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期少爷的谋生攻略》摇滚兔子冻

23、探寻

　　像是泰华集团这样的大型公司，因为员工基数大，即使有几个部门的员工休息，乍一看也看不出太大的差别，无非就是早班电梯放轻松了一些，穿工装的人也少了一些，仅此而已，其他的一如往常，员工的脚步仍旧匆匆忙忙，嘴里沟通的东西，仍旧是三句不离本行。

　　景昕到办公室的时候，李霄远已经坐在电脑前打文件了，他今天没穿工装，身上套了一件浅色的薄外套，桌子上还放着一个包，看样子像是准备出外勤，设备正放在一旁充电。

　　“早啊，李组长。”

　　“你也早。”李霄远抬头和他打招呼，“今天就咱们两个上班，其他人都休息了。”

　　“我知道。”景昕点点头，上下打量他一番，“怎么，你要出外勤？”

　　“是啊，今天要去探病，要调查的东西也很多……”他看了看景昕，眼珠一转，“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不然就留你一个人在办公室，怪没意思的。”

　　“也好。”他回答道：“不过，你这次不需要后台指挥了吗？”

　　“我们是去探病，不危险也不紧急，我自己一个人操作就行。”

　　李霄远赶紧加快手速打完了手里的报告，本来昨天就写得差不多了，今天写完了收尾就直接上传，他可不想从外面回来，收获满满，却还得接着敲上一个阶段的文件。

　　没一会儿，他这边就算完成了，景昕本来就没什么要准备的，两个人收拾收拾，拿好设备，便直奔吴记者所在的医院。

　　据严肃那边说，吴记者昨天就醒了，但精神还不太好，所以讯问的时间要稍微控制一下，避免对病人身体造成二次伤害。

　　“其实我直接调查就可以，但是有些事情我觉得还是当面确认比较好一点，所以才叫你来。”

　　严肃嘴上说，眼睛却总是瞄到景昕身上，“这位是……”

　　“这位是我们公司的景昕少爷，最近在我们组实习。”

　　景昕赶紧打招呼，“您好，严警官，叫我景昕就好。”

　　身为警官，严肃的眼光本来就很毒辣，景昕又是个比较敏感的人，自然是照单全收，但他感觉得到，这位警官先生没有什么恶意，就是单纯的，对他本人感到非常好奇而已。

　　三人说着话来到吴记者的病房，因为吴记者身份特殊，左右都有警察看守，所以病房显得非常清静。

　　说明了来意，吴记者也就不再隐瞒，更何况，他也没有什么可瞒着的，要不是警察和监督官的功劳，说不定他已经跟和之前那些患者一样，变得又痴又傻，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你先讲一下为什么去疗养院。”

　　“前段时间，我们报社接到一封匿名邮件，邮件里说，那家青山疗养院的内部有些问题，想要我们去调查一下，所以报社就派我来做调查记者。”

　　他一边说，李霄远就在旁边用设备搜索，确保这名记者先生说的话与现实相符。

　　“我拜托朋友伪装成我的家人，让我以患者的身份，在疗养院办了入住，根据那封匿名信所说，故意放大了自己的病情，说只有这样才能住进那栋单独的病房楼，和当时的心理医生谈了一段时间后，他叫来那名陈医生，两个人谈了几句后，就安排我住了进去。”

　　一开始，他完全没感觉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他留意到，住在左右的大多是患有精神疾病，或严重精神障碍的患者，可病房楼里的看护人员却特别的少，病房加上一道锁，窗户也都紧紧锁上，把人往里一关，然后就结束了，每天照常给一些饭菜，定时出来放风，比起什么疗养院，吴记者到更觉得，这像是监狱。

　　在放风的过程中，他稍稍发现了一些端倪，就是这些在疗养院生活的所有患者，全都没有任何攻击性，吴记者本身虽然不是医生，但想也知道，在精神方便有疾病的患者，不可能每个人都像这家疗养院里的患者似的，安安静静，不爱动也从不闹事，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起初，吴记者认为是疗养院给予的药物有问题，但后来他仔细地研究过，药物就是药物就是普通的安眠药与致幻剂的混合，并没有任何治疗精神疾病的作用，但也不至于短时间内就把人变成痴傻的样子。

　　“致幻剂？”景昕的圈子比较干净，以前从未接触过这种东西，他小声地问李霄远：“那是什么？”

　　“是一种合成药物，小剂量可以用作安眠药的替代，但是大剂量使用会使人陷入幻觉，导致兴奋过度，严重的话会因为过量服用导致精神失常。”

　　这东西在A市算作D//品的一种，严格来说，没有医嘱是不允许随便使用的，但是新区也有很多人偷偷倒卖致幻剂，藏在减肥药或者安眠药里，这也是近年来警方相关部门的重点打击对象。

　　“也就是说，疗养院偷偷给患者吃致幻剂？”严肃的眉毛都立起来，“家属呢？难道家属就没有追究过吗？”

　　听对方这么问，吴记者有些难为情，“也许对于有些家属来说，和原来疯疯癫癫，因为精神状态不佳，到处惹事生非的人比起来，在疗养院里治疗了一阵儿，就能变得老老实实，也并非不能接受吧。”

　　确实，虽然赵宝鸣的行为也开始没多久，但并没有任何一个人，因为亲属在疗养院中的遭遇，去向警方报案，或者在社交软件上控诉，也许对他们来说，现在的情况，可能也是一种治疗结果，或者解脱吧……

　　在场的不是当事者，有些痛苦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感同身受的，但有一点，给原本就患有相关疾病的人服用致幻剂，赵宝鸣的行为必须受到道德和法律的双重谴责。

　　“你讲一下出事当天的情况吧。”

　　“其实当天的情况，我也记得不太清楚了……”

　　按照往常惯例，用过早餐之后，本应该是吴记者的放风环节，可不知道为什么，护工迟迟不来开门，过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来了几个人，二话不说，就给吴记者打了两针药，现在想来，应该是麻醉，但为什么会被麻醉，对方的真实目的又是什么，吴记者无法猜透。

　　严肃看了看李霄远，二人交换了眼神，也就不再提这个话题了。

　　毕竟这其中，很有可能涉及到识别码芯片的内部问题，吴记者是外人，是受害者，更是社会版面的记者，有些话确实不能让他听见。

　　“冒昧问一句，您是什么时候住进的疗养院？”

　　“正好一个星期以前，”吴记者看看日历，“上周六的事了。”

　　“上周六？”景昕看向李霄远，“李林逸那个时候发现的文章，是哪天发布的来着？”

　　“文章？什么文章？”吴记者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人，“是我发的文章吗？”

　　李霄远翻动着设备，“我记得是……”他进入吴记者的私密空间，试图找到当时那篇文章，可现在再怎么看，却都找不到它的半点踪迹了。

　　“删掉了？”

　　吴记者自然是对此毫不知情，来到园区前，生怕被人发现，他身上并没有留下任何明显的电子设备，只有一个迷你录音装置，藏在了随身携带的手表里，他到现在都没有摸到过自己的手机。

　　幸好李霄远还留着当天的截图，他拿过去给吴记者看，吴记者盯着看了半天，非常确定，这并不是自己写出来的东西。

　　“我不可能把没调查清楚的事就写在这里，而且我们收到的匿名信里根本就没说这么多，只是告诉我们疗养院的那栋病房楼有问题，如果我们知道的这么具体，早就报警了。”

　　就像姜饶提出来的一样，那篇奇怪的文章，处处透露着危险性，引诱监督官去深入调查，可冷静下来，仔细分析，却又字字夸大其实，疗养院里买卖识别码不假，可数量是假的；故意引导患者的情绪波动不假，可患者身份是假的，真与假掺杂在一起，就是最难分辨的东西。

　　“李组长，这是怎么回事？”

　　“我觉得……”李霄远悄声伏在景昕耳边，“写这篇文章的，应该和给报社提供匿名邮件的是同一个人。”

　　这个人知道疗养院的运营方式，也知道这其中的内幕，想要故意引诱记者或者监督官去调查，所以才会发布邮件，并且登录吴记者的账号去写这些东西。

　　“可他发邮件我能理解，发布文章的意义是什么？而且发布的还是私密文章，别人又看不到。”

　　“他也不想让别人看到，只是为了吸引监督官的注意。”

　　也就是说，有人故意拿到吴记者的手机后，在网上发出了这样一篇文章，吸引监督官或者警方的注意，让他们过去调查。

　　虽然暂时还不清楚这样做的意义究竟是什么，但可以明确一点，就是写这篇文章的人，一定很了解疗养院到底做的是什么勾当，这么看来，要么，TA原来就在疗养院工作，要么，这人就是侦探社的其中一员。

　　或者说二者兼得，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