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桃盼成双》亦孑泓幽

4、落桃盼成双（四）

　　两人一绕到小巷子，凝舞狠狠摔了柳韵的手。盯着对方疑惑的眼神，道：
　　“谢柳公子舍身相救，只是凝舞一个卖笑的姐儿跟公子走在一处怕是会误了公子的名声。无以为报，若公子来倚笑楼，凝舞定当谨记自己身份，扫榻相迎好生侍候。”
　　唉，自己伤她太深了。现在她还是这般别扭……
　　“唉，我并不是……”柳韵急忙拦了凝舞，待看到她轻蔑却魅人的眼神，只觉得没被打的另一边脸也烫起来了。
　　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跟她独处的时候，总想说点什么。
　　“雅誉，你在这里做什么呢？爹爹刚正找你呢。”一面容清秀的女子出现在巷口，盯着经过的凝舞，有些不悦道，“你怎么跟这种人待一起，要让爹知道非气死不可。快跟我回去！”
　　唉，在柳韵看到大嫂的时候就知道了。一定是爹要跟我说娶亲的事。
　　长嫂如母，自己总不能跟她执拗吧？但是，凝舞……
　　我会跟爹说，一定给你个交代！
　　那是他的妻吧？连他的字都知道。哼，果然男人都是一个样，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
　　垂下羽睫，凝舞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溜走了，空荡荡的。现在连自己也不清楚，到现在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为了什么。本以为痛过了，心早就死透，就可以豁达。
　　遇到他的那一刻，自己就觉得这是天意。老天虽欠她的，不是也送来这个报仇的机会了么？可现在呢，本想一尝报复的快感。是不是像野蜂蜜般甘甜又撕扯着味蕾，混合腥甜的味道。
　　但为何连自己也痛了，糊涂了。这究竟是在折磨着谁？
　　好不甘啊，为了等待你，报复你，然后忘掉你，我竟把自己逼得如此狼狈。
　　凝舞不敢深究这源于心底的恨为什么带着那么多的寂寞不甘，说不定因为自己终有一天会忽然化作一缕青烟匆匆消失。
　　是怕被遗忘吧？被真心爱过的人忘掉，她受不了。
　　柳韵，爱上你，只用了一瞬间，忘记你，却用了一辈子，甚至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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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然发生在唐城的事却不少。
　　首先，被誉为“唐城第一才子”、众多姑娘怀春梦中人的柳大公子，因为不服家教硬要娶一娼妓，被家里老爷子赶出了府。这可是件大事啊，远远比唐城知府夜里被自家的母老虎赶出卧房更有谈资。其影响波及甚广，当初的2个月间不时有姑娘到府里要么一哭二闹三上吊，要么坐在柳府的石狮子上非要知道个来龙去脉。
　　多年以后，当人们谈起这事还不断惋惜。唉，好好一个俊才就这么毁在了一个姐儿上。从此，在唐城有了条不成文的规矩，凡是在街上见了长得漂亮的姑娘都要躲着走。
　　红颜祸水啊，越漂亮水越大，大家谁也不想被洪水冲跑了。
　　第二，便是珉毓王的两子同时婚娶。只不过长子上官逸云娶得是小王妃，次子上官封岚纳的是侧室。听说那女人长得容貌昳丽颇像唐城第一名妓南宫凝舞，其父是在本城开着一个小小画坊的平头小老百姓。
　　人们都在猜测珉毓王次子是不是暗里中意凝舞，奈何其身为娼妓不敢娶回去。因此在画坊找个容貌相似出身干净点的。
　　其次，唐城第一名妓不日将在倚笑楼卖身。这些便是这些天可以算的上大事的了，其他如：
　　珉毓王府与疆外最大的游牧族达成边境相互通商，且双方均税率降两成并由守军抽出一队保证商队安全。事后，圣上龙颜大悦给自己亲弟弟些厚赏。
　　唐城三大家族的翟老爷又添了九姨太、十姨太、外加一个小妾和一个通房丫头。
　　冯剪子家的婆娘生下三胞胎的小子，乐得他再也不打老婆了。
　　吴婆子借说媒，给人贩子拐了两家的大姑娘被人知道。不过却没见有官府的人来管。
　　戏子小凤仙被某某老爷看上后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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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倚笑楼。
　　“嘿，小六子！你知道吗，听说今天是春城第一青楼的花魁娘子——凝舞的□□会！”
　　“对，对，对，我听说有好多达官显贵开捧场呢！知道的就有珉毓王的次子，那个风流倜傥的上官封岚小王爷，还有本城知府万大人，盐运漕帮分舵主司官盐营运的翟老爷的幺子翟明”
　　“我还听说，咱们这唐城第一才子柳韵还跟那小娘子有一段佳话呢！柳韵是谁，那是咱们满城姑娘排着队想嫁的梦中郎。那后生长得，啧啧，真叫一个俊，跟天上下凡来的神仙似的。”
　　“老子听说见他，比着见皇帝佬还难！是他妈的有才，做的两幅没有横联子的对子，连老子我都看不懂！”
　　众人听到这，轰然大笑。
　　“秃子张，人家做的那叫诗！还没有横联子的对子呢！”
　　“你要看懂了，那才叫老母猪吟唐诗！哈哈”
　　愈近傍晚，花街恢复了往常的繁华。细心的人就会发现，这一晚华服锦缎的俊雅公子哥比哪一年的都多，竟凭空多出些不俗。在外倚着牌子招客的龟公也不由得规矩了多。
　　倚笑楼里，无数双眼睛都盯着堂内正中的高台。不多时，名动唐城的第一奇女子将在这里登台献艺，待价而沽。
　　在花台的后堂，角落。
　　“怎么样，都准备好了吗？”
　　“请爷放心，那姑娘是小的从外面弄来的。还是清倌呢！您看她长得这模样，虽说比不上台上……”身穿黑蓝粗布的人贩子跪在地上，谄媚道。
　　一把白折扇不紧不慢地抽在那人嘴上。
　　白衣公子冷冷看着地上的人道：“看来你陈四是不想要这舌头了。爷只问你这货色干不干净！倘若出了漏子，你知道爷的手段。爷的眼里揉不进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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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盏茶时间，边上来一个身著粉红裙服素纱遮面的妙龄女子。扫了眼台下，幽幽而唱。
　　台下登时低语声四起。
　　“啧啧，这也叫‘名冠唐城’？我看也不怎么样啊。”
　　“乱说，没准人家琴技超群呢。这小妞可是他们倚笑楼第一琴伶，虽然说样子嘛——”
　　“先看看热闹，这样的佳人有的是人抢呢！名头在外响着呢，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就是，就是。哪怕这传说中的姐儿长了个猪头样，那些个好面子的老爷、大人的也要争争。谁愿意承认自己看走了眼？哈哈！”
　　酒过三巡，伴奏的舞娘鱼贯而下。见有一人登台后便喊：
　　“凝舞初夜价高者得，起价100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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