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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伪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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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研发部的电梯下楼，景昕的脑袋里还在想刚刚在研发部那里听来的内容。
在彻头彻尾接触泰华之前，景昕一直以为，自己生活的地方，只不过是个科技相较起来比较发达的城市而已，除了每个人必须注射后颈芯片，除此之外也没什么与别不同的地方，但真正的来到泰华他才发现，后颈芯片不过是A市具有代表性的科技成果之一，而真正的科研，例如对“意识空间”的研究，这才是与别拉开距离的主要原因。
泰华可以领先一步，进入全新的领域，也完全是因为“系统”的存在，怪不得最开始的时候，李霄远会和他说：系统是泰华的根基。现在想来果真如此。
换句话说，系统不只是针对于泰华本身，更是对整个A市都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无论是科技领域，还是其他方面，系统的存在，相当于把A市的科技基准拔高了一个台阶，而目前，泰华正站在山巅之上。
这样的科技巨头，过不了多久就要落在自己手上，景昕光是想想，都觉得手脚发软。
他真的能做到扛起一切责任吗？现在还只是对公司章程一知半解，对运营方式更是一窍不通，如何融资，又如何投资，才能实现利益最大化，景昕脑袋里根本就没有这个概念。
虽然宫叔叔说了会帮助他，但景昕也说不准，人家到底会帮他到什么时候，万一甩手不干，自己不得已撑起全部的摊子，到时候又该怎么处理……
人只要活着，面对的问题就从来都不会有完全解决的那一天，景昕深深地叹了口气，随着叮咚一声响，低沉着头往电梯外面走。
虽然今天是双休日，但监督部也有不少人坚守岗位，电梯门一打开，景昕就听到一阵喧哗声，他被吸引转过头，正巧看到姜组长的办公室门大敞四开，他站在门边，和身边的人有说有笑。
景昕看过今天的排班表，是姜组长值晚班，估计就是因为这个，他才没休息，要不然，就凭景昕这段时间对他的了解，这个人绝对不会随便给自己加班。
有些人的心眼子就差写在脸上了，连景昕都看得出来，真不知道是聪明还是蠢。
景昕没有心思参与他们之间的欢声笑语，大约只停留了两秒，他便转身要走，但姜胜文这个人，眼睛好到离谱，他用余光瞄了一眼，就看到了景昕从自己的办公室前路过，赶紧三两步追出来，“大少爷！大少爷！快快快！进来坐坐！”
景昕想都没想赶紧摆手：“不不不……不必了，你们忙吧……”
“哎哟，现在都不忙，您就过来坐坐，就当是给我们面子了，好吧？”
他这么一说，屋里的人几乎全都追出来，一个个笑脸相迎，偏要景昕进去，个顶个的积极，说实在的，景昕这辈子第一次理解什么叫盛情难却，他甚至想拒绝都没有插话的机会，不得已，只好跟着众人进了姜胜文的办公室。
一个组的组长是什么样，大概率决定了这间办公室的整体风格，李霄远这个人比较拼，自己桌上全都是资料和各种设备，抽屉里装着满满一抽屉的速食食品，还有就是数都数不过来的充电宝，他只把有用的东西放在工位上，其他的，甚至连张照片都没有。
姜胜文这里就完全不一样了，先不说资料，放在一旁的养生壶总是亮着保温键，窗台上摆了一排绿油油的植物，墙上还有年节留下来的贴画，就连考勤表都只能当个陪衬。
气氛倒是活泼开朗。
“来大少爷，您在这儿坐。”
姜胜文特地把景昕请到他的工位上，姜组长的椅子和别人的都大不一样，是把完全符合人体工学的老板椅，右手正好能拿到小台子上的养生壶，左手边则是摆放整齐的私人用品。
景昕实在是不想坐，但没办法，这么多人看着，他总不能硬邦邦站在桌子前，不得已，只好悄悄往前，挺直了身体，屁股只搭了个边儿。
“李组长那边肯定没有好东西招待您，我知道，那小子不怎么识货，”姜胜文把一杯倒好的热茶毕恭毕敬放在景昕面前，“您尝尝这个，这可是上好的茶叶！”
茶香顺着升腾的热气飘进景昕的鼻子，他低头嗅嗅，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嗯，闻起来确实不错，不过我也不怎么识货，不知道这是这么好的东西。”
大概是因为景昕年纪小，所以年纪稍长一些的人，在与他对话的时候，有很大一部分并不在乎他真正的想法，只是一味地输出自己的观点，说白了，这群嘴上少爷长少爷短的人，其实也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什么少爷，不过是个借着老爹的福上位的小毛孩子罢了，嘴上的毛都没长齐呢，能说出什么值得听的话来。
姜胜文就是这么想的，把景昕拉过来，也不是为了听他说什么，而是为了和他说上两句话，这么好的事，总不能全让李霄远占便宜了，至少要露个脸，才不算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
结果景昕一开口，攻击性就如此之强，把姜胜文搞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他连话都没接上。
“嗯！”看上去，景昕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也不知道到底会不会让谁产生不适，而是完全沉浸在热茶之中，“确实不错，这是什么茶？绿茶吗？”
“呃……也算是绿茶的一种吧，”姜胜文笑笑，“是我从别人那儿淘来的龙井。”
“龙井……”景昕低头琢磨着，“我确实喝不出来，但久仰大名了，姜组长很懂得享受嘛，我听说这种上好的茶叶都很贵，而且很不好买到，你还特地拿到办公室跟大家一起分享。”
这回不止姜胜文，就连其他人也都听出来，景昕确实是话里有话，不是随便说说了。
办公室是办公的地方，说真的，就算是看到谁摸鱼或者聊天，景昕都不会说什么，今天是双休日，也许有些人本就不该来加班，散漫一些，他也能理解，况且自己刚来泰华才多久，就说三道四，教训人家老员工，实在是有失妥当。
但他又不能理解，姜胜文到底在办公室都干了点什么，这里是办公室，不是自己家，是办公的地方，不是享受的地方，也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而且姜胜文看到景昕，不仅不藏着，反而大张旗鼓非要把自己带进来，好好感受这个氛围，这代表什么？代表姜胜文觉得这样做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但是景昕在乎，说他太过死板不懂变通也好，没有社会经验大惊小怪也罢，他就是看不惯姜胜文这副做派。
或者说，自己在李霄远的办公室里待久了，确实有点先入为主。
他能猜到姜胜文听了自己的话，心情会不好，但他是完全想不到另一点，就是无论自己说了什么，其实对姜胜文都不构成什么太大的威胁，姜胜文和景昕本就不在同一个level，无论职权，还是未来，这点姜胜文自己也很清楚。
所以他并不会因为景昕的种种表现而怨恨他，只会将矛头完全指向不在场的李霄远。
没营养的寒暄还没说几句，走廊里就传来一阵脚步声，姜胜文的办公室正对着电梯，时常会有同事来回出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几天，景昕给李霄远做过一次后台指挥，他竟然能一下子听出来，朝这边走过来的人，应该就是李霄远。
果不其然，脚步声在门口停住，礼貌地敲了两下门，有人将办公室的门打开，李霄远正站在门口。
他朝着屋子里头看了一眼，就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您在这儿啊，大少爷，”他换了一副亲切礼貌的腔调，“时间到了，该吃午饭了。”
“哦，好。”
景昕赶紧站起身，不过离开前，他还不忘谢过姜组长的好茶，“多谢姜组长的好意了，您这么照顾我，改天我一定和金部长好好感谢感谢您。”
这回，不光是屋里的人，就连李霄远都发觉了不对劲，但他也只是笑着和同事点头问候，然后跟在景昕身后，关上了门，什么都没说。
“你怎么到他办公室去了？”
“是他邀请我过去的，我也不好拒绝，”景昕歪头仔细地观察了一下李霄远的表情，“你……你生气了？不是我非要过去的，而是……”
“我生什么气啊！”
李霄远只是觉得好笑，一想到姜胜文极有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他心里就说不出来的暗爽，被景昕扳回一城，想必姜组长心里一定非常不服气，却又没法说，毕竟人家是大少爷，他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咯。
“你不用和我解释，想说什么就说，想做什么就做，而且他会邀请你也很正常，部长当初说了，你是在监督部实习，只是由我暂时带着你而已，大家都想见你一面，也是理所应当的。”
听他这么说，景昕心上的石头才算是落了地，他对姜胜文的态度不感兴趣，却唯独怕自己做错了什么，惹李霄远生气，因为他也算是目前在泰华当中，唯一一个与自己关系比较不错的“同事” 了，万一弄出什么嫌隙，惹得大家不愉快，恐怕他今后的职场生活也不会舒服到哪儿去。
虽然看上去，李霄远并不是那种会给人穿小鞋的类型。
“那……我们现在干什么？”
“什么都不干，”李霄远把设备扔到办公桌上，“走，咱俩去吃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