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晚上十点……广播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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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天又开始了，老师走进来，像往常一样开始点名。
傅西柚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发现有个位置空着，可对于那里坐的是谁，他竟然没有一点印象。
每一个点到名的同学都喊到了，而那个位置依旧空着，直到老师合上点名本说：“很好，人来齐了。”
这就说明，有人被退学了，昨晚鬼影又出现了。
傅西柚收回目光，却感觉到另外一道视线，他转头望去，对上了熟悉的目光。
两人相视一眼，又默契地移开目光。
林木木似乎又回到了往常的状态，仿佛一切从未发生，她照常上课，在课本上写写画画，偶尔凑到傅西柚耳边絮絮叨叨，说的仍旧是周杭的事。
只是偶尔，她的眼神会飘向远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林木木突然说要去图书馆看书，没提和谁一起，但傅西柚心里清楚。
他也跟着一起去，直到看见林木木走向靠窗的阅读区，一个熟悉的身影已经等在那里。
两人坐在一张桌子上，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林木木的表情有些微妙，不像平时那样活泼，带着一种迷茫和依赖。
傅西柚没跟过去，只是停留在哲学类书籍的区域，偶尔透过书架的缝隙瞥上一眼。
他的手指漫无目的地划过一排排书脊，不经意间一瞥，发现了一本封皮陈旧的书。
“校园纪事？”
他之前都没找到，现在好像被人放回来似的。
傅西柚迅速看了一眼阅读区的方向，林木木和周杭还在交谈。
他不动声色地将那本沉重的书抽出来，走到光线更昏暗的一排书架尽头，背对着那边，翻开了书页。
里面的内容跟上次他翻阅时完全一样，前面都是关于“夜行者”的介绍。
前面他了解到，夜巡者尤其喜欢暗生情愫的小情侣，每次出现，都会选择情侣中更为恋爱脑的一方接受惩罚，吃掉对方的脑子。
但鉴于他们前晚找到了规则的漏洞，通过三个人互相选择，夜行者无法找到目标，所以躲过了一劫。
但昨晚又有受害者出现了，说明夜行者并没有因为规则的漏洞而消失。
傅西柚快速翻阅前面已知的关于“夜行者”的记载，那些关于它如何惩罚“恋爱脑”、如何寻找目标的描述，此刻已不是重点。
漏洞只能规避一时，无法根除，必须找到消灭它的方法。
他飞快地往后翻，意外发现，之前被撕掉那关键的一页，现在却被人粘回来了。
标题赫然写着：【湮灭之契】。
傅西柚眼皮一跳，目光如炬地扫过每一个字：
其一，曰‘规则的悖论’，若其狩猎行为因规则漏洞而失败，其存在根基将受质疑，形态会趋于不稳，力量亦会被削弱。
所以，只是被削弱，不能消灭。
就在他全神贯注时，一只手悄无声息地越过他的肩膀，按在了那本摊开的《校园纪事》上，恰好遮住了【湮灭之契】的部分内容。
傅西柚倏然转身，对上了班长近在咫尺的脸。
班长就站在他身后，不足半臂的距离，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惯常的微笑。
傅西柚握着那本厚重的书，眸色微冷，“你早就知道规则的漏洞。”
班长的神情很平静：“知道有什么用，它的目标又不是我。”
傅西柚嘴角动了一下，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演得挺好，运筹帷幄啊。”
“你高看我了，”班长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坦诚的意味，“我没把握消灭它。”
他向前微微倾身，距离更近了些：“三人互选，确实钻了规则的空子，让它无法锁定单一目标，但你搞错了一点……”
傅西柚紧紧盯着他，有些不耐烦：“有屁快放。”
班长没说话，只是就着捧书的动作，翻开下一页，傅西柚这才发现，这页【湮灭之契】，还有第二条。
其二：夜巡者因扭曲爱恋之执念而生，亦可因此执念的‘净化’或‘否决’而消亡……
下面的字被涂抹了，完全看不清，班长的手指在书页上敲击一下，声音很轻：“真正的规则漏洞，不在于被选中的目标，在于情感的本质。”
傅西柚一怔，目光穿透了书架，望向了阅读区林木木之前坐过的方向，发现两人已经离开了。
有没有可能，他一开始的方向是错的，林木木保住脑子的方向，或许不是周杭这个人。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班长看着窗外摇曳的树影，自言自语似的低语道：“快要结束了。”
傅西柚没再理会班长那句意有所指的低语，转身离开了图书馆。
暮色四合，天空中下起了毛毛雨，整个校园陷在一种模糊的灰暗里。
他第一时间拨打林木木的电话，没有人听，心里隐约有些不安。
穿过学校的表白墙时，他看到几个学生围在那里，好奇地凑过去，发现那里多了一条新的留言。
留言被雨水冲刷了一些，有些模糊不清，傅西柚仔细一看，才辨认出两条重要的线索。
“晚上十点……广播室……让所有人见证我们重新开始……”
像是要告白的意思，谁写的？周杭吗？
联想到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傅西柚突然觉得，今晚可能躲不过了。
雨丝渐渐变得密集，打湿了傅西柚的头发和肩头，他先冲向教室，里面空无一人，他又跑到林木木常去的音乐教室和后花园的小亭子，依旧没找到人，连周杭也没看到。
天色越来越暗，傅西柚看了眼时间，找到了广播室的大概位置，打算进去里面蹲守。
听说广播室已经荒废挺久了，就位于那栋老旧的实验楼里。
广播室……那个位于老行政楼顶楼、平时鲜有人至的地方。
他走进楼道，四周漆黑一片，感觉不到其他人的存在。傅西柚警惕地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光柱照亮了前方的楼梯。
这地方？他好像来过。
来不及多想，他快步上楼，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响，手电光随着动作晃动，墙上的影子跟着扭曲变形。
来到亮灯的楼层，推开防火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眼前是一条长长的回廊，两侧是一排空教室，门牌锈迹斑斑。
广播室真的在这里吗？傅西柚不确定。
天花板上的灯泡发出微弱的光，时明时暗。
他在墙上发现一个喇叭标志和箭头，指向广播室方向，傅西柚加快脚步，地板传来轻微震动，像是有人跟在后面。
猛一回头，走廊空无一人。
回廊尽头有扇半掩的门，透出微弱光线。他走近时，那光忽然亮了一下，又迅速暗下去。
他停顿两秒，推开了门。
门后依然是同样的回廊，同样的空教室。只是门牌号码是反的，就像一面镜子。
傅西柚迟疑几秒，抬脚跨过去，那一刹那，他的眼睛被一道光闪了一下。
地上有一排沾着泥水的脚印，顺着脚印往前走，经过一间亮着灯的空教室，黑板上有几道未完成的算式，笔迹潦草却整齐。
他正要离开，听见细微声响，手电光扫过教室，里面空荡荡的。这时前方的灯光变亮了，广播室似乎就在前面。
“沙沙”声又从身后传来，这次更清晰，像是桌椅被拖动，他感觉有双眼睛在暗处注视着他。
不经意间，他从对面窗户的倒影里，看见一个穿校服的女生穿过空教室，走到黑板前写字。
他骤然回头，教室里依然空无一人，但黑板上的算式已经填上了答案。
突然，广播响了：“……同学……请……回到位置……”
声音从前方传来。傅西柚朝着光亮处狂奔，一脚踹开门——
门后还是那条回廊。
广播再次响起，这次更近了：“……同学……请……回到位置……”
他继续往前跑，到达回廊尽头时，广播突然停止，整栋楼陷入死寂。
头顶的灯闪烁一下，灭了，黑暗中，他感觉到有什么在靠近。
傅西柚迅速转身，听见前方转角传来碰撞声。
“铃铃铃……”
“铃铃铃……”
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接着，是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夹着嗖嗖的破风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着。
傅西柚心里警铃大作，目光循声定格在某处，清晰地听见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他侧身躲进一旁的教室里门后，目光紧紧地盯着门外。
黑暗中，那阵脚步声和破风声越来越清晰，他感觉地板都在微微的震动。
在那道声音接近临界点之际，一个人影就撞入了他的视线当中。
当他看清楚来人的模样时，不由得一愣，立刻出去把人拦住。
“木木？”
林木木后退两步，一副见了鬼的神情，“你在干嘛？”
“我来找你。”傅西柚横了她一眼，“周杭给点甜头你就扑过去了，他tm就围着他转吧，不用管我死活了。”
林木木被骂得一愣一愣的，看着他的眼神有些陌生，又有些惊奇，好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我……不会了。”
傅西柚扫了眼四周，感觉那种怪异的感觉还没消失，打算先离开这里再说。
难得的，林木木没有再耍性子，而是出奇地顺从，一言不发地跟着傅西柚，两人穿过两条走廊终于来到了楼梯口。
楼梯口昏暗而狭窄，只有微弱的光线从上方的窗户透进来，勉强照亮了脚下的台阶，傅西柚正想往下走，却突然被林木木抓住了衣服。
“等等……”
“怎么了？”傅西柚瞬间警惕起来。
林木木看了眼往下的楼梯，忽然说：“我们坐电梯吧，比较快？”
还有电梯？傅西柚点点头：“走吧。”
林木木带着他绕到楼道另一边，那里果然藏着一部电梯，电梯的门紧闭着，上面的指示灯已经黯淡无光，只显示一个模糊的红色数字。
傅西柚按了下行键，电梯很快就到了，电梯门缓缓向两侧打开，里面没有人。
傅西柚前脚刚走进电梯里，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嘎吱”声。他反射性回头，只见楼梯口的阴影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晃动，但光线实在太暗，根本看不清是什么。
林木木似乎也察觉到什么，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慌忙按下电梯的关门键。
电梯门缓缓合拢，将那片阴影和诡异的声响隔绝在外。
那是什么？是鬼影吗？还是其他的隐藏款？
逼仄的电梯内，只有傅西柚的呼吸声在回荡着，感觉心里毛毛的。
电梯开始往下降，代表楼层的数字也缓缓滚动。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傅西柚总感觉电梯下降的速度格外缓慢，却伴随着一股轻微的失重感。
傅西柚盯着电梯的楼层显示屏，数字在缓慢地跳动：9、8、6…
数字跳到4的时候，突然停住了。
电梯的灯光微微闪烁了一下，仿佛是电流不稳，只有那数字“4”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怎么了？”傅西柚瞬间变得警惕起来。
林木木却突然把食指压在唇边，“嘘，别说话……”
傅西柚屏住呼吸，目光扫向四周，只看到四面密封的，光滑得像镜子一样的钢板。
林木木的眼神变了，呼吸急促而紊乱，显然也在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恐惧。
电梯停住了，傅西柚下意识地按了几次“开门”键，但电梯门却纹丝不动，反而头顶的灯却突然熄灭了。
狭小的空间里漆黑一片，头顶上方突然来一阵细微的“沙沙”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蠕动。
傅西柚压着呼吸，伸手去摸索，首先想确认林木木的安危。
“别回头……”林木木微弱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
“别怕……我会带你出去……”
“沙沙……沙沙……”那声音就在耳边，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黑暗中缓缓靠近，随时都会扑上来。
傅西柚想再次尝试开电梯门，可当他伸出手时，摸到的不是冰凉的按键，而是一种湿润的触感，就像……某种生物的皮肤？
傅西柚瞬间缩回手，感觉一股冰凉的气息爬上了他的背脊。
林木木似乎很害怕，整个人瑟瑟发抖，发出微弱的抽泣声。
傅西柚一咬牙，顾不上别的，再次伸出去摸索，幸好，这次找到电梯内的紧急呼叫键，用力按下，但只听到一阵刺耳的嗡嗡声。
电梯震颤一下，又开始下行了，伴随着一阵强烈的失重感，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抛了出去。
显示屏上的数字再次滚动，从4跳到3，又从3跳到2，然后速度又变慢了。
傅西柚的心也跟着提起来，目光死死盯着显示器，直到看见数字2跳到了1。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黯淡的光线从外面渗透进来，傅西柚看见外面空无一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东西？应该走了吧。
就在这时，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他摸出来看了眼，上面竟然显示着林木木的来电？
什么毛病，在旁边打电话？
傅西柚下意识转头，却发现她正站在自己身边，脸色苍白，显然没有打电话的动作。
“喂？”他若无其事地接下电话。
那头传来林木木的声音：“小西，你在哪？”
“你……在哪？”傅西柚反问。
“我在广播室啊，你快过来。”
那他身边这个……
傅西柚视线往后瞟去，瞥见光滑如镜子的钢板，浑身血液仿佛凝固了。
镜子里，林木木的后脑勺清晰可见，稀薄的头发下掩盖着一个可怕的黑洞，黑洞的边缘流淌着干枯的血液……
“叮——”
片刻后，电梯门又关上了，摔在地上的手机，话筒里传来了焦急的叫唤。
“小西……”
“小西？”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晚上十点……广播室……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