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期少爷的谋生攻略》摇滚兔子冻

252、终章·转（1）

　　“其实我的计划是有点冒险的，你们确定要听？”

　　李霄远记得，当初提出计划时，欧莲婧第一句话就是这样说的。

　　不过她也很清楚，在场的这几位，根本就没谁能把“冒险”二字听进去，他们只想知道计划究竟能不能实施，又该怎么成功，情况危险已经成了必要条件，既然无法保证安全，那就必须确保计划顺利进行。

　　“你就放心说吧，”程炯在一旁安慰她：“就算真的很危险，我们还可以采取补救措施。”

　　既然如此，欧莲婧也不隐瞒了，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

　　“我想，伪造一个看上去毫无破绽的牢笼，能让系统自愿深陷其中，只要把它控制住，我们就有机会翻盘。”

　　他们目前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无法掌握系统的动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更新，更不清楚它更新后要做的事，系统的运算能力非常强大，如果强行利用一些外部设备试图干扰系统的更新，很有可能带来反效果，这么说吧，现在的系统就好像是个叛逆期的儿童，越是管着它，就越可能闹出大事来。

　　“这个牢笼的理论基础，是源于上次李霄远和系统的见面，”欧莲婧将之前分析的资料拿出来给大家看，“毕竟是做了脑测，各种数据我这边都能提取，而且还可以还原当时的情况，我当时就在想，系统应该是来到了你的意识空间，并且伪造了你原本意识空间里的内容。”

　　李霄远自己也说了，他现在所有能想起来的，全都是黄沙漫天，还有他碎裂的记忆碎片，这就很不对劲，至少，如果真的是在李霄远自己的意识空间里，不该有漫天的黄沙，他毕竟见都没见过这个，而且在李霄远接受脑测之前，也没有接触过相关信息。

　　“既然它可以伪造，那我们这边应该也可以。”

　　“怎么伪造？”严肃听得一愣一愣的：“你以为你拍电影呢？”

　　这未免太虚幻了，光是听说可以随意进入意识空间，就够让严肃惊讶了，更别提欧莲婧还要“伪造”？上嘴唇碰下嘴唇，说的倒简单，怎么伪造？有没有意义？要花多长时间？严肃是个务实主义者，没有最基本的保证，他根本就不能通过这种计划。

　　别说严肃，就算是这几个常年混迹于泰华的人，也没办法立刻理解欧莲婧的意思，毕竟术业有专攻，目前，欧莲婧是这里最了解系统的人了。

　　“我不能伪造意识空间，但我可以将笼子塑造成意识空间的样子，然后再让李霄远去当诱饵，故意引诱系统，让它以为这就是李霄远的意识空间。”

　　也就是说，李霄远本人真正的意识空间究竟是什么样的，其实并没有暴露的必要，他们的最终目的，是将系统控制于股掌之中，设计的牢笼也只对系统有效，只要李霄远能顺利逃脱，欧莲婧就可以通过她的手段，对目前的系统进行解析、重构，就像之前说过的一样，有用处的留下，没有用处的就统统毁掉。

　　关键就是，他们塑造的空间，至少看上去要足够逼真，才能真的骗过系统的眼睛，但凡有一丁点纰漏，都有可能出错，到那时候，万一系统反制，李霄远没准就再也出不来了。

　　“出不来的意思是……”

　　“就是他很有可能永远坐在脑测仪器上，再也醒不过来。”

　　这就好像是灵魂出窍，意识被困在一个找不到出口的地方，无法回到自己的意识空间当中，那这个人在现实世界里很有可能会变成一个“植物人”，哪怕是从医学的角度去考虑，这种伤害也是不可逆的。

　　这就是欧莲婧所说的危险，而说得更深一些，她很了解李霄远这个人，如果和系统的对峙结果不好，他真的有可能会把自己困在牢笼里，与系统硬耗下去，为了控制住系统，不惜让自己的意识彻底消散，这种事李霄远绝对干得出来。

　　但是时间紧迫，也没有办法顾虑那么多，李霄远赶紧接过话茬，让他们不要考虑这么多：“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不知道该把你口中的牢笼确定成什么样子？”

　　“对，”欧莲婧已经有了该如何设计这个笼子的想法，但关键在李霄远这儿：“因为这个空间最好与你有着很深的关系，也只有你才能想到与众不同的出口，才有逃脱的可能性。”

　　如果没什么关联，很容易被系统发现端倪，可设计的过于老套，又太容易被系统挣脱，欧莲婧可以说是个对系统有着丰富研究经验的研究员，但她并不是个优秀的“游戏”设计者，提前做了好多预设，她都不甚满意。

　　“要不然就定在这里，”景昕环顾四周，“景朗从来没来过我的别墅，我这儿也没有监控，系统应该不会知道内部的构造。”

　　确实，就连欧莲婧也是这样想的，李霄远和景昕的关系如此密切，就算意识空间与景昕有关也并不意外，甚至可以说很合理。

　　不过李霄远并没有通过他们的提议，就算所有人都这么说，他还是摇了摇头：“我真正的意识空间很有可能就是别墅，或者是之前的家，如果像你们说的，我要怎么分辨我到底是在笼子里，还是在我自己的意识空间里？”

　　欧莲婧的方法，归根结底，需要李霄远的意识深入牢笼当中，也就是说，不管怎样他都要再做一次脑测实验，万一在途中，他将意识空间与牢笼混淆，谁能保证他的意识空间不会像上次一样坍塌？最主要的，是他很有可能会误把系统放出来，这就功亏一篑了。

　　“也对……可……”

　　“我倒有个办法。”

　　有些事，只有从自己的圈里跳出来才能找到最优解，在场的所有人，只有程炯能有这个视角，因为他与李霄远的关系虽然密切，但并没有好到严肃和景昕那个的程度，加上他本人的性格就是如此，无论何时都能端正姿态，理性地下决定，所以也只有他，才能给欧莲婧提出个绝佳的好办法：

　　“不如把那个牢笼虚拟成双子塔的样子，系统本就常年关注着双子塔的动向，来到这样一个虚拟空间，也许能令它更放松，加上霄远本来就是个工作狂，他的意识空间会变成办公室，也不奇怪吧。”

　　在芯片信息与系统的后门联系起来之前，李霄远一直都在系统的“监视”之下，他的数据并不是秘密，记忆也曾经惨遭系统毒手，所以系统也应该知道，这个人常年泡在办公室里，把工作当成人生的全部，意识空间会与办公室联系起来，确实一点都不意外。

　　“这倒是个好办法，”景昕眼睛一亮：“而且，我记得双子塔的电梯是没有监控的，那就代表，系统并不是知道电梯里面是什么样子，对吧？”

　　这可是再合适不过的出口了。

　　至于欧莲婧究竟是如何设计出这样一个空间，又如何利用这个空间，对被禁锢的系统进行改造，这就不是李霄远所能搞明白的范围了，他只知道，从电梯里摔下去的那一刻，自己的使命也就算真正完成。

　　知道了系统的真正想要的，也明白了它如何控制意识空间，又如何与无辜的人交换躯体，现在，只要李霄远醒过来，一切就可以依照计划有序进行。

　　可问题就是，李霄远根本就睁不开眼睛。

　　怎么会这样？霄远也很纳闷，他能感觉到自己好像正躺在什么东西上，可明明意识十分活跃，身体却不听使唤，明明想要睁开眼睛，却又像被魇住了一样，根本就动不了。

　　李霄远这才想起来，之前，他们制定计划时，并没有把系统所说的情况算在内：如果李霄远在意识空间当中死去，又会是怎样的结果。

　　那个时候，他们并不认为系统可以在意识空间杀掉一个人，否则，最开始它就不应该只删掉李霄远的记忆。

　　当然，现在这些问题已经迎刃而解了，可情况突变，恐怕连系统都无法解释如今的局面，李霄远在虚拟的空间濒临死亡，然后呢？他会去哪儿？会被那些带着剧毒的液体杀死吗？

　　光是自己钻牛角尖也不是办法，总不能一直都呆在黑暗里，李霄远振作了精神，试着挪动身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在虚拟空间受的伤，导致他浑身都没有劲，花了大力气，也只能动一动指尖。

　　不过，虽然挪动指尖是个很细微的动作，李霄远还是察觉出了什么，他能感受到自己的手正被人紧紧握着，暖流顺着手心，慢慢流淌过身体的每个部分，就好像是化开了他僵硬的身体，掌控力也逐渐回归，缓了好久，李霄远才睁开了眼睛。

　　雪白的窗帘，消毒水的味道，还有一点点滴落的药物，花纹统一的毯子……

　　医院？这里是医院？

　　“你醒了？”

　　李霄远惊讶地转过头，景昕担忧的神情便落入了他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