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第十一章 ...
-
“哥,别生气了。”江南边走边把江北的刘海全掀起来:“你的脑门真的不大。”
他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大家就又想起来那张丑照,瞬间憋不住又要笑了。
“快别笑了,严祁寒盛夏也被拍了啊,你们干嘛不笑他俩呢?”江北迷惑地问道。
原因就是他俩根本也不丑。
严祁寒只是撇了几眼电脑屏幕,看见他和盛夏握着手,其实没有多害怕,但是依旧攥得紧紧的。
玩激流勇进的时候,盛夏没像之前开玩笑的那样扯严祁寒的雨衣帽子,因为他的发型已经完蛋了,不需要再完蛋了。
他和严祁寒坐在同一排,从最高处往下落的时候,盛夏还把手伸到严祁寒额前作势替他挡水,不过作用不大,该淋得地方都淋了。
“是不是傻。”严祁寒甩甩额发上的水珠,笑着损他:“不抓好把手,胆子倒是挺大。”
盛夏讪笑,他敷衍两句引开话题:“本能本能。”
他们逛了一天几乎玩遍了游乐园里的热门项目,从摩天轮上下来准备返程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秦相易找了市中心一家很好吃的烧烤店,包房内是有KTV装置的。点完菜之后江北就跃跃欲试靠近了点歌机器,江南连忙拽住他说使不得。
好歹吃个差不多再嚎。
串串上齐的时候大家都忙着撸串,毕竟玩了一天到黑天了才吃上饭,几个年轻孩子吃东西算得上是风卷残云。
江北吃饱喝足的时候谁也拦不住他要唱歌的心,说着还要关掉大灯创造氛围,上来先点了首《双截棍》就开始嚎。
“该说不说有进步,去年唱这个的时候我记得调都跑飞了。”秦相易笑眯眯地跟旁边的陈家齐说道。
陈家齐恨不得捂住耳朵逃避折磨:“太难听了,真的有进步吗?”
盛夏严祁寒江南动作一致地点点头。
今天他们多少都喝了点酒,盛夏吃的比较急,感觉胃不太舒服,大家玩得很开心的时候,他就显得蔫蔫的。
严祁寒注意到盛夏在角落里扣啤酒罐子上的拉环,坐在了他旁边:“怎么了,不舒服了吗?”
说着伸手要碰他的额头,试试人发没发烧。
“没烧,就是胃有点疼。”盛夏捂着胃揉了揉,看上去有点可怜。
严祁寒的手心有点热,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他把手放上来的时候,盛夏总感觉自己的脸也烧了起来,应该红得不行。
幸好江北把大灯关了,幸好包厢里只亮着一点点霓虹灯光,否则他的脸红会一览无余。
是酒精的作用更多。
盛夏想起之前看电影的时候,他也是借着阶梯教室昏暗的环境逃过一劫,每次都有侥幸不让严祁寒发现。
“胃疼不喝了?”严祁寒想要把他手里的啤酒罐子拿走,盛夏握住了没让他拿走。
“没有事……嗝。”盛夏喃喃道:“是因为刚才吃太快了,不是喝酒的事。”
严祁寒看人固执的样子,只是想笑:“都喝打嗝了,你刚才喝了多少?”
“没喝多少啊。”盛夏语气明显染上了醉意,甚至有几分嗔怪的意味:“就这么一罐都不到……嗝,再没喝了。”
严祁寒抬眼看见他手边两个空了的易拉罐,确认此人已醉。
咕嘟咕嘟跟喝水一样,自己一个人趁着大家捂耳朵,悄摸喝了这么多?
盛夏依旧捂着胃蜷着,严祁寒想带他出去去洗手间看看能不能吐出来,秦相易见状就过来了:
“怎么回事,胃难受?”秦相易关切地问。
盛夏还是蜷着,脸都不露,接连点了好几下头。
“我先带他回家吧,家里应该有胃药。”严祁寒提道。
秦相易皱下眉,感觉让严祁寒带着个病号醉鬼有点不放心:“你俩回家能行吗,用不用我送?”
“不用你送,别!”盛夏像是突然活了过来:“我俩走回去!啥事都没。”
“真不用啊?”秦相易还是有点担心。
盛夏摆摆手:“我俩走了,小秦哥拜拜!”
严祁寒哭笑不得地看着醉鬼起身出门,急忙跟秦相易道了别然后追了上去。
夜晚微凉的风吹在脸上,盛夏怀里抱着滑板,胃里那点难受的感觉似乎散了个七七八八。
“还有想吐的感觉吗?”严祁寒走在他旁边,看着盛夏醉得状态缓和了一点,走路不像刚才那么傻了。
“没有。”盛夏口齿很清晰,就是尾音拖得比平时长了一点,有点像撒娇:“都说了没有什么事,吹吹风就好了,我已经没事了。”
“真的没事了?”
“真的!”
严祁寒很明显是在逗他,但是盛夏觉得严祁寒还在怀疑自己酒没醒,于是作势放下滑板打算给他来一个online。
“哎,使不得使不得,禁止酒驾。”严祁寒上去拦着他,抢过盛夏手里的滑板,防止他一不小心再打算作妖。
大街上车来车往还是很危险的,更何况这家伙根本看不出来清醒着还是醉着,还是别碰为妙。
“谁要酒驾了,我很清醒的好不好!”
哪知盛夏反而跟他较起了劲,笑着伸手过去要抢过来,严祁寒则躲着不让他抢,俩人一抢一躲绕起了圈,扭打着便抱在了一起——
盛夏不再抢了,环着严祁寒的腰,一动不动。
严祁寒见他好久都没动静,抬手轻轻顺了顺那人的头发:“睡着了?”
盛夏没说话,只是在严祁寒肩膀上蹭了两下,算作是回应。
严祁寒不催他,任由他抱着,左手拿着滑板往地上一支,右手放在盛夏头上,时不时顺一下头发。
盛夏总觉得严祁寒身上洗衣液的香味特别好闻,今天闻了个爽,感觉整个人像淹没在薄荷海里面,舒适又陶醉。
严祁寒腰很细,肩膀宽宽的,抱起来手感很好。他今天定是打算借着酒劲撒泼了,严祁寒如果不催他,他真的会抱着人抱到原地睡着也说不定。
“今天为什么喝那么多酒?”
严祁寒问他的声音低低的,很温柔,贴得离他的耳朵很近,盛夏感觉左耳一阵酥麻。
盛夏脑子转了一下,没想好怎么回答,只是又往人肩膀的地方埋了一点,半天憋出来一个:“想喝。”
“你胃不好,以后少喝点,尤其跟别人在一块的时候,喝多了胃疼麻烦。”严祁寒说话的时候手上还在顺盛夏的头发,像在哄孩子一样。
盛夏这回乖乖的没有反驳:“你心脏不好,你也少喝。”
严祁寒笑了,手上动作加快,呼噜了一把盛夏的头发:“我也少喝。”
“咱俩都应该,戒酒,戒咖啡,这些对心脏和胃都不好。”盛夏被严祁寒呼噜得偏过头去,靠着人肩窝的地方,说话声音都是闷闷的。
“嗯,以后都不喝了。”
盛夏在这个角度能看到严祁寒的喉结和下颚线,抬眼还能看到嘴唇。
粉粉的,颜色很好看,看上去很润,很好亲的样子。
所以再看下去他真的会想亲的。
盛夏一闭眼一咬牙,撒开手,飞速从严祁寒手里夺过滑板,拎着跑两步就上板加速:“走了!快回家——”
严祁寒被他抢了个猝不及防,震惊之余无奈摇头,只能跑起来去追小飞人。
…
盛夏这是第一次进严祁寒家屋里。
他跟着严祁寒回家之后找了药吃,感觉已经差不多好了,酒也完全醒了。
之前很多次都是上楼去找他,都是在门口等,没有进去看过。严祁寒家里很整洁,东西摆放很少,书桌也是干干净净,不像盛夏每次学习完都是风卷残云的现场。
严祁寒书桌面前贴着一些贴纸和明信片,一些好看的英文摘抄。
他想起严祁寒之前给他写的单词是标准的衡水体,但平时写字这人会用很好看的花体英文去摘抄,字体可以随意切换。
还有上次考试的成绩单,和一些文字的规划,右边贴着大法官金斯伯格的电影封面海报。书桌前面的墙上贴得满满当当,却丝毫不显得乱。
盛夏扫过一眼海报上标志性的蕾丝领子,便知这是那位很有名的倡导性别平等的大法官:“她也是你的偶像吗?”
“她应该是很多人的偶像。”严祁寒从桌子下面拉出椅子坐下,慢慢说道:
“不只是对于女孩子而言,我一直觉得她不只是优秀独立的女性代表,还是一个很有抱负和信念的法律工作者代表,所以很欣赏她。”
“你以后也想做律师吗?”盛夏往单人小沙发上一靠:“像叔叔那样。”
盛夏说的是严律。
严祁寒摇摇头:“不一定,一时一个想法,可能之后会发现更想做的事情也说不定。”
看样子至少现在是想的。
“但是我感觉我的想法应该不会变了。”盛夏语气听起来像开玩笑,但其实心里无比坚定:“还是想当警察。”
严祁寒表情微微怔住,随即笑了:“励志考美院,学四年画画,然后……去当警察?”
“嗯。”盛夏语气上扬,看上去确实不像在开玩笑,也没有觉得这事有多荒唐:“想做的感兴趣的事情就都去做,人不是能够一直年轻的,当然要抓住时机做所有自己想做的事。”
大多数时候,盛夏都比他要勇敢得多,严祁寒心想。
无论是学画画,赌气式选理科,转文科,还有不知是不是从小埋下的当警察的理想,只要是他想做的,不管别人怎么想,盛夏都是敢去做的。
那是严祁寒从没有过的,义无反顾的勇气。
就像在夜里踩着滑板飞驰一样。风声在耳边吹,他不管风在说什么,只是在做飞行这一件事罢了。
“所以为了以后可以有资本去做喜欢的事,今天开始好好补课吧,先从历史必修一开始怎么样?”严祁寒突然话锋一转,给盛夏说懵了。
盛夏迷惑地问:“现在?”
“对啊。”严祁寒表情看上去特别理所当然。
盛夏指指手机上的时间:“现在?十点半?”
“对啊,你不是醒酒了胃也不疼了吗?”严祁寒再次肯定道:“我给你补,先自己看书,然后我把笔记给你划重点,再做题,非常完美。”
盛夏想叫苦,却叫不出声。表情很酸地扭在一起,在严祁寒笑眯眯的注视下把哀嚎憋了回去,回家去取历史书。
在家里顺便洗了把脸。
脸应该,不那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