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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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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长会安排在下午放学之后,还是和之前一样的时间。盛子尧今天还特意弄了个发型,好显得自己不是那么像个年轻老师。
“你怎么还这么紧张?”盛夏看盛子尧反反复复盯讲稿的劲头,分明就是紧张的一种表现:“又不是第一次开家长会了。”
上次的家长会盛子尧还留着一两绺刘海,为了维持最后的帅气尊严,没有把头发全梳上去;今天却把头发梳的溜光,露着整个额头,显得更不年轻了。
盛夏心想,还好他小叔不秃,这样梳依旧是帅气的。
盛子尧没有理会盛夏的打趣,把人当小助手指使:“一会儿帮忙传名单,让家长在这一格里面签名字,听到没?”
“啊行,天天让残疾人干活啊,也真是。”盛夏接过名单和一沓成绩单,发现自己的名字还是藏在名单末尾里面,顿时觉得丢人:“把我删了多好,留着干嘛。”
“没删,其他三科考得不错。”盛子尧也觉得指使残疾人这个事不算太好:“一会你让严祁寒帮你发成绩单,你俩分工合作,行不?”
全班学生就只有他们俩算是没有家长来,所以可以一起充当劳工。
不过盛夏听到盛子尧提起来严祁寒,还是心里咯噔一下。他现在毕竟都跟严祁寒谈上了,就会有种被家长提到早恋对象的错觉。
还是挺吓人的。
…
盛夏在屋里走一圈,经过门口的时候看到严祁寒,于是叫住了他:“严祁寒!”
严祁寒还是有很多事在忙,闻言抬头,看着盛夏朝他跑了两步过来——
盛子尧就在讲台上看着。
这还是蛮吓人的。
严祁寒也体会到了同款的吓人,虽然他也知道盛子尧目前不太可能知道他俩谈上了,但早恋被抓包的设想还是让他不禁打了个冷战,往离门口远一点的地方挪了挪。
“一会帮忙把成绩单发一下。”盛夏把怀里的一沓成绩单交给严祁寒,然后飞也似的跑了。
严祁寒看着盛夏一溜烟跑走的身影,一直看着他从门口跑到走廊尽头的办公室,觉得跑的时候偶尔还会蹦一下的盛夏太可爱了,连头发丝都是一蹦一蹦的。
然后就——看到盛夏被耿泗安截胡拦住了。
严祁寒:“……”
这个家伙跟盛夏见过几次就这么好!就这么好!就这么好!
一看到盛夏跟长得帅的小男生走在一起就会吃飞醋,这个毛病估计是一时半会儿改不掉的。
严祁寒拿着沓成绩单一动不动,看着盛夏跟耿泗安聊了半天,有说有笑十分高兴的样子,觉得再看下去醋都要冒出来了,转身走进教室干活。
家长会开始之后他们都觉得没有旁听的必要,于是依旧老规矩去操场上溜达转圈,盛夏今天还拿着滑板出的门,还想在操场上玩一会,被严祁寒果断制止。
“你现在这样怎么玩滑板?”严祁寒哭笑不得,觉得这家伙瘾还是大。
盛夏不以为然:“手又不滑,不耽误,放心吧。”
他滑的慢悠悠的,完全是严祁寒在身边慢走也能跟上的速度,的确只是想踩踩滑板过过瘾罢了。
“这个石膏究竟什么时候可以拆?真的很耽误事。”盛夏吐槽着,假装没站稳像严祁寒的方向歪斜了一下,趁机握住了严祁寒的手。
操场周围没有人,严祁寒就一直牵着,没再打算放开:“去长沙之前吧,应该就差不多了,到时候就算是拆了石膏也不代表完全好了,也得多注意一点。”
“哎,知道知道。”盛夏捏了捏严祁寒的手:“刚才我跟耿泗安聊了,他姐姐就是我特别喜欢的那个老师的学生,现在在央美念研究生,之后我也差不多就去那个老师班上了。”
“就是之前说的沈阳那个画室吗?”严祁寒说:“那挺好的,去跟着喜欢的老师好好学一学。”
“不过明年三月份就要走了。”盛夏有点不是很高兴似的:“以前我就想着什么时候能快点去集训,真的很喜欢每天画画的生活,不想学文化课。”
“现在不一样了。”
盛夏踩在滑板上要高出严祁寒一小截,他就这样看着严祁寒,感觉冬日的阳光照在他身上要柔软许多。
“现在一想到马上要跟你分开,整整一年见不到面,就又不想那么快去集训了。”
盛夏从滑板上跳下来,说着眼睛有点发酸:“真的挺舍不得的。”
严祁寒伸手揽住盛夏的肩膀,轻轻搓了两下,盛夏感觉到严祁寒靠过来的温度,将他整个人搂着的动作,没忍住还是掉了两滴眼泪。
“哭了?”
严祁寒觉得看到盛夏哭实在有点稀奇,因为听到前半句都还以为盛夏是在撒娇开玩笑,没想到真的难受了。
曾经一听到就让严祁寒觉得很难过的事情,盛夏在想起时也是一样的难过。
这人要哭的时候眼圈都泛红,本来眼睛就大,湿润了之后红眼圈就更加明显。
严祁寒抱住盛夏,拍拍脑袋哄他:“没关系,没关系,沈阳又不是很远,想你了我可以去看你。”
“一趟车票来回五六百呢,贵死了,省着点花算了。”盛夏很快就把眼泪憋回去了,伸手抱住严祁寒,贴了一会就不贴了。
严祁寒看了看空了的怀抱,觉得这人应该是把他当毛巾使,擦完眼泪就不用了。
薄情。
伤心来的快好的也快,这点真的很省心,盛夏还是非常好哄的。
“坚持到毕业就好啦,等以后考到一个城市去,到大二了租个房子去外面住。”严祁寒提议。
“可行,我觉得可以。”盛夏又站在滑板上划了两步:“我还是比较想考北京那边的学校,北方离家都比较近。”
“嗯,那我到时候也都填填北京的学校。”严祁寒笑道。
这种未来的事盛夏很少考虑,曾经也是一想就觉得麻烦,要千方百计离爱的人近一点,这样的感情或许维持起来会很累很累。
当然高中情侣很难走到最后,这也不乏是一部分原因。
只不过他和严祁寒之后无论如何也会在一块,盛夏就是这么坚定地觉得。
所以以后去哪上大学什么的,都不是需要担心的问题。
…
两周后严祁寒带盛夏去医院拆石膏,这次说什么他们都不要江北再跟着了,帮不上忙还净添乱。
江北莫名其妙遭到了拒绝,简直搞不懂这两个家伙在想什么,伤心地准备继续做竞赛题。
当盛夏问起来江北跟章语杨发展得怎么样的时候,江北居然脸红地回避了这个问题。
真是稀奇!居然能在江北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没戏没戏,不用问了。”江北摆摆手:“她也在忙竞赛,太忙了,现在哪还有人有时间谈恋爱?”
盛夏:“……”
感觉有被内涵到。
从医院回来的路上盛夏一直手舞足蹈,解放右臂让他感到一种由身及心的放松,他笑着问严祁寒:“下周二我生日,有没有想好送我什么生日礼物?”
严祁寒憋着不说:“提前告诉你了多没意思。”
“看来你记得,并且早有准备,是吗?”盛夏得意地问。
“你生日多好记。”严祁寒说:“十二月第一天。”
“正好那天我也得讲那个白居易的诗,PPT里的插图都是我以前画过的。”盛夏说。
“可以啊。”严祁寒问:“我能提前看看吗?”
盛夏把手机相册里那几张图调出来给严祁寒看——
是几张水墨风的小插画,有昔日元白一同出游的场景,书信联系的场景,多年后白居易写诗悼念元稹的场景。
退出去的时候,严祁寒发现盛夏把屏保设成了他俩小时候的合照。
“以前用的就是这个屏保。”盛夏见状解释道:“你回来之后,怕你看到尴尬,就换了一阵,现在换回来了。”
“这有什么尴尬的。”严祁寒笑笑。
照片上是小学的时候他们一起玩,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连脸都藏进衣服里,拍照的人是盛子尧。
盛夏心里门清,当时他对严祁寒图谋不轨,顶着那样一个屏保,说是最好的朋友,他自己都觉得违心。
星期二讲诗那天十分顺利,盛夏本就不怵这种讲话的场合,丝毫没有紧张。右手解放了对他来说帮助很大,写出来的板书飘逸又有力。
他这骨折了一次,把左手锻炼得能写能画,不知为何看右手写字也更好看了。
这天放学盛夏还是要去画室的,他近些日子都是全勤,杨导甚至有点不太习惯。盛夏手快,最近画出来不少东西。
现在左右手都能用,盛夏还是继续练习用左手画速写,权当是在练着玩。
他在心里盘算着严祁寒会给他什么样的生日礼物。
上次严祁寒过生日还是在将要入夏的时候,盛夏送了他一副耳机,严祁寒一直都有在用。
这种东西对他们而言是必需品,严祁寒喜欢听歌写作业,上课也喜欢偷偷带着耳机,盛夏画画也经常需要带耳机听音乐。
晚上两个多小时盛夏一直窝在小教室里画速写,这屋里只有他一个人,戴着耳机两手换着画,一晚上正反面用纸画了一小沓。
放学的时候盛夏接到了严祁寒的电话。
他下意识又有了心跳加速的感觉,接起电话的那一刻,跑到窗户跟前往楼下看——
“喂?”
严祁寒环抱着一束向日葵,正站在楼下,笑眯眯望着他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