关机的空调,“太热了。”
      “嗯,明天就不定时了。”叶溪悠拍拍他的后背,“快去刷牙,我先去厨房做早餐。”
      “对了,”走出房门的她又倒回来,细心地嘱咐周绍峥,“最近周末就不要踢太久球了,小心中暑。”
      “我还没这么娇气。”周绍峥哼了一声。
      叶溪悠对自己弟弟的别扭劲儿早就见怪不怪,径直向厨房走去。

      周绍峥趿上拖鞋走进卫生间。他打开水龙头,顿时冰凉的水柱喷在洗手池边发出哗啦啦的声响,他盯着水柱看了好几秒,然后才慢吞吞地刷牙,快速地洗了一把脸。洗脸的时候,他感觉到有冰凉的水珠顺着脸颊流向脖颈,再顺着脖颈继续往下前行,直到被黑色的无袖背心吸收掉。
      他终于慢慢平息掉了方才的那股燥热感。
      抬头望向窗外,有金灿灿的光线打过来,照射在住宅区附近的大树上。油绿的树叶将阳光分层,同时将自己镀成了金叶子。水泥地上的光斑明明灭灭,让人产生一种不现实的感觉,好似在梦境中。
      正是盛夏。

      周绍峥洗漱完出去,此时叶溪悠和叶辰已经坐在餐桌旁。叶溪悠在摆叉子,叶辰在看早报。看见周绍峥走过来,叶辰皱了皱眉,“怎么每天都这么慢?也不帮帮你姐做早饭。以后干脆都去云婶那里得了。”
      周绍峥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叶溪悠笑着对叶辰说:“绍峥有点吃腻了中国式早餐,以后我早起做就可以了。而且,爸爸,男孩子确实是要多睡一会儿的,毕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嘛。”
      “要想多睡一会儿,那就每天晚上早点上床。”叶辰道。
      “姐都没睡,我怎么睡?”周绍峥懒洋洋地切着煎鸡蛋。
      “你把两张床中间的屏障一拉不就行了?”叶溪悠跟周绍峥同住一个房间,为了让俩人享有相对的私人空间以及避免一些问题,叶辰在他们的床中间立了一个屏障,将房间隔成了两半,但是房间里的厕所还是共用的。
      “唔。”周绍峥嚼啊嚼,“姐,以后记得放胡椒,多一点。”
      “你这孩子,总是不把大人的话当回事,将来肯定要吃亏。”叶晨再次教育道,“是我和你姐姐把你宠坏了,尤其是溪悠,从小什么都顺着你、让着你,将来你到了社会上……”
      又来了,周绍峥倍感头疼。

      叶溪悠不语,只是默默地看着这一对父子,嘴角带着一丝微笑。她的眼睛投向餐桌旁边的柜子上,那里用相框嵌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她有着乌黑柔顺的长发和一双美丽不可方物的大眼,嘴角带着最温柔的笑,看着眼前的一切。
      妈妈。

      学校离家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叶溪悠和周绍峥要从家步行大约三百米到公车站搭公车。过马路的时候,叶溪悠看到车子比较多,自然而然地牵住周绍峥的手。他的手带着滚烫的热量,而她的手却总有一种凉意。
      “我说呀,绍峥,以后爸爸教育你的时候,你就听着吧,别老跟他顶嘴了。”
      “哼,是他自己没事找事,与我无关。”
      “怎么会呢,那是关心你的表现啊,只不过大人喜欢用另一种方式表达罢了。”
      周绍峥不屑地甩开头去。
      “他一个人要养我们两个孩子,应经很不容易了。绍峥,你应该学会体谅。”
      “知道了知道了。”
      “你又这个样。”叶溪悠无奈。

      如果说对父母不敬会遭到报应的话,那么降在周绍峥身上的报应就是那天语文老师发下来的卷子上那惨不忍睹的分数。
      “哈哈,”上官冉冉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我就说嘛,一个幼齿的小屁孩也想学初中的课程,真是不自量力!”
      周绍峥黑着脸,从抽屉里狠狠抽出一张数学试卷,“啪”的拍在上官冉冉的课桌上:“把你的拿出来看看。”
      全班唯一的一个一百分。
      上官冉冉道:“哼,我告诉你,偏科害死人的。”
      “是,你平均得不得了,”周绍峥冷哼,“全部都是七十分上下。”
      上官冉冉终于不再反驳。
      叶溪悠拿过周绍峥的卷子,细细看了起来,“你的作文怎么回事,只有二十分?”
      “刘老师改我卷子的时候忘记吃药了,又没带眼镜。”
      头上立刻被轻轻敲了一下。
      “这个你让我怎么写啊!”周绍峥还是抱怨起来,“《那一刻,我潸然泪下》?!我怎么不记得我有这么感性的时候?真是搞笑!”
      “那你也不能乱写一通啊。”叶溪悠指着作文中的一句话,哭笑不得:“‘天气热得树叶也懒得随风飘动了,鸟儿因为中暑无法再啾啾直叫了’?这叫什么话啊?”
      “人到了绝境的时候,总是会迫不得已。”
      “……”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平凡而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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