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蜃楼山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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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战佛爷员外失手 蜃楼山市脱逃无望
杨吟从小天资聪慧，相貌又比两个哥哥儒雅周正，倍受长辈喜爱，向来颇受同辈女子青睐，尽得赞美倾慕之词，自有一贯的骄傲。
昨晚试探江元雁，已是少有的主动。莫非搞错了？眼前这位出手大方，高挑俊美的程员外，才是江姑娘的意中人。
那么就各凭本事来赢得芳心吧。杨吟刷地抽出佩剑，直指黑佛爷。
黑佛爷中等个头，一身黑色暗花素缎长衫，腰间大带与儒巾为赤金色，贴在身侧的手中握着乌黑鞭柄，柄上缠赤金色缎布，六尺长的皮鞭静垂在地上，蓄势待发。
须臾间，鞭随身转，灵蛇般从地上跃起。快速的抖击使软鞭成一线，直取程青手腕，黑佛爷知杨吟深浅，不足为惧，所以上来直攻程青。
程青曲肘横臂，以硬鞭荡开软鞭，顺势回绞，化解了大部分凌厉来势，但软鞭头还是打在了手背上，皮肉火辣辣地疼，好在流云鞭并未被震脱。
程青平日里手持折扇图得是潇洒儒雅，但最常用的武器还是这杆流云鞭，长三尺，鞭身除柄外有十三节，饰流云纹，形似蛇身，蛇族深谙控鞭之法。硬鞭不甚灵活，却是软鞭的克星。
杨吟暗忖身手不错，这鞭换作自己倒是接不住的，当下挺剑靠近。
黑佛爷一击不中，立刻提鞭向上，卷土重来，抡鞭盖顶，迎头劈下来。只挽个简单的平五花，两人便近不了身，但见皮鞭上下翻飞，舞得密不透风。
程青和杨吟一远一近地牵制，也奈何他不得，软鞭可近可远，收放自如，威力奇大，万一不小心被击中，不死也要残废。
于是，两人开始以防御为主，程青大概摸清运鞭套路后，向杨吟使个眼色，看准时机，揪住了鞭尾。
杨吟长剑立刻脱手，飞刺黑佛爷喉部七寸处。黑佛爷也是应变奇速，鞭头被制后，反手掷出鞭柄，正中近处杨吟的前胸。
杨吟闷哼一声，向后退了好几步，摔倒在地，口吐鲜血，收在怀中的“杨”字玉牌“当啷”滑落在地上。
只可惜那长剑也微偏了准头，只刺中黑佛爷胸部，不曾致命。
黑佛爷张手吸起玉牌，拿到手中仔细一看，脸色大变，厉声问道：“杨慎行是你什么人？“
“正是家父。”
程青心中叹气，这小子真是没有脑子，听黑佛爷的口气就不像是好事，这种问题断不该回答。
黑佛爷闻言，脸上阴晴不定，目中凶光大盛。
程青直觉先支开杨吟较好，连忙喊到：“姓杨的，我们对付不了他，快回去找人。”
说时迟，那时快。黑佛爷所在之处瞬间出现一条巨大的黑蛇，蛇身上一圈圈的银环在黑色的衬托下尤为刺目，却是黑佛爷幻出了原形。只见他高昂蛇头，对准杨吟的方向，箭一般射了过去，分明想置他于死地。
程青十分焦急，生怕杨吟太傻看不出黑佛爷发怒是针对他，也怕他脑子发昏舍不下江元雁不走，厉声对他喝道：“你快走！”随手奉送一个蹩脚的神行符，甩在杨吟身上，但愿他催动后，能多跑出十里也好。
他深知蛇族忽然现原形意味着暴怒到已丧失理智，要将对手碎尸万段，必定是有深仇大恨。
只见斜里一道绿影向黑蛇冲去，在空中陡然变大变长，硬生生地将黑蛇扑倒在地，两蛇去势都是极快，重重摔地上缠绕翻滚，一时间山风猎猎，飞沙走石。
江元雁这时才看清，程青也使出了原形，他体型比黑蛇小了三分之一，全身青翠欲滴，只眼睛和尾巴是焦红色的。
扭打了一会，程青渐渐不支，落了下风。化人形后，维持这蛇形反倒要消耗大量妖力，程青耗不动了，恢复了人身，卧在地上喘气，看似受伤不轻。
黑佛爷见杨吟已追不到了，但既已锁定目标，横竖总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自己此行目的本就是抓程青回去索要蛇果，也不能把他给弄死了。
于是，黑佛爷腾身到半空，张口探出蛇信。他的蛇信尖头分叉处竟断了，想来这便是之前白莲花的所在之处。
黑佛爷深吐一口气，然后对准程青狂吸，眼看是要把他吸进肚中。
程青毫无招架之力，慢慢地离地而起。江元雁急得满头大汗，再也待不住，不管不顾地冲过去，紧紧抱住程青。她想着自己也是有些份量的，万一那黑佛爷就吸不动了呢？
不说程青平时待她尚可，就是看在金文娴的份上，也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啊！不过以黑佛爷的实力，自然是让她失望了。她和程青一起被吊到空中，离血盆大口越来越近。
程青太过虚弱无力，挣不脱江元雁的搂抱，他一反往常的温言慢语，凶狠地说道：“你是不是有病，放开我！”
“不行，把你搞丢了，我没脸再见娴姐姐，”她紧了紧勾在程青脖子上的手臂，“你不要再挣扎了，我抱不住掉下去会受伤的。”
程青盯着她的脸问道：“你不怕被吃掉吗？”
“怕的。”江元雁吓得花容失色，却仍旧不肯松手，只是觉得手臂越来越酸软，快要攀不住滑落，情急之下，两腿也用力缠了上去。
“每次都箍那么紧，我真怕玄郎知道后不是滋味。”程青伸出援手托住了她，脑中似乎被拨动，悟到了一种至高的舍己之情，自己竟然会为了杨吟去挡实力悬殊的黑佛爷，江元雁明知道会死也尽力来帮自己。
他突然感觉到有些激动，心中发热，特别身上某处如枯木逢春，寸有所长（zhang），他暗暗惊讶，莫非在死前能得个男人的全尸？
两人被黑佛爷吞入口中，所幸没有想象中的尖牙和毒液，只不过有些黑暗和拥挤。
江元雁放开程青，缓了一会，问道：“你伤得重吗？”
“当然很重，妖丹都裂了。”程青胸口剧痛，刚才无暇顾及，现在觉得疼死了。
“喝血有用吗？”
“没用。”
“那我试试帮你补妖丹。”
“这能补？你家不是专搞破坏的吗？咳咳。”程青云淡风轻地开玩笑，却咳出两大口鲜血。
他在黑暗中悄悄抹掉嘴边的血迹，说道：“我怕是不行了，你回去就告诉文娴我移情别恋跑了，让她别再惦记我，高高兴兴嫁人……”
江元雁打断他，说道：“你说什么呢？有我在你死不了，别说这些废话，你用力掐我。”
程青十分不解，他的遗言怎么成了废话呢？掐她干嘛？
江元雁急得不行，因为她知道程青死不了，所以一点不悲伤，完全哭不出来，没法引出封丹之气。
她摸索着找到程青的两只手，搭在自己腰间，说道：“掐吧，用力，让我痛哭那种。”程青将信将疑地微一用力，她却“噗嗤”笑出声来。
“不好意思，这里太痒了，你还是拧我腿吧！”
程青真被气到了，自己都要死了，还那么不肃穆，于是下了狠手。
江元雁疼出了眼泪，凝神注视他眉心，手指轻触他中指，施行固丹之法，几丝裂缝何足挂齿。
到底是细致耗神之事，两人也不再说话，黑暗中只凭感觉交流恢复程度。
黑佛爷杀心已起，循着杨吟的足迹直奔杨府，寻思屠他满门子孙，以报当年血海深仇。
是以仍作蛇形，没想杨宅已开启护法仙阵，愤恨中只得作罢，转头飞回藏身之处。
江元雁修补完妖丹裂缝，困倦难当睡了过去。程青疼痛感大大减轻，可也元气大伤，得静养十天半月。只可惜他得全尸的愿望也未能实现，还差那么半寸，气得也闭上眼睡觉。
黑佛爷张口把程青吐出来时，还附带掉出个姑娘，他也百思不得其解。化成蛇形时，全是以智商换武力，脑袋会不太好使。
黑佛爷见程青醒转，眼神清亮有神，不像内伤严重的样子。但自己明明下了好几次重手，还亲耳听到妖丹破裂的声音，看来这红玉蛇果名不虚传。
黑佛爷瞥了一眼掉在地上也没醒的江元雁，面无表情地问道：“此人是谁？”
“是我还没得手的姑娘。”程青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男人之间心知肚明的微笑。
他藏在身后的手指轻点江元雁的手背，须臾得到了她的回点，原来她醒着。
“这里是你幻化的蜃楼山市？还真不错，抓我来做什么，我可只喜欢女子，强扭的瓜不甜。”他随口胡诌，却是在提醒江元雁这地方跑不出去，不要轻举妄动。
黑佛爷冷哼一声，说道：“你我毕竟也算同宗，向你讨要几枚蛇果，想来程员外总不至于拒绝吧？”
“好说，好说，只是你武艺太过高强，方才我受伤不轻，暂时结不出蛇果。”程青俯下身子，拍江元雁的脸，口中唤着“雁妹妹，雁妹妹”。
江元雁听着很是别扭，她明白了程青的意思，若是让黑佛爷发现他俩的是朋友关系，定会拿自己作要挟。
所以，现在拍她，是叫她醒过来？唉，都不知道要怎么应付才不会露出马脚。
她没办法，只好娇弱地睁开眼睛，应了一声：“程公子，我这是在哪儿？”
程青牵过她的双手，万般怜惜地安慰道：“雁妹妹别怕，这里是我一个朋友……”
黑佛爷看着他俩腻腻歪歪，早就不耐烦了，说道：“那你就去我的丹室养伤，能结蛇果了让人来通报。”
“这姑娘留在这里，女色伤身，最近不要想了。”黑佛爷打量完江元雁，十分看不上眼地摇摇头。
黑佛爷给程青戴上压制法力的腕扣，召来两个胸大腿细的女徒弟，命令她们将程青带走。
江元雁见这是要被分开软禁了，忐忑起来，待要走上前去拉拉扯扯，“啪”一记空鞭抽在脚前的地上，吓得她又跳又叫。
程青装作满不在乎，心下却颇为担忧，但也无计可施。
程青被押走，这下该轮到她了，江元雁害怕得要死，他会吃掉我吗？为什么他的徒弟全是这等高耸美女，莫不是好那口？
眼见一双黑色牛皮云靴缓缓跨入视线，步步逼近，江元雁的腿都打哆嗦了，心中翻来覆去只四个字“先剪后杀”。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蜃楼山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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