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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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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舞台排练后季行止更加忙碌,林韶芝参加了班里准备的节目,顺利进了汇演,每天晚饭时间和季行止一样,在演艺厅排队等着上场彩排。
竹西的任务一下就繁重了,有时候不仅要帮他们三个打饭,还要帮班上有需要的同学一起打。
时间紧任务重,竹西干脆把自己的那份也打包,带过来和他们一起吃,后来直接把卷子带过来,吃完饭边陪他们等边刷题,等到他们上台彩排就放下笔看他们的节目。
“姐姐,你天天陪他练习,还说和他没有在谈,老实交代情况,不让挠你痒痒!”夏慕辞又凑了过来,又想要贴贴,竹西头也没抬就避开了。
“你不忙吗?”竹西真诚发问,林韶芝他们在等待的时间也会找个空地抓紧多练习几次,根本没空过来和她闲聊。
夏慕辞的表情几经变化,最后还是稳定下来,继续笑嘻嘻地说:“我们就聊聊悄悄话,你就告诉我嘛,我保证不会跟婶说。”
且不说竹西和季行止真没什么,要是确定两人的关系如她所料,第一个去打小报告搅得天翻地覆的就是她吧。
“别一天到晚想这想那的,我忙着呢,明年你也要中考,多想想自己能不能考上校本部吧。”竹西把试卷翻页,继续做题。
竹西这种不咸不淡的态度令夏慕辞抓狂,还专挑痛处来刺她。
“你还是那么让人讨厌。”夏慕辞站起来,表面的和平装不下去了,“总是一副自命清高的样子给谁看。”
等她走远了竹西才抬头看她的背影,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的关系,难为她为了个男人天天来跟她装好姐妹,还偏要见人就提一嘴竹西和季行止的关系不错,也不知道她怀着什么目的。
“西西。”林韶芝在下面挥着手喊她。
竹西快速收好卷子跑下去,看她们一行人都收好了道具,看了看时间还早,有些疑惑:“今天不练了吗?”
“不练了。”林韶芝愤愤道:“今天初中部来了个老师,一直占用舞台练他们班的节目,今天估计是排不到了,就不浪费时间了。”
平时玩得较好的一个女生拍了拍竹西的肩,递来一张整钱,“谢谢西西这两天帮我和阿数带饭,这是两天的饭钱,明天就不用麻烦西西了”
竹西接过钱算了下是给多了正要翻口袋找找有没有散钱,就被她拉住了胳膊阻止了动作,俏皮地眨了眨眼,“多出的是请你和奶茶的,礼尚往来。”
下午下了一场大雨,天空被乌云压得阴沉沉的,闷得不行,吹来的风又湿又热,才走了一会就热得一身汗,林韶芝拿出道具扇扇风,竹西刚接过一把,看见林韶芝手里拿着装饭盒的袋子,而自己两手空空,惊得轻叫一声:“我的饭盒忘记拿了。”
今天吃饭不小心让袋子沾了油,竹西怕弄脏书包里的资料,就放在了脚边,和平时不一样,就很容易忘记。
把手上的道具扇给回林韶芝,人就要往礼堂跑:“我回去拿饭盒,我待会追上来。”
礼堂外是一大片瓷砖铺地,林韶芝看她跑的匆匆忙忙的,提醒她:“跑慢点,小心地滑。”
“邻家哥哥你等一下。”进礼堂的木门中间偏上有一块玻璃,竹西正要推门进去,就看到夏慕辞追上再往这边的走的季行止。
下意识地藏在门外,季行止背着琴,琴盒遮挡了住大半个人,只能看见他站如竹柏的腿。
“下次叫我名字就行。”季行止把夏慕辞整个挡住,竹西看不到她,她也看不到在门外还有个竹西。
“这是我自己做的曲奇,特意拿来给哥哥吃。”夏慕辞不愿放弃这个称呼,她应该是朝他走近了些,竹西看到他往后退了一步。
“谢谢,只是我不爱吃甜的,下次不用给我。”只见他手动了动,不知道有没有接过。
竹西倒是笑了出来,他经常在回家路上买奶茶,她顾忌是晚上都只敢要三分糖或者半糖,他可是风雨无阻的点全糖。
全糖战士哪有不爱吃甜的。
“哥哥是没懂我的意思吗?”夏慕辞在表达上都是直言直语,看着两人越来越近,竹西连忙回撤背着墙,不敢再往里面看。
“我喜欢你,哥哥不喜欢我吗?”
“我们好像并没有接触过吧?”明明是个疑问句,却好像已经回答了她的问题。
“怎么会没有接触,我每次看你健身,你知道我在看你都没有避开……你脸红了,你也喜欢我的,是吧!”夏慕辞的声音越发雀跃。
“你这个年纪应该好好读书吧,而不是想这些有的没的。”季行止的语气严肃了很多,他无法向面前的花痴解释,他不避讳是在期待着躲在半边帘子后面的人,“我以后也会尽量避开你,以免你的言辞给我造成麻烦。”
“那你是不是喜欢……”
季行止拉开门出去,用力造成的关门声盖住她后面的话,四下望了望,刚才突然被叫住,在转身前瞥到的身影早已不在。
笔触无意识地在草稿纸上一遍一遍画着圆圈。
竹西是在那句脸红了跑开的,她听得出季行止的态度是义正言辞的拒绝,可他为什么会脸红呢?
还是难读懂人的情绪。
头被笔杆敲了一下:“别折磨草稿纸了,有哪题不会?”
小小的圆圈已经被笔尖割据开来,掀开纸张留在了垫在下面的试卷上,指甲剥开,还能看到细小的墨印。
“没有,在想今晚的盐酥鸡真好吃。”竹西把草稿纸揉成一团扔了,随口说道。
“跟林韶芝待久了都变成一个小吃货了。”季行止很擅长简笔画,很快就在便利贴上画了一个仰着肚皮的小胖龙,露出獠牙,应该是饕餮。
Q版画风太可爱了,竹西都无法因为他的调侃生气地把小胖龙扔回去,默默地用手掌把它盖住,打算据为己有,“好吃的,我明天打给你。”
“再多给我打糖醋里脊。”季行止趁机提醒。
怎么会这么喜欢吃甜的?
“你不是有曲奇饼吗?”竹西小声地吐槽,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脸上又红又白的,不敢去看季行止。
这话把季行止逗笑了,“扔了,不甜。”
偷听的事迹自爆出来,竹西不敢再回他的话,身子往另一边侧着,假装在很认真的解题。
知道她脸皮薄,季行止不好继续逗她,发现她这样都不忘收走小胖龙,倒是忍不住笑得更开心了。
艺术节总汇演正好是校庆,学校邀约了一些优秀毕业生,开放了全礼堂,容纳全校人是座位有限,每个班限定人数来观演。
竹西随着现场维持秩序的学生会成员的引导落座第二次层的第二排,挺好一位置,就是旁边正好是刘传秀。
“你还有空来看这个。”刘传秀见到她就忍不住责备她不留在教室学习跑来凑热闹的行为。
本来挺好的心情因为这句话开始做如针毡,节目都看得不尽兴,竹西也找不到空位转移,只好沉默。
舞台两面布局屏风,古筝和琵琶声双出,一下就勾勒出每人心中的诗画中国,俏丽的舞者自屏风后踱步而出,一颦一笑,展尽风姿绰约。
一只手忽然拍在竹西腿上,吓得她一哆嗦,眼神幽幽地看向刘传秀。
“高考后给你报个兴趣班吧。”刘传秀说得热枕,竹西却是十分苍白地笑了。
夏慕辞的拉丁舞是她父亲还在世的时候就开始学的,后来到了她们家,她坚持要继续学,在这事上刘传秀没有反对的立场,只能顺着她的意思。
可刘传秀是拼命学习考上大学从破落山村走出来的孩子,观念里就是惟有读书高,拉丁舞老师越是夸夏慕辞有天赋,她就越是觉得夏慕辞的成绩太差,心思不在读书上以后难有出路。家里有这样的反面例子存在,她一度打压班里学生有所萌芽的兴趣。
小县城落后,多数父母盼着孩子能好好读书能有条出路,跟刘传秀持有相同的理念。
毕竟,试错成本对他们来说太大了。
记忆中闹得最大的一次,一个家长带着孩子来家里拜访,学生红艳的新衣照得家长身上旧得褪色的大袄都喜庆了不少,话没说两句就开始哭着说孩子学坏了,偷了家里的钱买了乐器,还在外面报班,家长报的补习班全逃了,学音乐的课程倒是一节不落。
那年竹西还很小,缩在房间门口看着不停推拉的人影,一声比一声高的嘶吼中,捡起了飞到脚边的木块,往房间里缩了缩。
尽管这些记忆都模糊了,可最后伏在地上悲恸到沙哑的哭声,和刘传秀一次又一次拿着这些例子警告竹西专心学习的画面都犹在耳边。
现在看着还有别人家孩子不仅学习成绩好,课外的兴趣爱好还能一个不落,又起了新的攀比心理,希望竹西能够多元化发展。
人的认知会随着阅历不断改变,可留在那些哭声里的遗憾呢。
“你说话呀,有没有想学的。”刘传秀见她在发呆,手在她的腿上重重的拍了两下。
“没有,都是要从小培养的,哪有半路出家的。”竹西摇头。
竹西从小就是麻木的遵循着刘传秀的期望努力,对于这个提议,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
“就是多去学一样东西,要是像他们一样,学个十年八年,也能拿得出手。”刘传秀是个打定主意就不放弃的,偏要竹西选一个。
刚刚的节目结束了,舞台的灯光全关,一批人哗啦啦的上台把道具搬走,还没完全下舞台,另一批人就扛着新的道具井然有序的摆弄。
下一个节目是个生活小品,灯光重新打开,重点照在坐在画板前的女孩身上,竹西看着她专心致志地描绘,忽然想到季行止经常能用寥寥几笔就画出一个很戳她萌点的小人。
他的童年挺丰富的,好像什么都会点。
刘传秀在用手推着竹西不停催促,竹西像是个提线木偶,上半身随着刘传秀的动作晃动。
“画画吧。”像是被烦到最后随意说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