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仙】青云初稿》望川云靖

17、解困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小凡终于是醒了过来，他一见到碧瑶便开心道：“我又想起来一些线索了！”

　　“快说出来！”碧瑶满心欢喜道。只见张小凡慢慢走到了金铃夫人留下的那四句话旁，眼睛有些迷茫地盯着最后一字“苦”字。

　　很快张小凡便发现是自己记错了，他抬起手来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却见碧瑶花容绽放，拿起合欢铃拿起一比，果然大小刚刚好，忍不住一声欢呼。

　　“张小凡！我就知道你能行的！”碧瑶突然伸出手来，想邀请他击掌，张小凡长叹一声，苦笑着回应了她。

　　“轰隆”一声，原本光滑的石壁塌了一层下来，露出了里面的一层，上边也如内室天书般刻着文字:

　　九幽阴灵，诸天神魔，
　　以我血躯，奉为牺牲。
　　三生七世，永堕阎罗，
　　只为情故，虽死不悔……

　　“对不起......”张小凡满脸痛苦地说道。“我记错了!”

　　碧瑶却不理他，怔怔地念叨着，随后对着张小凡莞尔一笑道：“没事的张小凡，便是如金铃夫人她老人家，最后不也是没用吗？”

　　又过了几日，碧瑶所带的干粮很快就耗光了，张小凡本来不想吃多少的，最后硬是被碧瑶塞进口中。

　　“张小凡我可指望你想起来呢！你可不能不吃以至于饿死！”碧瑶红着眼道。

　　张小凡满眼愧疚地望着碧瑶道：“对不起......对不起.......”

　　“张！小！凡！你以后能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吗？”碧瑶红着眼眶，竟是流下泪来。

　　张小凡坐了下来，低着头对她说道：“碧瑶，你......你有什么心事......可.......可以直接跟我说的，我.......我会与你一同与你承担的！”说完这句话后，张小凡的眼神又变得坚定起来。

　　碧瑶长叹一声，弯下腰双手握住张小凡的肩膀，低着头双眼怔怔地注视着张小凡，开口娓娓道来：

　　我六岁时候，娘亲带着我回‘狐岐山六狐洞’看我姥姥.......生生把我和娘亲还有姥姥三人活埋在地底.......

　　那时，我吓得嚎啕大哭，害怕极了.......把姥姥尸首埋了.......

　　我们被埋在地底深处.......但娘亲一直告诉我说：小瑶不怕，爹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娘亲在我身边叹息着，把我紧紧抱在怀里，不停地对我说：小瑶不怕，小瑶不怕，娘亲不会让你有事的，你爹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可是，爹还是没来，我却已经饿得不行了，一直对着娘亲哭着要东西吃。娘亲一次一次在洞里找着，但从来没有找到过东西。到后来，我已经饿得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趴在娘亲的怀里呻吟。忽然有一天，娘亲找到了一块肉！……

　　张小凡鼻子一抽，心狠狠地跳了一下。

　　我太饿了，什么也顾不得，吃了下去，然后好像是舒服地睡了，好像那时，娘亲也在黑暗中笑了出来。就这样，娘亲隔一段时间就给我找来一片肉，我就这样活了下来，但娘亲的声音却日渐无力了......

　　我问她这肉是怎么来的，而她就像你这般一脸愧疚地看着我......

　　说到这儿，碧瑶再也忍不住，倒在张小凡肩膀上嚎啕大哭起来，道：“终于有一天，我叫她，她却没有回答，从此以后，我就在黑暗中，一个人这样一个人等着，我不想啊！我不想一个人等死啊！”

　　张小凡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她扶了起来。

　　“不会的......我们都不会死的.......”张小凡柔声道。

　　“是我，是我害死了娘亲的！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原谅自己啊！”碧瑶泪雨婆娑道。“你.......你也像我对我娘一样，吃了我吧！也好填补她看着时的那股愧意！”

　　“不是的，碧瑶，你娘是为了让你活下去，才牺牲自己换你苟活的。而你若是如此草率便一死了之，不也是背弃了你娘的临终遗愿吗？”张小凡像一个长辈一样摸了摸她的头道。

　　“可是......”

　　“不止是今天，还是以后......我都会像梦话里那样，护好你的！”张小凡红着脸咬着牙直言不讳道。

　　碧瑶俏脸一红，终于是点了点头。跟着他一直走到了右手边的藏宝室，只见张小凡从一堆铁器垃圾中拣起一把巨大的铁铸巨斧，吃力地抬了起来。

　　“你拿这把破斧头做什么？”碧瑶疑惑道。

　　见碧瑶仍未反应过来，张小凡无奈苦笑道：“圣母娘娘，愿您垂怜世人，护她佑她，明王尊上，望你持开天之力，救……”碧瑶这才恍然大悟，小跑过去帮他一起搬动斧头。

　　两人一齐把斧头装到了天煞明王的右手上，张小凡握着巨斧一移，连带着天煞明王雕像的右手也移动了一分。

　　碧瑶吓得赶紧对着天煞明王神像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口中道：“明王尊上，请恕弟子无礼。莫......莫要怪罪张小凡。”

　　张小凡摇了摇头，只听得石室之中响起了沉重的机括声响，才长舒了一口气。

　　碧瑶跑了过来，与张小凡合力抓住这巨斧，用力扳动。

　　只见这巨斧连着天煞明王的右手，从低垂的状态举到了半空，片刻之后，石室之中，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巨大轰鸣声。

　　神像后边石壁之上，巨大坚硬的石壁竟是缓缓向两边退开，露出了一条通道出来，逐级而上的石阶，一直往上，直到前方黑暗处。

　　这时，神像所在的石室忽然剧烈震动起来，头顶纷纷落下石块，张小凡赶紧对碧瑶喊道：“快走，慢了的话整个山洞就塌掉了！”。

　　张小凡与碧瑶二人拼命跑去，只听得后头巨响不断，石块横飞，若是慢跑一步，只怕就要死于此地，真是拿出了身子里最后一丝力气，向前跑去。

　　没跑多远，二人面前就是一片漆黑，在这狭窄而黑暗的密道中，二人也不知摔了多少次，撞了多少回，终于是跌跌撞撞冲了出来，几乎就在他们扑到地上的一刻，只听得“轰隆”巨响，万斤巨石压下，尘土飞扬，将这洞口堵得严严实实，从今而后，再也无人可以得见这山腹之中的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