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吻炙夏》青衫入雨

30、过年

　　“沈东临果然去相亲了？”林娇娇从夏源口中听到这个消息，大惊，“想不通，像这种人找女朋友不是分分钟的事，还需要相亲？”

　　夏源摇头，“应该是吧，或许也不是，是女朋友也说不定。”

　　从八卦的震惊中回神，林娇娇看着夏源的脸色，见她没有表现出特别明显的感伤，才小心翼翼问道，“不是吧？他真和那相亲对象交往了？”

　　“我不知道，”夏源停下手中的笔，又翻了一页，“我没有问，我们这段时间没有见面，所以我不清楚他的情况。”

　　“你都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交往，你就放弃了？”林娇娇听得，颇有些恨不得自己手把手教夏源追沈东临，“只要他还单身，你就有机会啊源源。”

　　夏源一愣，无奈地拿笔轻敲林娇娇的头，笑，“算了，与其去追一个明知看不到结果的人，现在不如先把成绩搞上去，下个学期，我一定要保十争五。”

　　“啧啧，源源，你好可怕啊你。”

　　“我总不能爱情事业都没了吧，”夏源催促她回位置上去，“还有三分钟就要上课了，有什么话放学再说。”

　　大课间下了一场绵绵细雨，没有出操，教室里热闹非常。

　　金梦和王文琦去买吃的，林娇娇便占了金梦的位置，和夏源聊着天。

　　教室的大组位置已经轮过一轮，这个学期开学，她们虽然搬了教室，但座位表还是按照上个学期的位置坐，并没有换动过。

　　林娇娇磨磨蹭蹭地在夏源边上又坐了一会儿，还没再说什么，隔壁桌的一个女生就拿着试卷过来找夏源问问题来了。

　　夏源收回和林娇娇谈笑的闲心，仔细和同学交流起来，“哪一题？我可能也不太会，我看看。”

　　女生指着试卷上的步骤，“这里是怎么导出下一步的……”

　　林娇娇还想和夏源说点什么，见状也不好打扰对方。

　　只是在林娇娇的印象里夏源一直很喜欢沈东临，猛知道沈东临也许有女朋友的情况下夏源还能淡定学习，也不知道是真的不在乎，还是假装不在乎。

　　对于这一点，林娇娇是有些担心的，可夏源好像跟往常一样，并没有什么变化。

　　之后的一段日子，夏源再没同沈东临联系，没有再主动找他聊天，也没有再同他见过面。

　　对方也同样没有联系自己。

　　这样的日子好像很久都没有发生过了，相似的经历，往前推算，大约是十年前，沈东临出国读书的那几年。

　　那时是没有办法联系，现在是单纯的不去联系。

　　夏源不想让自己一直沉浸在和沈东临还未发生就无疾而终的那段感情里，有些事情最多难过一两天就够了，夏源一直都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所以她拼命地努力去学习，就连做梦都在认真背元素周期表和自己写的高分语文作文三十篇。

　　一睁开眼不是去读书，就是在读书的路上。

　　在学校里拉着林娇娇她们一块儿学，一块儿玩儿，放学回家还能拉着余沐山一起挥霍时间，学习运动比做题速度，每天都过得很充实，根本没有空去感伤关于沈东临的事。

　　高三的后半个学期似乎过得异常之快，夏源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平衡，连手机都很少去碰。

　　不知不觉，寒冬悄然来临。

　　念安的冬天不下雪，倒是开始频繁下起毛毛细雨来。

　　冬天的雨不和着雷声，下得很安静，如果不是天气阴沉，根本不会注意到室外有雨。

　　只是这种天气，多多少少还是会让夏源神经紧绷。

　　除了每天祈祷睁开眼睛就是晴天以外，其余的根本做不了什么。

　　放学到家，在单元楼下同余沐山分别，夏源站在门口抖了抖伞面上细小的雨珠。

　　冬天的五点，天色已经暗下来，夏源握着书包带快步跑上了楼去。

　　打开家门，与以往不同的是，今天家里有些热闹。

　　客厅的茶几上摆放着一提用金色纸袋装盒的精致巧克力和一篮水果。

　　夏青青难得提早回来，正在厨房里忙碌，灶台上摆着开着免提的通话，灶火的味道和明亮的灯光以及有人说话的声音，让夏源的不适感稍减。

　　夏青青许是听到动静，回头瞧夏源，“回来了。”

　　夏源点头，又见她对电话那头的谁道，“是源源回来了……现在的小孩放学都晚。”

　　电话那边的人好像是认识自己的，夏源卸下书包洗了手准备去厨房帮忙，才看见夏青青的手机屏幕上落着一串国外号码。

　　外国友人？

　　夏源略有疑惑，择菜的时候听到是女声。

　　这通电话在夏源进来之后没几分钟就结束了，夏青青把炒好的菜让她端上桌去，“我来弄就行，桌上有巧克力和水果你去吃点，马上就能吃饭了。”

　　夏青青今天的心情看起来不错。

　　夏源没再坚持，小心翼翼地拆了一盒巧克力，听见夏青青主动提起，“这些是东临刚才送来的，你回来的时候有没有碰到他？”

　　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夏源拆巧克力的手凝滞了两秒，心被狠狠提起又被重重放了下去，她小声回答，“没有，没碰见。”

　　“本想留他吃饭，不过他也忙，接到电话就走了，巧克力是你安可阿姨寄回来的，说是今年会回国过年。”

　　沈东临和那个漂亮女人在一起的画面又重新清晰地进入到自己脑海，夏源控制不住地想，这个点，或许是女朋友找他吃晚饭，当然不会留在这儿。

　　夏源停下拆巧克力的手，只觉得眼前的黑巧黑得发苦，还没尝，喉咙就溢出一股苦味来。

　　她以为自己不会再去想这件事了，可稍被人一提及，还是会觉得心神不宁。

　　吃完饭，夏源借口回房写作业，被夏青青叫着拿一盒巧克力回房吃。

　　夏源听话地拿了一小盒，没吃，只把它和之前沈东临给自己的糖果一起锁进了抽屉里。

　　摆在抽屉角落里的还有用滴胶封的一朵小向日葵。

　　念安天气不够干燥，沈东临送的第一束向日葵没能活多久就腐烂了。

　　第二束，夏源在它腐烂之前想把它做成干花，没想到依旧不成功，最后只剩一朵，夏源用滴胶封了起来，不知道以后怎么样，至少现在没坏。

　　夏源以前时常会想，自己这样做究竟有没有意义，糖果会坏，花朵也烂，其实并没有保存的意义。

　　新来的那一盒巧克力看起来也孤零零的，它们好像不该出现在这里。

　　可是，回忆太抽象了，总有一天会忘记的，夏源一边想着忘记沈东临，一边又害怕自己会忘记沈东临。

　　怕自己会忘记回忆里，黑暗之中的光明，所以总是不停地想办法去找她和沈东临之间的联系点。

　　所以努力学习，努力生活，也开始主动向沈东临奔去。

　　直到前段时间看见男人真的和别人站在一起，她才终于明白，自己大概率是永远追不上沈东临了。

　　当头棒喝，如梦初醒。

　　沈东临不过是自己的一场美梦而已，而梦，终究是要醒的。

　　不和沈东临联系的这一个多月，沈东临也没有联系自己，就是最好的证明。

　　夏源不想给他添麻烦，也不想给自己添堵，压抑的这一个多月来，她从没有一刻是如此认真地去想他。

　　思念一旦不去控制，就会变得歇斯底里。

　　夏源被自己吓到，赶紧翻开了课本，文字草草进到脑子里，可什么都学不进去。

　　窗外的雨不知什么时候越下越大，夏源拿了衣服去浴室里，水流声将雨声掩盖了一半，这天晚上，她久违地梦见了沈东临。

　　梦见了小时候沈东临站在大院的那棵树下，背着单肩包，校服松垮地套在他身上，他弯腰温柔地抹掉自己的眼泪，说，“源源别哭，哥哥给你变个魔术好不好？”

　　……

　　夏源醒来，远方蒙雾，今天天气不知是否会晴朗，不过大约不会下雨了。

　　期末考之前，一中举行了一次摸底考，夏源原本没有什么信心，不过考完这次以后，反倒觉得自己对付试题好像更加得心应手了些。

　　成绩果然和自己想象得差不多，虽然没有进前十，不过侥幸往前进了两名，好在有进步。

　　只要稳在前十，就一定能稳上D大。

　　而距离高考只有小半年，夏源其实没有特别大的把握。

　　“源源你太棒了，”出了成绩以后，林娇娇抱着夏源喜极而泣，“被你折磨了这么久，我终于也有进步了，之后请继续折磨我，谢谢你，我的好磨人精朋友夏同志。”

　　夏源夸她，“还不是你聪明又努力，要换成别人也不会再短时间之内进步十名啊。”

　　“我怎么觉得源源你是在暗戳戳夸你自己啊，”林娇娇戳了戳她脸颊上浅浅的酒窝，“嘿嘿，不过你说得没错啦，下个学期我一定不摆烂。”

　　林娇娇高兴得一蹦三尺，金梦倒是黯然神伤起来，“你们都有进步，就我是个小垃圾，我现在十分愿意加入你们学习的队伍了，源源看看我。”

　　“那……大家都跟着我的计划表来吧，首先，五点就要起床……”

　　“停！”金梦还没听完夏源的话，便立刻用手打了个禁止符，“咱们是不是有点太拼了？”

　　夏源拉下她的手，“你问问我们年级前十，我们五点起床都算很晚了。”

　　“谢，”金梦叫苦连天，“我再想想吧。”

　　“嗯，”夏源故意在她耳边慢悠悠道，“你想吧，时间可不等人哟~”

　　“啊啊啊啊啊，我愿意我愿意，”金梦被夏源一句话催促得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哭着道，“我愿意五点就起来学习。”

　　王文琦跟着默默举手，“我也想加入。”

　　“好啊，那就这么说定了。”夏源道，“那以后还有娇娇文琦，都用我的学习作息一起加油吧。”

　　期末考考完，便接近年关。

　　学校门口的小摊贩也在学生们学期结束的最后一天多了起来，街道上张灯结彩年味一下就出来了。

　　一中的寒假只有半个月，正月十五之前就要回去上课，高中的最后一个寒假，大家都十分珍惜。

　　林娇娇挽着夏源的手，笑着道，“寒假有谁要跟我去玩的吗？我妈说要带我去滑雪，你们去不去？”

　　王文琦说，“我倒是想去，但我和金梦要回老家过年，估计就不会留在念安了。”

　　金梦颓丧地点了点头，“对啊，每年都要回去，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回，那些亲戚一个都不认识，还得我点头哈腰地伺候着，听大叔大伯喝酒吹嘘不算，他们吃完饭还得我收摊子，说好点叫收拾摊子，说点不好听的，简直就是收垃圾场。”

　　夏源笑了，“那你是挺惨的，我就没有这样的烦恼。”

　　金梦蹭了蹭夏源的脖子，“好羡慕你哦源源，我也不想要这样的烦恼。”

　　夏源只是笑了笑没说话，说什么没烦恼，不过是因为前几年父亲的事情，全断了往来的关系罢了。

　　今年大概率也会是她和妈妈两个人在家里度过，什么过不过年，她并没有特别期待。

　　“金梦和文琦去不了好可惜，”林娇娇问夏源，“那源源你跟我去吗？”

　　“我看情况吧……”夏源思考了两秒，“如果我妈同意的话，我就提前打电话跟你说。”

　　“好好好，看到我带朋友去，我妈一定高兴，我真的很需要有人陪我滑雪，我不太敢但又很喜欢滑，源源你懂我的吧？”

　　夏源嗯了一声，笑弯了眼，“我懂我懂，我尽量过去陪你。”

　　寒假的第一天，在赶作业当中度过。

　　夏青青的公司大约要忙到大年三十的前一天才能休息。

　　夏源去陪林娇娇滑雪这事儿根本不用经过夏青青同意，临近年底，公司忙得厉害，三天两头见不到人，夏青青自然不会管自己去哪里又都做了些什么。

　　放假第三天，夏源就跟着林娇娇一家去了滑雪场。

　　念安的冬天不太下雪，要滑雪只能去室内滑雪场。

　　夏源跟着林家人去，相当于蹭了一个人头，设备加上请了一个专业教练，夏源和林娇娇两个人花了一千上下。

　　夏源想付钱，直接被林妈妈拉着说笑去了，这期间林爸爸直接去了收银台刷卡，夏源羞愧地脸快要滴出血来，和上次同余家人一起外出吃饭时的惭愧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明明是第一次和林娇娇的父母见面，就让人破费，偏偏林娇娇和林家父母丝毫没觉得给自己花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哎呀小钱，”林妈妈笑呵呵地捂住了嘴，“源源可是娇娇最好的朋友，我听说了啊，娇娇这次成绩进步，可有源源你的功劳，再说了，你抽空出来陪娇娇，怎么能让你花钱，傻孩子。”

　　“对了，”林妈妈又想到了什么，“我还订了温泉酒店，一会儿滑完雪，咱们去泡温泉，源源也一块儿去，好吧？就这么说定了。”

　　“好耶，”林娇娇举手欢呼，一手拉着夏源一手拉着林妈妈，“爸爸付完钱了，我们可以进场了。”

　　她们的对话很紧密，夏源根本插不进嘴，就被半拖着绕过地下通道进了更衣室。

　　那天是夏源最放松的一天，从高坡上滑下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飘着的，不用去想任何事。

　　之后的温泉之旅也很舒服，林妈妈的谈吐和语气都带着少女的样子，母女俩叽叽喳喳，夏源自认为自己话挺多的，遇上林娇娇和林妈妈，她多也只是笑着听就够了。

　　她们的相处模式很舒服，同样都是母女，夏源觉得自己和夏青青的相处就像针锋相对的陌生人。

　　有时候，人和人的差别真的很大。

　　从温泉酒店出来已经下午六点。

　　天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暗下来，夏源原本想自己打车走的，林妈妈说那么晚不安全，坚持要让林爸爸开车送她回家。

　　温泉酒店距离市中心有段距离，吃完饭泡过澡大家都有些昏昏欲睡，车里便安静了下来。

　　夏源晕车，不太敢多做什么动作，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幸而意识朦胧，晕车带来的不适感也跟着大大减轻。

　　回到家将近八点，夏源在单元楼下和夏青青碰面，两人一前一后地上了楼梯。

　　夏青青问，“这么晚从哪儿回来？”

　　“今天和朋友出去了。”

　　夏源回完这句话，忽想到林娇娇和林妈妈温馨融洽的相处，有些紧张地握紧了拳头，小心翼翼地主动找起了话题来，“妈妈什么时候放假？”

　　夏青青说，“明天。”

　　“哦，”夏源跟在她身后，此时大跨步上前，同她走上同一节台阶，“妈妈，过年……我们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随便哪里都行。”

　　“之前安排去J国你后来又赌气不去，”夏青青叹了口气，“马上就要高考了，你还想去哪里？一天到晚就知道玩，一点学习规划都没有，安可今年回来会过来，到时候机灵一点，知道吗？”

　　“……”

　　“没有，”夏源不知不觉放慢了脚步，渐渐和夏青青拉开了距离，声音小得像是说给自己听，“我就是随便说说。”

　　夏青青停下脚步，转身看她，“嘀嘀咕咕地在说什么？”

　　夏源抬起头，看向母亲的脸，忽觉几分陌生。

　　她摇了摇头，勉强弯起嘴角，“我说知道了妈妈。”

　　回到房间的夏源狠狠喘了几口气，才坐回椅子上。

　　她翻开没写完的数学试卷，拿起了笔，却无心学习。

　　一定是因为今天看了太多温情的画面，所以自己才会向夏青青提出这样的想法。

　　每次只要自己试图主动靠近对方，不管那个人是夏青青也好，沈东临也罢，反正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夏源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平日里很快就能调节的情绪，今天却没有办法完全调节好，只觉得心里压着一座很沉的大山，什么都进行不下去。

　　这种情绪很糟糕，糟糕到足以毁了她积攒了一天的好心情。

　　夏源放下笔，偷偷拉开抽屉，剥了一颗草莓奶糖。

　　酸甜的草莓奶味从舌尖化开，夏源靠在桌子上，忽然觉得鼻尖有些酸。

　　大年三十的前一天，市中心的广场就陆陆续续有人在放烟花。

　　虽然每年过年都只有夏源和夏青青两个人过，但春节的仪式感还是刻在了骨子里，每年过年的年夜饭倒是丰盛。

　　到晚三十晚上，窗外的燃放的烟花更盛，烟火升腾到半空中的声音忽近忽远，小区楼下孩子们的吵闹声都给冷清的家里添了几分热闹。

　　客厅的电视正放着某年的春节小品，夏源帮着夏青青在厨房里打下手，还算默契。

　　夏源想，只要她们不进行额外的话题，就算温馨。

　　“源源吃几个饺子？”夏青青问，“妈妈要蒸饺子了。”

　　“吃六个就够了。”

　　“好，汤圆呢，要不要吃汤圆？”

　　“都行。”

　　一顿两个人的年夜饭，夏青青和夏源两个人倒是花了几个小时才弄好。

　　吃饭之前，余沐山发来消息，问夏源今晚吃什么，夏源拍了一张年夜饭的照片发给他。

　　夏源：【还行吧，你呢？】

　　余沐山也草草拍了张照片给她，因为拍得太快，照片糊成一团，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

　　夏源：【……】

　　余沐山：【我也还行，明天干嘛去。】

　　夏源：【在家刷题。】

　　余沐山：【……】

　　吃完饭后，夏源和夏青青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

　　今年的春晚依旧无聊，夏源想再看一会儿就回房去，原是这么想的，夏青青摆在茶几上的手机这时却响起一阵视频通话的声音。

　　夏源还没来得及避开，就看见夏青青接起电话。

　　屏幕上的画面稍稍一卡，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就出现在手机屏幕里。

　　“青青，”安可笑得漂亮，乍一看根本不像五十的女人该有的脸，倒是成熟又知性，“好久不见，我已经到家里了，明天要出来见面吗？”

　　夏青青也笑，“好，这两天我都有空，看你了。”

　　“那就明天，我正好在我先生这边，可以顺道来接你，”安可眸光一转，“旁边这是源源吧？”

　　夏源原是想走已经来不及了，见安可在试探地问自己，她又坐回沙发，和安可热情地打招呼，“阿姨好，我是夏源。”

　　“你好你好，源源都长这么大了，有十八岁了吧？竟然还记得我，我记得我出国的时候，你才六年级？”

　　“是，”夏源笑，“安可阿姨还和印象里的一样，没有变呢，很好认。”

　　“源源的嘴还和小时候一样甜，明天见面阿姨给你包个大红包。”

　　夏青青似乎挺满意夏源的表现，笑着接话，“你在干嘛呢，吃过饭没有？”

　　“吃了，这不等春晚，就和你聊聊天……”

　　夏源垂眸乖乖坐在夏青青边上，镜头还对着自己，她不敢贸然离开，只想着这通电话快点结束。

　　“夏姨，源源，过年好。”

　　手机里传出一道久违的熟悉的男声。

　　不用看镜头，也没敢抬头，单单听到对方的声音，夏源的心便猛然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