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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六十章 ...

  •   盛夏发现盛子尧这两天眼圈越来越黑了,一副有点疲惫又有点操心过度的模样,这种状态他还是第一次在小叔身上见到。

      “感觉你当了班主任都变成老妈子了……”盛夏中午和盛子尧一起吃饭,照例吐槽。

      按平常盛子尧的性格,这样吐槽他,他估计连搭理盛夏都懒得搭理,今天居然还肯定了一句:“你说得对,我感觉你们比我心态好。我今年第一次带班,总感觉你们高考我应该比你们都要紧张。”

      不知道别的班级状态如何,不过盛夏自己班级的状态确实没有高考之前紧张过度的感觉。反而因为临近六月,毕业所带来的情感也有一部分替代了高考来临的紧张感,每天忙忙碌碌,但又很有盼头。

      这样的生活没办法让人每一天思考太多,生活安排得满满的,眼前堆满没做完的习题和各种没掌握来的知识点,但盛夏仍旧会在某个做完题伸懒腰的间隙,看到对面闷头写字的严祁寒。

      每当这种时候,他就会感觉到空气中溢满了幸福。

      高三以前,盛夏也有想象高考临近的这段时光,总觉得或许应该是痛苦占上风,而不应该是像现在这样,居然是幸福占上风。

      虽然上火发炎牙疼,但远没有到痛苦的程度。严祁寒陪在他身边的话,这种病痛捱过去并不是什么难事。

      晚上写作业的时候盛夏还是有点牙疼,为了赶快好过来,最终还是不得不接受了挂水的建议。

      “你真的放心让我扎啊,专业的事情不应该找专业的人做吗?”严祁寒拎着装吊瓶和一些消炎药的袋子,从药店回家,正和盛夏通电话。

      盛夏懒得下楼,因为在写题,说话声音慢慢悠悠:“你给自己扎针的时候不是扎得挺好的?”

      严祁寒会扎针也是小时候照顾爷爷熟练的,那会儿家附近疗养院的阿姨是严祁寒班上同学的妈妈,他也是那会儿学会的扎针。

      “好吧,你信得过我就行。”严祁寒笑道。

      其实盛夏是犹豫了一下的,他毕竟很久没打过吊瓶,还是对扎针有点畏惧。严祁寒又不是专业人士,这一点会加深他的畏惧。

      严祁寒上楼之前,盛夏又接到了江北的电话,问放假那几天要不要咱一块去图书馆自习。盛夏想着到时候问问严祁寒,毕竟这家伙可能会更愿意高考前那几天自己在家里学。

      “严祁寒没在你旁边吗?”江北问,周围有比较嘈杂的人声和车声,应该是在室外。

      “他下去买药了,一会儿要给我扎针。”盛夏说。

      “他?他给你扎啊哈哈哈!”江北笑起来声音特别大:“你可真能放心,他扎过几次针?万一给你扎坏怎么整。”

      盛夏正巧看到严祁寒开门进屋,只得耸耸肩膀:“少乌鸦嘴。”

      不过严祁寒给盛夏手腕绑止血带的时候动作看上去很熟练,盛夏渐渐打消了这种顾虑。

      刚扎上的时候感觉还好好的,本以为成功了。结果盛夏还没等拿出作业开始写,就发现血管上面鼓起了一个大包,又涨又疼的。

      “这什么情况?”盛夏伸过胳膊给严祁寒看:“滚针吗?”

      严祁寒心虚地看了一眼,语气十分抱歉:“确实,得重新扎。”

      “是不是因为我动了?”盛夏第一反应是怀疑自己,紧接着就是怀疑严祁寒:“该不会是你技术不达标吧……我可是很信任你的!”

      “怎么说呢。”严祁寒很抱歉地从塑料袋里掏出来备用的针头:“还好早有准备。”

      盛夏:“……”

      这是早就预料好了会扎失败,明明就是不专业,盛夏居然还会主动给严祁寒找借口。

      自己还是对他太好了点。

      虽然再扎一针明显要麻烦一点,还带着各种怀疑和不确定性,又顶着盛夏“再扎坏一次你就离开这个家吧”的可怕眼神,严祁寒依旧是动作很熟练的样子,果断地把针扎好了。

      这回没什么问题,严祁寒观察了一会儿,觉得应该是成功了。盛夏一脸很是无语的表情,把自己被扎了两针的手拍了照片发给江北:“你看看,他给我扎成了这样。”

      “下次还是找专业人士比较好,我不会再放心让你扎了,真的很可怕……”盛夏用右手拿出那本文综选择题,终于可以好好开始写。

      严祁寒觉得这应该算是偶然事件,但心里还是很抱歉:“下次带你去医院扎。”

      “没有下次了。”盛夏说:“以后我都不会再扎针,反正又没几次会生病。”

      盛夏坐在床上边打吊瓶边写选择题,因为姿势不是太舒服,写出来的选项比平时还难看。又因为打针会困,不一会儿就要睁不开眼睛。

      “睡一会儿?要不先别写了。”严祁寒坐在书桌面前,早就发现了盛夏很疲惫的样子。

      按往常盛夏的性格,估计是会拒绝然后继续写。盛夏今天罕见地没逞强,练习册丢到桌子上,就往被子里钻:“那我先睡一会,打完了叫我,我要接着写的。”

      “好。”严祁寒手上正在写题,闻言没抬头答应着。

      盛夏困得眼睛迷离,却还是有点信不过:“打完了一定要叫我,听到没有……”

      然后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牙根还在隐隐作痛,盛夏睡得不安稳,蹙着眉,头脑里乱七八糟闪过一些奇怪的梦境,让他睡得很难受。

      挣扎着醒来的时候,发现屋里的灯都关了,严祁寒睡在他旁边。再看向左手,还留着拔完针剩下的胶带,中间一个殷红的小血点。

      严祁寒果然没叫他。

      盛夏起床的动作还是把严祁寒弄醒了,这人便伸手搓了搓盛夏的胳膊:“还难受吗?”

      “难受。”盛夏感觉头顶上有点潮湿的感觉,应该是出了汗:“心里感觉怪怪的,不知道为什么。”

      严祁寒手背放在额头上,看着坐起来的盛夏:“是不是做噩梦了?”

      “没有。”盛夏摇了摇头,又躺了回去:“我睡着之前让你拔完针叫我,为什么不叫我?”

      “拔完针都很晚了。”严祁寒隔着被子拍拍盛夏的胳膊:“今天例外行不行?今天早点睡了。”

      “好吧。”盛夏答应着,还是睁着双眼和严祁寒对视:“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心里怪怪的,可能睡不着。”

      严祁寒觉得盛夏今天状态的确不太一样,但也没有多想,就觉得可能还是生病上火的原因,多休息应该就好了:“实在睡不着的话,我抱着你?”

      “不要。”盛夏很果断地翻身过去,表示了拒绝。

      严祁寒还是伸出胳膊,隔着被子搭在盛夏身上,也算是有些安抚作用。

      盛夏看着枕边的手机,按开看了一眼,发现没有新消息。

      点进微信,之前发给江北的图片,也没有收到回复。

      这家伙平时给他发微信几乎都是秒回,虽然也会有隔一天才回复的情况,但盛夏不知怎么的,总感觉今天不是很对劲。

      严祁寒最近都累得,睡着很快,不一会儿又进入梦乡。

      盛夏怕再动会又把严祁寒吵醒,于是没再动作,也没想太多,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

      第二天上学之后,盛夏发现给江北发的消息全都没有回复,再问江南,依旧没有回复。

      第一节课下课之后,盛夏上楼去了十八班门口,没看到江北,在门口碰见了沈沅。

      沈沅还是戴着他那副眼镜,一副有点小古板的样子,看到盛夏明显吃了一惊:“盛夏?”

      “啊班长。”盛夏还是习惯这么称呼,急匆匆问道:“江北没在班吗?”

      “他今天没来上学。”沈沅回答。

      盛夏回班的时候路过一班,往里看了一眼,发现江南也没来上学。

      这俩联系不上人又没在学校,盛夏心里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感觉心跳都比往常快了不知多少。

      严祁寒见他回班,神色慌张,不由得担心地问:“怎么了?”

      “江北跟江南都没来上学,人也联系不上,我总感觉不太对劲。”盛夏有点着急,忍不住咬了几下拇指的指甲。

      这样的动作盛夏只有特别慌的时候才会做,严祁寒本来猜想的是兄弟俩一起睡过头了之类的,但盛夏这样慌张,应该是早察觉到了不对。

      陈家齐回来的时候就见他俩担忧地面面相觑,一问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显更加慌张。

      “早上我听她们说昨天晚上学校附近出车祸了,听说很严重,现场满地都是血。”陈家齐早上听的时候没怎么当回事,这才想起来这件事:“不能吧,不可能吧……给江叔打个电话问一问?”

      严祁寒二话没说拿起手机拨了过去,盛夏跟陈家齐凑过去听。

      电话那头的嘟嘟声过于漫长,让人心里的不安翻了好几倍,盛夏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沉重地吓人。

      这样无端的猜想,无端的联想,要是是假的就好了,要是他完全多想了就好了,要是虚惊一场就好了。

      可虚惊一场这个词太过美好,美好得太珍贵,因此出现的几率小的可怜。盛夏的直觉永远准得吓人。

      他们所希望着的,高考之前这段时间顺利平安的度过,本该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就像无数的高考考生那样,安安静静健健康康地复习,然后顺利地迎接考试。

      被意外打了个粉碎,变成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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