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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他逃婚了 ...

  •   水汽氤氲,白色的花瓣铺了满地,简约的居室中间放置了一面巨大的落地镜子,光洁的镜面上缀满了白色的香水百合和无尽夏,一团团淡色的花球簇拥着镜中昳丽的面孔。

      祝雨言站在镜前,他刚刚洗完澡,漆黑的发还滴着水,身上裹挟着未散去的水温。

      他身上只穿一件简单的白衬衣,歪歪斜斜罩在身上,半个白皙的肩头暴露在空气中,赤脚踩在满地芬芳中,萦混着朦胧的水汽,他就要和镜中的花影融为一体。

      “欢迎收看今天的早安蒙市,接下来为您播报早间新闻。”北欧装修风格的墙面上挂着一面巨幕电视,早上六点半,女主持人精致的声音把祝雨言的注意力拉到电视上。

      “市交通局提醒您,今日出行请尽量避开摄政广场周遭,著名歌手祝雨言与蒙市影帝粱钊的婚礼今日将在摄政广场的大教堂举行,人流量激增,政府呼吁大家注意踩踏事件。”

      祝雨言叹了口气,猛吸一口馥郁花香,没错,今天是他和粱钊的婚礼。

      电视上镜头一转,转换到了人满为患的摄政广场,围绕着四只铜狮子雕像的喷泉已经被人挤得看不见水花,大教堂白色的塔尖从人群中冒出来。

      实地记者说:“现在才早上六点半,大家可以看到广场上已经人山人海,可见大家对这桩婚礼的期待值之高。”

      不知怎么的,说到“期待值之高“时,记者有点心虚似的底气不足。

      “我们来采访一下到场的粉丝有何感想。”记者带笑,开始随机问起广场上的群众。

      “啊啊啊祝雨言好帅!他值得个好男人爱他!”一个穿格子衬衫的女孩激动地说。

      祝雨言微微偏头看着镜中自己。

      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不比别人多长个二郎神的天眼,他从来没觉得自己有多好看。

      今天要结婚,昨天却四点才从录音室回来,眼睛下还冒着淤青,真的不算好看,他这么想。

      突然两个女孩冲进了电视镜头,记者还没发话,两个人就把话筒拉过来开始破口大骂:“我cnmd祝雨言是什么娱乐毒瘤,收割那么多大佬他还不够是吧?他祸害别人我不管,祸害我们粱钊哥哥我能忍?!@#¥%”

      被记者紧急推出镜头时,其中一人还骂声不停,被人拖远了声音才渐弱。

      祝雨言盯着电视上记者胸前的领花,一脸平静,这事他倒是没有很意外,不如说那广场上现在聚集的一半人估计都是来骂他的。

      原因无他,他祝雨言虽然是个创作型歌手,但抓马如影随形,他在娱乐圈是什么风评他心知肚明。

      从十七岁出道发行第一张专辑开始,就注定了他是那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十年间专辑发的比年龄增长都快,且专专精良,曲曲爆火。

      别人为了一个MTV全国音乐奖拼的头破血流时,十八岁的祝雨言已经在生日当天抱着五座奖杯美美从众人眼前走过。

      那年,努力多年并未获奖的某年长艺术家见他截获多座大奖当场破防,在后台对他大打出手,祝雨言巴掌落在对方脸上的照片被传遍了大江南北。

      一时间人们对他口诛笔伐,说他傲慢无礼,说他年轻气盛,说他当众羞辱老前辈。

      从此之后他好像就和各种流言蜚语成了密不可分的好友,哪个明星猫丢了,他偷的。

      某个歌手专辑销量不好,他花钱故意搞的。

      某明星患上进食障碍,也得是他祝雨言太完美了,引领了身材焦虑闹的。

      除了永远说不清的琐事,最让人诟病的还是祝雨言和他那排上梁山都得两座的名流前男友,们。

      人说祝雨言是乐坛劳模,发专辑速度快的惊人,但比发专辑速度更快的是他换男友的速度。

      从十七岁出道时第一任娱乐圈名流前男友开始,祝雨言不知道怎么就走上了收集娱乐圈顶流大佬们当男友的不归路。

      至少外界是这么说的,说他看颜值下手,说他专挑大佬助自己上位。

      专辑一张张发,男友一个个换,人说他不是在谈恋爱,而是在破纪录,那些光鲜亮丽的名流前男友分手后也都纷纷回踩。

      在一起时多么浓情蜜意,分手后出来泼脏水时就多么无情,但他祝雨言向来还是我行我素,对于众多黑料他表示:眼不见心不烦。

      人说善恶有报,行业内外都有一大批人等着祝雨言有一天作死塌房,跌落神坛。

      但报应转了一圈,报到他祝雨言身上都甜如蜜糖,歌照发,钱照赚,男友还是三月换一换。

      每次人说“祝雨言这次指定糊”时,他总能再攀高峰,奖越拿越多,男友数量破没破纪录不知道,音乐行业的纪录倒是破了好几项。

      众人恨得牙根痒痒,但又拿他束手无策。

      但他那万众瞩目的未婚夫可不一样,祝雨言站在镜子前,看着水雾逐渐模糊了镜中自己的脸,他低下头右手比了个环,扣在左手无名指上。

      左手无名指内侧用黑色的线条纹了个黑色的小燕子,尾翼尖尖,今日过后这里就会带上一个闪亮的婚戒,或许会遮盖住那小燕子张开的双翼,祝雨言想。

      “万众瞩目的影坛巨星粱钊到底为何会和一个声名狼藉、毫无背景的精致利己主义者结婚?今日娱乐,带您揭晓。”电视都换了个台,还是不厌其烦地播报着他二人的娱乐新闻。

      这道也不怪别人喜欢八卦,毕竟他粱钊是什么人,星二代,从小养尊处优,剑桥三一学院一等学位毕业,相貌英俊,为人端庄,抛开他那品行不端早早进了监狱的前名流导演亲爹,是男是女,都得夸一句“国民老公”。

      “出道数载,从未有花边新闻的冷面男神影帝粱钊,棋错一招,掉入圣母白莲温柔陷阱?相识一月就闪婚,是手段非凡?还是一时兴起?”

      电视屏幕上打出了粱钊的照片,发丝整洁梳拢,蓝色休闲短袖外套了件西装外套。

      祝雨言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他眯起眼睛时像一只满足的猫,粱钊被衣领遮住的脖子上,有一枚细小的痣,他把头埋在他颈窝里的时候总爱用面颊去蹭那颗小痣。

      “关于这桩大家都不看好的婚事作为资深娱乐人您怎么看?”访谈节目上二人开始对话。

      “我看闹剧一场,祝雨言一个情场老手,总能把男人拿捏在手里,服服帖帖,利用完就扔不是常事吗?”

      已经过了七点,天光大亮,祝雨言听够了八卦,随手把电视关了。

      长桌上已经放好了熨烫平整的白色西装,三两下穿上,随手又折下镜前一支香水百合别在胸前。

      这就是他戒奢从简的婚前准备了,没有亲友簇拥,没有单身派对,甚至昨夜还工作了通宵。

      “不解风情。”祝雨言对着镜中模糊的自己说。

      他甩了甩还未完全干透的头发,就这么拉开大门准备“远赴刑场”。

      今天他没让经纪人进来接他,黑色的金属大门像一堵重墙,这也没办法,毕竟像他这种浪口风尖上的大红人,总有些奇怪的私生饭钻进来。

      清晨的光线直透进来,他家大门口向来热闹,狗仔多的都够他现场开一场演唱会了,见他出来,狗仔蓦然举起手中相机,噼里啪啦一通憞脸狂拍。

      “您前男友,华安公司董事长公开发表声明说您私下是个生活不检点的控制狂这件事您怎么看?”要是没有保安,记者就直接把话筒戳他脸上。

      “您和陈铭先生刚分手两个月现在就要和粱钊先生结婚,请问您还会对他旧情复燃吗?”

      “您觉得您和粱钊先生的婚姻能维持过三个月吗?”

      祝雨言在一阵晃瞎眼的闪光灯中终于钻上了等待已久的车。

      “拍照又不给我钱。”祝雨言终于坐进车里,“白嫖啊!”他小声朝窗外狗仔骂了一句。

      经纪人苏苏已经坐在车后座上等他,见他一脸十年没睡觉的清苦相,头发还半干不干,直接无语了:“祖宗,这婚你要是不想结又何必答应人家呢?”

      祝雨言熟稔地从座位底下的箱子里把自己的吉他拖出来,随口说:“人是善变的,那天答应了不代表我一直想结婚,同理,现在我没兴趣不影响粱钊是个魅力十足的对象。”

      这话说得驴唇不对马嘴,更像是有意无意夸赞那马上要变成他祝雨言老公的粱钊。

      苏苏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直接翻白眼了:“算我求求你了行吗祖宗,本着给别人一个机会的心理,你能不能少给我作事,才和陈铭分手不到两个月,你就突发奇想要和粱钊结婚,你想过我们这些替你处理舆论做公关的可怜人吗?”

      祝雨言不理苏苏哭诉,侧头扫了眼苏苏左手袖口上的圆珠笔痕迹,她是左撇子,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一看就是昨夜连夜处理工作了。

      “我是为民除害。”祝雨言漫不经心地拨弄着琴弦。

      苏苏看不下去了,翻出吹风机插在车载插座上,兼顾妆造,给祝雨言边吹头发边说:“你十七岁出道十年至今,‘害虫’除得倒是勤劳,前男友名单都能环绕地球三圈了吧!”

      “随他们怎么说。”祝雨言撇撇嘴,表面云淡风轻,左手却不住地把吉他拨片在指尖绕来绕去,摩挲触碰那只燕子纹身。

      头发吹干了,苏苏勉强用发蜡给抹了两把,终于有点人样,她技术有限,只能救到这了,就是可怜粱钊那么一个仪表堂堂的人,结个婚对象还这个狗样子。

      看祝雨言一脸死不悔改的样子,苏苏翻出平板,点出头条给他看:“你的风评已经没有下降空间了你知道吗?”

      祝雨言扫了一眼屏幕,加大加粗的娱乐新闻板块上是“声名狼藉”的他和众多“害虫”前男友。

      “连环载客狂魔祝雨言何时收手?谁是下一个?”苏苏念了出来。

      “把我说的跟个连环杀手似的。”祝雨言看着苏苏胸前别的一块红色托帕石胸针说。

      苏苏发现他在看,又吐槽说:“你都红透半边天了,也不缺钱,平日里也没少给你购置这些珠宝,怎么就跟个没见过钱的人似的,天天盯着人身上那点珠宝不放呢?”

      “我没有。”

      苏苏又翻出一篇报道,照片放的又是他和几位名人和某些前男友的合照,特意给了对方身上的珠宝特写,卡地亚的捷豹蓝宝石、蒂芙尼的钻石手链、宝格丽的黄金手镯…….还有粱钊黑西装领子上别着的海蓝宝飞燕胸针。

      标题写到:“从不正眼看人?祝雨言只正眼看钱!”

      确实,照片上的自己目光从来都不在别人脸上,而是在身上的昂贵珠宝上,珠宝的璀璨光辉永远倒映在眼中。

      专车一路狂奔,祝雨言觉得闷得慌,车窗打开时柔风涌了进来,吹的苏苏刚刚给他打理好的发丝又随风乱飞。

      苏苏抢着侧过身来,一把将窗户抬上去:“你是嫌狗仔今天还没拍够吗?省省吧!”

      祝雨言伸了个懒腰,满不在乎:“我不介意多几张我的‘通缉令’在娱乐头条上。”他抱着吉他像抱着个不愿离身的玩偶。

      苏苏没气了:“你不在乎,也至少为粱钊想想,他一个大好青年,凭什么一起和你上花边小报头条?”

      “今日过后你就不只是你自己了,你是他粱钊的配偶,是要和他携手下半生的人,你能不能有点责任感!”

      祝雨言还是倔强地把窗户降下来,两边高耸的建筑群飞速后退出视野。

      粱钊的配偶,不能放下的责任……….

      苏苏的话似是打开了祝雨言心中的什么隐藏开关,让他这个从出厂开始就没心没肺的木偶开始认真考虑起了责任。

      他真的准备好了么?

      黑色路虎载着祝雨言在摄政广场停下时,人群、记者和狗仔都一窝蜂地涌上来。

      祝雨言早就对这种大张旗鼓的架势习以为常,身上的白西装因为他刚才虾一样没形状趴在窗户上而微微起皱,他啧了一声,随手扑了两下。

      及肩长发再次被风吹的散乱,苏苏看着叹气,祝雨言却毫不在乎,还颇有风度地把头发往后一捋。

      额前还落下一撮,配上他那张娱乐圈第一红颜祸水的脸,倒真有几分放荡不羁。

      丝绒红毯一路铺过整个广场,穿过拥挤的人群,一路通向白色的教堂,
      这就是他祝雨言娱乐圈收割机恶名的终点?

      长空无云,碧蓝透彻如水晶盈盈发亮,初秋是个好时节,沉溺还是坠落只有一念之差。

      “省省吧!虚伪白莲花!”

      “载客三月!”

      “娱乐圈终于没人霍霍了是吧!”

      人群中恶语一波叠过一波,祝雨言一路进了教堂,站在后台,拨开厚重的白色垂帘,他紧张地向外张望。

      宾客已经来齐,那些昂贵面料的礼服意味着,这些人祝雨言都不认识,想来都是粱钊请来的,毕竟他祝雨言可是著名的“三无出道”。

      没背景,没素质,没爸妈……

      有人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祝雨言像只受惊的猫,错愕回头,看见那条熟悉的绿色条纹领带才松了口气:“是你。”

      对方把捧花塞到他手里,看着比他还紧张地提醒:“别忘了……..”

      祝雨言咬着下唇,说给自己听一样:“别忘了….”他又摩挲起无名指内侧的纹身。

      婚礼进行曲准时响起,外边也毫不意外的围起一圈记者,数十台摄像机对准红毯,这场婚礼是全国直播的。

      苏苏颇有几分欣慰地轻轻推了祝雨言一把,示意他该出去了。

      她当然欣慰,粱钊总能把祝雨言制的服服帖帖的,自己终于可以脱手些这个终极祸害,她作为苦命经纪人也少些半夜加班发公关。

      祝雨言觉得心脏砰砰直跳,攥地手里的捧花扑簌簌落了几片,丝毫没有刚才车上散漫的架势。

      踏在红毯上,所有相机和众人的目光都哗啦一下移到他脸上,他紧张霎时又攀高一个阶梯。

      祝雨言吞了口唾沫,把目光集中在红毯尽头的身影上,牧师边上,站着众生和他祝雨言的白日梦。

      柔和的顶光倾泻而下,把一身黑色西装的粱钊笼罩其中,好像手持火焰圣剑降世的大天使。

      他正看着祝雨言一步步走过去,祝雨言心脏又不安分地撞了起来,他低头看着手中捧花,努力把自己从纷扰、犹疑的思绪中剥离出来。

      白色康乃馨,激情与渴望。

      白色满天星,纯洁与热爱。

      还有他胸前的香水百合,甜美到永远………

      是不是还少了点什么?

      他把永远在个词在心中重复一遍,路过宾客席的时候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绿色条纹领带的人一眼。

      粱钊的手覆上祝雨言的手时他才勉强把自己拼起来,对方眉眼温柔,正看着他笑。

      自己到底为什么沉沦?仅是因为秋天是个坠落的季节吗?还是粱钊那双落日余晖里薄荷酒一样的眼睛让他动了心?

      牧师把红绸带缠绕到他二人交叠双手上时,粱钊感受到祝雨言的紧张,他轻轻捏了捏他的手,祝雨言这才陌生地抬头,对上那双眼睛时他害怕又渴望。

      牧师的声音传来:“如有异议请现在提出,不然请保持沉默到永远。”

      永远是个责任,他祝雨言向来不是个负责的人,手中白色康乃馨是否替他了决了意志?

      他刚想开口说“是”,突然一阵让他不适的气息传来。

      “什…….”没给他反应的时间,海量鲜红的玫瑰花瓣就铺天盖地地落下来。

      玫瑰花瓣霎时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

      他终于知道捧花里少什么了,玫瑰,爱情至死不渝。

      爱情死不死祝雨言是不知道,他快咳死了是真的。

      “我有异议!”众目睽睽之下,戴绿色条纹领带的男子直从宾客席中站起来,祝雨言霎时懵了。

      祝雨言一边咳嗽一边和男子大眼瞪小眼,众多摄像机哗啦一声全聚焦过来。

      对方见祝雨言不动,直接从观众席上走上台来,一把拉住祝雨言的手,言之凿凿地说:“我有异议,你跟我走。”

      祝雨言也没料到事态朝着这个方向发展了,刚才那要担当一辈子的勇气一下子冲没了:“我….我……”他话锋一转,“我有隐疾!抱歉不不能和你结婚!”

      苏苏绝望地捂住脸,本想以后不加班了,看来今年都别想安生了,她在心里把祝雨言这个傻逼锤了好几遍。

      祝雨言尴尬一笑,迅速把手从红绸里抽出来:“抱歉抱歉,后会有期。”

      他很难想象粱钊此刻脸上的神情,但定然不会比满座宾客和要绝望撞墙的苏苏更糟了。

      婚礼直播,众目睽睽,当场逃婚,祝雨言已经预料到自己明天挂在头条上被鞭尸的惨状了,此刻不逃,更待何时!

      突然他瞥见粱钊西服上衣下缘露出来的一角闪亮亮,看见那镶嵌了钻的尖尖尾翼祝雨言就知道那是他送给粱钊作为定情信物的雨燕挂坠。

      婚是肯定结不了了,后会有期也没可能了,老死不相往来的话,定情信物这种东西还是拿回来比较好。

      想都没想,祝雨言感人的素质再次离家出走,他伸手用力一薅,嘎嘣一声脆响,挂坠是在他手里了,可是……..

      众人皆张大了嘴巴,苏苏准备直接撞死。

      他顺手把粱钊的裤子扯了下来,扯了下来………

      祝雨言目瞪口呆地看着粱钊西裤下的红秋裤,十分不厚道,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如果我答应你的求婚,结婚那天你就要穿红秋裤!”

      一句戏言这人竟然信以为真。

      逃婚影帝,扯掉对方裤子,当场笑了,至此,祝雨言那所剩无几的名声彻底宣告祭天。

      拉他逃婚的绿领带男人脸上已经端不住,直拉起狂笑不止的祝雨言一路狂奔,消失在了门口。

      空留错愕的众人和露着红秋裤的粱钊在原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他逃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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