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墨纸砚》艾奎

13、CHA12 【叶止繁的离开】

　　CHA12 【叶止繁的离开】

　　“终于进正题了。”叶止繁细语道，推了一下一同趴在瓦背上的苏笔。
　　“嗯。”苏笔没有多余的话，只是轻应一声，便继续仔细听着下面的对话。
　　“‘第一’怎么和陆家比，陆家的产业，怕是看不上小小的赌坊吧？”凌墨一个反问，语气中尽是不乐意。
　　“墨少不必拒绝的如此之快，何不先听听我的条件？”陆榕风马上接话。
　　凌墨一挑眉，示意陆榕风可以继续往下讲。
　　“既然墨少知道陆家的实力，何不与陆家联手？你依旧做着赌坊生意，只是把欠账，赊账，收账一事转到陆家名下。”陆榕风摆出了谈判的架势。
　　“嗯？你的意思，陆家想进入你们所谓的‘不干净的黑钱’的浑水中？”凌墨一架脚，对着身旁的侍女一个微笑。
　　陆榕风当然不知道凌墨的用意，继续着，“商人的目的就是利益，至于来路……大可不必计较。”
　　凌墨轻笑一声，“这样吧，陆大少，这事，我还要再考虑一番。毕竟，据我所知，陆家……”凌墨一个停顿，“也不比‘第一’干净到哪里去。”
　　凌墨的一番话，陆榕风自是料到，能在短短五年混个“京城小霸王”的名号，门路、沿线、手段可想而知，要让陆榕风知道这个“墨少”有着丞相府撑腰，会不会更加对他刮目相看？
　　陆榕风轻轻一笑，像是在默认，却又有些不明用意。
　　“那么，告辞了。谢谢陆大少盛情款待。”凌墨一甩手，示意颜砚可以离去。
　　“那么墨少……也请梁上之客一并离开吧。”
　　“……”凌墨先是一怔，沉默片刻后，“他们愿不愿意离开，我说了算么？”然后，“或者？他们要请示一下陆大少您呢。”轻笑，“走。”
　　“慢走。”陆榕风又回到恭敬地语气，然后看向全程都没有开口的沈纸，是的，她发现了，对话过程中，沈纸的眼神一直在凌墨身上徘徊，偶尔还看了几眼那个侍女。对此，陆榕风充满了好奇呢。
　　待凌墨离开别院后，“小纸，看上凌墨了？”沈纸玩味地看着陆榕风，微微一笑，不语，转身准备离开大厅。
　　“他很有魅力，不是吗？”沈纸在出门之前，抛出这样一句让陆榕风怔在原地的话，侧身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我们被发现了？”叶止繁在和苏笔回到“潇居”之后，便开口问她，回应他的却是一阵沉默。
　　“苏姐姐？”涟漪也开口。
　　“我想，陆榕风也许只知道屋上有人，并不知道我们的身份，那句话只是试探。还好，凌墨回答的很有技巧。”苏笔冷静地回答。
　　“陆榕风能在明知有外人的情况下，仍然和凌墨谈，说明他也没把此事当真，或者他早料到凌墨会拒绝，这场戏，也许，他是为了做给谁看的。”
　　“苏姐姐，以我对陆榕风的了解，他一直受控于什么人。”涟漪应和上苏笔的话。而一旁的叶止繁静默不语，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站起身来，转身离开了房间。

　　虽说凌墨是京城第一地痞，可是这个名气一响了，派头自然需要，况且今天是陆家宴请，凌墨便招摇地坐在那顶华丽丽的轿子里，穿过大半个京城，晃悠悠地回“第一”。
　　“凌墨，刚才小纸为什么总是看着你？”颜砚首先打破沉默。
　　“小砚，我觉得你就算穿了下人的衣服还是有着一种贵气诶~”一听就知道凌墨在岔开话题，颜砚知道，凌墨不想说的，不管怎么样都不会问出结果，“别贫。”颜砚将头侧向一旁，又一次选择了沉默，好吧，就让他们之间让凌墨有意的避讳而继续沉默吧。
　　“我说，小砚，明天你就要去御书房了吗？”凌墨低头。
　　“嗯。”颜砚只是轻轻答应道。
　　“回到‘第一’后，我再送你回府。”
　　“好。”

　　凌墨送颜砚回府后，径直向“潇居”走去。已是深夜，近日来的晴好天气，月光洒在京城，街上只剩打更人的喊声和锣声。凌墨很是喜欢看着空寂的京城，他缓步走在寂静的街道上，细细看着四周安静的一切。在有些昏暗的背景下，凌墨的眼角，闪过一个身影，转瞬即逝，警觉如凌墨，便快步跟上，那抹身形甚是熟悉，难道？
　　飞上瓦背，紧跟着那个身影。两个身影，一黑一白，在京城的民房上穿梭，像是没有目的地，凌墨看着眼前熟悉的路线，一遍一遍地绕转。那抹白的，是不是太过显眼，凌墨对今天选择白色长衫很是后悔，直到那个黑影停在了一个死胡同，像是在静静等着什么的时候，凌墨才意识到，这是有意而为之，对于自己显眼的白色，早不在乎了。
　　他，就是引凌墨的跟随，而目的，凌墨用脚趾头都可以想到——拖延时间。好吧，凌墨承认自己中计了，可是既然已经中计，为什么不再和他周旋一番，说不定能探出什么线索。
　　黑影仍是对着墙壁沉默，静静地站着。
　　“你得逞了。”凌墨一个侧身，转出拐角，轻佻带有些许自嘲的声音飘出。
　　“……”那个黑影仍是沉默不语。
　　“怎么？没什么好说？你站在等我就是为了说些什么吗？”凌墨慢步地走向死胡同，靠近黑影。
　　“墨少，”一阵奇怪的声音发出，凌墨一听，便意识到什么，停住了脚步，等着黑影继续发话，“怎么？不赶回‘潇居’看看？”话语中的些许得意似乎刺激到了凌墨，但更多是震惊。
　　凌墨却微微翘起嘴角，“能站在这等我，相必，那边的事已成定局了吧。”却又沉下眼神，“我那么着急地赶回去，又有什么作用。”
　　“还不如，跟着我……”黑影帮凌墨继续着台词，又抬起头，看着皎洁的月光，凌墨向着黑影极力望去，希望能借助月光看清黑影的面目，可是就这么一瞬，黑影轻跃身子，“但也要你跟得上。”
　　凌墨的眼前只剩一堵墙，和那句挑衅的话语在耳旁回绕。

　　即使说着淡定的话，凌墨却早已在想着“潇居”现在的状况了。停业的“潇居”，完全没有往日的热闹奢华。凌墨仍是从后门进入，看见涟漪房内的微弱光亮，好奇起自己不在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正在楼梯转角准备上楼，“墨少，”一声油腻的女声喊住了他。
　　凌墨停下脚步，转身，“蓝姐？找我有什么事？”
　　“墨少，我为你办事，有几年了？”蓝姐缓缓说出口。
　　“蓝姐，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五年前，你来到京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不简单，”蓝姐停顿着话语，“自从你接管‘第一’、‘潇居’，我就知道无胤，哦不是，是苏掌门的目的，不简单。”
　　凌墨没有去揣测蓝姐和苏无胤的关系，早在多年前，他们之间的关系，凌墨就已经看出一二，“蓝姐，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我说完，当初看见你，曾经因为你的眼神很像我的一位故人，而对你充满了好感，记得我不止一次和你说过，今天我还是要说，离开紫华派。”说完，蓝姐转身，“这是我最后对你的忠告。”朝着反方向走去，身体却有些摇摇欲坠。
　　凌墨意味深长地看着蓝姐良久，她决定了吗？决定不再受束缚，要离开了吗？或者，是暂时，或者，是永远？自从凌墨只身一人来到京城，蓝姐便事事照顾着自己，就因为自己的眼神像极了某位“故人”？甩开思绪，大步迈向“潇居”内，现在的自己不能停手，不能离开。蓝姐，要辜负您了。

　　“墨少，”苏笔听见推门声，便脱口而出，再缓缓转过身子。
　　“苏姐姐，”凌墨看着一切安好的“潇居”，不免有些惊讶，那个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发生了什么吗？”
　　“嗯？叶哥哥呢？”凌墨看见房间中少了一人，答非所问地问道。
　　“他……刚才急冲冲地出去了，我还以为他去找你了。”苏笔还是那份冷淡，对于叶止繁，她也只剩下冷淡了。
　　“叶哥哥不在？多久了？”凌墨仍是询问的语气。
　　“他们从陆家别院回来后不久。”这次开头的却是涟漪。
　　凌墨冲着涟漪轻轻一笑，轻声说出，“叶止繁。”
　　“怎么？凌墨，出什么事了？”苏笔站起身看向进门的凌墨。
　　“没什么，只是叶哥哥怎么总是这样搞不清楚状况，自己顾自己呢。”凌墨不在意般地回答苏笔。

　　“颜公子已在殿外等候。”
　　“传他进来。”许离拿着书本阅读，随意开口。
　　“参见圣上。”颜砚一进门便屈膝下跪，尽是恭敬。
　　“平身。”许离仍是随意甩手，指着左边的侧座，“那就是你的位子。”
　　“谢圣上。”颜砚小心翼翼地走向侧座。
　　“以后你就是朕的陪读，那朕应该叫你什么？”许离放下书本，转头看向颜砚。
　　“微臣不敢，圣上直呼微臣名字就好。”颜砚仍不敢抬头，一是本身对着许离有些敬畏，二是怕许离认出自己，毕竟，昨日并没有明显地易装，即使今日身着男装也难免有些相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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