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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陷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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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子塔A座的平台设在了40层，抬头能看到B座那边，经常站满了游客的专用观景平台，那也是个网红打卡点，这才刚刚上午，就有不少人特地跑来欣赏A市的全景，巡查用飞行器按部就班地围着双子塔飞行，保护游客和泰华员工的安全。
景昕跟着李霄远把泰华里面休息和吃饭的地方晃了个遍，跟大学城一样，食堂也分领导专用和员工专用，早中晚三餐必备，有的时候工作太忙甚至还有宵夜备着，倒是比学校食堂的待遇好上不止一个档次。
差不多熟悉了双子塔的各个区域，李霄远就把景昕带到了观景平台，这才刚刚上午，观景平台几乎没人，景昕找了条长椅坐下，等着李霄远的咖啡。
因为家世的原因，每年校招，景昕都会特意避开泰华的招聘信息，不去过多关注，但鉴于泰华集团在A市的影响力，同学们都对泰华集团的招聘颇有兴趣，他也就跟着听过一些传闻，听说泰华集团就算是进行校招，也只针对学习成绩优异，或者在学校中有突出表现的同学，面试氛围非常严肃，门槛也很高，所以能顺利进入泰华集团，并且拥有一定职位的人，工作能力都不容小觑。
他偷偷看向李霄远，想必这人也是如此吧。
“给。”李霄远把冒着热气的咖啡杯递给景昕，“虽然不是什么有名的咖啡，但是好在味道不错，尝尝吧。”
“谢谢。”
两人并排坐在长椅上，咖啡杯放在二人之间，远处是密集度极高的高楼大厦，在钢筋水泥的缝隙里，隐约能看到将中心城与新区隔开的那条海湾。
或许是天气不错，心情好不容易平复，又或许是咖啡的香气把周围的气氛弄的有些感性，景昕便渐渐放下了戒备心，手上的动作暴露出他心上的一些不安，手指不停地摩挲着纸杯边缘。
“我……有几个问题，不知道你能不能回答。”
李霄远点头示意他说下去，景昕迟疑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在泰华里，能最快知道我父亲事故真相的，应该就是监督部了吧？”
“差不多。”李霄远回他：“而且董事长的事情比较特殊，警方虽然也会参与调查，但是大部分调查内容都要在公司内部进行，有些内容肯定是有权限的人才能知道。”
虽然别的风言风语在泰华传得飞快，但是监督官对于事故的调查，有着必须保密的职责，如果离开监督部，景昕想要知道点案情进展就难办了，更何况他还是死者家属，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考虑，景昕都只可能在案情调查结束后才知道真相。
“那假如，我成了泰华的董事长，我有资格第一时间拿到监督部的材料吗？就是，不经过别人的手，确保内容真实无误的材料。”
也许景昕自己并没有太多想法，但他这个问题，李霄远根本就没有办法第一时间回答，成分太复杂，无论是他真的想要继承股权成为董事长这点，还是说他身为下一任董事长的有力竞争人选，对系统竟然是如此的不信任，一旦被有心人利用，究竟有多危险这点。
李霄远想了想，该用怎样的语气才能尽量不伤害到景昕这种初出茅庐的人，有些话说得太过反而不对，有些时候则要一语点醒，适当考量，酌情处理，乃职场人应该掌握的第一要义也。
“大少爷，如果您真的想参与竞选，那就一定要对泰华的运作模式有所了解，等您都明白之后，就不会怀疑有人从中作梗，故意不告诉您董事长身亡的真相了。”
听他说着，景昕心里突然有些发毛，他觉得自己并没有说什么不妥的言论，甚至提都没提并不信任系统这回事，但李霄远就是能听出来，他的长相和说话的语气都没什么攻击性，可内容却一针见血，直接把景昕的怀疑全都打翻了。
“其实……”他偷偷瞄了景昕一眼，一个喜怒形于色的人，从眉眼之间就能看出究竟，“我觉得对您来说，现在反倒是个好机会，怎么说在继任之前，都要进行系统的学习，还不如就留在监督部，既可以快速地掌握系统，更有机会了解到董事长身故的真相，不然，等您真的回到高层办公室，再想下来可就困难多了。”
“你的意思是……建议我留在监督部实习？”
但这可不是一厢情愿的事，他想留在监督部，至少要先问问宫庆凯的意思，而且就算问了，景昕也觉得情况不会如自己所愿，毕竟归根结底他是要跟宫董学习治理公司，并不是真的要做一个公司职员。
“可是，我感觉宫叔叔不会同意的，他应该更希望我跟着他。”
“嗯……”李霄远附和着点头，“但是有些时候如果不积极争取，可能以后就再也没机会咯。”
虽然人人都说，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但是拥有一双能抓住机会的眼睛也同样重要，景昕对自己的未来有点预想，但想的不远，也就这几个月，他预想到自己也许会在宫董的帮助之下成功继承遗产，并成为泰华年轻的董事长，但自己的能力在这其中占了多大的功劳，全要依靠现在的努力，就像李霄远说的，有些东西如果现在不争取，可能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他想知道父亲的死因，也想快速了解泰华集团的运作核心，留在监督部就是最好的选择，不管宫董同意与否。
“我知道了。”
他点点头，“我会跟宫叔叔好好商量，谢谢你的建议。
李霄远摆摆手不吭声，看似笑意满满的眼睛里，藏着一些景昕根本就摸不透的东西。
***
夜幕降临，双子塔将周身点亮，两条绚丽的尖顶光柱伫立在中心城的制高点，飞行器彻夜不眠，时时刻刻按照既定轨道围绕在身边，保护着双子塔，和塔里的每一个人。
在泰华，加班是常态，倒不是说员工工作效率太低必须拖到加班，而是内容太多真的完不成，像李霄远这样的，本来就一屁股债，还要特地腾出时间专门侍奉少爷，手里的活都能堆成山，能按时下班才见鬼了。
尤其是最近形势所迫，董事长离奇身亡，高管们怕再出什么事，几乎住在公司，一个接一个地连轴转，生怕应对不及时，对公司造成什么损失。
早就过了下班时间，金木犀部长还在办公室审阅递交上来的材料，手边放着保温杯，热水才刚刚倒好，白烟蒸腾而上。
“咚咚咚——”
“进。”
部长抬头看了一眼，他一猜就知道是李霄远，除了他，也没谁敢这个时候还不下班，亲自跑到自己办公室来递材料了。
“老师，您还不休息啊。”
“我要是休息了，你上哪汇报去。”金木犀放下手里的笔，接过他手里装模作样要自己签字的文件，“说说吧，和景昕少爷相处的怎么样。”
“按照您交待的，我跟景昕少爷提了让他来监督部的建议，我看他本来就怀疑董事长的车祸有问题，所以很顺利地就接受了。”
金部长脸上的表情变化不大，心里倒是高兴，这件事交给别人他绝对不放心，不光是怕沟通有问题，有些人唯利是图，眼界窄得很，说不定从单纯的少爷嘴里打听出来什么消息后，转手就倒卖出去，自己不仅竹篮打水，还会平白落个把柄在别人手上。
但是让李霄远负责就很放心，而且他也从不辜负自己这份心意。
“很好，明天我去跟宫董提，他既然想收买我，那就得付出点东西。”他点点头，本想接着审批自己的资料，却发现李霄远没有走的意思，汇报完了还站在那，明显是有话要说。
“想问就问吧，也不算让你白忙一天。”
还在学校的时候，李霄远就是金木犀特别重视的得意门生，这么多年了，彼此都太了解，就像金木犀非常清楚李霄远不会背叛自己一样，李霄远也很了解部长的脾气秉性，他本来对领导层的人员变动一点都不在意，系统和监督部的发展占据了金木犀职业生涯的全部，怎么到现在，反倒对谁来做董事长这件事如此上心，不仅关注，还要付诸于行动。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景昕站在哪边，基本就决定了今后公司的走向。”
“从我的角度，当然不希望他太快做选择，或者说……”金部长想了想，“至少他的选择要有利于我才行，你明白我什么意思吗。”
有一句老话，叫“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景昕站好了自己的队，首先从人员变动拉开序幕，一系列大戏就会在泰华内部一场接着一场上演，人脉、血缘、金钱……泰华内部必然会掀起一场无硝烟的战争，而金木犀需要的则是“稳定”，无论是泰华，还是监督部，至少目前，一成都不能变。
这一切都源于金木犀早就构思好的庞大蓝图，李霄远师从于金木犀，自然非常了解金部长眼中的“系统”究竟占据着什么位置，也知道按照部长自己的规划，现在的泰华，已经走到了一个关键的分水岭前。
“您……已经跟警方谈过，要把监督部从泰华分离出去的事了？”
“不只是监督部，”金木犀大手一挥，“我准备把技术研发部也带出去。”
“您……”李霄远一时语塞，不可思议地看着部长，“您这是准备拆了泰华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