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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Har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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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
哈罗在玄关焦急地转圈,叫唤两声催促降谷零。他随手抓起一件外套穿上,弯下腰抱起哈罗给他套上牵引绳。门一打开,哈罗兴奋地冲到电梯门口,使劲摇晃着它的尾巴。
最近天气回暖,降谷零开始恢复晨跑,哈罗每天跟着他出来玩,都变得活泼不少。他感受到春天的气息在向他靠近,警视厅的工作不像以前那样高强度,下了班还能回家研究新的菜谱,他的生活也在慢慢的复苏。
他很满意近期的状态,除了偶尔瞟到街上摆着的星野宥的广告牌,去年冬天就好像是他做的一场梦,酸酸涩涩,久久不能释怀。
但没有什么是时间治愈不了的,除非时间又让你回到起点。
“吱——”
不远处传来汽车急刹车的响声,在清晨尤其的引人耳目。降谷零的职业病使得他不由自主的朝事发地走去。
一辆银灰色跑车停在路中间,它的前方趴着一只瑟瑟发抖的小猫。降谷零小跑过去抱起猫检查,所幸没有受伤,两只后腿看起来是陈年旧伤,这导致它没能及时跑到安全的地方。
倒是这位车主开车一点都不注意前方路况。
“喂,这位小姐,开车的时候不能分心哦,万一伤到人或者动物可不好。”他走到车旁,提醒到。
车内的人迟疑了一会,才摇下车窗。降谷零看清驾驶员的脸,突然像是被钉在原地,楞楞地杵在那,然后他闻到很浓的酒气从车内飘出来。
“你是喝了多少酒?”他眉头紧皱,怀疑星野宥刚刚从外面喝完酒回来。
她眼神躲闪,表情不自然,“昨晚喝的,喝完直接睡车上了,所以才这么大酒味。”
后面有车要通行,不停地按喇叭提醒他们,暴躁的后车车主扯着嗓子让他们赶紧开走。降谷零想也没想,绕到车子另一边,抱着一只狗和一只猫坐进副驾。
“你干什么!”
“附近有个宠物店,带它去看看。”降谷零指了指趴在他腿上的猫咪。
星野宥被迫按照他说的方向开去。
“怎么不回家睡觉。”降谷零虽然低着头在和猫咪说话,但其实是在问她。
“不想让父母知道我又喝酒。”她不轻不重地回答,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降谷零答不上话,明明才一个月不见,两人生疏到这种地步。星野宥变化很大,到腰的长发被剪到锁骨那,头发颜色染回了全黑,眼神暗沉许多,脸上尽显疲惫之色,没有从前那么青春灵动,变得更成熟稳重。
“以后少喝点酒。”
她没有回答,把车停在宠物店门口,按下开锁键,“到了,你下车吧。”
“你不一起?”
降谷零直勾勾地凝视她,目光温和似水,眼底淡淡的情意如皓月般皎洁,让她犹豫了一秒,没有直接拒绝。
她不该犹豫的,不然就不会出现在宠物店,和前任暧昧对象一起。
“哈罗,好久不见~”店员亲切地与哈罗打招呼,“安室先生,这是你新养的猫吗?”
“是刚刚在路上捡的,你帮它检查一下可以吗,它的后肢好像出了一点问题。”他把猫交到店员的怀里。
降谷零捕捉到店员喊他安室先生时,星野宥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的神情,“捡到哈罗的时候我还在波罗咖啡厅卧底。”
星野宥摆摆手,打了个哈欠,“不用和我解释这些。”
他们两个的关系破碎的很突然,又很正常,星野真太的去世对她的打击太大,而她又不想把负能量传递给降谷零,也不愿让降谷零看见她伤害自己,所以她退缩了,退回她认为的安全距离,毕竟没有人会喜欢和一个天天愁眉苦脸阴郁的人呆在一起。
“你什么时候爱戴手饰了。”降谷零注意到她打哈欠的时候露出来一节手腕,缠绕着一大串手链,隐隐约约能看见手腕处有红色的印子。
“品牌方送的,喜欢就留下了。”她扯了扯袖子,遮住半只手。
“安室先生,”好在店员及时出现,缓解此时尴尬的气氛,“小猫咪腿上的伤需要动手术才能完全治好。”
“那辛苦你给它安排一下手术时间吧。”
“现在它的身体比较虚弱,没办法进行手术哦。”
星野宥出声问道:“你的意思是要带回家养一段时间,恢复好了才可以手术?”
店员认出她的身份,“啊,是电视上的星野宥吗!原来你和安室先生是朋友呀!”
她连忙撇清关系,“是我开车的时候不小心撞到这只猫,安室先生说他知道附近哪有宠物店。”
“那这只猫你要领养吗?看起来和你很有缘分的样子呢。”
店员把猫塞进她的怀里,小猫很合时宜的蹭了蹭她的手臂。星野宥抬头看了眼降谷零,左右为难。
“我也觉得和星野小姐很有缘。”他故意加重“有缘”二字。
“汪汪~”哈罗叫唤两声表示赞同。
星野宥在两人一狗的撺掇下,被迫领养了这只猫。等店员给猫做好卫生检查,从前台拿出一张纸递给她。
第一栏的宠物姓名就把她难住。
“Haru。”
“什么?”
降谷零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又说了一遍:“Haru,春天快到了。”
于是,星野宥在那一栏填上了Haru。
她瞬间觉得自己很没有出息,在降谷零面前完全没有了自己的主意。稀里糊涂的领养了一只猫带回家,还听从他的建议给猫取名为Haru,甚至按照他的要求把他送回了家。
“谢谢星野小姐送我回家,回去路上开慢点,还有,”他故意停顿一下,话锋一转,“以后少喝点酒。”
啰嗦,今天已经说了两遍了。
星野宥没有搭理他,猛的启动车子,掉头就走。等她按照导航开回家才发现,降谷零与她住的不远,甚至互相能看见对方的大楼。
她觉得自己要更努力的赚钱,然后搬离这里。
至于小猫什么的,还是交给父母打理比较好。
一个月前,她邀请伤心欲绝承受失子之痛的父母搬去东京与她同住,起先他们是拒绝的,可名古屋有太多属于真太的回忆,后来他们不愿睹物思人,就采纳了她的建议。
她始终没能从弟弟去世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只是在人前伪装的很好,夜深人静的时候只能用酒精麻痹自己,喝多了醒来,发现自己手腕上多了几道伤痕。她不愿父母知道,有时谎称工作不回家,有时像今天一样睡在车里。
只是没想到会碰到降谷零。在他从人行道冲出来的那一刻,星野宥就认出了他,以为他会抱着小猫就走,没想会与她打招呼。
他还是老样子,正直又热心。
可这么热心的他,为什么不再出现在她的梦里,不再帮她摆脱梦魇。
究竟为什么。
她问过自己很多次,明明认识没多久,为什么这么依赖他,明明是自己选择放手,为什么又渴望他出现。
吊桥效应,她只能用这个解释,所以她选择远离他,才能证明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太痛苦了。
她趴在方向盘上,小声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