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8、魔教教主-【四十四】 ...
-
他……是魔教的人吗?方才见他从山上走下,不会是想下山做些什么吧?
心里虽这么猜测着,但他也听说魔教的人上下山,都从另外一条外人不知的路,这消息他几乎能确认,因为在这晃了两天,从没看见有人下山,除了现在看到的他,还是几天下来,第一个在这遇见的人。
上官钰不动声色继续看着,男子站多久,他就在原地待多久,直到他转身往山上走,他才如触电般迅速回神,并想跟着前去。
男子所站在的地方遮蔽物极少,如果想偷偷的跟去而不被发现,势必得等到他走至前方满是树林的地方,才能动身。只是……一走到那就有许多能将人给遮住的大树,如果他动作不够快,一定无法看见人往哪里走。
这是他绕了几个时辰,所知道的事。
男子一入山中树林,上官钰也动作极快的立即跟上前,但一切就如他所想,满山的树将男子娇小的身躯给遮住,有茂密的树林和些许过长的树叶遮蔽着,纵使他眼力再好,也无法看见人在哪个地方。
这儿能走的路太多了,他根本无法确定人往哪个方向走去。
突然消失的身影让他内心里有股莫名且大的空虚感,他甚至在想,会不会从此都见不到人了?
接连的几天他天天都来,但没再遇见他,就像人凭空消失般,让他永远也遍寻不着。
再之后的几天,他还是不放弃寻找上山的路,只是上山的原因不在只是为了寻袁丹风,也为了仅有一面之缘的年轻男子。
「大哥,我看……要不要就此放弃了?爹说好些天没看见你,特地让我来此找你回去。」没想到他这段时间一直窝在这不起眼的山里,就只为了找能通往山上的路。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淡淡的一句话道出他还在这的原因,即使不完全,但却也是让他还能在这的理由。
上官淳默默看了他一眼,强压下本欲脱口而出的话。
江湖人重义气重承诺他不是不知道,但如果无法完成的事情该怎么办?得像傻子一样不放弃地继续下去吗?
那多累啊!
还在想该不该直接把人给拉回家时,他身子突然被人给用力一拉,被推进一旁的树林后方。
「大──」只喊出一个字,剩下的话全让上官钰给用手遮挡住。
他拉下脸上的大手,纳闷地看了眼拉他躲在树后的亲大哥,忽然发现他两眼闪闪发光,直盯着前方的某一处。
「终于……」
呢喃声一字不差的落入上官淳的耳里,他脸上的疑惑不免再加深许多。
终于什么?
顺着他的视线往前一看,瞧见一名身穿褐色衣裳的男子正缓慢从山上走下,男子的长发用一只碧绿色玉簪简单缠起,年轻俊俏的脸上带着浓浓的忧愁,直低着头像在苦恼着什么。
他下意识看了看身旁的上官钰,再看向那男子。该不会……他就是大哥前来寻找的袁丹风?
不对,据说那袁家小公子至今也有二十二岁了,与自己同年,怎么看,眼前这男子怎么看都像二十出头,模样也不太像与自己年龄相符。
「最近的风寒都这么难好吗?老爹病了好些时间,都不见好转……唉……」
耳熟的叹息声落入上官钰的耳里,再听见他苦恼着爹亲的事,另他不由得蹙起双眉,直勾勾地看着他。
从那天到现在,也有好些时间了,至今还没好,事犯重病了吗?
望着那张变幻莫测的俊美脸庞,上官淳纵使有话想问,也不会笨到在这种时候问出。
只是……如果他是在等这个人,为什么见到后还躲在这,不出去和他说说话?
不知是亲兄弟心有灵犀,还是真让他猜中,一直闷不吭声的上官钰身子动了下,就要踏出去见那年轻男子。
只是……他才踏出一步,后方传出的声音让他缩回了脚步。
「你怎么又跑来这了?不是让你出门前得先告知我一声?小奴发现找不到你,就像疯了似的拼命要我出来找,还嚷嚷着如果你发生了什么意外,他一定和我拼命,你不会想看他拿刀杀我吧?」
「……」男子无言地看了他一眼,再叹了口气便随着他往山上走去。
「如果他真拿刀与你相向,也打不过你……除非你让他。」
听见最后传来的话,人也消失在树林中,这次不如上次,多了个懂武的人,让他犹豫不决无法上前,但也因自己的犹豫,让他有点恼怒自己。
第三次遇见他,已是几天后的事,那时不再听见他嘴里念着爹亲的身体,却仍低着头像在沉思什么。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这次一见到他单独一人下山,遂立刻上前唤住他。
本只想用询问上山的路藉此和他多谈些话,没想到,他却反拉着自己来到前两次他躲藏的地方。
「抱歉,我看一眼确认就好。」
看一眼?要确认什么?身体吗?
这话令他备感纳闷,但意外地感到有点兴趣。不过,既然他脱了自己的衣服想看点什么,那自己也该对他索讨点相同的东西才对,既公平也不过分,且他还乐意的很。
他满心欢喜且期待地看着他拉开自己身上的衣服,突然间,他发现原来短短的两次见面,就令自己失了心神。
起初只觉得他摇头晃脑,且不停哀声叹气的模样傻的可爱,到最后却变成心系着他所说的每一句话,直至最后,连自己去那的目地都忘了。
之后,即使再他和袁旭风说了完成不了任务,他还是时常跑来这找人,但也从那一次,无论他来的几回都再也遇不到,到最后,他只能期望某一天他会拿着自己的玉佩前来找自己,可惜……等了四年,始终等不到。
直到四年后,意外的相遇,让他再也不想放。
难熬的四年……一切都值得了。
「大哥,这样好吗?他还没醒,我们就动身离开,不让他和里面的人做最后道别吗?」
一行人从县府内缓慢骑着马离开,为首的是上官钰贴身护卫卜千凡,后方则是上官家两兄弟,最后面,才跟着近十个上官家护卫,小心翼翼保护着自家主子。
上官钰直觉低头看了眼怀中的人,淡声道:「他昨夜喝的酒比平常还要多,若要等他清醒才上路,可能得等到下午才有办法离开,真等到那时我们今天也别想动身了。」
上官淳听了,非常认同亲大哥所说的话,只是……
眼角瞥了那张不带一丝笑容的美颜,他不讳言道:「大哥,咱们兄弟俩一向不隐瞒自己真正的心里话,就看在我愿意为了成全你们而扛下护国将军,你就坦白说吧。选在他还没清醒时离开,是因为不想看他和那些人依依不舍,对吧?」
上官钰面无表情地睨了他一眼,调回视线,再继续看着前方的路。「不是我不舍得他与别人道别,是他对这的人放的感情远比我所想象还多,在这种不得不离开的时候,能默默的走是最好,至少无需担心发生什么意外。」
无需担心……说穿了,还是怕他怀里的人又昏迷一个月不醒,他怎会不明白?
上官淳也不说破他的心思,只用着若有所思的眼神望着他。「大哥,不瞒你说,我的确有些忌妒书玄能轻易和这些小官打成一片,虽然都是底下的官员,但却熟识到让他们愿意替他卖命,我……很羡慕。」
违心之论……
上官钰暗忖着,不对他这番话做出意见。
他是将当上护国将军的人,碰上的大部分都是大官,想和那些人交心可说是难上加难,又怎能和那些坦率的小官差相比?
知道他等着自己的回答,转头与他四目相接后,淡声道:「你想说什么?」
上官淳闻言,眼底闪过一抹钦佩。
亲大哥就是和外人大不同,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明白自己在想什么。
既然大哥开口问了,他当然也得不隐瞒的说出口了。
清了清喉咙,他语带笑意道:「大哥,你对书玄放了很重的心,对吧?」
上官钰神色未变,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他,不答,不语。
这是要他说出心底话了?
他不怕说出,但知道现场有人很在意,说了,就怕他对怀里的人产生厌恶。
眼角不自觉地瞥了前方的卜千凡一眼,平淡道:「重不重我自己心里明白,无需刻意说出。」
意外的答案让上官淳显得有些愕然。他们兄弟俩一向坦白有话直说,就连四年前他强要了书玄弟的事他都知道,没必要在动不动心的事情上多做隐瞒吧?
眉头蹙起,他一脸不满地嚷道:「不说出,你明白我却不明。大哥,你知道我一向最好奇你们俩的事,就当是满足我小小的心,让我知道你是不是真栽进深胡同里,永远出不来了?」
深胡同?他没想过能用这种方式来比喻,但……确很合他现在的心境。
嘴角微扬,单手下意识搂紧怀中还在沉睡的人,轻声道:「我心甘情愿困在胡同里永远不出来。」这就是他现在的心情。
这话让上官淳的心引起不小的震撼,他知道大哥的心一直有蔺书玄,确不知还带着这么浓烈的情。
果然……情放的很重很重,重到他都快认不出这人是一向冷淡待人的亲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