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仙】青云初稿》望川云靖

41、南疆

　　“斩龙剑，取南疆极苦之地万载绿晶所铸，诛杀奸邪无数......”张小凡默念着。

　　远方山势相连，无穷无尽，正是南疆这里特有的地貌。眼前一条古道，蜿蜒向前延伸，两侧或远或近，都有怪石突兀的山丘。远方山峰天际，遥遥相连，阴沉沉的乌云就挂在高山峰顶，随风飘荡。

　　“终于快到了......这个时间，能看到她一眼也好吧......”张小凡喃喃道。

　　突然一人熟悉的笑声传来，这笑声柔媚入骨，隐隐有惑人心意的力量，正是金瓶儿的声音。

　　他本想就此掠去，那道声音却离得近了起来。

　　“这位少侠，为什么这么急着走啊？”金瓶儿用十分妖媚的声音说道。

　　“让开！”张小凡不耐烦道。

　　“看来是位冷漠无情的公子呢！”一只玉手悄然抚上了张小凡的胸膛。

　　“我最后警告一次，我不想杀你！”面具下的张小凡声音已带着低沉的吼声。

　　“哎哟！我好怕啊！”金瓶儿用手拍着心口，但脸上笑意盈盈，哪里有一丝害怕的神色影子，反而是柔媚之色又重了几分，柔声道：“让我看看，你究竟长着怎样一铁石心肠的模样......”

　　说话间，她的手如鬼魅一般放在了张小凡的面具之上。

　　电光火石之间，张小凡拔出天琅，在那面具即将被揭下的那一刻逼退了金瓶儿。

　　金瓶儿俏脸上浮现冷笑，右手腾起，紫芒大盛，和那道血浪相击与一处。

　　张小凡抬手划出一道血色气刃之后，又迅速在地上一点，一股小型血柱喷出。金瓶儿堪堪用紫芒刃用紫芒刃抵住那道血色气刃后，这才惊觉脚下涌起的血柱，她被震得连退几步，一时间嘴角溢出了几丝鲜血。

　　“我说了我不想杀你！”张小凡举起天琅指着她道。

　　“这位公子与我们圣教如此投缘，当真是可惜呢！”金瓶儿擦去嘴角的鲜血道。

　　而下一刻，她却是径直扑向了张小凡，紫芒刃抵住了天琅，两者摩擦划过之下，擦出了无数的星火。

　　天琅剑霎时间血光大盛，张小凡身形向前，步步紧逼着金瓶儿，直逼得金瓶儿撞上身后的墙壁，眼看着就划上她的咽喉......

　　全神贯注正与金瓶儿打斗的张小凡，忽地背后锐啸声起，他心中一惊，电光石火间强移身子，“噗”的一声，一把平锋玉尺，却如无坚不摧的神兵一般，从他的右肩直贯而出。

　　张小凡大吼一声，霍地转过头来，只见李洵手握玉尺，满脸兴奋神情。

　　“啊……”

　　面具下的张小凡长叹一声，剑下的金瓶儿已是趁机溜了。

　　李洵还想再次劈下，一道蓝光却是架住了他的九阳尺，正是天琊神剑。

　　李洵大惊失色，刚才他一心想要在陆雪琪面前表现自己，看见两个好像都是魔教中人自相残杀，其中一个还是方才和他们焚香谷有深仇大恨的金瓶儿，他本想就此一尺双杀，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恼恨不已。

　　再次回过神来时，陆雪琪却和那黑袍男子一齐消失不见了。

　　陆雪琪搂着受伤的张小凡迅速冲到了一见破旧的小屋内，她刚解开张小凡黑袍想查看他右肩上的伤势，那具面具也随之啪地一声掉落在地。

　　这么多年了，他却是消瘦了不小，脸颊比他少年时还要清瘦，嘴角还溢出了几丝鲜血。

　　她有些痴痴地看着这张脸，脑袋一阵摇晃之后，张小凡缓缓睁开了双眼，和她的目光交织与一处......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起身想取回那张面具，却被陆雪琪给摁住了。

　　她扶着张小凡回到墙壁靠着，她就这样凝视着他，柔荑伸向他的脸颊为他擦去了嘴角的鲜血。

　　张小凡嘴角微微向上勾起，像是要挤出一个笑容，但他的脸上还是充满着焦急对陆雪琪说道：“陆师姐，我现在情况特殊，陆师姐还是早早告退和他们继续任务，莫要为了我辛苦害了自己！”

　　“我能有你苦！”陆雪琪凄然道。

　　张小凡嘴唇微张，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抿紧了嘴唇，闪电般出手拿起了面具戴在头上，起身对着陆雪琪抱拳施了一礼，缓缓走了出去。
　　※※※
　　天空中的火焰云彩越烧越旺，染红了整个夜空，如末世之像，天地俱灭，在这个南疆边陲，再次上演。

　　张小凡“啧”了一声，脚步不停继续向那极苦之地走去。

　　“少侠，方才你没事啊？”那道妖媚的声音再次传来。

　　张小凡加快了脚步,这次他干脆直接不理她好了。

　　“我还有件礼物要送给你呢！少侠！”金瓶儿的声音却是愈加兴奋。

　　听得“礼物”二字，张小凡依旧是意兴阑珊，连看她一眼的兴致都没有了。

　　一道人影从天而降落入眼眸，眼看着这具身体就要从高空砸落地面，张小凡还是伸出了双手将她接入怀中。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面若芙蓉，娇艳无双的极美脸庞，而她甫一落入了张小凡的双臂，神色却变得极为痛苦，身上的衣物也破碎了大半，已然受到什么非人的折磨。

　　他紧盯着怀中女子，总觉得和她有过几面之缘，思索了一会儿才认出她。

　　燕虹！

　　满脸惊恐的燕虹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双手死命抓住了张小凡的黑袍，同时将那逐渐神志不清的脸庞埋入张小凡的怀中，整个身子也渐渐靠紧了他。

　　张小凡此刻自然生不出什么旖旎的心思，他一面警觉着不远处的金瓶儿，一面东张西望着，想寻个什么安全且相对舒适的地方。

　　“你师妹现在可是在他手上呢！”金瓶儿突然朝着张小凡的身后呐喊道。

　　“你个畜生！”张小凡咬牙切齿道。

　　他终于明白她的用意了。

　　李洵一声大喝，神色肃穆而愤怒，怒道：“你对我燕虹师妹施了什么迷魂术？你们两个怎么这般姿势！”

　　“不是我做的。”张小凡淡淡道，他用力扯了扯她的手臂，一时间竟有些拉不动她。

　　“还说不是你！妖人！”李洵举起九阳尺，指着他再次大喝道。

　　张小凡眉头紧锁，紧盯着李洵手里的九阳尺，上面还有血迹残留——那是他的血。

　　一丝丝开始怒意萦绕在张小凡心头，他对着李洵发一阵低沉的低吼声，道：“我懒得跟你解释，反正不是我！”

　　“嘶啦”一声后，手里还握着黑色布条的燕虹就这样被他扔给了李洵。

　　李洵看着怀抱中露出大片羊脂白玉般肌肤的燕虹，脸色一红赶忙放下了她。

　　“啊哈哈哈哈！”金瓶儿讥笑道。“这便是那你口中妖人的手段！你那师妹受他这般强硬对待后，孤男寡女干柴烈火，都有些流连忘返了呢！”

　　“你住口！”张小凡举起天琅划出一道血芒斩向金瓶儿，被她堪堪躲过。

　　李洵死死地盯着她手里的两块黑色布条，怒火如燎原之势，在金瓶儿声声满含讥讽的撩拨下越烧越旺，顷刻间便占满了他的身心。

　　李洵浑身颤抖着，他瞪着因怒意而充满血丝的双眼，仰天怒吼道：“我焚香谷今日受此奇耻大辱！此仇！当不死不休！”

　　不远处的上官策，吕顺听到声音也是鱼贯而入，举起手里法宝指向了张小凡。

　　身前的熊熊烈火席卷而来，纯质的火焰焚烧吞噬着面前的一切生灵。背后的金瓶儿举起紫芒刃破风而出，向他袭来。

　　噬血珠就在他的剑锋之上，与他相依相伴，不离不弃，就好像只有此刻的天地间，只有它才能和自己并肩作战，只有它才是自己唯一的朋友。

　　汹涌的杀意从天琅传回心头，久已消失的疯狂，掩埋深心的暴怒，亘古以来曾一闪而逝的桀骜，突然再度昇腾。

　　既然天下欲杀我！

　　那么我便——杀尽天下人！

　　他狂呼！

　　天地应和。

　　天上火焰，地上红幕，同时颤抖。

　　那火光血幕之中的，彷彿来自幽冥的狞笑。
　　（打戏等我补）
　　我先杀了你这个蠢货！

　　张小凡举起血剑天琅向那瘫坐在地的李洵刺来。

　　李洵举起九阳尺欲挡，血剑之上磅礴无匹的妖力，连他格挡的手臂都几欲压碎。

　　李洵满脸惊恐的望着张小凡，他这才发现自己在这个人面前是多么的渺小无力。

　　剑锋一点点地向他逼近，恐惧如深冬冰水彻底淹没了他。

　　他晕了过去。

　　.......

　　天琊的剑尖，闪烁着森然的蓝光，透过了张小凡的左肩。

　　“哈哈哈哈哈哈！！！！！！”张小凡突然发出了像是如释重负的笑容。

　　那有些凄狂的笑声，伴随着鲜血，一口又一口地不断倾吐而出。

　　透过左肩的天琊，剧烈地颤抖着，一如她此刻有多悲苦！

　　张小凡却是用力按住了那一截透体而出的剑尖，陆雪琪想要收回天琊，却发现根本拉不动它。

　　“小凡，你要做......”

　　话音未落，她整个身体随着那把天琊神剑，一齐被拉向了他。

　　膨裂而出的鲜血，染红了整柄天琊，剑身之上，仍旧不断滴落着张小凡的热血，飘忽着他的血气。

　　整柄天琊，已然彻底贯穿了的他的左肩！

　　“当日！陆师姐在玉清殿所受之苦，今日我张小凡，一并还之！”张小凡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陆雪琪扔下了天琊，冲上来双手捂住了张小凡的血如泉涌的左肩。

　　张小凡只是略微喘息了几道，整个人便如疾风而驰，飘然离去。只留下一道细长的血线，绵延至不可见处。

　　陆雪琪双手一空，只余下掌间热血的余温，在风中不断飘散着，最后化作了一抔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