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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标的第一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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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邻居之间难免有摩擦》
登势婆婆最近心情不错,因为楼上两位房客每个月的房租都如数交齐了。
当然那个银发天然卷就算了,不过近来搬进死鱼眼房里的人就完全不同了。
“你要住进来的话,房租应该要多交一些吧。”
“谁管你啊!臭老太婆!别得寸进尺啊!”
“从来没有按时交过房租的就给我滚开混蛋!”
“谁听你啊!”
“多出来的房租,我也会交齐的。总之麻烦您了。”
“喂!青光眼!谁准你擅自把钱交出去的!你要交给臭老太婆不如给我去买巴菲啊!”
“准糖尿病人就闭嘴吧!”
“你以为这是谁租的房子啊混蛋!”
“房租是我付的。”
“谁管你啊器可修!”
云雀恭弥睁开眼睛,起身,打开了门。
就在隔壁门前站着的人不约而同止住了说话,转头看着他。
“哟~”坂田银时的小手指情不自禁地放进了右鼻孔里面,慢慢转着,一双死鱼眼看着那个邻居,“这是要出门吗?”
“你们要在这里群聚到什么时候?”云雀恭弥阴沉的双眸盯着眼前和这个社会时代怎么看都无法融入在一起的人。
拐子的光已经蠢蠢欲动。
“呼……”登势婆婆长长吐出了一口烟圈,“我是长辈啊,年轻人,这样说话在歌舞伎町可不对啊。”
“老掉牙的草食动物,如果这里是并盛,你已经违反了风纪,谁准你抽烟的?想要被咬杀吗?”
“……”登势婆婆转头朝着银时吐了一口烟,许久才说,“那边那个为什么老成这样?真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啊……果然和年长的人不能交流啊……”
“满脸皱纹的是你吧,臭老太婆!”银时的脸上顿时十字路口蔓延,“我还要问你从哪里钓来这种连吐槽都无处下手的怪物啊?你老掉牙了吗你老掉牙了吧混蛋!”
“那边那个染着白头发的……”
“啊?……”
银时刚和云雀对上视线,就感觉一个金属物质擦着自己的脸过去,撩过一阵风,紧接着就听见重重的“咚”一声。
一根拐子牢牢钉入了银时身边的柱子里,入木三分。几条裂缝慢慢展开。
“在走廊大声喧哗,咬杀。”
云雀说完,重重甩上了门。
“呼……”土方轻轻吐出了一口烟圈,对着云雀紧闭的房门,缓缓说道,“是银发,不是白发。”
“喂!谁叫你关心这种重点啊混蛋!这种时候应该更正的是‘是天生的不是染的’吧!阿银宰了你吧阿银宰了你哦!”银时暴跳如雷地冲着土方喷火,又对着云雀的屋门喊,“里面那个小鬼给我滚出来,让我杀了你好吗让我杀了你好吧!”
“好了好了,走吧走吧。”登势婆婆往楼梯口走去,“怎么说这里也租给他了,在他门口这么大声也不是办法。”
“臭老太婆他不就给了你几个房租吗他给了你几个房租吧!阿银我可是从很多年前就照顾你的生意了啊。阿银我也是这里的住户啊!你现在就把那个黑头发的小鬼赶走好吗你现在就把那个黑鬼赶走好吧。”
“所以说你是从哪里得到那样的简称……”登势婆婆吐着烟。
“所以说臭老太婆你管我,你只要赶快叫他滚蛋就好。”银时喷着火。
“所以说我听说前面有家新甜品店在试营业。”土方十四郎吐着烟。
楼道里突然滚起一阵烟尘。
银时已经冲到了楼下:“所以说我要每种巴菲都试一次!”
他在下面冲着土方招手。
土方从兜里掏出另一支烟续上,然后啪嗒啪嗒走下楼去。
登势婆婆还是站在原地,转头望了望那紧闭的门扉,然后吸了一口烟。
“现在的这些年轻人啊。”
《所以不要勾三搭四啊》
银时这天回家稍微早了一点,刚走上楼梯时就看见前面有人搭着大袋小袋,颤颤巍巍地走着。
很瘦很纤细的一个背影,那一头类似琥珀色的头发看上去还算显眼。
不晓得从哪里冒出来的小鬼,明明隔壁只有住着那个黑头发的古怪生物。
银时正想着,突然就听见轻轻一声“啊”,紧接着是东西掉落的声音。
他抬头,看见前面的人忙着蹲下身捡东西。
银时走上去,弯腰帮忙。
“啊……”对方像是吃了一惊,很快又回神,“真抱歉,谢谢您了。”
有一点点沙沙的声音,音量不大,却很诚恳。
银时吊着死鱼眼,抬眸看见了对方的样子。
瓜子脸,五官细致。
可是眼睛为什么会那么大?有整张脸的三分之一吧?
还有那个笑容是怎么回事。会不会太美好了一点。果然是不经世事的小孩子啊。
两个人同时站起身,银时努力把眼睛张得大了一些。
对方伸手,看动作像要拿回东西。
银时转身往楼上走去。
“我帮你吧。”他懒洋洋地说着。
“哎?”身后的人又发出那样受宠若惊似的的声音,匆匆跟了上去,“太麻烦您了。”
“喂,‘您’什么的就免了吧。阿银我还年轻着,你那样叫很失礼啊。”
“哎?哦……真抱歉。”低低的回应,轻声细语。
银时走上楼道,站在自家门前,转头问后面的人:“你是新房客吗?”
随后跟上的人摹地抬起头,望向银时,呆了呆:“哎?”
“你只会发单音节吗小鬼?”
“哎……不。我不是新房客。”对方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
“这么说你是那个怪物的朋友?”银时用空出的手开始抠起了耳朵。
“怪物?”对方的大眼睛直直地望着银时,有些犹疑着反问,“是说……云雀学长吗?”
“学长?”银时不知所谓地眨了眨眼睛,“所以说阿银就是很不满啊。像那种表情比臭老太婆还要僵硬的生物竟然只有国中的年龄……”转向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你是国中生吗你是国中生吧?”然后又继续说道,“可是黑头发的怪物明明就是食古生物啊食古生物。所以说阿银明明心理这么年轻为什么要承受大叔这种说法这是为什么啊这是为什么呢?”
“……”对方略微尴尬地笑了笑。
“啊,对了。”银时像是终于想到的样子,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对于这种极度的跳跃性思维表示还需要消化的国中生于是只好在最短时间内反应过来,“我叫泽田纲吉。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他说着,礼貌地鞠了个躬。
泽田纲吉?银时睁不开的双眼从上往下扫了一下眼前豆芽一样的人。
“所以说现在的国中生都是这样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吗?是这样吗是这样吧。所以你为什么要叫这样一个和你外型完全联系不起来的名字啊?一说泽田纲吉的话,我会想起闪闪发亮的□□老大啊。所以取名字就是要人如其名啊,你看阿银我啊,就是因为头发是银色所以很乖地叫了阿银啊。”银时用他特有的懒洋洋的声线说着对他而言不需要喘气的话,听上去就像是什么东西开始在腐烂的那种感觉。
“咦?可是不是白色的吗?”泽田纲吉突然诚恳地问道。
楼道里安静了几秒。
“你是故意的吗你是故意的吧?!把脖子伸过来吧,让我一刀砍下去好吗让我一刀看下去好吧。”银时提高的音量沙沙沙地震着,像是某些东西开始发酵的味道。
泽田纲吉就那样对着他呵呵笑起来:“对啊,我是故意的。”他的样子看上去有些调皮,可是又很认真,“很漂亮的发色啊,银先生。”
银时顿了一下,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应。
泽田纲吉也不在意,把大袋小袋放在地上,然后从口袋里翻出了钥匙。
“……”银时确实是有些意外的,“你有这里的钥匙?”他刚才还以为黑发小鬼就在里面。
“啊……是。”那个人淡淡应了一声,接着是钥匙解锁的声音,他回过身,朝着银时伸手,温和地说,“银先生,给我吧,谢谢你了。”
银时有些机械地把东西递了过去。
泽田纲吉弯腰把大袋小袋一一放进屋子里面。
“你以后也要住在这里吗?”银时问。
前面的人滞了滞,才说:“不是。我只是抽空过来而已。”
银时就没再问下去。
“对啊对啊,这样才是国中生啊,不需要很忙碌啊。”
泽田纲吉又转过身看着银时,问:“银先生已经在工作了吗?”
“……”
安静了几秒。
泽田纲吉不解地望突然没了声响的银时,似乎在很认真地等着答案。
“小鬼,你该不是一直把我当大叔看吧?你敢说是的话阿银立刻就掐死你哦。”
泽田纲吉笑起来:“银先生你真是个很有趣的人。”他说,“其实我本来不觉得你是大叔的,可是你总是开口闭口都叫我小鬼,害我以为你已经是工作的人了。”
这个人笑起来的时候,总是很真诚。
额前的留海微微有一些凌乱,遮住了眼睛。
银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伸出手,轻轻把它们拨开。
“所以说校服这种东西以后还是一直穿着吧,”他说,“我是高中生。”
土方十四郎刚刚走上楼梯,正好看见了银时还来不及收回的手。
“我说,”他嘴里的烟冒着徐徐的圈,“坂田银时,你是在污染下一代吗?”
泽田和银时同时一怔,转头望向来人。
“哟,多串,”银时不着痕迹地把手拿回来,勾起小指自然而然地放进右鼻孔里面,懒散地说着,“我还以为你会处理班务处理到很晚啊。阿银好不容易可以少看到你几分钟,你为什么这么粘着我呢?”
泽田纲吉听他们说话的语气,略略有些猜到他们的关系,于是没有做声。
“你去切腹吧。”土方叼着烟走近,盯了泽田纲吉一阵,语气凉薄地问,“哪里捡来的小鬼啊?”
泽田纲吉一时尴尬,无奈地讪笑了一下。
杀气真重啊。他想着。
“啊?喂喂。”银时把手在土方校服袖子上蹭了蹭,“对小朋友要有爱心啊,班长。他是隔壁那个黑发小鬼的朋友。”
土方打量了泽田纲吉几眼,默默地抽起了烟。
这到底是怎样的班长?问题是这样也可以做班长吗?为什么可以堂而皇之地抽着烟?泽田纲吉在心里想着,只是不能真的问出来罢了。
“那么我先回去了,银前辈。”这种情况下也只有闪的份了吧。
“好好,”银时愉快地摆摆手,“有空来我家喝茶吧。阿银泡糖水给你喝哦。”
茶和糖水是一样的东西吗?到底是要请我喝糖水还是喝茶啊……泽田纲吉这样想着,默默回屋关上了门。
银时于是抠着耳朵往自己家走。
“大叔又在荼毒小孩子了吗?”土方跟在他身后,不轻不重地说着。
“大叔这种生物,阿银我活到现在还离他很遥远啊。男人至死都要保持着‘少年之心’啊。像多串这样心理年龄和烟龄一样古老的生物是不会明白阿银青春的心的。”银时还是那么懒懒地说着。
所以说我明明只是高中生,到底是为什么要把我叫成大叔啊大叔!
“你是不是对隔壁那个小鬼有意思?”土方表情阴鹫。
“抱歉啊,妈妈说过心动这种事情不能随便讲出来的。大概。”
“坂田银时你要是敢勾搭隔壁那个小鬼,我把你拉去他面前切腹。”阴森森的声音。
“你是在吃醋吗你是在吃醋吧多串君。不要太爱我哦,你老妈要哭的哦。”
银时没心没肺地随口说着,然后是被土方一拳敲在脑袋上的钝痛。
“我杀了你哦我真的会杀了你哦。”银时捂着脑袋咆哮。
泽田纲吉把食物放进冰箱时,因为离墙壁很近,偶尔能听见隔壁传来“叮叮当当”类似东西打破的声音,不免有些诧异。
真吵啊。隔音效果真差啊。云雀学长明明那么有钱,为什么要租房子在这种地方啊……
原来云雀学长的邻居,是那样类型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