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期少爷的谋生攻略》摇滚兔子冻

76、隐瞒

　　午休过后，姜饶和戚娜娜按照惯例回到办公室开会，却感觉办公室里的气氛莫名变得很怪，怎么说呢，弥漫着驱散不开的尴尬。

　　“怎么了？”他悄悄问李林逸，对方却也没什么反应，闷头写自己的笔记，不搭理人也不说话。

　　“好了，开会了。”

　　李霄远敲了敲白板屏，“我拿严肃的工号，把单康成死亡当天的警署监控翻了出来，姜饶，你仔细看一下有没有可疑人员。”

　　“是。”

　　按照严肃所说，监控视频被动手脚的时间是在中午，如果有人在这个时候进入审讯室，那就说明他要提前来到警署，往前翻一翻视频，应该能发现一些端倪。

　　“可是，组长，如果真有问题的话，警署那边核对身份信息的时候，应该会发现有问题吧？”

　　“现在就是怕核对不出什么问题，所以我们才要去一帧一帧地查。”

　　说着，他回身在白板上写下了Y001这几个字。

　　“早上我在研发部那边，得到了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李霄远拿笔点了点白板上的字，“这是一条在系统中优先级非常高的工号，我怀疑从一开始，就是有人在拿这个工号做文章，所以很多东西我们之所以查不到，不是因为他的手段有多高明，而是因为这个。”

　　一边说，他又一边写下了“杨柏山”的名字。

　　“这位杨柏山，据我打听到的消息来说，他与景董事长原来是合作关系，但因为一些变故被辞退，而这个Y001，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工号。”

　　将获得的线索组合在一起，这个杨柏山，应该就是他当时怀疑过的，赵宝铮与泰华之间的联系。

　　“这个杨柏山和赵宝铮应该是老相识，但是现在老院长已死，杨柏山的信息又在系统当中完全删除，想要找到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或者是突破口，从线上肯定是没有出路了。”

　　彻底删除自己的信息，也算是保护自己家人的一种方式，这么看来，杨柏山当天从泰华离开这件事，果然有猫腻，不知道景海峰董事长在这其中究竟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那怎么办？”

　　“系统查不到，就到线下去走访，”李霄远的态度坚决，“只要生活过，那就一定有痕迹。”

　　在这件事情上，李霄远势在必得，他有感觉，自己可能离真相越来越近了，调查进行的同时，对方也在随时改变行动计划，这也就给了李霄远从中抓到漏洞的机会，临时起意，其中必有破绽。

　　可林逸的想法却罕见地与他相左：

　　“哥，你确定这两件事之间，有必然的联系吗？”

　　“对啊，组长，”姜饶也随声应和着，“这个Y001究竟有没有人碰过，我们也没办法知道，一切都只是猜测，说不定二者之间根本就没有联系，也没人能用，那我们不是白忙了吗？”

　　而且更重要的是，杨柏山的存在属于泰华的“商业机密”，虽然景董事长已经身故，但如果让媒体知道，景海峰究竟是如何把系统从其合伙人的手里“撬”来的，对如今的泰华肯定相当不利，那两位洪老师之所以如此忌惮有人提到这个Y001，说不定就是因为其中另有隐情，万一查到什么不该查的，他要怎么承担这个后果？

　　放在以前，就算是为了自保，李霄远也不会碰这方面的东西，盯着警方的监控视频，就算是很小，也总会有所收获，可现如今，他变得更加急迫了，无论是针对这件案子，还是说等一切尘埃落定后，景昕会得到什么收获，这些都让他感到无比的焦虑和急躁。

　　景昕已经成长的很快了，短短两个月，照比第一天坐上领导席的他，真的成熟了许多，可这还远远不够，李霄远还希望，他能快点积攒一些说话的底气，以便于在未来，不得已跟宫董撕破脸的时候，能掌握更多谈判的资本。

　　一想到这个，隐隐的头痛就悄无声息地找上门来，李霄远低头捏了捏自己发硬的脖颈，这种感觉他可太熟悉不过了，对于这副劳累过度的身体来说，如果不把疼痛及时扼杀在摇篮里，很有可能会牵连着带出一大串病症来。

　　哪个忙到脚打后脑勺的社畜敢生病啊。

　　“就这么查吧，哪怕只有一丁点线索也行，”他仰头长长地叹了口气：“出事我顶着，你们放开手脚查就是了。”

　　看他这个样子，组员们自然也不能再多说什么，李林逸看向他哥哥，情绪复杂，难以言表。

　　重点重新落在调查上，在新区警署，严肃的级别可不低，调查出来的监控视频也很多，姜饶和戚娜娜每人负责相应位置和数量的监控视频，一帧一帧地寻找可疑点。

　　“严肃跟我说，那几名医生好像有点问题，”李霄远跟姜饶一起找，“你从押解车出看守所开始查。”

　　但他们俩看了半天，发现押解车上根本就没有医生，想想也对，看守所里的狱医，工作量和工作压力都是非常大的，哪有时间跟着过来，更别提足足有三人。

　　那就奇怪了，这三名医生是哪里来的？

　　李霄远立刻让姜饶去跟警方反馈，自己则坐在电脑前，仔仔细细地从头调查这三人的来路。

　　这三人是坐救护车，从中心城靠郊区的一家私人医院赶来的，这倒很好理解，这家医院常年与警方有合作，有需要就提供人手，都还说的通。

　　救护车上最开始只有两个人，半路接上了另一位医生，之后三人一路畅通，上午11点左右就到达了警署，调取监控，李霄远发现，这三人不光顺利地通过了门卫的身份登记，就算是警署内部的身份检查，也没有发现任何异样，跟刚刚他们分析的一模一样，最起码在警方这边，当时是不会查出任何问题的。

　　“为什么会这样？”景昕站在李霄远身后，“如果他在身份信息上做手脚，我前两天听说，姜组长的调查已经初见成效，研发部那边早就把身份信息有问题的识别码给标注出来了。”

　　“所以我刚刚才说，这一切都很有可能是Y001搞的鬼。”

　　假如说，这里面有一个，或者几个人，利用Y001暂时换掉身份信息，伪装身份来到警署，并对单康成下此毒手，虽然暂时不知道是如何避开同事的怀疑，但理论上来说，这事可行。

　　如果要李霄远来说，调查什么，都不如立刻对杨柏山进行大规模走访排查来的更直接。

　　没多久，姜饶就从警方那边得到了回复。

　　“当天来警署的医生，是警方为了确保脑测试验的安全，向医院申请之后，院方安排的，来了两女一男，一名医生和两名护士，三个人的身份和院方提供的都能对得上，所以门卫才会放他们进来。”

　　但是有一个小插曲，警方当天并不知情，还是后来去问了医院那边的负责人之后才知道的。

　　其中那名姓刘的男医生，前一天和院方请假，说自己有急事，明天可能去不了，那边刚准备调配别人，他却又突然改口，说没事了，自己会先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直接去警署。

　　“就是这个人！”李霄远立刻点开系统监控，寻找半路上车那人的行踪。

　　“但是，警方不知道这人能不能和身份信息对得上还好说，同事居然没看出来他不是本人吗？”

　　“这个我刚刚打电话确认过，”姜饶把设备翻开，“她们本来就是新来的，刚从别的病区调回来，和刘医生也不在同一个科室，只是互通了姓名，之后就没说过话，还是回去之后和同事聊天，才发现好像有点不对劲。”

　　加上当时情况紧张，单康成生死未卜，护士的心思也没在怀疑医生身份上，都只顾着留意病人的安危，能钻到这个空子，属实运气好。

　　“那刘医生本人呢，知道自己被冒名顶替了吗？”景昕赶紧问道。

　　“这……”姜饶面露难色，“中心城警署那边说，刘医生很有可能是被绑架了。”

　　“绑架？”

　　他们说话的功夫，李霄远已经点开了刘医生的识别码信息，信息上显示，该识别码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今天凌晨，地点则是南湾大桥，调取当时的监控记录，可以非常清晰地发现，一辆面包车由中心城开往新区，行驶在南湾大桥上时，将手中的一个小瓶子丢进了海里，而那个小瓶子，李霄远看来自然相当眼熟，那就是在疗养院里见过的，装载假芯片的小瓶子。

　　不用想了，里面装的肯定是刘医生的后颈芯片。

　　这个情况确实非常像绑架，粗暴地摘下芯片，让其在系统中消失，面包车一旦进去新区，刘医生本人的行踪也就成为了谜团。

　　“组长，现在识别码信息显示刘医生是‘死亡’状态，你说会不会……”

　　“在没找到尸体之前，永远不要轻易下定论，”李霄远正色，道：“根据现在的情形，既然我们不能判断他的生死，那就必须全力进行搜查和救援”

　　事关人命，任何机会都不能放过，已经有很多人因为侦探社的恣意妄为丢了性命，现在李霄远只希望，这名被牵扯进来的无辜医生的生命，他还来得及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