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公不是公主》Tadashi

4、情妇（1）

　　与孟魁有过简单的沟通后，赵红旗一直单独留在孟希的房间里，直到快要日落。
　　她想起家里那盆东西，正要离开，孟希终于来了，并且阻止了她。
　　“生活助理是不能离开的，你要住在这里。”

　　赵红旗不能住在这里，至少今晚不能。
　　看着孟希坚决的模样，她很快做出决定：“那我放弃这个工作。”
　　孟希愣了一下，没明白赵红旗怎么反差这么大。
　　“你在开什么玩笑啊，不是说喜欢我哥吗，才刚来就要走了？”
　　接着她很快想到了什么，试探道：“哦我明白了……是不是看到金世七，自卑了啊？”
　　这不在赵红旗的理解范围之内，她不明白孟希为什么会把事情联想到金世七身上。

　　孟希见赵红旗不回话，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想，催促道：“回答我的问题啊。”
　　赵红旗终于回答：“没有。”
　　孟希笑了起来，有些得意，显然以为自己猜对了。
　　“没想到你脑子不太行，自尊倒是挺强的。”
　　赵红旗静静听着，并不打算反驳，孟希还要继续分析，却突然闭上了嘴，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人。
　　原来是这里的主人，孟莲来了。

　　赵红旗看向孟莲，女人的肌肤是古铜色的，加之棱角分明的面孔，显得刚强坚毅。
　　“怎么不继续说了，我来听听你要怎么欺负人。”
　　孟希立刻解释：“我没有，是哥哥欺负了人。”
　　“你哥怎么欺负了。”
　　“我哥偷了人家女孩的心。”
　　孟莲被这句话逗笑了，朗声调侃：“这么恶心的话你也说得出来。”
　　然后她看向赵红旗，缓慢地说：“不好意思，是我孩子胡闹，我会立刻安排司机把你送回家，也会弥补你今天的损失。”
　　赵红旗的视线始终没有从孟莲身上转移，她觉得孟魁和孟希都不太像她，但具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她又说不上来。

　　回到家之后，赵红旗立刻掀开盆上盖的布料，仔细观察起来。
　　青虫的两截已经完全消失了，它们融进蜥蜴的身体，成为了蜥蜴的一部分。
　　零点左右她被一股冲撞声吵醒，起身看到蜥蜴正在卫生间内乱窜，显然已经恢复了生命与活力。

　　比她预计的时间早了很多。
　　实在是太吵了，她还没睡够。
　　她发出命令，蜥蜴却听不懂一样，开始撕扯她的毛巾。
　　为了保证接下来能顺利入睡，她一把抓住蜥蜴，用已经破烂的毛巾将蜥蜴绑住，然后攥着蜥蜴的头部撞上了墙面。
　　哒——哒——
　　两声之后，屋子里安静了下来，蜥蜴慢慢停止了动作。

　　之后赵红旗顺利拥有了一段好眠，直到闹钟在原本设定的五点响起。
　　她再次起床，发现蜥蜴也已经重新恢复了意识，看到她之后立刻躲到了马桶后面。
　　还算是聪明的东西，被打了一次就知道怕她了。
　　赵红旗试探道：“你还记得李青集吗？”
　　蜥蜴探出头，瞳孔收缩，显然是记得的。

　　木屋美甲店外，李合宜载着李青集来开门，男孩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对面台阶上的赵红旗。
　　“早上好红旗姐姐!”
　　赵红旗起身回应：“早上好。”
　　李合宜笑着问：“怎么过来了？”
　　“来找青集。”
　　“那你们聊会，我先打扫一下店里的卫生。”
　　李合宜进了店里，李青集被赵红旗邀请，一起坐到了对面台阶上。
　　男孩正要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就看到赵红旗掀开挎包，里面装的正是他心爱的宠物。
　　“橙子!”
　　赵红旗示意男孩小点声，李青集立刻压低声音问：“你救活了橙子吗？”
　　“你要保密。”
　　李青集摸了摸蜥蜴的头顶，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的声音发颤。
　　“姐姐，你会魔法吗？”
　　赵红旗很快答：“不会。”
　　只不过是那只青虫比较特别，只不过是这只蜥蜴运气较好，说到底是小概率事件。
　　如果用人类的语言形容，那些青虫并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活物，或许是容器，或许是寄生虫，作用只是收集各个星球上的样品罢了。
　　为了收集到更完美的样品，有的青虫进化出了特殊的能力，会降解自身，释放激素，保证抓到的生物可以维持生命。
　　“我会保密的，我也不跟妈妈说，但是……妈妈会发现橙子，怎么办？”
　　“我会带走。”
　　李青集露出舍不得的表情，而蜥蜴也像是听懂了赵红旗的话，对赵红旗露出凶色。
　　男孩轻轻敲打蜥蜴的头部，教育对方要尊敬赵红旗，随即提议：“这样吧姐姐，过几天我跟妈妈说还想养蜥蜴，然后假装买了跟橙子一模一样的蜥蜴，不就行了吗。”
　　赵红旗将挎包合上，点了点头，算是同意。
　　男孩脸上露出笑容，赵红旗看着他，心里想，人类这么小就会说谎了。

　　吃完了早饭，李青集去隔壁上学了，只剩下了赵红旗和李合宜。
　　李合宜坐在镜子前化妆，主动说起自己的事。
　　“我到了四十岁才明白，女人不应该执着于美丑，应该执着于强弱，不过有点晚了，化妆已经成了习惯，改不掉了。但其实也挺好的，否则送青集上下学或者开家长会的时候，他的同学肯定要多想。”
　　“多想什么。”
　　“想青集同学的妈妈为什么这么老啊，小孩儿有时候恶毒得很。”
　　赵红旗没听明白。
　　李合宜弄好了妆容，转而打量起赵红旗。
　　“我给你修眉吧。”
　　赵红旗正要说自己打算离开，就收到了一条短信，来自孟魁的短信。
　　“艾星联系你了？”
　　赵红旗回答：“不是，是孟魁。”
　　李合宜听了十分意外。
　　“他找你做什么？”
　　“做情妇。”
　　这下子李合宜坐不住了，起身走到赵红旗面前，想要问对方是不是在开玩笑，却又觉得对方没必要开这个玩笑。
　　她知道赵红旗智商有问题，表达和理解能力都欠缺，担心对方被骗了。
　　“我认识过很多男人，贫穷的，富裕的，英俊的，丑陋的……他们想利用我，却又总是用诡异的眼神看我，就好像我是个怪物。”
　　赵红旗听得认真，却抓不住重点，过了一会才提问：“包括青集的爸爸？”
　　“对，包括他，只不过他伪装得最好，所以我才和他结婚了。”
　　这次赵红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李合宜等了又等，笑着问：“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是吗？”
　　“嗯，没明白。”
　　李合宜继续说：“我是想告诉你，就算你很喜欢他，也不要什么都对他说，尤其是你的一些特殊爱好，知道了吗？”
　　这句赵红旗听懂了，点头回复：“我知道了。”
　　两人谈话间，又一个女人进了屋，显然是李合宜的员工，一进来就挑起了新的话题：“昨天房子看怎么样了？”
　　李合宜露出无奈的表情。
　　“一个太旧，一个太小，还在犹豫。”
　　“那附近的学区房都是条件不怎么样，还贵得要死。”

　　赵红旗听懂了两人的对话，主动提问：“你要买房子吗？”
　　“嗯，有这个打算。”
　　“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李合宜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反应了过来，笑着说：“可以啊，我今天晚点去看，叫上你一起。今时不同往日了，你买个房子应该很容易。”
　　赵红旗纠正：“我只想租一个房间。”
　　李合宜点头表示理解，小声说：“租也可以啊，孟魁给的钱绝对够你租一个好地方了。”
　　赵红旗又不明白了，想了一会，直到李合宜送她出门，她才提问：“做情妇有工资拿吗？”
　　李合宜露出惊讶又怜悯的表情，想着赵红旗果然是傻的，竟然能发出这样的提问。
　　“当然了，你千万不要觉得为了爱情就不要钱了，做情妇就是要拿工资的。”
　　赵红旗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孟魁的车停在赵红旗住所的巷子路边，格格不入。
　　赵红旗坐进去的时候，车内正在播放密西西比干旱严重，水位下降的新闻。
　　“我问了在那边的朋友……你是怎么知道的？”
　　赵红旗觉得有些奇怪，距离彻底干涸还有好几天的时间，孟魁不应该现在就相信她的话。
　　她从挎包侧面拿出兔耳发箍，认真提问：“你介意头上带个东西吗，我保证不会伤害到你。”
　　孟魁看不到，不知道赵红旗说的是什么，但他今天来找她本就是抱着特殊的心思，他迫切地想得到答案，于是他点头同意了赵红旗的要求。

　　给孟魁戴上兔耳发箍后，赵红旗开始叙述：“大概在四十天后，一个来自外星的种族会入侵地球，对人类发动攻击。”
　　孟魁的心情复杂，纵然他已经做了千万种假设，也实在很难相信这样的话。
　　赵红旗的解释让他又有些后悔来找她了。
　　他又想起她似乎智商有问题，愈发颓然。
　　他冷静地提问：“就像前几天的那批青虫一样？”
　　“不一样，那只是负责调查，搜集情报的一组小队。”
　　“所以来自外星的敌人目前都搜集到了什么情报？”
　　“很多，有生物，有矿物，有固体，也有液体，现在应该是在制造可投递的病毒，大约十二天后会出现。”
　　赵红旗说得很快，像是知晓一切，也像是提前打过很多次草稿。
　　孟魁斟酌着问：“所以你是拥有了预知未来的能力，还是从过去穿越到了现在？”
　　“应该是后一项。”
　　“因为我们会在未来认识，你才会提前出现，告诉我这些事。”
　　“是。”
　　也许是因为赵红旗每一次的回答都斩钉截铁，这样的态度让孟魁逐渐陷了进去。
　　他很难相信赵红旗的话，但他试图相信。
　　“我们会是朋友？”
　　“不是。”
　　“恋人？”
　　“不是。”
　　孟魁走进了死胡同。
　　赵红旗这时候提醒：“我刚才应该回答了你七个问题。”
　　这句话终于让孟魁有了一点笑意，无论他是否相信赵红旗的话，至少他现在可以确认赵红旗不是傻子了。
　　“好，现在到你的提问时间了。”
　　赵红旗很快接了话问：“你相信我刚才说的话吗。”
　　孟魁像赵红旗一样快速回答：“不完全相信。”
　　兔耳没有立起来，赵红旗相信孟魁没有说谎，只觉得奇怪。
　　“你不相信，为什么来找我？”
　　“因为我希望你说的话是真实的。”
　　世界末日又如何，他更怕活不过半年，他愿意直面自己的私心与卑劣。
　　赵红旗不太明白，决定放弃这个问题，换了一条：“做你的情妇可以拿多少工资？”
　　孟魁追问：“所以你曾是我的情妇？”
　　或者说，她现在想做他的情妇？
　　孟魁不明白，病情加重后还没遇见过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
　　赵红旗纠正：“现在是我的提问时间。”
　　“你想要多少。”
　　“五万。”
　　这是李合宜建议她的数目。
　　孟魁很快点头：“我接受。”
　　“我还有一个要求。”
　　“房子，还是车？”
　　“我要进春林大学。”
　　“什、什么咳咳咳咳……”
　　孟魁突然剧烈咳嗽了起来，脸上也终于有了血色，赵红旗看着立起来的兔耳，想不通男人为什么对这件事有这么大的反应。